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叫我名字。似乎是梦里远远传来的一声,有风吹过一般。而后便突然清醒了。所有暂失的感官知觉瞬间都回来了。立刻觉得头痛欲裂,屁股也痛得欲裂。
妈的。
我背上一麻。
要命。昨晚被我饿虎扑食的小羊羔果然是柯洛。
我把脸埋在枕头里,装死装睡,恨不得床上有个洞给我钻。
昨晚那些虽然记忆不甚清晰,但那番丑态也能回想起几分。如虎似狼地对着柯洛**发花痴的样子连林竟都欣赏了全过程,以后我还怎么做人。
酒色酒色,酒跟色真是分不开的,何况我还吃了药。
柯洛自己撞上门来的,不能怪我。
我很难再装下去,只得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
柯洛舒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我强作镇定:「怎么了?」
「你昨晚被我……呃……」他刷地一下子脸红了,「被我弄晕过去了。」
他这么羞怯的样子,弄得我瞬间也脸红心跳。想起昨晚疯了一样的狂乱情爱,心口又麻又痒,居然又起了反应。
要死了。整个心态像**了美少年的中年怪叔叔。
「lee……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继续蒙在枕头里。我当然不会翘起大么指赞扬他的勇猛无敌,或者无师自通的高超技巧。
我们在床上的契合度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甚至也无法让我觉得欣慰。
光有完美的**,一点用也没有。
热烈的肉体欢爱过后,想着这个人终究不是我的,只会徒增伤感。
妈的,想不到我也会这样婆婆妈妈的时候。我纵横情场多年,一天到晚教导别人性和爱要分开,灵肉不可混为一谈,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无爱有性亦足矣。
现在对着他我却做不到。
「lee?」他小心地推推我肩膀,「你还好吗?是不是我昨晚太……」
「没事,我就是困,」我挣扎着爬起来,靠到床头,手指一夹才想起没烟可叼,气势上略有欠缺。但这也不妨碍我摆出一副**了良家少女的恶霸样,道,「妈的,我明明在酒吧**轰趴,结果怎么会是你啊。我以后可不想再跟你搞了。」说着又看了他一眼,坚定道:「没劲。」
柯洛愕然地望着我。
这恐怕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但他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张大眼睛,擅自卖力做了家务却挨家长骂的小孩子一样。
我心头立刻又拧成了一团麻,真想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扑倒。咳了一声,忍不住放软口气说:「对不住,柯洛,我不该说那种话。」
柯洛望着我,「恩」了一声。
「但我真的不想再跟你有肉体关系了。以后我们都自重吧。我就算是欲火焚身,你也别搭理我,让别人来解决,明白吗?」
柯洛坐在被单里,胸口往下那一路都还留着昨晚激情的痕迹,默默看着我。
我拍拍他肩膀:「昨晚辛苦你了。走吧,我请你吃饭。」
被他伤过的,这下我都原样还回去了。我们两清了。
柯洛还真的乖乖跟我去吃饭。
我发现他脸上褪去了那些明亮和开朗,就和卓文扬很有几分相似。两个人虽然一个热烈一个清冷,但骨子里很像,都是很会忍委屈的人。
席间两人不怎么说话,柯洛一直低头吃饭,只夹眼前的菜。像一只被大灰狼**了的小绵羊。
我看得出他的委屈。我也吃得胸闷气短,我怎么会不想温存,能继续在床上赖个一整天才好。我多不甘心,我恨不得能把他整个拆了吃进肚子里,连渣渣都不留给别人。
我知道他待我不同于别人。他对我的好,很真诚,而且单纯清楚。除了舒念,他最在意的也许就是我。
但舒念才是他爱慕着的第一名。拼死拼活撕破老脸使出全身解数,我也没法超得过。换了那是别人,我也许还有手段可以使,可对自己的亲弟弟,我还没能修炼到那种歹毒的火候。
而我没法为当第二顺位而觉得高兴。
人陷到了我这种地步,都没法不贪心。只有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人到心都是我一个人的,我才能心平气和,不再牙痒痒的觉得不够觉得不饱。
偏偏我不争气,终究没有把他整个抢过来吞下去的本事。我最远也只能走到第二位。
那我们最远也只能走到这里。
用昨晚那场堪称完美的**来作为收场,很不错了,妈的,我这靠子还能有比那个更好的ending吗?
