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灭法国倒换了关文,陈凡继续西行之路。
灭法国经过这一闹,自此改号钦法国,再不敢为难和尚。
刚刚出了灭法国城池不久,又遇到一座高山阻路。
唐僧勒马道:“这面前山势崔巍,切须仔细!”
悟空笑道:“放心!放心!保你无事!”
唐僧却是犯了老毛病,小心翼翼道:“休言无事。我见那山峰挺立,远远的有些凶气,暴云飞出,渐觉惊煌,满身麻木,神思不安。”
悟空笑道:“你把乌巢禅师的《多心经》早已忘了?”
唐僧道:“我记得。”
悟空道:“你虽记得,还有四句颂子,你却忘了哩。”
唐僧道:“哪四句?”
悟空道:“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唐僧道:“徒弟,我岂不知?若依此四句,千经万典,也只是修心。”
悟空道:“不消说了,心净孤明独照,心存万境皆清。差错些儿成惰懈,千年万载不成功。但要一片志诚,雷音只在眼下。似你这般恐惧惊惶,神思不安,大道远矣,雷音亦远矣。且莫胡疑,随我去。”
陈凡有些诧异的看了悟空一眼,没想到悟空竟然聪明如斯,就连对佛法的感悟,也远胜常人。
陈凡含笑道:“悟空说的不错,只要一片志成。雷音只在眼下,灵山不远矣!”
唐僧却是十分相信陈凡。闻言心神顿爽,万虑皆休。
前行不久,入山之后,正行走间,只听得呼呼一阵风起。
唐僧害怕道:“风起了!”
悟空道:“风起怕怎的?”
唐僧道:“这风来得甚急,决然不是天风。”
悟空道:“自古来,风从地起,云自山出。怎么得个天风?”
话音一落,又见一阵雾起。
唐僧更是惊道:“悟空,风还未定,如何又这般雾起?”
陈凡看着眼前的迷雾,神识一扫,便看到了山里那喷风吐雾的妖精。
略一思索,他这才想起来。山里是一头野生的豹子精,这头豹子精修为平平,天仙之中只能算是中下流,西游记之中唯一值得一提的,也就是会做假了,整个假人头冒充唐僧脑袋。把悟空八戒骗的个痛哭流涕。
悟空见到雾气,眉头一皱,道:“且莫忙,请师父下马,等我去看看是何吉凶。”
孙悟空把腰一躬就到了半空。用手搭在眉上,圆睁火眼。向下观之,只见那悬岩边坐着一个妖精。
妖精左右手下有三四十个小妖摆列,正在喷风吐雾。
悟空嘀咕道:“我师父也有些儿先兆。他说不是天风,果然不是,却是个妖精在这里弄喧儿哩。若老孙使铁棒往下就打,一棒便打死了,只是坏了老孙的名头。”
孙悟空一生豪杰,却是不愿暗算计人,与陈凡行事不拘一格颇有一些不同,不过也不妨碍两人的关系。
孙悟空眼珠一转,本想哄得八戒那惫懒的呆子去打头阵,但是想到大哥一路不愿多事的心思,咧嘴一笑,落下了云头。
唐僧问道:“悟空,风雾处吉凶何如?”
悟空道:“只是一群小妖罢了。”
唐僧这一路上也见识过不少妖精,虽然都是大妖被降服之后,遣散的小妖,却也有些见识,闻言放下了心。
一行人入山赶路,不多时,就见那妖精号令群妖,在于大路口上摆开一个圈子阵,专等行客。
有一个小妖看着陈凡五人一马,喝道:“我们都是山中得道的妖仙,专要把你们拿到家里,上蒸笼蒸熟吃!”
按照小妖以往的经验,遇到凡人这一声大喝,就将对面吓的战战兢兢。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条铁棒。
孙悟空持着金箍棒扑了上去,铁棒过处,包括那天仙修为的豹子精在内,无一合之地。
不多时,这几十个妖精就死在了金箍棒下,看的唐僧直念阿弥陀佛。
将这妖精山上的洞府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之后,一行人继续西行而去。
数日之后,又见一座城池相近。
唐僧已经听陈凡说过快要到了灵山,望见城池,不由道:“悟空,你看那前面城池,可是天竺国么?”
悟空摇手道:“不是!不是!如来处虽称极乐,却没有城池,乃是一座大山,山中有楼台殿阁,唤做灵山大雷音寺。就到了天竺国,也不是如来住处,天竺国还不知离灵山有多少路哩。那城想是天竺之外郡,到前边方知明白。”
五人行至城外,唐僧下马,入到三层门里,见那民事荒凉,街衢冷落。
又到市口之间,见许多穿青衣者左右摆列,有几个冠带者立于房檐之下。
五人顺街行走,那些人更不逊避,将接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猪八戒见状,把长嘴掬一掬,叫道:“让路!让路!”
