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势未定之前,陈小九并不想公布小道童的身份,一个cāo作不慎,说不定会衍生出许多的变动。
众人只是喝酒庆祝,仅仅把小道童当成小九的故友!
酒酣耳热之时,探子兵进来禀报,与花如玉耳语了一番,花如玉一脸凝重,挥挥手,让探子兵离开。
“发生了什么事?”房龄捏着酒杯,不解花如玉为何蹙眉。
花如玉摇头道:“平州传来消息,马武叛逃定都,妻儿老小在亲兵保护下逃走,但却并非逃往梁县,而是往西边的荒山逃窜。”
“什么?马武怎么会被当成叛贼呢?”
房龄闻言,怒火腾地从胸腹中窜上来,随手就把杯子摔在地上,瞠目yù裂,狠呆呆道:“定然是陈海那小儿暗中搞鬼,我……我绝不会放过他!”.?.
“房先生也太高估陈海的威力了,他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而已,充当马前卒,借此上位而已”
陈小九信誓旦旦道:“若不是定南王铁了心想要除掉马武,凭借马武一生功绩,赫赫威名,谁敢动他?”
“哎!”
房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颓然的坐下来,悲伤道:“马鞍子的妻儿老小也是顽固不化之辈,逃往荒山有什么用?这档口保命要紧,为什么不逃亡梁县呢?这里又不是没有他们的立锥之地!”
“还不是被怕背上叛徒的罪名?”
陈小九不屑的摇摇头,“前怕狼,后怕虎,真不成事!连定南王都铁了心的将污水泼到马武一门头上,他们还能躲闪得开吗?愚忠!愚忠也!”
花如玉道:“那该如何是好?”
“既然知道了,总不能见死不救!”陈小九道:“罗桐,你速速率领火枪手,赶去西北荒山救人,记住,不求杀敌,只求救人,咱们的人命比金子还值钱,可消耗不起。”
“末将遵命!”罗桐再也不顾着喝酒,与徐瞎子一同下去救人。
房龄冲着小九深鞠一躬,感概道:“多谢陈大人仗义援手,房龄不才,愿跟着罗将军同去,或能相助一臂之力。”
“房先生不要去!”
陈小九气呼呼道:“你再去找马老头,跟他说,定南王要以谋反之罪杀他全家,看他怎么说?然后再说我舍得大燕儿郎xìng命,派人前去就他的妻儿家人,看他又怎么说!”
“高!陈大人用计,总是能sāo到痒处!”
房龄一刻也不想等待,着急劝说马武投降,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梁县出了这样的大事,花如玉等人再无心饮酒,草草的饮了几杯,带着人上城巡防。
月神等人看着小九与小道童有话说,彼此纷纷使个眼sè,就唧唧喳喳的退下去。
酒宴之上,只剩下小九与小道童二人。
“你骗得我好苦!”
小道童喝了许多酒,本来黑乎乎的脸蛋被酒气蒸得通红,叫苦道:“你怎么能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呢?怎么就让司徒师妹对外宣扬我娘的陵墓被盗了呢?你啊你,我真想狠狠的修理你一通。”
“你修理我可以,但谁来御敌?”
小九哈哈大笑,“道兄,你只顾着游山玩水,可苦了司徒姑娘呢!人家可对你暗生情愫许久了呢,你即便在京城闲不住,也该带着司徒姑娘一同游遍天下啊,把人家一个柔弱的小姑娘仍在京城,算是什么男人?”
“我不是男人,我就是牛鼻子小道!”小道童自嘲一笑,眸子中泛着柔情,似乎也觉得司徒师妹很是可怜。
“不!你不是牛鼻子小道!”
石越望着小道童那双看起来憨厚,实则jīng明的眼眸,一字一顿道:“从现在开始,你有新的身份,你是皇上,你是朕!你是独一无二的朕。”
“为……为什么?”
小道童一下子愣在那里,涨红的脸颊刹那间变得煞白,连连挥手道:“不,我不要做皇上,绝不!老皇帝的儿子那么多,他们要做,只管去做,别赖在我身上就好!”
“他们?”
小九无奈的笑道:“谁让他们不是皇后所生?再者,他们小的小,叛逆的叛逆,每个皇子背后的势力又不尽相同,仓促之间,还哪里能选出皇位继承者出来?”
“仓促?为何要仓促?”
小道童一脸惊愕,“可以慢慢选嘛!你们这些大臣,不就是喜欢参与这些东西吗?”
“若是现在还有闲庭信步的时间,我焉能用计把你诓回来?”
