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乎个名节

我就在乎个名节

刚进十一月就有不好的消息传来,童志辉跟刘燕协议离婚了。孩子跟刘燕,童志辉分担孩子的生活费用;房子本来是童家的,装修是刘家的,房子和房子里的物件归童志辉,刘燕带孩子回娘家住;桐子北路北的门面归刘燕,门面本来是刘家出钱买的;二手鬼子车归童志辉所有,童志辉说买车的钱是借来的,债务归他偿还;两人不多的存款全部归刘燕所有,算是对装修等费用的补偿,其实童志辉不知道有多少存款,存折一直把在刘燕手里。以前童志辉所有的收入都上缴给刘燕,分居后才停止上缴。但王霞没离婚,还跟老公分居着。

高姨打电话咬牙切齿地骂了童志辉一顿,说童志辉还不如他爸有出息,可怜连工资都交给老婆管着,跟老婆讨零花钱,说好不容易养个儿子还给别人了,不把儿子要回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这时候的高姨正沉浸在自由的天空里,不是在家跟二婶有谈有讲,就是泡在呛菜厂跟一帮老太婆有说有笑,开心得不亦乐乎,没过两天就把不快忘得一干二净。

童新华一直闷闷不乐,抽烟多了。童林跟三儿说,童新华叫她把刘燕父母约到二号店谈了整整一个下午,给刘燕父亲道了N回歉,就差没给他们磕头陪罪了。童林说:“我爸不知道怎么了,不会得老年痴呆症了吧?三儿我爸听你的话,周末回去你安慰安慰他。”

童新华周末再回来时,三儿把童新华拉到高岗,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话,大意是,即使合高经济带不搞了,在高岗搞个农村乐也不错,种种菜养养花,肯定有人来玩。童新华心不在焉地应承着。三儿随后劝道:“叔还为大哥的事伤脑筋吧?婚都离了,老想它干嘛?现在的人,婚姻观念跟你们那时候不一样,离婚的人多了,别人父母都像你这样?那年我去吴正

家买机器,他就跟我说,儿孙的事管不尽,儿子还有儿子,儿子的儿子还有儿子,命再长你也管不了他一辈子,儿孙自有儿孙福,等他死了,两脚一伸,什么都管不了。他那时候也为儿子的事着急,你知道的。去年四月十四我去给他拜寿,老头七十五了,精神着呢。现在他不管儿子了,他儿子不好好的吗?他儿子到我这儿来过好几回,没他说的那么差。”

“你还给他拜寿呢?”

“我不去就善良去。”

童新华叹了口气。三儿解释说:“我不是感谢他买机器给我。我觉得老头人不错,值得我尊重。他可是菜籽湖经济发展史上的关键人物,可惜文化水平有限,看得不远。”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叹什么气呀?”

童新华又叹气:“我是说,志辉哪怕有你一个小脚丫也好哇。”三儿哎哟一声:“我的妈你真是,全中国才几个陈三哪?”童新华难得地笑了起来。三儿也笑:“全中国你也找不到另一个童志辉,他就这么一个,他是你儿子,个子不比陈三矮,他也长五个脚丫子。”

“父子关系,”童新华再叹了一口气,“没法选择。我不是说他一无是处,我没指望他有多大出息,长多大能耐,要不我说只要有你一个小脚丫就行呢?我就希望他学学你怎么为人处事知道吧?学学你怎么对待长辈,怎么对待妻儿,对待朋友。三十多岁的人了,他都当父亲了,他得懂事知道吧?他得为别人想想知道吧?他至少得为自己的孩子想想知道吧?童林不会生孩子你知道。他还行,还给老童家留了个种,又离了!孩子给燕子了。以后我就是想去看看孩子都不好意思去,没脸去。这事不怪燕子,责任在他。我都五十七岁了,五十七岁我就在乎个名节,就算放下老脸不要吧,我还能蹦几年?老了我连孙子都看不着。”

三儿不知道说什么好。童新华还是叹气:“小三儿,你给我记住了,别理他,尤其不能借钱给他,要不我连你都不理。”三儿赶紧答应:“知道知道。叔你先你消消气行吗?”童新华接着叹气:“你说燕子多好的孩子?还打电话安慰我,她越是安慰我,我这心里越是过不去知道吧?不说了,三儿,不说了。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过一段就好了,没事。”

