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摇着头:“你可真行,万一当时真没办法报警把警察招酒店里来,你看宋勉怎么处置你。”
程晨既然想到了报警,自然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但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如果客人实在不依不饶,即使她们不主动选择报警,客人也会选择报警处理。
余悦又说:“不过说来奇怪,他们的手表居然在自己的行李里,其实一开始姜颖也提过,可他们坚持自己都找过了,就是不让人看他们的随身物品。”
程晨虽然不在现场,但也能想象当时姜颖面对的棘手处境,姜颖那么多年的酒店管理经验,按理说处理这种问题应该游刃有余才对,偏偏她处理的每一步手法好像都被对方巧妙地挡了过去。
总有一种有人没事找事的错觉。
余悦觉得程晨似乎没什么心情听她讲这些,想到昨天她急匆匆地走,今早又急匆匆地挂自己电话,不由放低了声音问:“话说回来,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总觉得你这几天怪怪的。”
程晨心里本来就藏着事儿,她一贯本着家里事家里毕的心态,将工作和生活区分地很开,尤其是这回,姚美兰的事听上去滑稽又可笑,很难从别人那里得到认同感。
但眼下她还要为另一件事糟心。
“我记得你是不是跟花溪小筑的老板娘关系挺好?”
余悦一懵:“是啊,她前段时间经常来酒店宴请,不过这段时间听说挺忙的,也没怎么见她过来了,怎么?”
程晨犹豫了一下,花溪小筑是临海市最好最高档的养老院,不管是环境还是料理品质,都是按照五星级酒店品质打造的,听说当初光是为了圈下市中心最好的那块地就花了不少钱。
老板娘是个女强人,平时看着心高气傲的,倒是和余悦意外地契合,每回来酒店都是由余悦作陪,久而久之倒是处成了朋友。
“我想了解一下花溪小筑的收费标准,我平时对这类养老院了解的不多,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你找养老院干什么?”余悦孤疑地皱起眉头,之前也没听说程晨有这方面的需求啊,难道是家里人出了什么问题?
程晨苦笑着叹了声气:“我妈生病了,家里没人照顾,我在想该怎么处理,如果养老院条件不错的话,想让她先过去住段时间适应适应。”
余悦顿住了,她虽然没见过程晨的母亲,但从程晨和陆闻远的事情中也能了解程晨母亲是个怎样强势的人,而且程晨和母亲一贯不对付,怎么说出事就出事了?
“你妈怎么……”
程晨揉着眉心,无奈摇头:“我妈突然失去了一些记忆,记忆力停留在22岁,老觉得自己还是个22岁的小姑娘,还管我叫姐,做了脑部检查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医生更倾向于认为是心理问题,不过现在也没有具体可以治疗的方法,只能先带回家走一步看一步。”
余悦听得瞠目结舌,要不是她知道程晨本就是个不怎么爱开玩笑的人,还以为这是程晨故意逗人的新把戏,她愣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一句话:“那不是……跟老年痴呆差不多?”
“算是吧,我爸也觉得我妈得了老年痴呆,所以现在不肯把我妈留在家里,不过就我爸和我弟那德行,把我妈留给他们照顾,指不定能生出多少事端来,所以想来想去,或许养老院是目前比较靠谱的途径。”
余悦比程晨想象得更加给力,很快就把花溪小筑的内部册子及报价悉数交给程晨,程晨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完相关情况,又亲自去看了眼内部环境,确定符合自己的要求后才订了入住时间。
但程晨万万没有想到,有人比她更急,已经先一步把人送进了养老院。
得知这一消息后,程晨气得脸色一阵青白,拽着程凡就要去找姚美兰。听程凡说,程钢是在程晨把姚美兰找回来后的第二天就用程晨给的钱把人送去养老院了,姚美兰走的时候还以为程钢是带着自己去玩的,不曾想到居然会有去无回。
程凡看程晨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太吭声,只好说:“在我爸眼里妈就是个累赘,想方设法想把妈甩掉呢,你也真够狠心的,明知道爸不想背这个包袱,你还给他想让他能把这包袱甩掉,你可真是孝顺。”
程晨原本就心里不痛快,一听程凡冷嘲热讽,心口莫名堵着的这一口气像是随时都会爆炸。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爸不让我告诉你,至于原因,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她盯着程凡冷笑:“你不用讽刺我,想甩掉这团包袱的可不止爸一个,妈从小对你比对我好,连你都懒得照顾妈,就别指望我了,我能出钱已经算是尽了孝道了,不过妈从前一直指望着儿子给养老,现在一看就是个笑话,我妈这儿子每天游手好闲蹲家里啃老,我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可取之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这么稀罕这儿子。”
程晨对程凡这个弟弟,向来不吝于挖苦,但凡程凡有一点觉悟,就不会听不出来程晨的意思。
程凡刚才那股害怕劲儿已经过了,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其实妈现在不记得我爸和我,但是对你倒是很依赖,你要是肯把她带回你家照顾,还能出现在这事儿吗?。”
其实你跟爸一样都挺自私,都不愿意接下妈这个包袱,你也不是没动过送妈去养老院的心思,所以你不用冠冕堂皇地教训爸,大家都半斤八两罢了。”
看来程凡今天是执意要和程晨过不去了。
程晨冷冷笑道:“你说对了,我的确没时间照顾妈,也懒得担下这个包袱,但我好歹还能出点钱,把妈送到高级养老院去,倒是你,成天在家坐吃等死的,没了妈,我看你还能在家里蹲多久。”
程凡冷哼一声,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