买买江跑了几步,看见那黑大汉的拉粪车正停在路边,黑大汉想来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自己的东西都在车上扔着,充气娃娃啥的,钥匙也在车上。
买买江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打着车,原地转了个湾,欧阳振邦把巴布鲁扔车上,自己刚要上去,一串子弹打了过来,他向后窜,买买江向一边打方向,子弹打在车上铛铛作响,溅起一串火星。
骂了声娘,买买江看了看越来越多的人,急得嘴里大吼:“振邦弟,上车啊。”
欧阳振邦提着枪,沉着的向四周看了看,突然抬手打了两枪,两个正在瞄准的家伙被他打倒,买买江把车开到他的身边,他助跑两步,然后一头扎进了车内。
刚进去,两条腿还在外面,买买江已经一个急转,车子轮胎在地上冒着黑烟,怪叫着原地转了个圈,然后如一只被火烧了屁股的猴子一样窜了出去。
欧阳振邦进去坐好,看了看巴布鲁,发现他已经昏睡过去,他向外面看了看,那些广场中的民众已经散开,整个街道乱糟糟的,但有士兵向他们追来,一些人跑着,一些人开着车。
苦笑一声,他明白,他们决不容易逃出去,托巴吃了这样的大亏,而且是在全国电视直播的时候,他一定会疯了一样追自己的。
看了看枪里的子弹,还剩下没几粒,买买江从身上抽出一个弹匣扔给他:“奶奶的,这么多人。”
把弹匣换上,欧阳振邦皱眉,向城外开。
买买江大吼:“这还用你说。”
广场上。
托巴脸色红得黑红相间,指着士兵们破口大骂:“给我追,追不上你们全都要死,一定要给我抓回来。”
托巴的气生大了。
能不大吗?为了这一天,托巴费了很大的心机,为了让巴布鲁宣布自己为总统,他费了数不清的周折,可现在,被欧阳振邦给破坏了,托巴这个恨,他恨上次自己怎么放走了欧阳振邦,应该让他死在里毛留尼的。
江铭则看着欧阳振邦逃跑的方向久久的不能平静,说实话,江铭非常的震撼。
首先,欧阳振邦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件怪事,其实,在京都,欧阳振邦带人来非洲的事很多人知道,可是江铭不知道。
一来,江铭他们做的不是军工生意,二来,江铭这些时间一直在忙里毛留尼的事,欧阳振邦最近在做什么,他根本没有在意。
所以,在这里看到欧阳振邦,江铭吃惊了。
要知道,这样公然的从一个将要成为里毛留尼总统的人手里抢人,而且还是在他的国家,在他的地盘,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欧阳振邦想要跟这个大军阀为敌。
太大胆了,不得不说,江铭佩服欧阳振邦的胆量,这样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他江铭虽然敢来里毛留尼,可他是来跟托巴合作的,如果不是这样,江铭是决对不敢来的,这跟胆子无关,这是一个关于智商的问题。
这里正在打仗,谁他妈的没事会来送死啊?
但是江铭此来是跟托巴合作,至少在江铭的心里,他认为这个里毛留尼的总统会是托巴的,所以他才会来,说白了,江铭在玩一个看似冒险,但实则并不危险的游戏。
这样的游戏很多人在玩,一旦成功,这会成为他一生的资历,就算不成功,他也可以把不成功归为时机不成熟,又或者这里很混乱来推托,总之,他认为,自己来里毛留尼这件事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刚到这里他就看到了熟人,而且是一个他一生都不会喜欢的熟人。
江铭眼睛乱转,这是个意外,却也是个极好的机会,欧阳振邦抢了托巴的人,托巴不会放过他,自己正好能在这里看到欧阳振邦被他们追缉。
江铭马上想到了煽风点火,快步到了托巴身边,江铭大吼:“这个人是华国人,我认识他,是个非常胆大的悍匪,听说跟剑鱼走得很近,不排除是帮剑鱼来捣乱。”
托巴正在气头上,听了江铭的话,他却突然冷静了下来,冷冷的看了江铭一眼:“我知道他是谁,我知道他是欧阳振邦,我在华国见过他,他当时救了我。”
江铭一愣,一脸的不明所以然,这是怎么说的,怎么这么乱呢?
托巴话风一转:“但是,今天,他必须死在里毛留尼。”
托巴说完又看着江铭:“江,我希望你刚才说过的话算数,因为,这是我跟民众许下的承诺,你必须拿钱来,我要给他们粮食。”
江铭不在乎钱,马上点头:“这是当然,钱不是问题。”
托巴两眼望着欧阳振邦逃跑的方向:“那么,你可以休息了,我要去追这个欧阳振邦了。”
托巴说完再不理江铭,马上叫车,一辆悍马开过来,托巴跳上车大吼:“追,一定要追上。”
买买江望着后面排成长队的车,苦笑了一声:“这下他妈的糟了,这么多车,我们可怎么办?”
