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大婚生事端(万更!)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把危机化为转机罢了。”面对米麒麟的疑问,殷楚桓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
原来,他也是瞅准了殷楚旦并不敢直面暴露自己这一点才开始进击的。
正如之前所说,殷楚旦一日不暴露自己,就没有任何理由和他接触,不管是质问也好讲和也好,连目标都没有,怎么找?
殷楚桓想到的一点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殷楚旦好意思出招,他不还回去一点颜色就太对不起殷楚旦花的那些心思了。
殷楚桓请了一些说书先生在京城各大茶楼里摆摊说书,说的内容就是最近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三星楼事件。
三星楼刚开张就接连有人闹事,刚开始有人都以为是三星楼真的有问题,可时间长了大家也看出来了,是有人故意为之。
民众们都有八卦心理,好奇三星楼的主人是谁,这主人又招惹了哪家大神天天找人和她过不去。
说书先生的内容很快吸引了一大批民众来听,而且,传播的速度非常快。期间,殷楚旦也得到消息,他派了不少人来抓那些说书先生,可那些人神不知鬼不觉,等他派的人到的时候,人家早就人走茶凉了。
殷楚旦不知道的是,那些说书先生本来就是殷楚桓手下的暗卫团中的人假扮的,身手自然不在话下,一有风吹草动,早就跑得没影了,哪里能傻等在那里让他去抓。
殷楚旦即便猜得到这是殷楚桓的对策,一找不到证据二抓不到活人,以他的智商暂时也找不到好的计策,只能气得跳脚却束手无策。
“哎呀,别卖关子啦。你就直接说那些说书先生是怎么说的吧!”米麒麟急得直催促,这种吊人胃口的说话方式她真心受不了。
“也没什么。只是说三星楼开张以后,京城翠香楼觉得受到了威胁,同行之间起了嫉妒心,便想方设法打压三星楼。另外,还说在招待蓝垚国睿王和睿王妃的接风宫宴上,你得到了贵客的赏识,翠香楼的大厨虽然名列天下神厨大赛季军,但他做的菜却没机会端上宴席,所以于公于私,翠香楼都对三星楼有不轨的企图。所以想尽办法打击三星楼。”
殷楚桓说得云淡风轻,米麒麟听来听去,觉得这个回击办法好简单,但是很有效,甚至是一石三鸟。
第一,指出了翠香楼是个嫉妒心极强的餐馆,幕后老板必定是个心胸狭隘之人。第二,抬高了三星楼,连蓝垚国来的贵客都对米麒麟的厨艺赞不绝口,三星楼的水准绝对没问题。第三,踩了一下翠香楼,说他们的大厨连上菜的机会都没有。顺便毁了翠香楼大厨和老板的人品。
毕竟,闹出这样的事情,仅凭一个大厨是做不来的,没有幕后老板给他撑腰,谁能接连好几天跑去别家闹事?
仅仅两天,翠香楼的名声就坏了,更多的人开始为三星楼抱委屈,甚至有人觉得米麒麟之所以弃权就是翠香楼搞的鬼,更加同情三星楼。
一个两个人去三星楼吃饭,出来后会受到报复,但要是大家一起去,人多不怕事。一旦有大批人敢进入三星楼,那么从众心理更加带动了更多了食客前来就餐。
接下来的五天里,三星楼天天爆满,殷楚桓采用了小蝴蝶说的办法,让天下神厨大赛冠军坐镇掌勺的噱头放出去,更是吸引了许多食客。
为三星楼正名之余还打压了翠香楼,翠香楼老板和大厨的人品一旦受到质疑,味道再好也鲜有人敢去了,更别提翠香楼的口味不如三星楼。
“等等。”米麒麟刚为这个危机公关的妙招拍手叫完好,高举的双手忽然停在半空中,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讯息,沉思了一会,问道,“翠香楼的大厨难道叫陈海平?”
