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故友

第二天上午, 赵睿朗和顾爸爸回家。

刚见面,赵睿朗就送上礼物,对宋筱说:“我估摸着现在可以叫嫂子了吧。”

一句话竟让宋筱脸红了。

她从赵睿朗手中接过包装精美的礼物, 猜测道:“这是什么?”

赵睿朗带着自得的笑容:“这可算得上你和南修哥的定情之作。嫂子, 你会喜欢的。”

宋筱拆开一看, 原来是一幅衍纸画。

当初表白, 顾南修就送她衍纸画, 后来两人还一起制作了。

可惜的是,被宋筱扔了。

顾南修上前,站在她身侧打量被宋筱宝贝的礼物, 看向赵睿朗,感激道:“谢谢你, 睿朗。”

这么说赵睿朗还不好意思了。

见状的顾爸爸走上前, 把买的礼物送给宋筱。

宋筱赶忙接过, 连声说道:“叔叔其实不用的。”

见她仍然见外,顾爸爸笑容和蔼的说:“筱筱啊你别因为有我在就不自在, 和平时一样就行了。叔叔呢没什么本事,净给南修添麻烦了。叔叔知道你从小就没爸妈的疼爱,虽然叔叔也不是个好爸爸,但叔叔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不会让南修欺负你的。”

心脏像被猛然刺激, 宋筱感慨万千。

她从来没享受过父母的疼爱, 而今天顾南修的爸爸说会把她当女儿一样对待。

做女儿当掌上明珠是怎样的体验呢, 宋筱很想尝试。

她激动道:“谢谢叔叔, 我会好好听话。”

等到这时顾南修才问起:“睿朗, 请你帮我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赵睿朗猛拍脑门,差点把昨天出去办的正经事忘说了, 他急着说道:“放心吧,跃澜那边谈妥,原本要排到明年,但有一对夫妻的婚礼取消,正好就在下个月,咱们才有场地。至于婚纱摄影等等嘛,也都按照你的要求联系好了。”

顾南修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们了。”

赵睿朗嘿嘿两声:“不辛苦,只要你和嫂子能安心在一起,我和叔叔就放心啦。”

顾爸爸却说:“谁说的,你小子有对象我才是真放心。”

话题转移到赵睿朗身上,他无奈的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我要什么没什么,现在的女孩哪里看得上我。”

顾爸爸嫌弃道:“你还没什么,你看看南修,当年不也把筱筱骗到手了吗,你就是怕被拒绝,胆子小!”

宋筱偷笑时,顾南修抗议了:“爸,我哪有骗她,你不能这么说。”

为了鼓励赵睿朗顾爸爸继续埋汰自家儿子,说:“睿朗,你人高马大一人顶两。别怕,胆子大点就行了。”

赵睿朗只得应声点头。

宋筱戳戳顾南修,在他耳边说:“没想到你在你爸心目中是这样的存在啊。看来叔叔也不看好你会找到我这么漂亮贤惠可爱的女朋友吧,怪不得当年跟他通话他都非常开心的样子。”

瞧她洋洋得意的模样,顾南修附和道:“是啊,幸好你愿意拯救我,否则我们顾家就绝后了。”

宋筱发笑:“好了,不跟你贫嘴了。原来你麻烦叔叔和睿朗出去办事呢,我说怎么这么热的天叔叔还天天都要出去玩,你们瞒得我挺不容易的啊。”

顾南修把她拉到边上,说:“不是不告诉你,只是想在求婚前保密而已。筱筱,婚纱和婚礼的风格都按照你的喜好来,只要你不嫌累,全部都可以亲自操办。”

宋筱挑眉:“顾南修你现在有钱了哦,我以前以为我们结婚的话只够领证的钱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说到这,顾南修眸光黯淡,叹息道:“筱筱,你还记得吗,那时候讨论何时结婚的问题,我说有两个选择,一是等你二十岁,二是等你毕业。可实际上,却是这么多年以后。”

