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依萱道:“这里面是一张支票。
天宇,请你不要误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这是我家里长辈经过考虑才做出的决定,绝对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安依萱虽然和华天宇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注意到,华天宇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虽然他的出身很一般,但是他骨子里的那份傲气却是与生俱来的,所以她才会这样说。
当初她出高价要从华天宇手中购买那串佛珠,被华天宇拒绝,她就发现这个男孩子的骄傲是植根在骨子里的,那时候虽然对华天宇还有一些成见与误会,但是对于他骨子里流露出的骨气还是蛮相当欣赏的,所以在如何感谢华天宇救治她爷爷这件事上,她经过慎重的考虑。
华天宇看了一眼安依萱推过来的红包,其实在安依萱掏出红包的时候他心里就猜到了这里是什么。
华天宇平静的将红包推回去:“安小姐,我首先是把你当成自己少年时代的同学,其次把你当成朋友才会出手救治安老,而且之前我曾经说过,就算那晚碰上的人不是安老,就算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会无条件的救治他,这是对生命的尊重。
如果你认为我是朋友,就请把这东西收起来,我们还是朋友。”
见华天宇对她的称呼都改变了,安依萱不由得有些慌了:“天宇,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这样做也是爷爷的意思,只是为了表达一下我们的心情。
你知道的,爷爷对我们有多重要,如果没有你,我们真的失去他了,本来应该由我的长辈出面,亲自表达对你的感激之情,但是你知道,我父亲,还有几位叔叔实在是太忙了,所以才会全权委托我做为代表,来表达一下他们的心情,所以,天宇,请你千万不要误会。”
看到安依萱急迫的样子,华天宇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
可正向他说的那样,他那晚出手救治安老,本就是出自对生命的尊重,他学习中医,不仅仅是学习的是医术,更是学习蕴含在中医里面的华夏之魂。
可能没有学过中医的人不会有这种体会,只有学习中医的人才明白,学习中医不仅仅是学习一门医术,其实它学习的是咱们中华民族最古老的文化传承,中医所涉及到的知识植根在中华民族最核心的文化当中。
范仲淹曾说过:“不为良相,愿为良医!”古人把成为一名为国尽忠的丞相与当一名济世医人的良医相提并论。
华天宇学了五年中医,对古代的那些大医学家们极为尊重,他们的高尚品德和出神入化的医术常常令他唏嘘不已。
学习这门医术,其实更是学习做人的道理。
华天宇虽然没有以天下苍生为已任的那种博大情怀,但是他骨子里有股子侠义的劲,所以那晚才会甘冒风险,硬是把安老爷子给救治回来。
换成了别人,谁会费这么大的力气,冒那样大的风险把人救回来,这就是华天宇的本性。
所以安依萱掏出红包的时候,华天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华天宇说道:“依萱,你们的心情我领了,但是我不会收这个红包,如果你还把我当成朋友,就把它收回去吧!”
见华天宇这样说,安依萱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没来由的放松下来,一方面她即希望华天宇收下这个红包,可一方面,心里又隐隐的不希望华天宇收下这个红包,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
“天宇,既然这样,我就不为难你了,我来之前,爷爷就有了一个想法,还请你考虑一下。”
安依萱想了一下,然后道:“你知道的,我们家从七八十年代就开始经营医药产业,香港、内地都有我们的产业。爷爷这次回来,一是为了探亲,二是想为家乡做一些贡献,我们在宽城有投资,而且规模很大。
估计有半年时间就会全面开工,到时候会缺少很多医学专业毕业的人才。
我爷爷非常欣赏你,他希望你毕业后可以到我们那里工作,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还请你不要推脱。”
“哦!”