陈小九一脸无奈,长话短说,将内有外患,说了一遍,继而‘危言耸听’道:“萧炎、袁卓建与定南王内外勾结,里应外合,图谋大燕江山,而皇上病危不醒,叶吟风与小白公子为拥立者争执不休,会盟分崩离析,值此危急关头,大燕江山有倾覆之危机。”
说到此处,小九拍了拍小道童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此刻,只有你这个皇后之子继承皇位,才能安稳大局,安抚百姓,才能让叶吟风、小白公子不至于争执不休,才能严重打击萧炎居心叵测、挟持四皇子上位的野心!”
小道童听着小九说完,也知道朝廷上下,实在到了分崩离析的紧要关头,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可是……”
他思虑良久,才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皇帝这劳什子,我真是做不来啊。”
“有什么做不来?”
小九不屑哼道:“又不需要你出谋划策!你真的只需要坐着就好,内务不决问小叶公子,军事不决问小白公子,只要你一出现,闻等大宝,这两人放弃争执,珠联璧合,一定会很快将萧炎、袁卓建之流一网打尽的,你又需要cāo什么多余的心思吗?”
“真的这么简单?真的只需要坐在那里做个傀儡就好?”
小道童望着小九那双狡黠的眼睛,不屑的撇撇嘴,“我知道你在骗我,我不干!绝对不干!你要敢逼我,我一走了之,走遍天涯海角,你也寻不到我的身影,嘻嘻……即使你找到了,也留不住我!”
“你不干?真的不干?”
小九心中气得几乎要暴走,转念一想,无奈的叹气,“不干就不干吧,强扭的瓜不甜呢!”
“这不就对了嘛!”小道童放松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居然有种劫后余生的爽快。
“可是,道兄不愿意,这天下局面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小九站起身来,踱着步子,慢吞吞道:“叶吟风、小白公子不和,皇权终究会被萧炎篡夺,萧炎此人yīn狠毒辣,他若夺权,会有多少铁骨铮臣被他株连九族?会有多少终于大燕的百姓会被砍头,啧啧……不出三rì,京城必会成为一座血城啊。”
“啊?会……会这么惨吗?”小道童闻言,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
“还不止如此呢!”
小九看着小道童那副于心不忍的模样,又道:“萧炎夺了权,最先剿灭的必是花将军,必是铁甲营,试想一下,只要萧炎断了铁甲营的粮草,那铁甲营就算不被饿死,又哪里来的战斗力,定南王十几万大军压境,铁甲营又如何抵挡,要么杀身成仁,要么四处逃窜!”
“但无论怎么样,受苦的都是宁都百姓!”
陈小九一字一顿道:“宁都坚固,定南王久攻不克,早就含恨在心,此番克城?焉能不纵容属下屠城?哎,到时候,宁都啊,说不定就会成为人间地狱呢,现在只是这么一想,就觉得好凄惨呢!”
这一番话连威带吓,只把小道童听得毛骨悚然,身上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期期艾艾道:“真的……真的会这样吗?小九,你可不要吓我!”
“我吓你干什么?”
看着小道童眉头紧蹙,依然没有方才的决然,也知道他的同情心被自己激了出来,忙一鼓作气,气鼓鼓的哼道:“反正我又不怕,倒时候领着老婆一走了之,游山玩水,他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爱杀谁就杀谁,反正不管我的事!”
“当然了,道兄云游天下,自然也问心无愧,你是道人嘛!讲究清静无为,不管凡事……”
“停!”
小道童一掌拍在桌子上,将桌子拍得粉碎,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眸子复杂,似乎是在做着剧烈的挣扎。
小九也不多言,就安安静静的等着小道童做出选择!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小道童望着小九那双狡猾的眼睛,一本正经道:“我可以做皇帝,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说!”小九心中暗喜,脸上仍紧紧板着,看不出一点喜sè。
小道童很郑重的说道:“在朝廷稳定之后,我将一走了之,你们愿意立谁为帝,由着你们折腾,我绝不在参与其中,休想再用百姓民生来绑架我……”
“好!成交!”小九立刻答应。
只要挺过了眼前难关,以后的局面可以有无数种选择,小道童的条件,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击掌为誓!”小道童伸出手掌,一本正经道:“不得反悔!”
小九伸手与小道童击了三掌,相视一笑,两人眼中居然都隐藏着狡猾的意味……
砰!
一阵盔甲声传来,门砰的一下被踢开!
罗桐一身鲜血,又带进来两个女人,喘着粗气,向小九禀报道:“马武之妻女,已被末将救出!”
房龄却从后面跑进来,一脸焦急,问道:“马鞍子的两个儿子呢?怎么没救出来?”
身后那个年约五十的女人叹了一口气,眼泪滚滚流下来。
那年轻的女孩大约二十岁,一边哽咽着,一边说道:“长兄与幼弟背负不起投敌之罪,不敢给爹爹抹黑,冒死逃往深山,宁死不降!”
“糊涂!”
小九随手将桌子掀翻,满脸涨红,大喝道:“你们跟着我去找马老头,我看他到底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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