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慕华和陆张飞停住脚。
静夜的街头上，只有他们三个人。
“说，谁派你来的？”郭慕华问，他确定他并不认识这个拉便便的小子，所以肯定是被人派来捣乱的。
“……呜呜……”
“不说是吧？那行……”郭慕华抬起脚来，作势又要跺。
“别打了……是疯哥派我来的……”
“疯哥？”
“嗯。”
“冯丰峰？”
“是。”
郭慕华明白了，冯丰峰上一次被郭慕华和陆张飞杀的七零八落，从饭店里败逃而走，还曾经给郭慕华写过一封威胁的狠信，不过郭慕华根本没有在意，想不到这个冯丰峰竟然想出这么一个晦气的招数。
“疯哥说了，你打了人不给钱，他咽不下这口气，以后一定要报仇，现在先给你找一点晦气，让你三天开不了张……”
郭慕华气的想笑，心说真是什么样的混子都有啊？拉点便便，就能让我三天开不了张？
“起来，给我收拾干净去！”郭慕华和陆张飞压着这小子回到饭店，让他自己收拾自己的便便。
那小子被两人彻底的收拾怕了，乖乖的站起来，抱着血葫芦一样的脑袋，回到饭店的门口，拿着铁锹、扫帚，和没用的脏布子，蹲下身子，开始一道一道工序的收拾。
本来郭慕华的意思，看着这小子的样子挺惨，放他走就行了，但陆张飞不愿意，非要这小子将现场收拾干净。
这小子忙乎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擦了又擦，洗了又洗，将饭店的台阶擦的跟明镜似的。刚才他恨不得多拉一点，这会只恨自己刚才拉的太多，人啊，总是在为过去的错误付出代价。
陆张飞满意了。
“好，你滚吧，带一句话给冯疯子，告诉他，我郭慕华在饭店等着他呢，想报仇直接杀过来！别整这小孩子的玩意，听见了没？”
“听见了。”
“快滚！”
那小子抱着血葫芦一样的脑袋，踉踉跄跄的逃了。
“老郭，冯疯子得瑟呢？找人办他？”两人放下饭店卷帘门的时候，陆张飞说。
郭慕华摇摇头，“算了，值不当，冯疯子就是一条疯狗，咱去找他，是高看他。”
郭慕华不把冯疯子当对手，但冯疯子却把郭慕华当成了目标，以后，像苍蝇一样，嗡嗡的围着郭慕华在转。
十月一号国庆节的前一天，牛学恒出狱了。第一天是个普通的日子，但对并州的黑道却有不同寻常的意义，所有的人都能意识到，随着牛学恒的出狱，并州肯定又要有大事发生了。的确，这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经过两年劳教所的历练，牛学恒终于出来了。这一天天气格外的好，晴空万里，刮着一点小小的秋风，并州市街道两旁的柳树上，柳叶一点没有枯黄的意思，依然如盛夏般的绿丝丝的。
郭慕华带着兄弟们去迎接牛学恒，一共去了七八辆的车，载着二十多个兄弟，浩浩荡荡的，牛学恒的爸爸和妈妈早早的就来接儿子，三叔牛大民也来了。
早上八点四十五分，牛学恒走出劳教所的大门。
多年后，郭慕华清晰的记的，牛学恒走出劳教所的铁门后，第一个动作就是在劳教所的门外停顿了一下，抬头微微向太天，看了一下外面自由的天空，闭眼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自由真好。
两年多的劳教，牛学恒的个子又蹿了一点，身型壮了一点，头发是一层的青茬，白净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满不在乎的笑意。
牛学恒的妈第一个迎了上去。
“妈。”牛学恒叫了一声。
妈妈一把抱住他，呜呜的哭。
“别哭妈，我这不出来了么？”牛学恒的眼眶发红。
“是啊，别哭，今儿要高兴。”牛大方哆嗦着说，他手里的一支烟都拿不稳了。
“老牛！”郭慕华两步上前，激动的一把抓住牛学恒的肩膀，使劲的摇了两下。牛学恒笑了，“好疼。老郭，你想掐死我！”郭慕华抓过之后，陆张飞又抓了他一把。“更疼。”牛学恒嘻嘻的笑，不停的在抽动着鼻子，呼吸着外面的自由的空气。为了这一天的出狱，牛大方特地给儿子买了新衣服，提前一天送了进去，所以今天的牛学恒里里外外的涣然一新。
兄弟们都围了上来，牛哥牛哥的一阵阵的叫。两年了，兄弟们都想死牛哥了。“嗯。”牛学恒一边答应着一边跟兄弟们一一的打招呼。
“志勇，你怎么还那么瘦呢？一点肉没长，你也吃牢饭了？”
“我天生吃不胖，嘿嘿。”车志勇笑。
“我看你是被人吸的吧？”牛学恒一脸的坏笑，他知道车志勇和“电眼女王”处对象的事情。
兄弟们都笑。
“剑锋，江山，你俩的伤怎么样了？”
“早好了。”李剑锋做了一个拳击手的动作，“我俩壮的像牛，信不牛哥，现在就是霍利菲尔德站在我俩面前，我俩也能将他干倒！”
“对，太对了。”沈江山附和着。
牛学恒嘻嘻一笑，“也别霍利菲尔德了，回头跟我比比吧，能干过我，就说明你俩个全好了。”
李剑锋伸了伸舌头，“……别，我俩可不是牛哥的对手……”
“志东，你呢？上一次听说你从新疆跑到了海南，呵呵，祖国的万里江山都被你踏遍了啊！还有，你砍孙天明那两刀很霸气，我喜欢。”
周志东被牛学恒夸奖，激动的有点结巴，“……牛……哥，有你这一句话，兄弟我死也……知足了！”
牛学恒呵呵一笑，又跟小鲁和杨飞鸣打过招呼，“小鲁又复习了？飞鸣两年没见，已经帅过刘德华了！”
小鲁和杨飞鸣都是笑。
牛学恒见在场的兄弟都在，唯一缺少的一个就是跟自己脾气挺对，现在却在外跑路的刘浩祥，他感叹，“祥子这会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