饭后我又点了根烟,刚才路上买的,今天想抽烟想很久了。
柯洛看着我:「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抽得也不多。」我立刻按灭烟头,笑着,「并不上瘾的。」
「恩,别伤了肺,」他想了想,又说,「你昨晚,是磕了药吧。」
我笑笑。年轻时候在la,我们那群人,若没碰过大麻之类就不算有过青春了。但正因为试过,知道陷进去的人有多惨痛,也就没了盲目的好奇心,因为了解,而懂得分寸。
我是非常小心的,我大胆享乐,但不会真的糟践自己。
我平生唯一一样戒不掉的东西,就是他而已。
「那个不是摇x丸。」
「恩,不是就好。」
我有时候真喜欢他这种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信任。
「lee,你要照顾好身体,」他想了想,「你一直是很棒的男人。别亏待自己。」
被一个年纪可以当自己儿子的人说这种话,我一时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能笑笑。
他伤过我的心。可他绝不是不好。
他感情上那种只会走直线的孩子气让我吃尽苦头。可我就是喜欢他那不懂事的干净。
只对自己爱的人献上一切,那是对的,只给我分量有限的温柔和关心,也是对的。
我和舒念之间,他曾经坚定地选择刺我一把,更是对的。
因为原本就不可能兼顾。对一个人的爱,势必会伤到你所不爱的。
面面俱到,八面玲珑,每个人都不拒,每颗心都不伤,那是自比情圣的伪君子。
我曾经被拒绝了,其实想来也高兴,因为幸而柯洛不是那种人。
他终究是值得我那样没头没脑地栽进去。
他除了不属于我之外,什么都很好。
「你放心,我最爱我自己了。」我像对林竟那样,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美青年三人组结束工作又回t城去了。我继续和狐朋狗友们来往,打发闲余时光。其实s城我没打算久留,我现在只是在歇息,迟早要跳到别的地方去,着手东山再起。虽然舒念会伤心。
这天晚上在酒吧和卢余一起喝酒。他先前蔫了一段时间,倒也慢慢想开了,要做情人我们根本合不来,但若只是当朋友,倒可以相处。而且我们的「职业」,日后当合作伙伴的可能也是有的。
他那样粗神经直肠子的人就是好,从开始到结束都是走直线,刷地就到终点,解脱得快。而我们肠子里弯弯绕得太多了,难怪总是纠结。
熟识之后才知道卢余是个货真价实的混黑道的,而且还是这区的龙头。他看似粗爽,但也不笨。看他做事,该耍狠的时候还是一点也不含糊。
但我觉得他能坐着老大的位置,主要是因为他老爹当年是老大。要在帮派之争里站稳脚,他还差了一点阴狠。
喝得正起劲,突然有人过来说:「老大,凌哥来了。」
卢余像突然被鱼钩钩住一样,整个跳了起来:「咦?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我问道:「谁啊?」
卢余说:「哦,我帮里的人。」然后便站好了,还把桌上过多的酒瓶藏了几个起来。
我见卢余神色竟是不敢怠慢,不知这来人会是何等人物。想象里是个肌肉和他不相上下的男人,面貌好比张飞或者李逵。
等那被称为凌哥的男人走过来,我嘴巴立刻张得合不拢,差点有口水流出来。
很中国风的长相,头发略长,发色如漆,光泽如玉。一个男人的头发一旦长了,不小心就容易显得娘娘腔,或者脏兮兮,还很做作。这位却高大俊美,表情沉静。
见桌边还有外人在场,那男人皱了下眉:「卢余,姓丁的那件事是你下令不再追究的?」