“是的。”
“哦,我明白了。翠香楼是殷楚旦名下的产业吧?”米麒麟恍然大悟。
得到殷楚桓肯定的回答之后,她这才明白这个因果关系,当初在蓝垚国睿王和睿王妃的接风宫宴上,殷楚旦故意提出来让自己也跟着天下神厨大赛的前三名选手一起做菜,她离开灶台的时候,往自己锅里下药的就是陈海平。
幸好自己发现及时,也找到了解决办法,不然真的毒害了睿王妃,引起的可是两国之间的纷争。
起先以为是殷楚旦买通了陈海平而已,原来陈海平就是翠香楼的大厨,而幕后老板就是殷楚旦。
“这些都是你查到的?”米麒麟问,殷楚桓让她等待,难道是等待这些调查结果?
“是。不过他藏得挺深,没人知道他才是翠香楼的经营者。”殷楚桓点头,这个消息他刚知道的时候也很震惊。
“那他还有别的产业吗?会不会跟你一样深藏不露?”米麒麟有些担心。
“就目前查到的结果来看,没有了。”殷楚桓摇摇头,表情很是淡定。
“哦。那我就放心了。”米麒麟松了一口气,别到最后殷楚旦也富可敌国,那就是个强劲对手了。
“如今三星楼的名号已经打响了,反观翠香楼就不那么幸运了,难免他们狗急跳墙,这几日我一直在这里。”殷楚桓拽过米麒麟坐在他大腿上,语气很是平淡,但脸上分明是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吧唧”一下,米麒麟搂住殷楚桓的脖子,狠狠地在他脸上就啃了一口,“桓桓,你真是我的福星。”
“既然是福星,这么一下,怕是不够吧?”
殷楚桓勾起唇角邪魅一笑,微微眯起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不等米麒麟开口说什么,他已经伸手抚上米麒麟的后脑,往前一带,他的嘴唇便覆上了她的樱桃小口。
柔软饱满的唇瓣相碰,米麒麟身体微颤,一双玉臂不禁搭上殷楚桓的肩膀,这近距离的接触让殷楚桓明显感受到怀中人的温软和心跳,更是让他觉得心动不已,如梦似幻。
还有七天就是米麒麟和殷楚桓大婚的日子。
皇族婚庆一向礼仪繁琐,需要很早就开始准备,可因为有之前米麒麟遭到暗算一事,殷楚桓害怕夜长梦多,便请求皇上让婚期提前,时间上仓促了许多,但礼数却一样不能少,这也就忙坏了宫里宫外的一群人。
柳聪翰每日送姬颍泉来将军府,让她给米麒麟帮忙,做些婚前的准备,到了傍晚再把她接回去。
至于三星楼的工作……米麒麟最近彻底当起了甩手掌柜,本来她是交给殷楚桓的,可是他也需要做足大婚前的准备。
于是,金樽楼和三星楼两家餐馆的临时掌柜都交给了殷楚乔,逐日在金樽楼主厨,三星楼则由小蝴蝶主厨。
这三人忙得焦头烂额,一有空隙下来就聚在一起强烈“谴责”那对很会抓壮丁的无良夫妻。谴责归谴责,得空的时候他们也会前往七皇子府或将军府拜会这两位准新人。
米麒麟从来都觉得婚假这件事离她很遥远,毕竟在前世大学毕业了都没交过一个男朋友,刚穿越到古代,才几个月就遇到了殷楚桓,还被皇上赐婚,这一切对她来说太不可思议了,仿佛是一场梦境一般不真实。
一想到这个,米麒麟就觉得揪心不已,如果真的是梦她宁愿永远不要醒来。婚礼前的几天,她甚至不敢睡觉。
她生怕每天早上醒来以后,一睁眼就会看到摆在被窝边上的泰迪熊,她还是在自己的那间温馨可爱的粉色卧室里。而这几个月来的一切都是一场美好的梦。
“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前焦虑症?”米麒麟揉着脑袋,盘腿坐在榻上暗自思揣。
这才几天,因为夜晚睡眠质量不好,脸上已经有黑眼圈出现了,第二天还总爱受到前来帮忙的姬颍泉的取笑,说她是恨嫁了,夜晚兴奋地睡不着觉。
米麒麟无语,天知道婚姻这个鬼东西到底是怎么搞的,连姬颍泉那样温柔贤淑爱害羞的女子都能说出这样没羞没臊的话来,她这个婚前就称得上比较开放的人今后得变得多么彪悍?