那些人猛抬头,看见模样,一个个骨软筋麻,跌跌蹡蹡,都道:“妖精来了!妖精来了!”
唬得那檐下冠带者战兢兢躬身问道:“哪方来者?”
唐僧见八戒的摸样,脸上满是不喜,上前道:“贫僧乃东土大唐驾下拜天竺国大雷音寺佛祖求经者。路过宝方,一则不知地名,二则未落人家,才进城,甚失回避,望列公恕罪。”
那官人施礼道:“此处乃天竺外郡,地名凤仙郡。连年干旱,郡侯差我等在此出榜,招求法师祈雨救民也。”
悟空闻言道:“你的榜文何在?”
众官道:“榜文在此,适间才打扫廊檐,还未张挂。”
悟空本就是好动的性子,此时来了兴致,道:“拿来我看看。”
众官即将榜文展开,挂在檐下。
榜上写着:“大天竺国凤仙郡郡侯上官。为榜聘明师,招求大法事。慈因郡土宽弘,军民殷实,连年亢旱,累岁干荒,民田菑而军地薄,河道浅而沟浍空。井中无水,泉底无津。富室聊以全生,穷民难以活命。斗粟百金之价,束薪五两之资。十岁女易米三升,五岁男随人带去。城中惧法,典衣当物以存身,乡下欺公,打劫吃人而顾命。为此出给榜文,仰望十方贤哲,祷雨救民,恩当重报。愿以千金奉谢,决不虚言。须至榜者。”
陈凡看了榜文,不由勾起了一些回忆,原来是这个凤仙郡!
这郡侯祭天之时,打翻了供桌,将地上的食物喂了狗,冒犯了玉帝,玉帝一道圣谕,凤仙郡就此不再下雨。
唐僧是个心善之人,见到这里惨状,不由道:“徒弟们,哪个会求雨,与他求一场甘雨,以济民瘼,此乃万善之事。”
孙悟空到底也是心善之辈,咧嘴笑道:“祈雨有甚难事!我老孙翻江搅海,换斗移星,踢天弄井,吐雾喷云,担山赶月,唤雨呼风,哪一件儿不是幼年耍子的勾当!何为稀罕!”
对面的官员听说,赶忙去报郡侯。
那郡侯赶来,一见唐僧等人,也不怕悟空八戒的容貌,倒身下拜道:“下官乃凤仙郡郡侯上官氏,熏沐拜请老师祈雨救民。望师大舍慈悲,运神功,拔济拔济!”
陈凡摇头一笑,向悟空道:“既然如此,你往天上走一遭吧!”
孙悟空眼珠一转道:“唤来龙王不就行了,上天作甚?”
孙悟空说着,就念动真言,诵动咒语,即时见正东上,一朵乌云,渐渐落至堂前,乃是东海老龙王敖广。
陈凡嘴角一翘,他也知道孙悟空的急性子,当下闭口不言,示意孙悟空自己问。
敖广收了云脚,化作人形,走向前,对悟空躬身施礼道:“大圣唤小龙来,哪方使用?”
悟空道:“请起,累你远来,别无甚事。此间乃凤仙郡,连年干旱,问你如何不来下雨?”
敖广道:“启上大圣得知,我虽能行雨,乃上天遣用之辈。上天不差,岂敢擅自来此行雨?”
悟空道:“我因路过此方,见久旱民苦,特着你来此施雨救济,如何推托?”
敖广却是知道此处的蹊跷,乃是玉帝下旨,若是往常,他自然会卖孙悟空的情面,下上一场雨,如今却是不能。
不过知道孙悟空的性子,敖广还真怕挨上一棒,不由小心翼翼道:“小龙岂敢推托?但大圣念真言呼唤,不敢不来。一则未奉上天御旨,二则未曾带得行雨神将,怎么动得雨部?大圣既有拔济之心,容小龙回海点兵,烦大圣到天宫奏准,请一道降雨的圣旨,请水官放出龙来,我却好照旨意数目下雨。”
孙悟空闻说,眼珠转了转,又想起陈凡让他上天走一趟的事情,哪还不知道其中蹊跷?
“罢了,俺老孙上天走上一遭。”
孙悟空说着,身子一晃,就消失不见,上天庭去了。
只留下陈凡一行,还有面面相窥,刚刚见到神通的郡侯与官员百姓。
半个多时辰之后,孙悟空归来,说起郡侯犯下的错事,让郡侯再次诚心祭天,忏悔之后,这才请来了玉帝旨意,一场大雨从天而降。
受郡侯盛情款待之后,一行人继续西行之路,凤仙郡的人直送出了数十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