「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得饶人处且饶人啦。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他们知道教训就好了。」
「我没教过你『饶』这个字眼。」口气居然很严厉。
「但是……」卢余眼看辩不过,只得挠挠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不能出尔反尔啊。」
那人沉默了一下,道:「这回就这么算了,你以后少点妇人之仁,你跟我来。」
「咦?」卢余看看我,「我还在跟朋友喝酒。」
「也不能因为喝酒而误了正事,你成熟一点,」那人皱眉看我一眼,「你们可以再喝半小时。」
那人一走开,我就赶紧问:「他叫什么名字?」
「哦,他啊,其实是我们帮裹的二当家了。叫凌夏。」
「你瞎了眼啊,有这种美人,还来找我,不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卢余呛了一口酒,赶紧捂住我嘴巴。「你别乱说话!」
「他不是那种人。敢对他有那种念头的,尸体部快把h江给填平了。就算你只是说说而已,让他听见也会割了你舌头。」
我赶紧闭上嘴巴把我宝贵的舌头护住,喝了口酒,「他这么厉害?」
「是啊,我八岁的时候他就来帮忙做事了,大我六岁,见识比我长得多呢,算是我半个老师,很多东西是他慢慢教给我的,包括身手。」
但即便是元老,这样对卢余,全然是上对下的口气,也称得上嚣张了。卢余斗不过他,无论心思还是手段。身边的人也明显更听凌夏的话。看不出谁才是老大。这是很危险的征兆。
「卢余,我觉得你应该小心一点。」
卢余也不笨,立刻反应过来,「你担心凌夏,他不会啦。」
「不是挑拨你去做什么,只是防人之心罢了。」
凌夏把持一切的态度那么明显,连这点警惕都没有,哪有资格刀口下讨生活。
卢余也慢慢收起笑容,「其实我也有想过。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还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不能这么小心眼。他如果真要这个位子,只要跟我说,我给他也不是不行。他跟了我这么多年,就跟亲哥哥一样。」
我拍拍他肩膀。这家伙也太大方了,真的不适合混黑道。
卢余看了看表,「啊,超过半小时了!凌夏要骂我了!」便慌忙起身去结帐。
「没必要这么准时吧!」
「咳,你不知道他的脾气,迟到一分钟都是糟。」
他真的很敬畏凌夏似的,远远见了那边男人等候的身影,就垂下耳朵,夹着尾巴,一步三挪地过去了。
剩下我一个人继续把酒都喝了。本来看到美人出场,还以为会是我人生又一春,哪知道连边都搭不上。
边喝酒边四处扫视,扫着扫着,突然眼前一亮。
斜靠在吧台边上的那个男人,高大就算了,还很帅,帅就算了,品味还上佳,品味上佳就算了,还是单身一人,单身一个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我还认识他。
之前工作的时候见过面的,年轻的银行家二世祖,高大俊朗,笑起来相当有韵味。
当时就多看了他两眼。含金汤匙出世又样貌尚佳的人,总容易让凡人百姓觉得老天偏心眼,却想不到他也是同道众人。
我端起杯子走过去,笑道。「邵言。」
他一拾头,有些惊讶,而后也露出笑容,「hi,真想不到我能在这裹碰上你。」
我平时道貌岸然地掩盖得太好了。「抱歉让你意外了。」
他笑道:「大概是我遇过的最好的意外。」
我哈哈笑着在他旁边坐下来。
