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过崩拳,擅长近身格斗,现在又有了功德保护,那个女人头颅根本对我构不成威胁。
一拳接着一拳,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随着一声尖锐的惨叫,整个念头被我生生打散!
场景变换,屋内的中年男人和病床上的年轻女人全都消失,我又回到了刚才的房间里。
睁开双眼,我看向自己的手心,女人头颅已经干瘪,好似一朵枯萎的鲜花,我手中的彩色丝线也萎缩、断裂。
“死了?”楚门兴奋的走了过来:“主播,你成功了。”
我单手托着“念头”,回想刚才的遭遇:“我原本想要拽掉‘念头’下面的丝线,可手刚碰到,意识就被拉入恶念当中,差点被它吞掉。”
刚才的交手,虽然短暂,事实上十分惊险,普通手段对“念头”无效,在佛珠功德显现之前,我受到了“念头”的影响,差点被其同化,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恶毒灵魂。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楚门只看到我拿着念头发了一会呆,并不知道我差点遇险。
“靠这个。”我抬起左手,那一串带着莲花印记的佛珠上流转着功德:“功德可以克制恶念,不过功德数量有限,应该属于消耗品,我也不知道这佛珠手串还能使用几次。”
沉默片刻,其实我还有一个更糟糕的消息没有告诉楚门,我本身功德为负十万,业障缠身,一旦被恶念侵蚀,恐怕会变成一个超级恐怖的存在。
我驱散脑子中的想法,检查了一遍屋子,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推开房门:“该离开了,继续往楼上走,小心点,别跟之前那个女人碰上,她很危险!”
走出房间,我没有马上离开,这间屋子里的念头已经被处理掉,必要时我们可以躲在这间屋子里避难。
因为没有编号,所以花了十几秒的时间我才记住此房间的位置:“可以了,走吧。”
我和楚门刚刚转身,很快就听到身后传出响动,扭头看去原本合上的房门裂开了一条缝。
在我和楚门都还没反应过来时,房门突然被撞开,一颗干瘪的人头从门内滚出,拖着刚长出来的丝线,朝楼下滚去!
“不好!那女人的‘念头’没死!”
通道成螺旋形,那头颅滚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坏事了。”我和楚门脸色都很难看,我俩一直能安全走到现在,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俩一直躲在暗处,没有被人发现。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那个“念头”很可能会跟大楼里的其他“念头”沟通,暴露我和楚门两个外来者的存在。
一个“念头”就已经如此恐怖,要是来上一堆?我简直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没有丝毫犹豫,我立刻追了过去,但是我一直跑到四楼,都没有看到那个“念头”的身影,我怀疑它偷偷躲到了某一个房间当中。
站在过道里,每一层都有无数隔间组成,一个一个查根本不现实。
“主播,怎么办?要撤出大楼吗?”楚门动作比我慢,现在才追过来,他声音焦急,忧心忡忡。
“这栋楼是这片区域最高的建筑,想要看到更远的地方,确定周边地形,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地方了。不能撤,走,咱们加快速度去顶层!”
我一马当先,朝楼上跑去。
实际上,我之所以不愿离开还有一个原因。那个佩戴纸人面具的女人仍在楼内,阴间秀场为了杀她开价一百积分,如果有可能,我想要近距离的观察一下她,说不定会有惊人的发现。
女人的头颅消失不见,我和楚门心中也多了一丝紧迫感。
“深层梦境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不同,如果我们在这里呆的久了,说不定就会彻底混淆现实和虚幻。”我快步朝楼上跑去,大楼内部结构都差不多,整体成螺旋形向上,一个个隔间紧密相连。
一直跑到第十八层情况才出现变化,首先是墙壁的颜色,其他楼层墙壁都是白色或浅灰色,只有这一层墙壁的颜色为深黑色。
“有点不对劲啊。”漆黑的墙壁,在梦境中显的神秘,充满了不安全感,我步入其中,发现这一层所有的房门也都是黑色的,如果不仔细分辨甚至看不出来哪里是墙面,哪里是屋门。
“主播,别急着进去,黑色在梦境中可不是什么好的色彩,这一层恐怕藏有很恐怖的东西。”隔间的门都没有上锁,如果里面真的藏有东西,它们可能会直接跑出将我和楚门包围。
色彩在梦境中有特殊寓意,樱子也曾告诉过我,所以我没有冒然推开这些房门查看,站在原地等楚门过来:“老楚,你觉得黑色在梦里会预示什么?”
“黑色是当缺乏灯光照射时所形成的影子,如果梦到了黑色,正常来说那表示你将会发现一段你不曾知道的事实,又或者,你一直隐藏在心里的感受即将被周围的人发现。黑色代表着危险,往往跟邪恶扯上关系。”楚门皱眉思索了一会:“根据志愿者提供的数据,如果梦到自己走进一间黑屋子或梦到一位穿黑衣的人,那就表示将会有人在你的感情或者事业上搞破坏,甚至给你的生活带来危险。”
“看不出来,你对解梦还挺有心得。”
“不是心得,是经验,这些都是我根据志愿者口述总结出来的。”楚门压低了声音:“赶紧找个窗口,看完了直接走,黑色在梦境中真不是什么吉利的颜色。”
穿过漆黑的走廊,我和楚门来到通道尽头,通往下一层的阶梯也是象征着不祥的黑色。
“这楼从外面看好像没有这么高。”我和楚门一前一后踏上黑色的阶梯,来到了第十九层。
这是整栋建筑的顶层,空间很大,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
有玩偶,有花盆,有掉了漆的家具,有生锈的铁炉,有硕大的齿轮,还有和人身体一样高的机械零件。
东西很多,不过无一例外,这些全都是旧东西,应该都是被人们遗弃的废物。
“为什么都会堆在这里?”
仰头看去,第十九层没有天花板,好像空中楼阁般,用扭曲的钢铁做支架,在大楼最顶部立起了一座大钟。
钟面直径有五米,内外分为三层,最外面那层标注了二十四个数字,似乎是代表二十四个小时。第二层标注了十二个数字,就跟现实中的钟表一样,比较奇怪的是最里面的那一层,表盘上写满了细密的文字,半边纯黑、半边纯白,似乎是象征着白天和黑夜。
“这个钟表记录的是梦境时间吗?”我只是随口瞎猜,事实上我的视线只在表盘停留了几秒钟就移开了,因为我发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存在。
最外层表盘之上,三根指针歪歪扭扭指着不同的地方,其中最粗的那根指针横停在表盘中央,而我之前见过的那个女人就坐在其上!
大楼十九层,裙摆被梦境的风吹拂,她戴着纸人面具眺望远方,晃动着艳红色高跟鞋,脚下就是整个梦境世界。
“这个女人……”一时间,我竟找不出能够形容她的词汇。
我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不清楚她的视线停留在什么地方,我只能躲在一堆杂物中间偷看她的侧脸,看着她在指针交错的一瞬间,轻轻抬手。
十二声钟响过后,最内层的表盘随着她的手指开始转动,所有的指针都落在了黑色区域当中。
也就在同一时间,大楼内响起了推门的声音,我趴在楼梯口偷看,一扇扇房门被撞开,一个个“念头”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