米麒麟不禁打了个哆嗦,心中对婚姻的恐惧又增加了几分。本就担惊受怕,再加上这么一刺激,她更没了睡意。直到坚持不住才歪歪斜斜倒在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这时,距离大婚只有两天的时间了。
百乾国的习俗是,大婚前一天,新娘就要将妆奁抬到新郎家,嫁妆是女家身份与财势的象征,这个时候不是讲究少而精,而是讲究物精美贵重且量多。
殷楚桓送来的彩礼虽然女方家长有支配的权利,但是米雪舟没有留下一点,而是原封不动地全部填进嫁妆里让米麒麟带过去,再加上皇上常年赏赐给米麒麟的物品,还有新置的物品,米麒麟的嫁妆可谓是不可胜数。
米麒睿是米麒麟同辈份的男子,按照习俗,这送妆一事就落在他的肩头。大婚前一天晌午吉时,送妆队伍从将军府出发。除了请来几位亲友跟随,米雪舟特令旗下的兵士一同送妆,不但给米麒麟做足了面子,还能应付突发状况确保安全。
十里红妆,浩浩荡荡,整个送妆队伍蜿蜒数里,就像是一条红色的河流延绵不绝,起头的队伍到达七皇子府的时候,末尾的队伍则刚刚出了将军府大门。
仅仅是送妆一事就让米麒麟轰动京城,京城里谁不知道将军府的嫡女是个人傻能吃的矮胖挫,如今奇妙地好了,还嫁给了七皇子,嫁妆丰厚。
没几个人知道前阵子名字传遍全城的糖糖姑娘就是米麒麟,普通百姓们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即便知道她已经不傻了,潜意识里也觉得她依旧是传闻中的那个胖妹子,纷纷觉得米麒麟是天下第一号走了狗屎运的人。
殷楚桓不知道全城的人都在心里为他默/默点蜡,他只知道还有一天就要和米麒麟喜结连理了,兴奋地睡不着觉,非得把殷楚乔拽出来陪他喝酒,紧紧是殷楚乔他还觉得不过瘾,干脆让琴星把殷楚恩又给叫了过来。
殷楚恩对米麒麟有意思,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殷楚桓一早就把殷楚恩当成自己的头号情敌,如今自己是真的要娶回美娇娘了,不在情敌面前嘚瑟两下他心里不舒坦。
殷楚恩也是个有意思的人,殷楚桓一叫,他虽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来了。大有一副居高临下藐视殷楚桓这个俗人的超凡脱俗感。
兄弟三人从小就要好,虽说殷楚桓目的不纯,但是见到大哥之后,还是抛开了个人恩怨,三人推心置腹地一阵攀谈。
直到时辰不早了,殷楚桓才在殷楚恩和殷楚乔的催促下,早早回房歇息了。要是因为贪杯误了第二天的娶亲,那可就是天下第一笑话了。
虽然殷楚恩有那么一丁点想看殷楚桓笑话的心理,但这毕竟关系着天家威严,他也就是想想而已。
“大皇兄,我,我送你回去吧。”殷楚乔喝得有点多,不过他不忘殷楚恩路痴的毛病,贴心地提出护送。
“不必了。你明日还要替老七去迎新娘,你也早些休息吧。我还有琴星姑娘。”殷楚恩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去。
“那,大皇兄你小心。”殷楚乔见有琴星陪护,也就放心往卧室方向走去,为了不误事,他今晚也住在七皇子府里。
“琴星姑娘。”殷楚恩朝向四周的空地轻声呼唤了一下,顷刻,琴星就出现在他面前。
“琴星姑娘真是好功夫。”殷楚恩冷不丁地见空地上忽然出现个大活人,心中还是吓了一跳,但他还是保持冷静夸赞。
“太子殿下谬赞了。琴星送太子殿下回府吧。”
“有劳了。”
婚礼当天
天还不亮的时候,米麒麟就被芦荟从榻上捞起来,在昏昏沉沉中沐浴更衣,沐浴香汤里放满了花瓣,芳香四溢香气扑鼻,米麒麟闻着花香又昏昏沉要睡过去,要不是芦荟捞着她,她肯定能滑进去水里好几次。
沐浴更衣过后便是梳头上妆,宫里派来了四个嬷嬷伺候她,其中一个嬷嬷为她仔细梳了个新娘发髻,又做了许多点缀。
繁琐的发髻让米麒麟早就没了睡意,毕竟是宫里派来的嬷嬷,她不好表现地太过张扬没教养,就乖乖地忍受着,眼看着镜子里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被挽起头发,梳起了妇人发髻,米麒麟脸上没来由地一阵通红。