之前我们都只公事公办,连聊天都未有过。因为他的绯闻实在听得太多,年纪轻轻,从他手下过的女星、名模是一把一把的,怎么看都是离了女人活不了的花花公子,而对有异性饥渴症的直人我不会有什么挑战的兴趣。
而邵公子出现在gaybar,那他的定位当然就不一样了。只是不知男人和女人比起来。哪个对他更有吸引力。
看他坐着,摆花花公子的架式还略微有些生疏,不若往日游走花丛的游刃有余。我问道:「头一次来?」
「是啊,」他耸耸肩。「需要勇气的,不是吗?」
「趁年轻,多尝试一点没什么不好。男人和男人之间谈感情。跟男女也没太大的不一样,放轻松就好了,邵公子的魅力一直很够用。」
他笑了,「对男人来说也是?」
我叫了杯酒给他,「以我男性的眼光来看,是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居然相言甚欢。要碰上一位谈什么都很契合的对象可不是那么容易,何况他还长得帅,这种好事,我再不出手会被雷劈的。
对话内容很有分寸,挑逗也是试探性的,只是渐渐便互相越靠越近,手指胳膊经常相碰,肢体若有若无碰触的感觉还不赖。
未了要分手了,在我开口之前,他说:「lee,我想冒昧问一下。」
我笑道:「是想跟我要电话吗?」
「不是。」他也笑了。
「哦?那真遗憾,我可是很想要你的电话。」敌退我进嘛。
「其实你的号码我早就有了,」他笑道:「我是想问,我可以打给你吗?」
我顿时暗爽不已,哈哈笑道:「你客气了。」
「因为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因为这个而吃醋,我一定会打得太频繁的,」他很讨人喜欢地挑起一边眉毛,「有那个吃醋的人么?」
我笑了一笑,「嗯,别跟叔叔开这种玩笑。我搞不好跟令尊是同一辈人。」
他眉毛扬得更高,「那lee叔你是不愿意教我吗?」
电流立即劈里啪啦作响,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老子搞不好要开运了。
第二天我们又见面了,或者可以称之为约会。两个拿上床当饭吃的人,居然都前所未有地正派起来,只牵了手,纯情得让我毛骨悚然。
又约会了数次,才终于接吻了。吻了有好几分钟,他舌技很不错,是那种荷尔蒙强烈散发的人,有需要的时候周身都可以弥漫着性诱惑的气场,而我当然也是。
之所以还没进展到下半身,是因为一切都是大餐送上之前的前菜。这点我和他心照不宣。
暴风雨来临之前都要先积个满天的乌云,积得越久便越激烈。山两欲来风满楼的爆发前夕才是最性感的。
这天又是以亲吻收尾,其它接触点到即止,两人都是意犹未尽,吻得要把对方舌头都吃下去了。我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再忍的话,大概会对身体不好。
果然一回到家,他就打电话过来。
「没事,只是觉得不太够,还想再跟你喝酒。」那边的声音低哑地带着笑,「我真后悔刚才没邀请你过来,这样我们就会有一个最美好的夜晚。」
我有被抢了台词的感觉。
要不是我住的这地方不宜**,就该是我把他带到家裹来,然后重振雄风,可以一路从玄关做到阳台去。
之后再约会,地点就直接是他家了,已做好天降甘霖的准备,从精神交流进展到上床是很快的,亲热爱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那叫一个天雷勾动地火。除了真正插入之外,其它的都变着花样的全做了。
两人情绪高昂,按奈不住,火花四溅地热吻了一番,却卡在最后。
「我只做top。」我说。
他轻微皱了皱眉,「真遗憾,我也一直都是。」
妈的,是个头啊,你跟女人做,能是被上的那个吗?