宋筱也记得,当年年轻的脸庞期盼着走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天。

不是二十岁,不是毕业,而是十年之后。

过了太久,当日的话却言犹在耳。

——

婚纱照的拍摄进行了两天,是宋筱喜欢的唯美风格。

拍完之后,在赵睿朗的陪同下,两人回到顾南修的家乡领证结婚。

回到家乡,顾南修将宋筱介绍给街坊邻居。

邻居们除了夸赞宋筱漂亮之外,都对顾南修为何不在老家办婚宴而是要在D市办有怨言。

D市不是他也不是宋筱的家乡,为什么非要在那里。

但对两人而言,D市承载了他们全部的爱恋。

相识相知相恋,全都在那里。

顾南修是为宋筱办一场婚礼,而不是为了收礼钱,不是为了在朋友面前涨面子而办的婚礼。

他想要的只是她满意。

回到D市后,婚礼逼近。

一直在忙碌的宋筱疲惫的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坐在电脑前的顾南修回眸看向安心入眠的妻子,编辑微博后点击确定。

【我结婚了,我很爱她。】配图是两人的结婚证。

粉丝们纷纷祝贺。

自然也通过结婚证上面的照片判断出,结婚对象是当时被钱蓁蓁曝光的宋筱的样子。

就是那位“七年之前遮阳伞下”。

时隔多年,能够和最初相爱的人走入婚姻,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

——

婚礼如期举行。

或许是因为最近太劳累,宋筱的月经推迟了一个星期没来。

她怀疑自己怀孕了。

自从求婚之后,她和顾南修就没设防,如果怀孕的话很有可能。

宋筱将这件事告诉顾南修。

顾南修听到后兴奋道:“筱筱,你是说真的吗?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太累,你最近都瘦了,还经常头疼。”

这只是猜测,宋筱说:“不一定是怀孕,你下楼去买验孕棒来试试。多买几个,不准的话明天早上再试试。”

顾南修乖乖下楼。

宋筱正忐忑不知是否怀孕时,刘韶欢的电话打来。

因为参加婚礼,刘韶欢正好请假回家和家人团聚。

她是宋筱婚礼的伴娘。

伴郎是赵睿朗。

此刻刘韶欢给宋筱打电话,为的是自己的终身大事:“筱筱,没打扰到你和顾南修的甜蜜时光吧?”

宋筱有气无力的靠在墙上,问:“当然没有,辛苦你了韶欢。”

刘韶欢犹豫半天,最后还是问:“那个伴郎,长得挺高挺帅的那个,跟我具体说说他呗,他长得是我的菜。”

宋筱道破:“你喜欢他?”

刘韶欢承认:“有什么不可以,虽然他年纪好像比我小,但我可以保养啊!”

宋筱不得不说:“睿朗人确实很好,但是他并不符合你的择偶要求。韶欢,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呃。

刘韶欢没说话,过了会儿问:“那你先跟我说说,我才好判断。”

宋筱回答:“他很小就出来工作,做过很多工作。他跟顾南修很亲的原因是他们是邻居,他父母都不管他。他现在跟着顾南修工作,工资的话还挺不错的。就是你在意的家庭背景和学历可能达不到你的要求。”

刘韶欢思忖片刻,不得不叹息:“筱筱,我一直都想靠结实有钱有地位的男人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和黄豫走到这一步,也是我的错。当时他关心我接近我,哪怕他长得帅我都没有动心,后来突然接受不过是知道了他家条件不错而已。我和你不一样,我年轻时在乎条件,你不在乎。而现在我经历过一些事后,我反而不在意了。一个人一辈子能遇到喜欢的人是很难得的,我和赵睿朗虽然只是婚礼上才有接触,但我发现他这个人很真诚,也许我缺的就是这些吧。”

既然如此,那宋筱当然乐于成全。

她挂断刘韶欢的电话,拨通赵睿朗的号码:“睿朗,嫂子跟你说个事。”

躺在床上的赵睿朗不敢相信:“嫂子,找我什么事?”

宋筱说道:“你南修哥和爸不都想让你早点找个女朋友嘛,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孩?”

赵睿朗无奈:“哪有那么容易。”

宋筱鼓励道:“傻孩子,对自己有点信心。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婚礼上的伴娘你记得吧,我的好朋友刘韶欢。我发觉你俩挺般配的,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

赵睿朗张大嘴巴:“男人婆?”