欧阳振邦想了一下,伸手向身上摸自己的卫星电话,但一摸就变了脸,刚才混乱,自己的电话给掉了。
“他妈的。”
骂了一句,买买江问道:“怎么了?”
“卫星电话掉了,联系不上师傅了。”
买买江一听脸就绿了:“这下更加糟了。”
欧阳振邦在车里翻了一下,翻出一挺机枪,就是子弹不多,只有一个弹链。
抱起机枪,他说道:“哥,你来拿枪,我开车。”
买买江让给欧阳振邦车,自己抱起了机枪。
欧阳振邦踩油,打了个方向,车一头扎进了路边的野地里,野地里到处是枯死的草,车进去差点埋住,只露着个车顶。
车进去,欧阳振邦冷笑:“我们就在这里收拾他们。”
此时。
离达马尔两百公里处。
李建党坐在一辆卡车里,拿着卫星电话定位板指挥着方向。
他已经用卫星电话给欧阳振邦打了几次,但根本没人接,李建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自己要尽快向首都赶。
李建党开的是拉武器的车,那两辆车一辆被他们开出来,另一辆被他们扔在了山里,李建党知道任务的重要性,只在山里训了一天就出发了。
这些保安全本就是老兵,以前也摸过枪,只是个熟悉的过程,至于准头,那不是一天半天能训出来的,而李建党也没指望他们能成为神枪手,只是不断的向他们灌输这里非常危险的信息,好让这些人有心理准备。
现在,这些人坐在两辆车上,一个个神情肃穆,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被一路上见过的场景给惊呆了。
这里到处都是死人,而这些死人一个个瘦得跟麻杆一样,不能说皮包骨头,而要说成骨头包皮了。
地上到处是身首分离的死人,而活着的人,都两眼无神的看着他们,有些人在路上如僵尸一样的游荡,不时的看到有人流着泪趴在地上向天空跪拜,也不知道在跪拜些什么。
而还有些人,手里拿着一些烤得焦黑的肉,这些保安们不敢想这些人手里拿的是什么肉。
战争,这就是战争。
难民,这就是战争之下的难民。
不自觉的,这些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这样的场景就是最好的预防针,比李建党说一万句话还要管用。
他们手里端着枪,明白他们来的这个地方形势的严峻性,一个个都作好的战斗的准备。
一辆车抢先开到了欧阳振邦的车边,买买江对着车里正拿着枪准备瞄准的人咧嘴一笑,然后手里的机枪就开始了怒吼,机枪弹打在这辆车上,玻璃破碎,里面的人哼了两声就趴在了车里,而车则在草地上打了两个圈,然后停了下来。
欧阳振邦把车开到这辆车跟前,让买买江抱着巴布鲁上了那辆车,对着买买江大吼:“开出去,不要回头,一直向北开,直到看到师傅他们。”
买买江知道欧阳振邦要做什么,他是要自己利用这辆政@府的车远去,而他,则留在这里对付后面的追兵。
买买江知道欧阳振邦的身手,他更知道现在多停一下就会多一分危险,二话没说,把车上的人全都扔下,然后开着车就窜了出去。
欧阳振邦则又开着车慢慢前开。
后面,是如长龙一样的车队,正一辆辆的向草地里开,欧阳振邦嘴咧开:“托巴,让我们来较量一下吧。”
欧阳振邦跳上台救巴布鲁时,正好赶上托巴脚踢手雷,而手雷正在爆炸的时候,当时,台上很混乱,这也是他为什么能轻松的把巴布鲁救出的原因,但虽然混乱,他还是看清了在后面袭击自己的是江铭。
可是,他没有深想为什么江铭会在这里出现,说实话,在他的心里,江铭一直都不能算是自己的对手,因为,在他的心里,江铭虽然少年老成,但也不过是个有心机的富家公子,而他的敌人,则都是雷德和沃雷这样的变态,他江铭,连号也排不上。
现在,他从托巴的手里救出了巴布鲁,他知道,托巴一定会疯一样的追自己,而且,托巴再见到自己,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他对这件事早有心理准备,既然来了,他就没打算好好的,战斗,唯有战斗才是制止战斗的良药,托巴这样的人,你除非打败他,别的,没有任何办法来让他屈服。
而在华国时,欧阳振邦见过托巴一次,当时,他就知道这个托巴的身手一定很好,这个黑大汉的全身充满了爆发力,打击起人来,一定也非常的厉害。
害怕吗?欧阳振邦心里,从来没有什么人能让他感到害怕。
雷德那样半人半机器的怪物都不能让他害怕,何况是托巴,他不害怕,相反,他全身充满了力量,他知道,自己全身的能量正在被调动,对将要到来的严峻形式竟有点隐隐的期待。
托巴从车上看着草地,嘴不时的咧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欧阳振邦,你为自己选了一个好战场,可是,你确定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我这么多人吗?”
说完这些,托巴从通话器里开始指挥,随着他的喊话,有车辆从路上向更远方行去,托巴要让自己的人全面包围这片草地,让欧阳振邦插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