两人对峙着,互不相让,看谁撑得比较久。
即便被坏了兴致,我依旧风度翩翩,而且不着急,我有的是耐心。不怕吃不到嘴。
最后是邵言叹了口气,朝我张开双臂,有些无奈又挑逗地笑道:「来吧。」
我笑着抱住他亲了下去。
其实我不肯当下面那个,倒不都是为了那无聊的自尊。而是因为我对自己的技术非常有信心,别人的却无从得知。
与其冒险来一次不尽如人意的**,倒不如我来主导。我有要强势的本钱,保证双方都尽兴,只有跟柯洛的时候,我冒险了。
我突然明白,我不是因为只被柯洛上过才对他臣服。
而是因为第一眼就对他臣服,才肯让他上。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是这么的喜欢他。当然。现在他可以从我心里消失,我想我能跟他说再见了。比他好的人不是找不到。
我专心致志对付身下的人,讨好多过享用。第一次被上的滋味通常不会太好受,天赋异禀的我还从来没见过。要想让对方尝过之后还能念念不忘,初体验当然不能差。
虽然体力上我不能跟某些一夜七次狼媲美,但论技巧,我相当有信心。
一晚上极尽挑逗缠绵之能事,从一开始耐心十足的爱抚亲吻,渐惭到翻天覆地,连邵言这种见乡识广的花花公子也惊叹不已。
先后做了两次,整体发挥得还算不错。完事之后,两人分开来,各自汗津津地躺着,调整着呼吸。
邵言喘了一会儿,低声说:「遇到你我才知道,以前她们那些都是浪费时间而已。原来你才是我一直在等的人。」
爽。爽翻了。我要听的就是这种话。准准拍中我马屁的十环。
柯洛那种对前任情人死心塌地、全心赞美的顽固类型算是把我折誊惨了,而邵言,简直就是老天赐给我的修正版柯洛。
柯小绵羊,我想我真的不再需要你了。
多和邵言一拍即合,他很喜欢我,我对他更是非常满意。年轻,美型,臀形好,而且还热情如火,嘴甜舌滑。比柯洛那种动不动就脸红的清纯大学生类型不知好了多少。
难得碰到这么一个对象,我自然得意万分,早早便寻了个机会让他和谢炎夫夫俩一起出来吃饭。席间我多角度展示我这闪亮耀眼的新男友,邵言也很是大方,谈笑从容。
「真想不到邵公子也是同道众人,一个礼拜前你不是还在跟那位名模交往么?听说她还怀孕了?」
邵言笑道:「遇见lee,其它人对我来说,就都只是浮云了。」
我顿时心满意足。而谢炎又是咳又是哼,一副被饭粒呛到鼻子的模样。
舒念倒一直没多说什么,他本来就话少,何况只要我喜欢,他也就替我高兴,不会像谢炎那么嘴贱爱损人。
既然和家人见过面,那就等于领取了「带回家过夜」的通行证。于是我开始把邵言带回来。
当然亲热范围只限于卧室,空间有限还真的满苦恼,一边激情,一边还得担心不知情的小加或舒念会来敲门。
次日落落大方地用过早餐,邵言才欣然离去。我送他出门,又不免吻别亲热一番。
舒念看得目瞪口呆,满脸通红。等邵言走了。他小心翼翼坐到我身边来,看了半天的早间新闻,才开口:「哥啊,你真的喜欢他吗?」
「当然。怎么会这么问?」
「我还以为……」他斟酌了又斟酌,「你满欣赏柯洛的。」
我笑道:「嗯?喂,你不会想让我捡你不要的东西吧?」
舒念吓得双手乱摆,「咦,我没这个意思!柯洛不是我不要的东西,他是很好的孩子,比谢炎还好……」
在一边看报纸的谢炎立刻露出晴天霹雳的表情。
「我想,哥你也只是需要一个精神契合的人。我是觉得你和柯洛其实相处得最融洽,柯洛很关心你呢,也比邵言更适合你……」
我把他的鼻子捏得红通通地,「傻瓜,柯洛不适合你,更不适合我。对我来说,邵言比他要好太多,他根本就不在候选范围内,明白吗?」
时隔不久,柯洛便又来了s城,s城的生意陆风似乎一概都让他来负责,他自小在s城长大,柯家本家在此,更何况舒念也在。
以往他一来我就难免头疼脑热。不过今非昔比,短短数日我已整个转了运,更不会见了他的面就想逃。我现在找到新欢,正是春色融融之际,幸福都来不及。还躲什么。
不同于往日两人见面的尴尬气场,这次我很是落落大方,情绪饱满,谈笑风生,简直像助跑两下就能起飞。