哦,宋筱忍不住笑道:“现在都叫女汉子型,谁还叫男人婆。”

赵睿朗为难的说:“嫂子……为了不让你在中间为难,我觉得还是不要接触吧。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对象的,你们就别操心了。”

宋筱想再说些什么,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她只能把事情如实告诉刘韶欢。

可刘韶欢表示她不会放弃,都快三十岁的年纪了,早就过了矜持的时候,是该主动出击了。

宋筱见她信心满满,给予鼓励。

顾南修买验孕棒回来后,宋筱测试一次,并没有怀孕。

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宋筱沉沉的睡去。

——

顾爸爸回老家去,赵睿朗偶尔到家里来,婚后大多数时候都是宋筱和顾南修两人在家。

这天,顾南修把宋筱叫到书房,慎重的说:“筱筱,有个人想见你。”

宋筱:“谁呀?”

顾南修回答:“是一个女生。”

宋筱将胳膊搭在他肩头,故意问:“该不会是边宜恬吧。”

顾南修摇头:“不是她,是邢桑。”

邢桑?

宋筱不敢相信对方会主动提出见面,而且还是通过顾南修来说这件事。

她置气道:“有什么好见的,我和她早就是陌路人!”

见她愤恨赌气的模样,顾南修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捏了捏,说:“筱筱,如果你不想见,我就回绝她。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做噩梦而已,我不是为难你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说到噩梦,宋筱改变主意。

就算不是为了和好,单纯的为了能有好的睡眠,或许见见面也不是错误的选择。

决定之后,在顾南修的带领下,宋筱来到约定的餐厅。

顾南修去洗手间的时间,邢桑来了。

她比十年前见面时看上去成熟了许多,化的妆也很浓。

两人对面对相对而坐。

十五年之后,这是两人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交谈。

只听邢桑说道:“你看时向川的新闻没,之前因为诈骗被抓的消息?”

宋筱嗯了一声:“我看到了。”

邢桑再说:“我昨天得知他当年肇事逃逸有了新的证据,他又要多一项罪名了。”

宋筱难以置信:“你说真的?真的有证据?”

十五年,不知是否能为古元安讨回公道。

说到此,邢桑眼泛泪光,说:“是的。C市的王警官一直没放弃寻找证据,后来顾南修请了朋友帮忙,反复探查了五年,才找到可以确认的证据。”

顾南修。

可是,五年?

那不是他消失的七年时间中吗?

宋筱以为他彻底消失,原来他在自己有能力帮助的时候,已经在帮她消除梦魇了。

可他竟然只字未提。

说到此,邢桑说道:“宋筱,我其实知道你那晚是真的没看见,我只是不知该怎么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我想把缘由怪罪到你身上,是我太懦弱,不敢承认元安死去的事实。”

宋筱回想起那个寒冷的雨夜,想起朦胧的一切。

古元安的脸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那些曾经欢快稚嫩的童真都一一浮现。

想到时向川趾高气扬的模样,宋筱气愤道:“你知道吗,十年前他去北京之前,曾亲口承认是他撞死的古元安。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我只恨自己为什么没看见,为什么不说谎,那样的话你就不会恨我,我也不会从梦中惊醒。邢桑,我怀疑过,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早知道时向川的为人,我一定不会让他苟活这么多年。”

邢桑却说:“可那时的你不过十四岁,还是天真烂漫的年龄。宋筱,你没看见是事实,我用绝交来逼你说谎是我的错,我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没顾忌到我不是在让你说谎,而是妄图颠覆你的人生观。幸好你坚持,否则如果从十四岁就说谎的话,你要是因此变成了诈骗犯走上歧途,那我又拿什么来弥补你的人生。”

宋筱激动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一切,时向川现在得到惩罚对我而言有何种意义?噩梦跟随了我十五年,十五年啊!邢桑,如果那晚我没出去买烤红薯,我和你是不是就会一直是好朋友,像曾经约定的那样上同样的大学,当彼此的伴娘。我也不会从噩梦中惊醒,不会自责这么多年。呵呵,我为什么要吃烤红薯,我为什么非要半夜吃!”

