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帝媒心血来潮时

走前后的这三拨子人,将兰所里头的悠闲驱逐一空,两姊妹才刚要松口气,外头又传来阵人声:“有人在吗?”

人声在了风雪里头听着,有些变了调子,碧色心里埋怨着白忙活里一通,听了这么句问话,嘴里嚷嚷道:“这还让不让人停歇了,今个打烊了,明个赶早。”

草帘飘了起来,阵阵花香透了进来:“这两丫头,离家才是几日,就忘了礼数,姥姥冒着大雪进了城,你们倒是连口热茶都舍不得招呼了。”

芳菲老妪带着帝都外坞掌事和韩家两姊妹走了进来,一时之间,房内暖融了不少。芳菲坞到了绯云城足有小半个月的路程,几人都是一路风尘。

若儿见了老妪等人,碧色见了身子看着也是痊愈了的碧然,都是喜上眉梢。连忙迎了上去,和另外几人的欢声笑语不同,韩红窈虽没见多少喜色,但脸上也难得见了些和悦,接过若儿手上递来的茶水时,也显出了些笑容。

先前外坞的掌事已将连日来的事情都禀告了,碧色却还是洋洋自得的将两人如何碰到想兰夫人,见了炎舞,结了外坞的事情都学舌般再说了遍。老妪和碧然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夸上几句。

和碧色的撒娇乖孙的模样不同,若儿只是垂首在了旁边倾听着,只是随意和着碧色的话,心里想的是老妪几人为何齐齐赶到了中帝都来,看她们的神情,似有要事和她们商量,又迟迟不开口。

见了一旁还是沉思着的若儿,老妪示意她过来。待到两人都坐在了老妪身侧,老妪才试探着问道:“你们两人在绯云城呆得可还习惯?”

碧色听罢,长吁短叹了起来,数落着绯云城中的种种不是,照了她的话说,从吃的到住的,无一处比得上芳菲坞,直哄得老妪又是笑骂了起来。若儿在旁敷衍着答了几句,和碧色不同,她少时离家,冰原的日子本就是清简,这会儿无论是到了何处,都是比冰原要好上千百倍的。

老妪见了两人的两番答话,叹道:“你们俩也是大了,将来总有一日是出嫁离了内坞的,看来这以后的日子,也该是让你们在外头多磨练磨练。”

听了这“嫁”字,碧色低下头来,郁声说道:“碧色一辈子不嫁,就陪在姥姥和娘身旁,世上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老妪眼底闪动,看着碧色的脸上出现了些恼色,说话的语气是十足十的认真,自己这小外孙女,平日总是嬉笑满面,在了自己身旁撒泼蛮缠,何曾有过这样的认真劲儿。

一旁的韩碧然听得也是眼帘低垂,幽幽地叹起了气来。韩红窈在旁听得,皱起了眉来,再看若儿也是跟着闪了神,心里猜测这会,这半月多的中帝都之行,两小丫头怕过得并不乏味。对了碧色的婚嫁之事,她这做姨娘的是无权过问的,她脑中盘算着如何将早几日收到的炎阙令的事说了出来。

兰所里头的炉火因为疏了看管,这时黯了些,那些在了暖泉里养着的兰慵懒地开着,香气浮移,室内冷了些。

外坞的掌事小声说道:“这回可是多亏了两位小小姐,才将先前的事情平息了,也是小的该死,让人抓住了把柄。”

老妪听罢,抬眼看着一直恭侯着不敢坐下的掌事,他是芳菲坞的老奴,照了年龄,也该是颐养的年岁了,早些日的牢狱之灾催着他又苍老了几分,银发爬满双鬓,身子更见佝了几分,芳菲坞里,陪着自己步步走来的老人已经不多了,她叹道:“芳曹,也该放你回家抱孙弄子,安享晚年了。”

芳曹的肩垮了下去,眼底却又闪着些不舍,几十年的主仆情谊,又怎是几言几语能够说的清的,若儿和碧色听得都是变了颜色,这事情已经平息了,为何姥姥反而要责难对芳菲坞尽忠职守的老奴。

