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陈尔东便上了悬崖,攀爬的过程中,对自己的新真气也更加的了解,相对于以前,现在的它多了几分犀利之感,浑厚程度纵有多不及,但也不遑多让。
到了悬崖上,陈尔东冷眼地看着前方,胸中憋了许久的闷气仿佛要在此时一挥而尽。仰天长啸一番,声声震耳欲聋,附近树丛中的鸟儿惊慌失措,展翅惊飞,却是刚飞起,一头便栽落在地。
陈尔东快速地奔去,将离之最近地一只小鸟托在手心,轻道:“鸟儿,实在是对不起了!”轻轻地抚摩着,转眼间,小鸟复正常,小嘴啄了一下陈尔东的手,唧喳一声,飞走了。
陈尔东微微一笑,寻得了道路,运起身法急速地向前奔去。心里牵挂着陈尔淳等人,陈尔东的速度非常之快,不久之后,衡阳城已在前方。
站在衡阳城门口,陈尔东回想起以前,洒然一笑,江若琳与王雪菲恰巧都是在这里认识的。慢悠悠地走进了衡阳城,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许是有了些佳人的味道。
很快地,陈尔东转进了与王雪菲一起用过餐的酒楼,而这里也正是与江若琳认识的所在地。寻得了当初那张桌子,这一刻,他居然有些孤单。
双耳不闻窗外事,是陈尔东现在最好的写照,独自一人吃着,喝着,背影显得特别的寂寥。酒楼内的喧闹,街道上的热闹,仿佛都挤不进他的耳中。
“公子,好久不见,可安好?”在陈尔东发楞之间,背后传来了一声颇有些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却是王尚等人。
对于朋友,陈尔东并不吝啬自己的笑容,虽然与对方只是一面之缘,那张地图却已将王尚列入到陈尔东朋友的名单中。
当下,陈尔东笑着起身,道:“原来是王公子,不介意的话,一起?”
“怎会介意?”王尚爽朗笑着,人已坐到了陈尔东的对面。铁羽等人依然牢牢地守护在他后面,忠心的确不二……
“未知公子二人寻宝结果如何?公子的一身武功又是否恢复?”开门见山,若是别人这样问,陈尔东或许会有些不悦,但王尚这种亲和的态度,令人对他生不起反感……
陈尔东举起酒杯,笑道:“多谢公子当初的慷慨,现在的关心。朱果无所得,但是在下的武功另有际遇,已然恢复。敬公子一杯,请!”
“好!确实是好消息,值得干一杯!”王尚举起酒杯,开心地道。神色之间,那份真诚作不得假,的确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
二人爽快地喝了几杯之后,如同久不见面的老朋友,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这王尚,风度、学识,无不上上之选,无论什么,尽可信手捏来,端得是个人物。
“公子天纵之资,若是习武,必是一代宗师!”陈尔东叹服道,这样的人物纵观天下,也是不可多见的人才。
“说笑了,若论武功,江湖之中,除却恨天宫主,有谁能及得上阎君呢?”王尚应道,只是在提到恨天宫主的时候,神色间忽然有股落寞之情。
陈尔东听闻到姐姐的名字,一时间也没有查到王尚脸上的奇特异样。
“不知公子你现在是否有空,在下想邀你至一静处,你我详谈一番!”片刻间,王尚脸上再现从容,方才的异色好象从未出现过。
“请!”陈尔东起身道。对于王尚,心里虽不曾怀疑什么,但也有些忌惮,这样的人物出现在江湖之上,纵是不负武功,却也让人心颤。不若,趁这个机会,好好地了解一下。
跟随着王尚等人来到一处僻静地园子,里面的豪华,顿时让陈尔东心惊,比之在武昌城里见到的云府,也似辉煌了一些,并多了几分肃穆的感觉。
沿途,守卫众多,个个精干,身上散发着丝丝地血腥之气。陈尔东不由地皱了皱眉,到底这王尚是什么人?
许是察觉到陈尔东的疑惑,王尚回头笑道:“这些是家慈派来保护我的,怕是在江湖上受人欺负,推都推不掉!”
陈尔东淡然一笑,默不作声,跟着王尚向前走去。不多时,饶过大厅,来到一处朴实的小房间里,里面除了张大桌子,俩张椅子之外,其余的尽是书籍。
“公子,请吧!”王尚道,自己已经在桌子的一侧已经坐了下来。
既然来了,陈尔东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片刻后,下人们端来茶水,便关上房门,出去了。
慢慢地看了一番四周,陈尔东道:“公子带我进来这里,想必不是简单地聊天吧?有些什么话请开门见山地说!”