在古代,女孩子十五岁之前不插发簪,过了十五便能出嫁了,这才插上发簪称为及笄。如今,自己是真的要绾起发髻插上发簪,成为人妇了。
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倏然又冒上心头。米麒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心里飘乎乎的,那感觉就像是坐过山车的时候,从高处猛然向低处冲去时,心脏短暂脱离原位升高了一段似的。
这是婚前焦虑症。没什么的,过了今天就好了。米麒麟闭上眼睛喃喃自语,这么着安慰着自己。
这个时代也没法让她去买心理学的书来看,所以只好试着用这种很简单的心理暗示法来让自己放松。
嬷嬷为米麒麟画了一个美艳动人的新娘妆,镜中的米麒麟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不知道是因为胭脂的晕染还是她本身的娇羞让脸颊上出现两团红晕,在白希皮肤的映衬下更加显得艳若桃李。
百乾国的习俗是新娘出嫁当天早上,还未披上凤冠霞帔之前,先去父母那里拜别,磕头奉茶,感谢养育之恩。
米麒麟虽然是穿越而来,和原主的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很是短暂,但仅仅几个月,她已经和原主的家人建立了深厚的血脉亲情。
米雪舟和尉迟嫣宁一身正装坐在正堂主位,米麒麟在芦荟搀扶下叩拜父母,保持跪着的姿势为他们二人奉茶。
婚礼是喜庆的日子,自然是不能落泪的,尉迟嫣宁毕竟是心软的女人,眼看着亲生女儿要出嫁了,喜悦的同时又觉得寂寞,几次忍不住落泪,都用帕子死死地抵在眼眶下,不让眼泪落下。
米麒麟也是鼻头一酸,用力绷着脸,瞪着眼睛让眼泪不至于从眼眶里滑落。她紧紧地一手握着米雪舟的手一手握着尉迟嫣宁的手,纵然此时无语,但无声胜有声,肢体动作已经胜似千言万语。
叩谢了父母,米麒麟回到宝麟院,让嬷嬷给披上霞帔,带上凤冠,上面盖上大红盖头。端坐在堂屋等待吉时。
按习俗,新郎不是亲自迎亲,而是找亲朋中的同辈未婚男子担当迎亲的使者,这个迎亲使者自然落在了九皇子殷楚乔的肩上。
殷楚乔骑着骏马,领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来到将军府大门口。
米麒麟也由米麒睿背着出了宝麟院,送进了八人抬的大花轿,轿身红幔翠盖,四角挂着红色丝穗。锣鼓齐鸣,仪仗开道,大花轿便跟在殷楚乔的骏马后面向七皇子府出发。
从将军府到七皇子府的距离并不算太近,米麒麟坐在轿子里,双手紧紧抓着红彤彤的苹果,心里也跟着轿子的颠簸而起伏。
坐马车到七皇子府都需要至少两柱香的时间,坐这仅靠双腿移动的轿子还不知道需要多久呢。要是在别院娶亲就好了,距离近,能速战速决。米麒麟这么想着。
米麒麟昨日的十里红妆送妆队伍已经在京城里出尽了风头,今日知道她大婚,沿街有不少百姓探头看着,不过因为她嫁给七皇子,大路两边已经肃清了闲杂人等,人们都从街道两边的商铺民居楼上的窗口处探出头来围观。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花轿才停下来,七皇子府到了。
顶带花翎,身着蟒袍玉带的殷楚桓也是一身大红色,他手握弓箭,向轿门上连着射了三支红箭驱除路上可能沾染到的邪气,箭头是平的,并且用软布包了起来,这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并不会误伤到人。
新娘下轿,跨火盆跨马鞍之后,米麒麟便和殷楚桓各执着红绸花的两端进入正厅开始拜堂。皇上自然不会亲自莅临七皇子府,只等第二日前往宫里叩拜,这时就一拜天地,二朝向皇宫方向拜了拜,夫妻对拜,紧接着就送入洞房了。
皇子结婚不同于一般人家,还兼有一种政治外交活动的意味在里面,除了平时交好的皇子朋友,一些官员也在受邀嘉宾之列。
