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闪风,则如一尊黑煞神般,不言不语,不动不急地侍立在大厅的一角,只要吴心平敢乱动,他就会快若闪电般出手。
治疗室里,姚远将邵文体内的余毒,*至十指指尖,然后用银针刺破指尖,把毒血往外放。
十指连心,邵文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头上豆大般的汗珠,滚滚而下。两只手,一只手滴出来的血,滚烫炙热,;另一只手,则似千年寒冰,连血液,都是冷的。真不知泰山双煞的冰火掌,究竟是怎样练成的?
姚远问:“怎么会弄成这样?真的是为了救小安姑娘啊?”
邵文点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地向姚远说了一遍。枫叶轩和桑梓山庄的消息,一直是互通有无,所以,对此事仍一无所知的姚远,很是震惊。怎么凭空的,又多出来络腮胡子和黑衣蒙面人两个劲敌呢?
偌大的京城,最近风雨飘摇,前景堪忧啊……
邵文补充:“不过,我觉得,黑衣蒙面人和络腮胡子的体型,倒是很相似,不知是否是同一个人!”
姚远:“也有可能,不过,可惜,让他跑了。当时,司徒远在干嘛?为什么不去追?以他的身手,要想追上他,应该不是难事吧?”
邵文:“他当时在忙着救我,所以,错过了追杀的机会。”
姚远:“先忙着救你,是对的,是敌人,下次还有杀他的机会。”
邵文:“王爷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小安肯定也会对王爷守口如瓶,所以,我得尽快赶回王府。”
姚远:“也好,待会服完药,休息一下,我派雷闪风亲自送你回去。”
邵文:“姚远,谢谢你!”
姚远:“兄弟之间,说什么谢字!不过,实事求是地说,若非司徒远抢先一步,对你实施了救助,只怕我要救你,远没有现在这般简单彻底。”
邵文轻叹:“我知道,此人高深莫测,敌我难辨,又常常是神出鬼没,出现在他本不应该出现的场所,种种举动,倒是令人匪夷所思呢。”
姚远:“你的意思是?”
邵文:“若说是朋友,他又接连两次,在我们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放过了泰山双煞和郑泽伟。若说是敌人,他又屡次出手救我们,从不求回报,如此模棱两可的立场,我们该如何判定他?”
姚远:“我这里,煞费苦心的,也查探不出他的来历。你回去告诉孕荣,对此人,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若他就是夜探我桑梓山庄柏树林之人,是朋友,则天下太平;是敌人,则会是一个比冷无心还要厉害的敌人,只怕我们的日子,就不会太安逸了。”
姚远边说,边将调制好的半碗浓稠的药汁,递到邵文唇边,又端过一杯清茶,等邵文喝完药汁后,递给他漱口。
纵观司徒远在京城崭露头角后的所作所为,的确是令人敌友难辨,难以琢磨啊!
吴心平正在大厅里等得无聊之时,桑梓山庄的大小姐姚絮,却翩翩然登场,她的后面,跟着四个貌若天仙,名扬天下的
四大婢女,每人手拎一个食盒,跟在姚絮身后。她们婀娜窈窕的身姿,在这万籁俱静,灯火朦胧的深夜里,摇曳出一副动感唯美的养眼画面。
吴心平有着瞬间的愣怔,若非事先已经知晓她的身份,只怕此时此刻,他也要认定,她就是他心爱的妍妍。两个远隔千山万水,分别身处天南地北的人,怎么会相似到这般惟妙惟肖呢?
心里疑惑着,脸上,却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他站起身相迎:“姚小姐,是在下深夜来访,打扰你休息了,是吗?”
姚絮翩然一笑:“司徒公子那么大的声音,恐怕整个桑梓山庄,都被你吵醒了呢!”
吴心平:“呵呵,不好意思啊,我怕声音小了,姚远睡得正香,听不见。”
姚絮:“她一向是机敏之人,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立马惊醒的。”
吴心平:“呵呵,这可真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本来是想吵醒他的,结果,连你也捎带上了。”
姚絮:“没有关系啊,我一向浅眠的,只是仓促之间,我只来得及备了几样点心和小菜,招待不周,还请恩公你要多多担待啊。”
吴心平:“哎呀呀,姚小姐,在下深夜冒昧来访,竟劳你如此费心劳神,真是愧不敢当啊!”
这个女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竟是和妍妍一般令人心醉的女孩呢!
