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钰这回是真的被闫乐双吓到了。她的双手紧紧扶着墙壁,指甲狠狠地扣在墙上,试图借助这点微小的力量来阻止身后推搡的力量。
“管家!管家!”任钰疯狂地朝厨房的方向大喊大叫,希望现在能有个人来解救自己,“闫乐双!你别疯了!你冷静下来,我们还会有办法挽回的!”
“死到临头了还想要来骗我!我不会再任由你随意对待了!”
闫乐双表情凶狠,手脚并用,在手用力一推之后,再借助脚的力量,让任钰的轮椅远离了平底,直直的冲楼下撞去,轮子在接触到楼梯时失去了平衡,导致任钰与轮椅分开,一前一后的滚到一楼的平地上。
管家这时才姗姗来迟,而闫乐双根本就不想隐藏自己的所作所为,嚣张地站在楼上与楼下的人对视,毫不畏惧。
任钰这一趟摔得不轻,不仅是身体上有不少擦伤,头部也有撞伤。她庆幸自己现在还是清醒的,起码不用担心在还没对闫乐双的行为做出惩罚下令罪魁祸首逃跑。
“管家,报警!现在马上报警!”任钰愤怒地喊道,声音响彻在整个一层,连门前打扫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佣人都闻声赶来,“让这个人去死!”
任钰的话看似是在叮嘱身边的人,实则眼睛都在看站在楼梯口的闫乐双。
而闫乐双似乎没有打算要跑。
她笑了,笑得龇牙咧嘴,笑得过分扭曲,整个人像是被打碎了一般的四分五裂。
任钰觉得眼前这个人精神已经到了极度不正常的状态下,便产生了一些后怕。她抓着管家的手,让对方尽快去请警察以及平时经常护送自己出门的保镖过来镇守现场。
“你确定你真的想要叫警察吗?”闫乐双一步步朝楼下走去,边走边说,“到了警察局,我会公开我们之间所有的谈话,所有的所作所为,包括对任雪以造成车祸那次的计划。”
“你拿这个威胁我?”任钰似乎不吃这一套,“你有本事就去吧,到时候你就是主犯,凭我家的关系,我照样会脱身。”
“是吗?你觉得你真的能完美到逃脱掉每一项追查吗?那些你安排的货车,你安排去销毁证据的人,他们的嘴真的那么严吗?”
其实闫乐双根本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哪儿。或者说,她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些人。但到了现在这个精神错乱的状态下,她已经完全不顾逻辑,只逮着狠话说。
但任钰却被她这个没有前因后果的威胁给震慑到了。
理由大概就是人的惯性思维。明明自己当初安排的人已经被完美的送到国外,不可能再追查到了。但还是在对方比自己自信的前提下动摇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闫乐双见任钰竟然被自己说动了,便大摇大摆的走下楼,站在任钰身边,用厌恶的眼神看了眼新来的管家。
任钰立马会意,让新管家到不远处候着,不要打扰两个人的谈话。
闫乐双蹲下身子,直直地看着任钰,语气平静地开口道:“我要钱,一份我永远都花不完的钱。”
“你要多少?”
“这就得看你要给我多少了。”
“你当艺人的时候应该已经赚了不少了。”任钰显然不想自己一直处在被动的状态,便想要找个机会打破现下的局面,“我可以给你在国外安排一个合适的住所,金钱方面一次性给你解决,只不过你到底要多少金额?”
“我要永远都花不完,死了就一起带劲棺材,听懂了吗?”
任钰被闫乐双气到说不出话。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被闫乐双掐住喉咙的谈话,这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有一种上下级调换的感觉。
“我没有那么多钱供给你。”
“我劝你最好不要跟我嘴硬。”闫乐双站起身,走到厨房拿起一瓶红酒,随后倒进酒杯里,“只要我没死,你就得一直供着我,这就是你当初找我合作、却又随意抛弃的代价。”
“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哗啦!
任钰惊讶的看着闫乐双满是红酒的双手以及碎了满地的酒瓶碎片,突然意识到自己本就不应该跟一个疯子争什么主动权。
“我看你是根本就没意识到现在的状况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闫乐双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酒瓶碎片,朝任钰扔了过去,锋利的玻璃尖打到任钰的小腿,立马出现一道血痕,“我现在是家破人亡,谁都不在我身边,孤身一人,当然需要更多的金钱傍身了。你说对不对啊,任钰小姐。”
任钰点点头,开口说道:“我知道了,我会答应你所有的要求。明天就能安排你出国,你赶紧回家准备准备吧。”
任钰现在不想跟她多说些什么,只想快些打发她离开。为了自己的安危,也不能请保镖们强行把她带走。
闫乐双得到了承诺,丢下一句“你最好赶紧准备”便离开了任家。
任钰整个人松了一口气,看着小腿上被酒瓶碎片划开的伤口,她第一次产生了不报复,能打发多远就打发多远的想法。
第二天傍晚,闫乐双带着不大的行李箱,全副武装的状态下出现在机场,准备前往任钰给她安排好的住所。
卡上已经有任钰打给自己的第一笔大额金钱。她告诉任钰这只是开始,往后自己的所有花销都得任钰负责,自己就像是水蛭一般的缠上了任钰,只要她闫乐双一天没死,她任钰就绝对不可能摆脱自己。
有的时候,她也会好奇,为什么自己恨任钰多过于任雪以。得出的结论大概就是,她对任雪以还是有一些感激存在,不管是最开始利用自己为她奠定威信,还是后期帮自己处理娱乐圈的大小事务,即使是抛弃了自己也没有过多加害。
而任钰短时间的反复利用后抛弃带来的冲击是最大的,特别是那场令自己全盘皆输的记者会。
可她不知道,她的内心从头到尾恨得都是任雪以本人。
因为任钰就是任雪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