老妪见了两人眼底含疑,也知她们是替芳曹不值,却依旧让碧然清算着芳曹遣散和安家的费用。

“姥姥,你可是糊涂了,这事也不是曹掌事惹的,分明就是燎宫里头的贵人们有心找茬,芳菲坞才被推到了风头浪尖上,”碧色看着芳曹到了这个年岁,觉得有些可怜,对老妪的做法很是不服。

韩红窈看着气鼓鼓地碧色,嘴里训斥道:“放肆,你也是被你娘和老妪从小骄纵惯了。”

若儿看着姥姥,再看看不出声的的掌事,避重就轻地问道,“芳掌事办事历来精细,他一走,中帝都的差事又能交给谁来接手?”

碧色在旁连声附和着,“姐姐说的对,芳掌事的资历久,又有些老关系在,没了他下头的人可是要不服气了。”

一旁的掌事听了两人的帮腔,心里也很是感动,但想想这连日来自己的作为,也实在是不该再呆在风起云涌的帝都里头了,“多谢两位小小姐的一番美言,你们是错怪老妪了。老奴也是风烛之年,真的难以在担当这吃力的活了。老妪体恤老奴,才有了这样的主意。”

外头的飞雪盘旋落下,将芳菲一行人来时的路遮掩了住。碧然算完了手头的这笔账,才说道:“这外头的世界并不如如你们想象的那般轻巧。”

碧色想起了前些日子看到的生身父亲的放*荡习不羁,再想想那名花裘女子的跋扈行为,此时脸色还有些病白的娘亲,伤神道:“如此的话,碧色不想再呆在外头,我也不愿呆在这中帝都,俗世喧哗,又怎么比得上芳菲的世外之美。”

若儿张了张嘴,碧色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那自己呢,姥姥的这番安排,只怕有了她自己的原因,碧色没有听出老妪的话外之音,自己却猜出了大概。

此次的中帝都之行,老妪似乎是有心考验两人,当年的韩红窈和碧然两姊妹,各自分开了内外坞的差事,碧色如果选了留在了芳菲坞,那自己...

和秋膘在外的那些日子,她过得也是欢喜,若姥姥真想将内外坞分开打理,自己似乎也是乐意留在中帝都的。

韩红窈此时搁下了手中的茶盏,见了茶中的花瓣沉到了盏底:“每个在了芳菲里头的女子,生在了芳菲,就该有了自己的使命。”她说这话时,声音很是冰凉,听在若儿耳里,却是和红衣冰川傅瑶有些相似。

碧色和若儿都是各自沉思了起来,碧然见老妪和韩红窈都没有将今日来帝都的实在目的说了出来,就用了温茶润了润嗓:“这说起来,前些日子,帝都这边传了道炎阙令过来。”

炎阙令是玉阙的帝旨,怎么又送到了芳菲坞,前些日子是封坞,这会儿又是什么缘由,接连几日,芳菲坞哪来这么多事让别人挑刺。

老妪将那道炎阙令取从了怀中取了出来,摊了开来,炎火令上,坞翎炎凰,下面正是几个大字:“吾帝曾闻芳菲幼女已长成,正是婚配之年。再有齐堡二少,风流才俊,帝媒钦赐。”这面十寸来宽的锦绸之上,才是寥寥数字,却将韩家两姊妹都看蒙了。

还是碧色先反应了过来,“炎阙令上的意思是,”她想也不想,嘴里嚷叫着:“碧色,不嫁。”

若儿正要接口:“谁又想嫁了。”眼神却定定地落在了“齐堡二少”四个大字上,她的两颊间,飞起了几抹可疑的红云。

剩余的几人的眼神一个不拉地落在了她的脸上。老妪本还想将事情先推推下去,一时炎阙令上也没有写明芳菲幼女具体是何人,两名丫头要真是心有不愿,还是可以找人替代,自己这芳菲坞是绝不会为了帝令而委屈了她们俩,二是上头也没写明婚时,真要说起来,也能拖个几载。