米麒麟蒙着红盖头坐在喜榻上安静等候,她发觉自己的手一直在抖,腿脚也像是要失去知觉似的,说不清是麻了还是怎样,总之她明显感觉到身体有着很怪异的变化。
殷楚桓心中惦记着她,又把殷楚乔拉出来挡酒,为他做外交工作,这才脱身回到了新房。
米麒麟正想为自己把脉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是殷楚桓回来了,她的心脏忽然就猛烈跳动,她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太紧张了身体才有些变化,便放弃了把脉,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等待殷楚桓的靠近。
新房里,在喜娘的引导下,殷楚桓拿起喜秤挑开米麒麟的红盖头。刚挑开他便为米麒麟的妆容惊为天人。
米麒麟平时都是素面朝天,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上妆的模样,室内红烛摇曳,在她的面容上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眼中波浪盈盈,娇羞的笑容如同鲜花绽放。
“糖糖,你真美……”殷楚桓不禁看呆了,手上的喜秤都忘了放下来。
米麒麟娇羞一笑,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回答他,只觉得心跳又加速了许多,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脑中的意识也有些微微涣散。
米麒麟以为自己是激动闹的,也没有太过往心里去,只是安慰自己很快就过去了,等过了今夜就不要这么激动了。
“七皇子殿下,王妃,请喝合卺酒。”喜娘见殷楚桓久久没有动弹,虽然不想打扰他,但又怕误了吉时,只好硬着头皮开头提醒。
“哦。知道了。”殷楚桓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放下喜秤,拉起米麒麟的手缓缓走至桌边,两人双臂教缠,喂对方喝下合卺酒。
接下来就没喜娘什么事了,两人各自前往不同的浴室沐浴后便可以开始最甜蜜最重要的环节了。
可殷楚桓沐浴好之后,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也不见米麒麟出来,想着她脸上化了妆,仔细清洗也需要时间,便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
两盏茶过后,还不见米麒麟出来,殷楚桓决定亲自去看一下,走到浴室门口,却见到自己府上的两个丫鬟正站在门口守着,不禁吼了一声,“你们怎么在这里?”
“回殿下的话,是王妃她……”
不等两个丫鬟说完,殷楚桓觉得异样,自己吼了一嗓子都没听到浴室里面有动静,连水声都没有,推开两个丫鬟抬腿踹开浴室门,只见浴室中心只有一个大木桶,上面还冒着热气,而米麒麟却不见踪迹。
“糖糖!”殷楚桓大吼一声,下意识地跑向木桶,却发现有一条白色布巾飘在水上,殷楚桓心下一沉,长臂一伸往水里一捞,米麒麟便被他提了起来。
手指探向她的鼻子下方,鼻息微弱到几乎没有,殷楚桓觉得他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顾不得米麒麟浑身还是湿漉漉的,殷楚桓一把将她抱起,从背后搂住她双手抵在胃部猛然一收紧,米麒麟咳出几口水来。
“咳咳……”米麒麟猛然咳出水来,虽然双眸紧闭,但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殷楚桓的心这才觉得有复苏的迹象。
殷楚桓抓起一旁她刚刚脱下的喜服,裹紧她直接抱进了喜房,让早已经吓傻的两个丫鬟准备火盆,并宣来太医。