“阎君不愧为阎君,观察力果然是强!”王尚赞了一句,而后道:“江湖现在**不已,到处传言,因为是阎君你与恨天宫主造成。并不久前恨天宫主灭了凌武司,让朝廷愤怒。未知阎君对这一切有何想法?”已无外人,王尚也就直来直去。
陈尔东心里一阵不爽,又是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虽然与思绮有点不同,但同样让陈尔东起了反感之心。
未等陈尔东回答,王尚接着道:“阎君不必气恼,我本不是武林中人,对你们的那一套也不感兴趣,江湖仇杀、祸乱源头,等等,对我来说,全都是废话,这世上,胜者为王,这才是真理!”
又是一番话,将陈尔东心中的反感打消,不得不让人佩服,这王尚识人之心不同凡响。
“在我心中,世间之事很简单,有仇便报,有恩一样报,因为我有这个实力,这也就是江湖!不知这样,公子可曾满意!”陈尔东玩味地道。
王尚一声苦笑,道:“看来阎君对我王某人起了些疑心了,也罢,这点迟早你会知晓,不必多解释!听闻你曾在京城之中与一位佳人论过一番,当中的那些话题,我很是感兴趣,其中有些疑惑,阎君能否为我解答一下?”
陈尔东心中一凛,沉声道:“公子果然神通广大,那些小事你都知道,在下真难想像,这天下之中,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王尚打开白扇,傲然笑道:“天下之间,除了某一个人的行踪在下无法确切地掌握之外,其他的,只要我想知道,自然就会知道!”好大的口气……
“那么,请公子问吧,在下若有所知,定当知无不言……”陈尔东道,王尚的身份高贵,毋庸质疑,好坏对自己来说,都无关紧要,任何人想要防碍自己复仇,就算是玉皇之尊,陈尔东也要闯一闯他的凌宵宝殿……
王尚一收白扇,霍然道:“天下苍生在芸芸众生,众生善,则善,反之则恶!想请教阎君,到底何为善,何为恶?”
短短地一句,与思绮的有或多的区别,难免到最后会陷入到圈子之中,但至少现在陈尔东不会生怒。
“在下不知!”陈尔东漠然道。天地之间,自有法则规管,朝廷中有法度,江湖中有人度。很难去说明,常道,善恶只在一念之间。只是一念到底在那?
自小遭遇家族变故,罪魁祸首正是所谓的名门七正派,这消息在江湖人尽皆知,却没有任何人去说上半句。自己姐弟二人千辛万苦复仇血恨,却被人说成邪魔歪道,无数的人打着正义的旗帜不断地在声讨着自己二人,到底谁对,谁错呢?
王尚轻叹口气,道:“你之事我也有所闻,其中确实多有曲折。但是,常言道,怨家宜解不宜结!阎君先不要动怒,听在下说完……”
看着陈尔东变色的脸,王尚正色道:“诚然,家仇不可不报,问一句,若国与家之间,让你选择,你所杀之仇人若是朝廷看中之人,百姓心中的好官,你能下得了手么?”
陈尔东愕然,想不到王尚的问题这样的刁钻,“公子的这个问题恕在下不会回答,都说在商言商,为官言政,我只是个江湖人,有的也是那一股血性,为家族报仇便是我的支柱!”
王尚闻言,缓缓起身,慢走几步,而后道:“阎君此言无可厚非,从你身上,或许我已找到了答案!”言罢,俊脸上竟有几分无奈。
“天下事,天下人了,某一个人实力在强也无法无把握一切,我如是,你更如是!你说,若有一天,将江湖纳入朝廷的管理之中,让朝廷的法度来管制武林,这样是否就会少了许多纷争呢?”王尚忽然问道,隐隐有些迫切……
陈尔东沉默不语,良久之后,道:“公子所言,许是有几分道理,但是,江湖中人个个桀骜不训,武功高强,朝廷怎么管,让谁来管。若监管之人以此权谋私,不叫江湖更乱吗?”
如王尚言,用朝廷法度管制江湖,姑且不论好坏,跟现在的陈尔东毫无关系,大战之期即到,之后,海阔天空,仍他谁管谁。所以,现在王尚问起,倒不如来个不懂装懂,岂不更好些。
王尚听后,长长一叹,道:“是啊,我一直考虑的也就是这个问题,怎样才能做到公正无私,让武林,朝廷,百姓全都相安无事,不再有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