碧色听了也是吐了一口气,心里怪怨着姥姥不先将事情说个明白,还两人一场虚惊。韩红窈却摇了摇头,手指在了茶桌上叩了叩,“只怕我们还是来迟了。”

几人看着她的手下,早前待客的地方,不知何时留下了个火印子,正是一只五翎炎凰,旁边还写了几个小字,正是“天作之和,半月之后。”

碧色连忙将今日来得三拨子人的情形都说了一遍,老妪手中的炎阙令再也捧不住了,落在了地上,那五翎凤凰熠熠而动,正是腾空飞舞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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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堡内之内,也是暗潮汹涌,齐傲世今日才刚一回府,就被人叫到了两名太上的房中。

堂中坐着的正是齐家二老和齐放以及他的两房妻子。傲世自从回了齐堡之后,也是一如往常,对三番五次来探听的大娘三娘的人手,都是装作不知,顾自在了书房中翻阅着水阴之书,今晚家中几名长辈都在,想来也是有了要事要商量。

两位太上坐着的高案上搁着个金炎色的匣子,傲世进门之时,正迎上齐天和他的新嫁娘,齐熏之则是尾随其后,跟了进来。

他行过礼,站在了下首。待到人都齐了之后,前方正襟危坐的齐老太才说道:“傲世,奶奶也是好些年没有仔细看过你了,上前让爷爷奶奶好好看看。”她的声音里透着慈祥,也是难得和傲世这般说话。

傲世往前走了几步,眼前的两名老者自己确实从未留意过自己,今日的举动也是有些不寻常。今个儿,两名老者的心情似乎不错,脸上都是带了几分和色,端详一番后,点了点头。

齐家老汉再问道:“傲世今年也该足十七了吧?”傲世点了点头,齐放在旁应到:“年后就十八了。”

从傲世进门就斜着个眼的大娘阴阳怪气地说道::傲世也该是到了娶亲的年龄,天儿也都成了家,这要不外头说起来,还说是这做大娘的亏待了你,我这当娘的也是不容易,知道你心高眼高,一般的女子也入不得你的眼。说来也是帝光庇佑,炎帝亲自做主为你赐了道帝媒。“

傲世猛地抬起头来,帝媒,这又算是什么意思,他眼里闪出了一道红色的身影,当年焰姝在了自己的怀中,嘴里惨笑道,“水域,我们来生...,”花婆罗那冷如寒冰的眼和送入胸口的刀,剜心之痛,无一不历历在目。他心底默念,娘亲曾说过,情字最惑人,这道帝媒所指之人无论是谁,他都是不会受的。

他嘴上正要拒绝,齐老太又发话道:“老头子,齐堡的规矩可是不能破,齐家的男儿,只得成了家才可以分得那份家业,才算是个有了担当的男儿。”

听了家业两字,先前还在旁看着笑话的风岭三娘,眉头微皱,眼不时地瞟向了那道炎火令上,也不知,炎帝给这个历来不受宠的庶子指了哪家的姑娘。

傲世心里有些犹豫,嘴上还是拒道:“傲世还小,想迟些年再...”

齐家老汉想起自己当年,也是成家之后,才打下了齐堡的这份家业,嘴里说道:“不小了,男儿该先成家后立业,你早些成亲,也可告慰你娘的在天之灵。”

傲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两老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娘亲的死讯,眼里生了些恨色。一旁的齐放劝道:“傲世,这事情,我们已经允了下来,那家姑娘,我今日也是看过了,是个懂得事理,知进退的伶俐姑娘,你只需做了就是了。”

他只觉得胸中气血翻腾,他强忍住不问出话来,看着眼前的生父,这十几年来,他从未未自己争取过什么,这一次,他不能妥协。

齐放看见了他眼底满是怨色,依稀又看到了当年的星尘,恍惚着说道:"傲世,你还有何不满,芳菲坞的韩银若,说来你也是认识的,我问过木卿君,那姑娘年年给你送了信来,也是有些情谊。”

听了这话,傲世再是一愣,韩银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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