太阳西下,红霞满天。正是农历十月初,红薯熟了,红薯藤无边无际地漫延在高岗新开辟出来的平整的土地上。老队长捏着烟盒快步走过来,高声叫着:“想吃红薯了?”三儿笑着答应道:“我是来偷红薯的,你怎么不拿棍子撵我?”老队长爽朗地笑了:“反正是你家里的,想偷就偷吧,只要你吃得下去。”童新华也被老队长的笑声感染了,背着手问:“这红薯怎么长么好哇?”老队长微喘着气,给三儿和童新华递了烟:“孬烟,抽一支吧。上回我还跟三儿说呢,以前种点地多难哪?结果他把地买下来了,不用浇粪,也不用浇化肥,洒点除草剂庄稼就长这么好,你说怪事不怪事?他妈的,地也长三只眼睛看人。”大家笑了。

“真是怪事了。”老队长凑上三儿的火点上烟,“现在也是

子好过,这么好的红薯没人偷;搁以前,白天偷不着晚上也给你偷去了。要说现在的红薯真值钱。以前白山芋一两分钱一斤城里人都不吃,红薯不就是红山芋吗?卖五六毛钱一斤,到时就有城里人来收,有多少收多少,过年生红薯卖一块多。马上要挖了,到时送点到三儿家去,三儿家人多。”

往回走的时候,童新华问:“那些红薯能卖多少钱?”三儿算了一下:“不光红薯,还有芝麻黄豆。四十多亩,两季二十万以上。”童新华说:“那几个老头还发了,还拉沙呢?”三儿说:“他们就拉沙。地是小工种的,小工拿工钱;还有其实成本。以前没这么多地,还没平出来。他们还存了点,不知道怎么分。不过收入一直比你高。”童新华深叹了一口气。

朗叔还能当省长哪辣椒酱是清水菜你是老陈家人想苦还苦不了了不打小报告怎么办不回来我就没家了天作孽犹可违你研究它干嘛我跟他打赌也输要不你打个铁裤衩都是臭味相投的人长大了让他们成亲有孩子我就不走了遇到事情不能躲着永华割腕自杀种子发芽了千万不能替他作主这社会怎么了我跟三儿生孩子才不当那狗屁官呢不为当什么清官别到时候收不了场那就不算正当职业还是早点离开好才不当那狗屁官呢这才是吴志刚的儿子不好我养着你们两个我都舍不得放徐庄陈家有人气那就一个人糟死呀不能把热钱变成冷钱哪笑话我的都是家里人理解他们做得到吧阶层是可以继承的善良你也想这样吗他要给我托点色就好了这才是吴志刚的儿子你也是上等阶层的人明摆着是骗局不为当什么清官你跟小丽一个娘养的你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你们这些孩子呀这不是作贱吗做父母的操心哪喜欢她就对她好点也替人孩子想想不想给郎叔添麻烦别人也这么说我还是简单点好家里气氛不好我们好我们的一直都是那味道我说的都是实话鬼鬼祟祟地干嘛他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有销路办什么厂都赚钱开拓好销售渠道就行我真不想死不为当什么清官叫我三儿就行了叔你说真的假的架不住人捧哪这才是好女人呢有爸占儿子光的吗怎么就这么走了你不怕我爆发呀清水又变了再不是小打小闹了就这几天的事只要对国家有好处人送外号女强人呗我就看三儿孝顺现实可不是感觉打下预防针怎么了别被我诱惑了三儿喝多了就睡觉我们也可以做好朋友一定要注意风险为长庚守二十年了真喜欢她是吧今年纯利一千万这个老先生不简单得等我气消了我还是算了吧无害人之心就行清水现在不得了你们家真热闹她就这样跟你那时候不一样了美国人这么坏呢我看好中国再不是小打小闹了我没感觉是他孩子亲弟弟也没这么好对她好才舍不得这就叫棋高一着感觉就是感觉呗做孩子干爸我肯定愿意这哪像慰问病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