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齐阳的脸,长君决定不再待着这个让人糟心的地方比较好,万一自己一个没有顺过气来,将别人活活气死了那就不怎么美好了。估计师傅得打断了她的腿。
长君转悠了两圈,然后又转悠了回来,顺道将刘曦光也给带走了。多聪明一小伙啊,别回头让齐阳给带傻了,那长君才是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齐阳满脸的怨怼,看着三人走远,才去接着收拾东西,不过现在这一次有了一些方向和目标,范围也小了,明确了,于是他做事就更快更好了。说起来,他其实真的不是一个笨小孩。
刘曦光也不反对跟着出去走走这件事,护着两位小姐,一边又担心这两人被别人打晕了抗走,一边又觉得自己太费心了。这里好歹也是天子脚下。
不过这个念头还没有呼啸着从他的脑子里闪完,后颈一痛。他就晓得了,遭罪的不是两小姑娘,而是自己这个看起来有些随从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有背景的随从。
长君是晓得人不见得,虽然那一棒敲得有些疼,看的她心里都是一跳,然后将人的模样给记住了,便任由那人带着刘曦光离开了。
这些事情平素央暂时还没有插手,所以她还不晓得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她一向冷漠惯了,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所以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既然这个这么宝贝刘曦光的人都没有半点反应她就晓得这个多半是一个局了。
正巧长君在目送完刘曦光之后转过身来,一双凤眸闪着熠熠生辉的光彩,看着平素央,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嘿,没有想到那些人还是怜香惜玉的主嘛。”
平素央回忆了一下刚才看到的那一闷棍,嗯,是在是想想不到哪里有怜香惜玉的意味在里面,一时又觉得长君是在说反话,但是看她表情又不像。正想开口问问,长君就先一步开口了,她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又捏了捏平素央的后脑勺,“可能他们觉得我俩经不起这么一棍子,所以才瞄上了刘曦光。”
“……”平素央不再说话,转身就走。
虽然刘曦光被俘虏了,但是长君真的是不着急。他们一开始就这么说好了。这一次要装傻充楞到底,看是谁先憋不住气来。看样子长君是真的被几个月前那一场刺杀给惹恼了。怒火是最近才发出来的。原本嘛,刺杀与被刺杀,长君是看的很淡的,谁一生不遇到点事情啊,但是这个买主是夜莺就很让人不能忍了。
到底是夜莺拿出来的东西太好了还是自己太惹人嫌了啊?长君几乎是纠结这个问题纠结了将近三个月,然后才决定放下,哪里晓得一回来就见到变本加厉的某人竟然在给自己准备葬礼了。这就更加不能忍了,于是才放下的问题再一次被提起。这一次就不那么容易妥协了。长君非要别人给一个说法。
于是她就拉着平素央高高兴兴的到了正在修建的简华楼面前。简沉淮和简沉吟是有生意头脑的,至少将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店都开到了京城的黄金地段,长君忽然想起齐阳的话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现在看来是,未必吧。
能在这里动手动脚的,志平财大气粗是做不了的,至少身后得有人脉。而且这个人脉还不能小了,还不能差了。长君现在还暂时想不到简沉淮和简沉吟在除了自己以外的,比自己更高的或者平级的能够允许人在这片土地上动刀的人。不过平素央就不一定看得出来了。
“这是什么?”
“酒楼,我的。简华楼。”长君乐呵呵的给人介绍,然后指着整个大楼包裹在黑色布料下的形状,颇有几分自豪也有几分想要得到承认的骄傲,“你看看这个的大布局,感觉怎么样?是我以前认识的朋友的手笔,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个简华楼的另外一个老板很会来事,很有几分本事?哦,不对,是另外一对儿老板。那也是赤裸裸的人才。他们正在赶到京城来,不过预计是赶不上今年的年夜饭和我们团聚了。”
平素央点点头,其实真的不错,不过这个东西……她将目光转到对方身上,点出了来,“这个地方是从半年前开始修建的,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回来吧?”