华天宇没想到安依萱会提出这样的一个请求,这到让他意想不到,他并不知道安家在宽城投资的是医药产业,不过他要是答应,安老爷子绝对会安排一个很重要的角色给他,华天宇心里明白,安老有这样的意图还是出于报答他的原因。
华天宇道:“待我谢谢安爷爷,我毕业之后有一点打算,现在说这事有点早,不如到时候再说吧。”
华天宇不想把话说得太死,刚才已经拒绝了安依萱给的那个大红包,要是现在再拒绝这个把件事,华天宇怕安依萱跟他急。
同为人子,他了解对方的心情,他救了安老,人家这么来谢他其实也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平衡,人就是这样。
他拒绝了大红包,再拒绝这事,估计安依萱还得想着别的法子寻求内心的平衡,所以华天宇没把这条路给堵死。
果然,安依萱听到华天宇这么说,顿时轻松了不少。
“那咱们可说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帮忙,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请你未来的老板吃顿饭啊,我来你这里可是客人,你看看几点了,你不会让我饿着肚子回到医院去吧!”
安依萱解决了这个问题,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安老这两天的功夫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她心情愉快,不自觉的就和华天宇开起玩笑来。
要是让熟悉安依萱的朋友见到她竟然主动叫一名男子请她吃饭,一定会大跌眼镜。
这位安大小姐眼光可高得很,在港的时候好多出身极好的男士对她都有意思,可是安依萱楞是没有相中的,从来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啊,没问题,不过我可声明,你想让我吃你吃大餐我可没那么多钱。”
华天宇实话实说,他可不想装大尾巴狼,他又没想泡安依萱,装什么装,到时人家点个高档的饭店,他手里这两个钱都不够请这位安家大小姐喝杯茶的。
“这么小气!”
安依萱站起来,白了华天宇一眼,率先走出门去。
华天宇摇了摇头,跟在安依萱身后直接出了宿舍。
他们两人并肩走出宿舍楼口,不远处的一辆警车,车窗缓缓落了下来,徐扬帆神情复杂的凝望着华天宇的背影,搭在车门上的手缓缓的收了回来。
坐在驾驶位上的年青男子将香烟丢到窗外,望着纠结的徐扬帆道:“妹子,我要是你,当断则断,明明知道没有可能,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该做的事情你已经为他做了,这就是缘份,何苦为难自己。”
徐扬帆眼泪止不住的滚落下来,随后勇敢的抬起头来。
“哥,我是不是太懦弱了,连追求自己幸福的勇气都没有!”
卢彬宠溺的揉了揉徐扬帆的头发:“不要想那么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姑母的脾气,如果你拧着劲和她对着干,恐怕你以后连家都回不了了,姑夫的身体又不太好,你这个时候再与姑母发生冲突,万一加重他病情怎么办。
听哥一句劝,哥哥当年不也这样熬过来的,现在我和你嫂子感情不也是很好吗?人啊,一辈子不可能只爱一次,初恋不懂爱情,只当是一场阅历。当你在这个社会上摸爬滚打些年,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哥,我知道你安慰我,其实有一次你喝酒喝多了喊沈艳姐的名字,我都听到了,如果能忘,你也不会喊她......”
卢彬的心忽然一阵收缩,随后在徐扬帆的头上一轻轻一敲:“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
卢彬点燃了一根香烟,掩饰着自己的内心,狠狠吸了一口道:“姑母就是那个脾气,其实她很爱你的,这次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徐扬帆摇了摇头,露出痛苦的神情:“哥,你别说了,她利用我的弱点,通过打击天宇逼迫我离开,如果我不走,天宇就会背上处分,他的大学就白读了,我会毁了他。
妈妈爱我,我也知道,可是她这样做太...”
徐扬帆‘卑鄙’两个字终于没有说出口,眼泪再次流出来:“哥,你说,我这样不辞而别,他会不会恨我!”
卢彬叹了口气:“帆帆,不要说傻话了,你以为还会儿有再见的机会吗?如果你真的忘记不了,就让时间来疗伤吧。
走吧......”
车启动,徐扬帆望着华天宇渐行渐远的背影,叹息了一声,或许再难相见,或许不忘初心,然而这一刻注定了分离,再见了,我的爱人,再见了,我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