姚絮:“司徒公子,你恁客气了,小女子只是略表寸心,以示感激之情。”
她边说,边示意四个婢女收拾好桌椅,摆好碗筷,对吴心平做了个请的姿势。
吴心平也不推让,径直落坐,斯斯文文地和姚絮边吃边聊起来。两人之间,竟似相交多年的红粉知己般,毫无一丝疏离之感。
吴心平问:“要等姚远一起来吃吗?”
姚絮:“不用,远弟从来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吴心平:“你呢?这顿宵夜,只是为了陪在下吃?”
姚絮脸红:“我一直有吃宵夜的习惯!”
因为自幼体弱多病,所以,姚絮一日三餐,就像小猫吃食一般。为了增强她的体质,从小到大,她一直有吃宵夜的习惯。
吴心平忍不住笑,姚絮也笑,到最后,两人竟是相视而笑。看的门口的雷闪风直愣神,他们桑梓山庄的大小姐,就是对少庄主姚远,也没笑得这么开心过吧?
姚絮:“你会在京城待多久?”
吴心平:“视情而定吧,等事情办好了,我就回老家去。”
姚絮:“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吴心平:“帮助我和姚远,成为朋友吧。明人不说暗话,实事求是地说,我很欣赏他,希望能和他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姚絮秀眉轻蹙:“远弟自幼性格孤僻,鲜少与人交往。若是他赏识之人,即使是不惜屈尊降贵,他也会去结交;反之,若不是他赏识之人,只怕他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的,我不知道他心里对你真实的态度,一时半会之间,还真有些束手无策呢。”
吴
心平:“哦,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勉强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姚絮:“不过,远弟真的是重情重义之人,他若真心和你结交,定会诚心诚意,为朋友不惜两肋插刀,肝脑涂地。”
吴心平:“我相信,我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性情中人。不如,你讲一些他小时候的奇闻异事给我听吧,我看看能不能投其所好,令他对我的印象,有所改观。”
傻傻的姚絮,似乎已被吴心平甜蜜的笑容所迷惑,根本没意识到,这是吴心平,在变相向她套姚远的秘密。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知道的最彻底,她口中点点滴滴的细节,都是吴心平最迫切想得到的信息呢。
姚絮:“远弟,小时候很倔,常常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哭得昏天黑地,没完没了呢。那时候,爹爹刚把他带回桑梓山庄,他跟奶娘又不熟,所以,每次哭鼻子,都是我想方设法,逗他开心呢。”
吴心平:“你和他年纪相仿,你竟有本事,哄他开心?”
姚絮:“偌大的桑梓山庄,只有我们两个小孩,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比较容易沟通吧。”
吴心平:“也许吧,他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吗?”
姚絮:“是啊,他对爹爹很叛逆,从来都把爹爹的话,当做耳旁风,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出啊!爹爹常常被他气得暴跳如雷,却又对他无计可施呢!”
吴心平慨叹:“古人云,小时不厌,长大有限吗。以他今日所成就的,桑梓山庄史无前例的辉煌,就应该意识到,他并非平庸之人。”
姚絮:“人又没长前后眼,哪能预知以后的事情呢!”
吴心平:“是吗?你爹爹,那可是誉满天下的神医哎,难道,在他面前,就一点威信也没有?”
姚絮娇笑,很自豪:“爹爹是神医,世人敬仰,没错;但是,远弟是神童,他常常能举一反三,将爹爹*问的哑口无言,后来,爹爹干脆对他敬而远之了!”
吴心平:“你爹爹,难道就这样撒手不管了?”
姚絮:“管啊,爹爹是想管啊,但是,却又管不了。可能是从小没在一起生活的缘故吧,而他以前生活的那个家庭里,好像爹爹和娘亲对他很宠溺,所以,养成了他恃宠而骄,唯我独尊的恶习。他若是不想改正的缺点,就是九头牛,也甭想把他拉回来呢!”
重点终于出来了,吴心平不动声色地继续做好奇宝宝:“他以前生活在哪里?不是你们桑梓山庄吗?”
姚絮:“这我就不知道了,爹爹对此讳莫如深,从来就不肯说。而远弟那时年幼无知,根本就不记得什么。”
吴心平:“他有没有一些特别的嗜好啊?我是不是可以投其所好,对症下药,送他一些他喜欢的礼物呢?”
姚絮轻笑,淡然摇头:“远弟虽然行事乖张,不循常理,但是,他自幼洁身自好,自律甚严,从来不沾染一丝丝恶习。”
吴心平:“是吗,那比我好啊,我自幼养成了两个坏习惯,至今想改,也改不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