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见到古若雨这般憔悴的样子,心里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同情,他决定暗中调查此事,这些天他已经跟古坣谈过此事,可是目前的所有证据全都是古坣的一面之词,李佑不能轻易相信。
这天,他派往商州裕丰镇调查此事的白虎回来了,他说这个镇子上原本的确有这么一户雕刻匠,他们是姐弟俩,不姓古而是姓乔,姐姐叫乔梦洁,弟弟叫乔坣,武德九年初,当时的齐王李元吉曾经在他家住过几天,传说要把乔梦洁带去长安,后来也不知为什么没有去。姐弟两人很少与邻居交往,邻居对于他家中的情况都不了解。
贞观元年秋天,姐弟两人的院子发生了一场大火,从此两人杳无音信。
这些情况倒是跟古坣所言对的上号。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提到另外一位贵公子,按照古坣的说法,当年李世民是秘密养伤,他们夜间进入镇子,养好伤离开时也是在夜间,因此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在这里出现过。
李佑查阅过历史资料,武德八年李世民的确去过商州,时间也能够对得上,陪着他去的人是尉迟恭,和古坣所描述的那位将军容貌也相似。当年李元吉也去过商州,时间也对得上。
李佑基本上相信了古坣的话,他决定再找尉迟恭核实一下当年的事情。
这天,尉迟恭正在金吾卫当值,他接到通知,说齐王殿下要见他,他安排好了军营里的工作,上马直奔齐王府。
可是他刚刚出了军营的大门,迎面又来了一位齐王府的侍卫,他说道:“大将军,齐王殿下刚刚有急事离开了齐王府,他让小的通知您,另外再找时间跟您见面。”
尉迟恭只好又回去了。
李佑原本是想向尉迟恭核实古坣的事情,于是派人去通知了尉迟恭。可是,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又派侍卫去通知了尉迟恭。
齐王府,书房。
李佑让人叫来了古坣、高贺年和柳飞絮。他对白虎说道:“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
古坣看到屋子里只有他们几个人,就知道李佑要谈关于古若雨的事情了,他很期待地望着李佑。
李佑说道:“古先生、柳师傅、高贺年,你们所说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我相信你们所说的事情都是真的。”
古坣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哭道:“姐姐,你听到了吧,王爷已经查明了当年的事情了,若雨的身份已经得到了证明,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呜呜。”
高贺年和柳飞絮也都十分激动,说着一些庆幸的话。
古坣哭了一阵儿,激动地问道:“王爷,什么时候为若雨恢复身份?”
李佑摇摇头说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说了自己的理由。
其一,这件事毕竟有过李元吉的那一段往事,关于这个孩子的来历,恐怕会引起很大的争议。皇家极其讲究血统,即使李世民相信了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可是朝野之间的流言蜚语,也会令李世民望而却步。
其二,李世民对于乔梦洁,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是真心喜爱,还是仅仅是游龙戏凤?外人不得而知。毕竟李世民自从离开了商州裕丰镇,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也没有派人去接乔梦洁。李世民究竟是怎么想的,外人也无从得知。
其三,身为公主当然是件荣耀的事情,可是并不是外人所想象的那样幸福。李世民现在就已经有了21个女儿,他除了对李丽质、兕子等几个女儿倍加宠爱,对于其他的女儿基本不闻不问,甚至有些他都叫不上名字来。
这些公主们好在还有一个出身勋贵人家的母亲照应,古若雨的母亲出身民间,人又不在了,古若雨进入皇宫这个是非之地,可以想见,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更何况,李世民跟古若雨没有一点儿感情,要想得到他的爱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综上所述,古若雨认父的风险极大,有可能会掀起轩然大波,搞不好还会危及古坣和古若雨的性命。
即便李世民勉强接受了古若雨,她也未必会有好的结局。
听完了李佑的分析,古坣三人激动的心情,被一盆冷水浇的哇凉哇凉的,一时间都沉默了起来。
良久之后,古坣叹息道:“苦命的姐姐,苦命的若雨啊。”说着,他又哭了起来。
柳飞絮问道:“王爷,若雨是个好孩子,总不能就让她受一辈子苦吧?”
李佑说道:“其实,与其让若雨卷入是非漩涡之中,不如让她平平静静的过上一个正常的女子的生活。我有个建议,供你们参考。”
古坣擦了擦眼泪,说道:“王爷请讲。”
李佑说道:“我会把若雨当做亲妹妹看待,尽心地关照他。我打算让婉玉认若雨为干妹妹,这个身份也没有人敢小瞧她,然后在为她挑选一位良善的勋贵子弟,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至于古先生,你就住在我的府上,我会安排好你的生活的。”
高贺年最相信王爷,他表示赞成。古坣和柳飞絮心中有些不甘,可是他们也觉得李佑的安排是对的,于是也都同意了。
这天,柳飞絮带着古若雨来为萧婉玉检查身体,萧婉玉说道:“师父,我在家中最小,我有几个哥哥,却没有姐妹,我很喜欢若雨,想认她做个妹妹,您看如何?”
柳飞絮笑道:“好啊,我没有意见,若雨,你过来。王妃殿下是我的徒弟,你是我的侄女,你们要是能够结为姐妹,我很高兴。若雨,还不快过来拜见姐姐。”
萧婉玉身份尊贵,为人和善可亲,古若雨对她十分敬重,她又惊又喜,急忙上前行礼说道:“奴婢拜见姐姐。”
萧婉玉微笑着扶起了她,说道:“今后咱们就是姐妹了,就不要自称奴婢了。”
古若雨说道:“是,姐姐,妹妹都听姐姐的。”
晚饭的时候,萧婉玉让古若雨坐在自己身边,说道:“王爷,各位妹妹,我很喜欢若雨,我师傅为我们举办了结拜仪式,今后我们就是干姐妹了。”
李佑笑道:“好啊,若雨很不错,我赞成。”
慕容翎、阿史那晴和武珝提前已经得到了李佑的通知,一齐向萧婉玉和古若雨表示了恭贺,并分别送给了古若雨一些礼物。
晚上,古若雨兴冲冲地回到家里,对古坣说道:“阿爹,王妃殿下认我做了妹妹了,您看,这是其他王妃给我的贺礼。”说着,她拿出那些礼物让古坣观看。
古坣十分高兴,也向她表示了祝贺。看到古若雨满脸喜色,古坣说道:“若雨,这下好了,今后你的生活就有保障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过几天我让你柳婶子去求王妃,给你找一户好人家。”
古若雨认为萧婉玉认自己为妹妹,是要接受自己成为李佑的妾室,她兴奋地说道:“阿爹,女儿的婚事您就不要操心了,女儿已经有了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