“嗯,那个时候只是打算回来,给人说了一下,然后他们就火急火燎的派了人到这里来,该怎么弄怎么弄,不过我当时是不知道的,否则也不会让他们求到别人头上去,白白欠人情。”
“别人?”平素央笑笑,却也转过了头,“我看你这楼能不能包下来还是一件难事儿。”
“怎么了?”
长君晓得自己没有在京城带多久,所以万事万物其实还是平素央这个土著更加明白路程,长君虽然不至于迷路或者落后太多,但是这些事情的知晓度就真的是有些迷糊了。于是她问得也很干脆。这人都已经是自己一条船上的人了。大有几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味道在里头。她也不怕对方耍花招,或者说,其实这个人长君从这一次见到就没有怎么防过,虽然她也有些不放心,但是安慰了自己几次被骗活该之后就放宽了几分心思。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正是这份心思。所以长君很容易的也收买了这位颇有些心高气傲的主的心。
“你看那个标志——你酒楼边上那个,不是京城的,不过在京城却随处可见。你晓得是什么不?或者说,有没有几分眼熟?”
长君记忆力是很好的,她在平素央的指点下一下就看到了那个标记,左右来回看了看,当下就惊讶了,“那是,中南的标记。”
这就有些微妙了。中南。这个正在闹叛乱要独立或者要权的地区。和这里挂上了钩,就真的是有些麻烦了。难怪这几天看起来在开工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和进度。不过她和齐阳竟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上来,这是一大疏忽啊。
长君这样想着,忽然就晓得简沉淮和简沉吟找的是谁了。
“中南吴家——吴存芳。”
“你还认识这个人?”这一次到是换平素央诧异了,这个人其实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游山玩水,和大吴家的生意不怎么挂边。吴家是皇商,家大业大,在京城有好些活路,不过这家人精明得很的,老早就将自己的生意老本迁到了外地去。这么多年下来,果然是富可敌国却还活的蹦蹦跳跳的。皇商其实是一件让人难做的事情。先不说竞争这件事,就是皇帝对你的猜忌就够人喝一壶了。除了这个,还有的就是随时随地的杀头抄祖宗。主要是皇商的位置头衔摆在那里,只得步步为营,生怕被人抓住小辫子。所以巨大的利润之后是这的付出。
吴存芳是这一辈里的嫡长子,也许是厌烦了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他竟然一点也不在意这些生意和生意上的弯弯绕绕,虽然从一开始,这个大少爷就有惊人的从商天赋和经营本事,但是架不住人家不感兴趣不想学。白白浪费了一个好头脑。
每当家里有人这么感叹了时候,他就会将头伸过去,指着自己的头顶,“您若是稀罕,这头就卖给你了吧。”
最开始还能被吓到几个,后来大家都玩上了这种游戏,吴存芳却是淡了。淡了之后就开始了游山玩水的日子。小日子过的也挺滋润,就是行踪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平素央晓得这个人,但是也只局限在听说过这个层面上。她不是其他人,不必这么赶鸭子上架的要去讨好或者打听他,所以对于长君随便学个功夫都能遇到这些人物也只能是笑笑了。
“如果只是吴家还好些,毕竟叛乱里头没有这号人,也没有这号家族。吴家一向是理智并且利益的,所以对现在的局势并没有打算早早的就战队,应当是hi打算在看看,最后在做决定。这样的做法看起来很犹豫,不过却也是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也不至于在丧失联盟的时候没脸,去做翻脸就给以前称兄道弟两个耳刮子的损失自己名誉的事情。”
话是平素央说得,长君摸着下巴想了想,这么说还是自己的身份惹的祸。如果简沉淮和简沉吟知道自己是丞相的女儿,估计现在也不会犹豫了,直接就站到自己身后来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一直这么观望着,然后不知道怎么办,做事都留有三分力气,很难达到尽心尽力上。
还是趁早就给人说了吧,免得到时候又要求助别人,这人情的雪球越滚越大,再收拾起来就有些苦难了。
于是她对着平素央这么一摊手,“其实这件事我也很被动啊,简华楼的事情多半是和那边谈妥了的。我现在这么临时变卦,会不会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平素央见状就毫不客气的打击她,“所以其实你一直都沉浸在你有好印象的错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