那两个丫鬟已经吓傻了,因为米麒麟说不习惯洗澡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她们这才守在门口,谁知道王妃这就溺水了呢。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没尽到责任,两人正想着该怎么求饶呢。殷楚桓不急着追究责任反而让她们准备火盆请太医,这让她们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做。
“还愣着干什么?非要我砍掉你们的脑袋才行?”殷楚桓又吼了一句,这才把那两个丫鬟从恐惧中拉回,慌忙应着声下去了。
“糖糖,你醒醒。别吓我。”殷楚桓见米麒麟惨白的小脸,虽然有着呼吸,但双眸紧闭,他早就吓得头上布满了汗珠。
米麒麟刚从水里出来,身上的体温凉得惊人,他直接用喜服将她擦干,拽过被子把她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紧紧地抱着。
不一会,几个丫鬟端着火盆就进来了。
“不够,再多添几个火炉火盆。”殷楚桓摸着米麒麟的额头,体温仍不见升高。
“是。”
几个丫鬟手脚麻利地又端来几个香炉,室内一下子变得暖如五月天,殷楚桓的额头不停地冒汗,可他越是觉得热,体温的反差就更大,更显得米麒麟的身体冰凉。
不一会,一名老太医颤颤巍巍地爬进了新房,说是爬一点都不夸张,他被玄月背着从太医院一路飞到了七皇子府上,老心肝这时候还在颤动,手脚发软根本走不了直线。
“老臣叩见……”
“无须多礼。快来为王妃把脉。”殷楚桓出声喝止了他繁琐的礼节,同时扯下幔帐,将米麒麟挡在幔帐之内,只取出她的一只手腕露在外边。
“是。”太医明白事态紧急,也识趣地闭了嘴,二话不说,爬上前为米麒麟把脉。
“怎么样?”殷楚桓见太医脸色凝重,不禁焦急地问道。
“王妃这是……中毒了。”太医仔细思揣了一下,终于,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中毒了?”殷楚桓大惊。他以为米麒麟只是溺水,怎么会中毒了呢。
“能看的出是什么毒?”殷楚桓再问。
“这……脉象来看是中毒之象,至于是什么毒,老臣一时辨别不清。”太医摸了摸山羊胡,歪着脑袋仔细琢磨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王妃之前就带有毒素,而合卺酒正是引起毒发的原因。”
“之前就带有毒素是什么意思?”
“呃……也就是说,王妃在几个时辰前就应该已经被下了毒,不过那只是毒引,真正毒发还需要一个诱导因素。其实,……”
太医还在侃侃而谈,不过殷楚桓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脑中此时一片空白,太医后面说的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够了。”殷楚桓摆摆手,让太医闭嘴,他现在要听的不是这些,“可有解法?”
“这……老臣不才。不过可以为王妃开几副排毒的方子。”
“不必了。你下去吧。”殷楚桓挥手让太医下去领赏了。
殷楚桓搂着米麒麟逐渐凉起来的身体,眼中迸射出凌冽的寒光,如果那个太医没说错的话,米麒麟早在将军府的时候,就已经被下了毒引子……
“来人。”殷楚桓眯起双眼,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查一下宫里派去的几个嬷嬷。”
“是。”玄月墨空领命而去。
“糖糖,都是我不好,疏忽了将军府的守备。让你受苦了。”殷楚桓将脸贴着米麒麟苍白的脸蛋上,俊眉蹙起,眉心的竖痕久久不能消失。
殷楚桓搂着米麒麟昏昏沉沉守了一/夜,他又派人找柳聪翰来了一趟,让他看看米麒麟的症状,想到米麒麟可能是宫里派出的嬷嬷害的,他就更加不能再让太医来看了,柳聪翰是他信得过的人。
柳聪翰为米麒麟重新把脉,对药物的判断和前一/夜来的太医说法一样,都认为是在将军府的时候就被下了毒。
不过柳聪翰技高一筹,判断出米麒麟所中之毒是来自西域的一种五毒粉,由五种毒花的花粉提炼而成,这种五毒粉味道芳香,不轻易能被人察觉。
“可有解药?”