冷眼旁观的谢炎嗤笑说:「你这家伙今天是服兴奋剂了啊?」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进而邀请柯洛:「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柯洛愣了一下,笑着说:「好啊。」
他的反应看起来像是高兴。我素来见了他的灿烂笑容就骨头发软,灵魂出窍。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有了心头所爱,邵言就是我的全面升级防御系统,我再也不会被一个柯氏微笑小病毒就弄得大脑当机,系统崩溃了。
我带着柯洛到餐厅包厢的时候,一身休闲而时尚得游刃有余的邵言已在等着。他一如既往地俊朗潇洒,青春勃发,从发梢到指甲都无懈可击。
我领着柯洛往裹走,邵言也站起来微笑示意,高大身材一览无遗,脸上是招牌的猎杀笑容,一手绅士地拉开椅子。
柯洛略微犹疑了一下,脚下放慢,转头看着我,「这位是……」
我神采飞扬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友,邵言。」
柯洛睁大眼睛。
邵言见了他,非常热络,立即伸手来握,「你好。」
嗯嗯,有气度。
而柯洛怔怔地,瞧了瞧我,又瞧了瞧邵言,半天没说话,看样子非常惊讶。想来他竟是对此毫不知情。
我也有些意外。我还以为舒念早就告诉他了,他们的聊天内容那么琐碎详细,连我吃坏肚子之类的芝麻绿豆事都会提,哪知道这么大件的反而没说。
这样一来,这顿饭吃得未免有些尴尬。事情变得像是我求爱不成,积怨已久,故意要拿这个炫耀,试图报复刺激他似的,很是低级下乘。
其实我能刺激得了他什么,他又不是没见过我的风流习性。我只是觉得,让他知道我现在过得好,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饭桌上邵言对柯洛很友好,有点过于友好,无论点菜、选酒、发表见解皆频频含笑望向柯洛,以他的意见为准似的,不时为他斟酒夹菜,加倍地幽默风趣,甚是殷勤。
我渐渐有些恼火。趁着柯洛起身去洗手间的空档,低声质问邵言:「你这是怎么了,对他有兴趣?」
邵言一脸无辜的表情,「是你说我要对你的朋友nice啊。」而后又讨人喜欢地微笑,在桌下握住我的手,「我对你朋友好,当然是因为你啊。你还吃醋。」
柯洛回来的时候,我们正接吻到中途,忙各自分开,佯装若无其事继续吃喝谈笑。
吃过饭,又找地方喝了一回酒,时间渐渐晚了,而s城的夜生活到此时才刚要拉开帷幕。
邵言盛情邀请我们去他推荐的俱乐部,参与深夜上演的某些「游戏」,领略真正的声色犬马。
柯洛只摇摇头,笑道:「谢谢,但我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要工作。」
这家伙简直就是睡觉前还要喝牛奶的乖宝宝。
我跟邵言对视一眼,耸耸肩膀笑笑。我也奇怪我以前怎么会对这么无趣的人着迷。
虽然觉得不耐烦,但我有开车送柯洛回饭店的义务。车后座上还有邵言刚才送的大捧玫瑰,幽香阵阵。虽然肉麻又俗气,但情人之间这种俗气是越多越好,我不是还跟他吻别了好多次么。
刚发动车子,便听得柯洛打了喷嚏,吸吸鼻子,我看他一眼,「怎么了?」
他咳了一声,鼻尖红通通地,「嗯,我有点花粉过敏。」
「你觉得邵言怎么样?」
柯洛说:「嗯,他的条件都满好的。」
这种口气,听得像是有下半句。
果然,他顿了顿说,「但我觉得他不是什么专情的人。你还是小心一点好。」
我勃然大怒,又不好发作,只得笑了一笑:「我见过的最专情的人,不正是你吗?我也没少吃苦头啊。」
柯洛有些尴尬,微微侧过头看窗外,脸颊上一点粉红的颜色,我看他抿着嘴唇;就知道他不会再多嘴了。
真是败坏心情。
我已变得容不下逆耳之言了。可能是我太急着要幸福圆满给人看,凡是诋毁障碍的,我统统要狠绝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