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手指抚上那些照片,轻轻的唤了声,“妈妈……”
大滴大滴的眼泪,滴落在秋音的照片上。擦干净,生怕弄脏了她妈妈的照片。
Va走进卧室时,看到初夏还坐在地毯上,出神的看着她母亲的照片,他并没有出声打扰,退出卧室,静静的坐在外厅沙发上陪着她。
初夏看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合上相册。拆开爸爸留给她的信。
信写的很长很久。
蔚博易在信里写到,在秋音忽然发生车祸,离开他以后,他整个世界都奔溃了。若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在,他当时就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尾随她而去。
没有秋音在的日子,他已无心打理公司,连续好几个月都没去上班,没日没夜的酗酒,抽烟,天天过的醉生梦死。终于,他把自己的身体也糟蹋坏了,他查出得了肝癌,最多也就只有两年的生命了。
在秋音离开他的第三个月,林云芝找上了门,告诉了他一件无比震惊的事,他竟然还有一个女儿。
在他难得清醒地时候,他去学校看过初夏。大抵是血缘的关系,在第一眼看到初夏时,他对她就有一种没来由的疼惜。
他心疼这个,一直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
蔚博易当时想,反正他也没有多少时日了,就让他在最后的这一段时光里,尽点父亲的职责,好好照顾一次这个女儿。
蔚博易之所以不顾Ea的反对,也要把初夏接回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初夏的眼睛,像极了秋音。就好像秋音并没有离开他,看着初夏,终于能够缓解一些,丧妻之痛。
他在最后的时光里,把能给到初夏的父爱,都给了她。
在他生命,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天时。
他再次整理了爱妻的遗物,秋音写的日记,他也是那时候,才翻开,仔细的看了一篇。在日记里,让他知道了一个更加震惊的事情,初夏才是他和秋音的亲生女儿。
他恨自己,发现的太晚。
而且,他猜测,秋音的死,也极有可能和林云芝有关。
现在的他,只是油尽的一盏枯灯,再不能为爱妻和爱女做些什么。他思琢再三,只能让目前的一切,先保持原状。
那时的初夏还小,他怕捅破了一切,最后反而还会让初夏受到林云芝的伤害。他叫了严律师,重新拟定了遗产。在他的女儿25岁,足以保护好自己的年龄,再将这份遗产公布……
……
晚上睡觉时,初夏紧紧的搂着Va,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Va能感觉到,胸口传来的阵阵湿意。
看完父亲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她虽然不再像之前那般,毫无生气的像个木偶娃娃。
但,现在,她把所有的悲伤情绪,都深深的压抑在心底,还是让Va格外的担忧和心疼。
Va轻轻的揉着初夏的头发,轻哄着,“漫漫,一切都过去了。你爸爸妈妈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了,我想他们在天上一定可以看到,自己的女儿,如今如此优秀,他们一定会为你感到自豪和骄傲。乖,就算为了你的爸爸妈妈,你也要振作起来,好好生活,知道吗?”
初夏并没说话。许久,她才轻轻点了点头。
Va知道,她始终都没放下。
但她这般郁郁寡欢的样子,实在让人担心。Va害怕她长期下去,会得抑郁症。想请一位心理医生过来,开导开导她。
不过,在请心理医生之前。Va在第二天给他母亲打了电话,让她过来一趟,陪陪初夏,看看是否能好转一些。
允夫人得知初夏的情况,自然是担心的不行,忙说她一会就乘飞机过来。
Va挂了电话,从书房出来时,佣人急急忙忙跑过来,告诉Va,少夫人不在卧室里,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这几天,她从未出卧室半步。
Va赶紧让佣人四处找人。他自己也是,把楼上每一个初夏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始终没有初夏的身影。
管家听说少爷在找少夫人,忙上楼禀报,刚刚少夫人让司机带着她出门了。
“去哪儿了?!”Va担忧的问。
“少夫人没说。”
Va亲自开车追了出去。
……
病房里。
林云芝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她没想到,初夏还会来看她。
她有些惊喜,也有些意外,朝初夏伸出手,虚弱的弯了弯唇角,“溪漫……”
初夏紧紧握着双拳,漆黑的眼眸里,是对她无尽的恨意,直接开问,“我妈妈是不是你害死的?是不是?!!”
林云芝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她眼眶通红,目光闪烁着,不敢直视初夏。
初夏一把揪住林云芝的衣领,激动的声音里,满是悲痛和愤恨,“当年,妈妈她知道了蔚惜霖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找过你,要把我带回去,而你为了不让自己当初偷换孩子的丑陋行径曝光,也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蔚惜霖才是私生女,更为了有一天,你能取代我妈妈的位置,嫁入蔚家,所以,你就残忍的害死了我的妈妈,是吗?!”
“当年你做的一切,除了破坏了别人原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害死了无辜的人,其他的事,你如愿了吗?现在的你过得幸福吗?变成这个样子,你又快乐吗?”
林云芝听着初夏这一声又一声对她的谴责,紧紧的闭着眼睛,脸上除了泪水,还有深深的愧悔。
她为了自己的孩子,能有光明正大的身份,骨肉分离二十多年,到头来,却对她恨之入骨!
她想方设法,害死秋音,进入了蔚家,蔚博易别说娶她,就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她用尽心思手段,想要得到蔚家的财产,最后却落得人尽诛之,作茧自缚的地步……
初夏觉得,自己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都在认贼作父。
无论林云芝如何待她,还把她当做是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爱她,敬她……原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愚蠢,可笑,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