“解药倒是有,不过得去西域才能取得。”柳聪翰为难地开口,“不过,从百乾国到西域,一个往返太费时间,恐怕等拿到了解药,人也……”
后半句话柳聪翰没有说出口,这个结果太过残忍,他也不忍心说出。
“不过,我可以每日来为王妃放血治疗,虽然不能治本,但拖延一些时间应该是可以的。”柳聪翰提议。目前来说,除了这个方法之外,好像没别的法子了。
“好吧。麻烦了。”殷楚桓揉揉眉心,他守着米麒麟一/夜未眠,此时已经觉得十分疲乏了。
“七皇子还是歇息一会吧。我这就回柳鹤堂去准备治疗之物,等晌午时分我再过来。”柳聪翰见殷楚桓面露疲色,起身便要告辞。
“好。你去吧。”
柳聪翰离开以后,殷楚桓坐在榻上,手握着米麒麟的双手,他已经为她换上了一身冬季穿的厚里衣,想为她保暖,可她的手依然是冷冰冰的。
若不是眼睛可见她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脯,这样的体温还真的会让人误会她已经没了生气……
按照习俗,婚礼后第二天殷楚桓应该带着米麒麟前往皇宫向皇上行礼,让他认了这个儿媳妇,可米麒麟这个样子实在是没办法进宫。
殷楚桓写了两封信,让手下分别送给皇上和将军府,向他们如实禀告了事情来龙去脉,虽说他可以让琴星易容成米麒麟的模样先混过这一关。
但是,他不愿意这么做,一方面是一旦说谎,下次就要用另一个更大的谎言来掩盖它,总有败露的时候,不是一条上策。
另一方面是他过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这件事非比寻常,是他领着自己刚过门的妻子向父皇叩拜,得到天家承认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王妃。这件事情,他只想让米麒麟亲自来做。并不想由他人取代。
殷楚桓平时是个靠谱的人,他做每件事情必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受到他的信件之后,皇上和米雪舟并未太过慌张。
米雪舟只是将这件事情暂时向尉迟嫣宁隐瞒了一下,毕竟是母女连心,他也不想让尉迟嫣宁知道实情后太过悲伤,若是米麒麟在回门之前不能醒来,到时候也会败露,但目前的话,能瞒一步是一步吧。
殷凯铎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立刻将那四个宫里的嬷嬷交给殷楚桓,由他审问,可是那四个嬷嬷都哭喊着说自己是无辜的。
殷楚桓虽然不介意动用私刑,但那四个嬷嬷年纪都大了,万一不小心弄死了,连条线索都留不下就得不偿失了,这个念头只好作罢。
所幸,玄月和墨空很快查清楚了四个嬷嬷的身家,望着手上记录着她们详细情况的信笺,殷楚桓眉头一动,让玄月将其中一个人称张嬷嬷的人领来。
张嬷嬷曾经跟过袁丽妃几年,袁丽妃正是三皇子殷楚旦的生母。
有了这层关系,是谁下的毒手一目了然。想起最近的林林总总,和米麒麟一直有恩怨,一直没有报复得逞的就只有殷楚旦了。
三星楼起死回生之后,怪不得他不再出招,原来是等着这个时候送自己一份“大礼”呐……
殷楚桓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煞气散开,连一旁的玄月都觉得呼吸不太顺畅。
“带上来吧。”殷楚桓冷冷开口。
“是。”玄月慌忙跑开,生怕自己再不走开会拜倒在殷楚桓的压力之下。
不一会,张嬷嬷被带了上来,起初她死不认账,直到殷楚桓说出了五毒粉的名字,她的表情才有一丝动摇。
等到殷楚桓说出她曾经跟在袁丽妃身边的事情之后,她的表情有了更大的转变,脱口而出,“不,和丽妃娘娘没关系。”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太对劲。这么说是不是变相承认自己有问题?
“哼。蠢货的手下只有蠢货。说,是不是殷楚旦那个蠢家伙指使你的?”殷楚桓冷冷一笑,蔑视道。
“不,不是的。”张嬷嬷起初还嘴硬,一旁的玄月甩了她几巴掌之后她就老实了,但采取了不发言对策,不管你问什么就是不说话。
“压去暗牢。”殷楚桓没精力和一个老嬷嬷绕圈子,不耐烦地一挥手,让玄月带她去暗牢。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可以动用私刑了。
张嬷嬷也从殷楚桓的语气里听出了点不妙的势头,慌张地开口,“你们不能这么做,这是动用私刑。有违王法的呀。”
“王法?你还知道有违王法?你给王妃下毒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玄月冷哼了一声,打晕了张嬷嬷,将她抬到地下暗牢。
殷楚桓走出正厅,正要往寝室走去的时候,忽然管家来报:
“殿下,小蝴蝶姑娘求见。”
万更结束!查了一下,说称皇子妃为王妃没问题,就用了王妃一词,因为七皇子妃太绕口了,请不要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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