听闻的邢桑情绪激动:“这不是你的错,宋筱!你现在有了顾南修,只有美梦不会再有噩梦。宋筱,珍惜你身边的爱人,他为你做了许多。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些话,但是我……是希望你幸福的。”

宋筱猛地趴在桌上,嚎啕大哭:“邢桑啊,为什么看到你我总是想起小时候,想起你为我做的那些事。”

邢桑突然站起来,说道:“宋筱,我们之间的裂痕大到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缝补,我只希望你和我都不要再为十五年前的事伤神,再见了。”

她转身往外走。

脚步声越来越远,宋筱没有抬起头,依然将头埋在胳膊弯里。

即使一切都说破,她和邢桑也没办法恢复到曾经的好友关系。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失去了就注定失去了。

过了会儿,顾南修走过来,将她扶起来,温柔的擦拭掉脸颊的泪痕。

宋筱哽咽道:“我以为那七年你真的忘了我,可是你却帮我。顾南修,你怎么没告诉我帮忙寻找时向川证据的事?还是邢桑跟我说我才知道。”

顾南修用手巾擦擦她的眼泪,说:“我只是想在有好结果的时候再告诉你。筱筱,你告诉我,你的心结解开了吗?和邢桑见过面之后,你还会为十五年前的事难过吗?”

宋筱不知道,她胡乱的摇头:“我不清楚,顾南修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其实……我想留下她的。可是这十五年,我和邢桑的人生轨迹完全不同,我们的人生从那个雨夜起就走向了两个不可能重合的方向。也许从今以后再无瓜葛是最好的方法,毕竟那么多人和朋友都渐渐失去联系变得陌生,我又凭什么特殊。”

顾南修却说:“筱筱,你是个勇敢的姑娘,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你一直都是。我尊重你的选择,但如果你有别的想法,告诉我,我会联系她。”

为了掩饰内心的失落,宋筱故意打趣道:“怎么,你是想明着和别的女生勾搭吗?”

顾南修领着她往外走,说:“我哪里敢。筱筱,你要相信我说过的话,此生除了你不爱其他人。”

宋筱靠在他身上,说:“我相信的,我从一开始就相信。”

顾南修欣慰:“嗯,我会证明给你看。”

两人刚走出去,就见原本已经离开的邢桑焦急的来回踱步。

顾南修想走到边上却被宋筱拉住,他站在两个女孩中间。

邢桑礼貌的走到他面前,低头道:“谢谢你帮忙安排这次见面,祝你们新婚快乐。”

顾南修:“谢谢你的祝福。”

犹豫良久之后,邢桑从包里取出一个透明玻璃瓶,递给顾南修,说:“感谢你的帮助,这是我准备的送给你的新婚礼物,虽然迟了点。”

顾南修接过玻璃瓶,里面的小星星都是亲手折的。

他感激道:“谢谢。”

邢桑瞄了一眼宋筱的方向,见她呆呆的站着没表示,只能说:“那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南修道别:“再见。”

这次,邢桑转身走进电梯,真的离开。

拿着邢桑送的礼物回到家,宋筱一直都是恍惚走神的状态。

顾南修将装满小星星的玻璃瓶放在她的梳妆台上。

宋筱目光呆滞的靠在沙发上,顾南修坐在旁边。

忽然她说:“顾南修,邢桑为什么送结婚礼物?她是感激你帮她还是想和我和好?为什么对她我不能像对你那样呢?”

顾南修安慰道:“别着急,筱筱。这个世界原本就不是每件事都可以通过讲道理来解决的,就像你说的,是人就会感性,会哭会笑会想念。你不需要着急,等到时机到了,你就会明白自己想要的结果是怎样。你们都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来。”

宋筱靠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说:“嗯。谢谢你顾南修,我想我以后不会再做噩梦了。”

顾南修笑道:“那要睡觉的时候才会知道,现在这样算不算为时过早?”

宋筱没反驳,缩成一小团,说:“嗯,那样你也可以睡沉一些。每天都睡得浅的话,对身体不好的。”

顾南修却很享受每晚都关注她的动静,悠然的说:“我愿意。”

宋筱推了他一把,说:“我可不愿意。”

——

婚后宋筱重新定居D市,之前在C市的工作辞掉了。

而好朋友刘韶欢为了和赵睿朗有更多的接触,也回到D市开始新的生活。

在几次联系赵睿朗都没后续之后,刘韶欢不得不再次请好朋友帮忙。

她现在连面都见不到,不靠朋友不行。

宋筱和刘韶欢在超市买东西,因为买了太多,打电话给赵睿朗让他帮忙。

这样的事是没理由拒绝的。

赵睿朗到达时,看到刘韶欢也在旁边。

他发现上当了。

人家是好朋友,肯定会联合起来对付他啊。

他拎着两个大袋子,走在前面。

宋筱提议道:“睿朗,喝点东西再回去呗。你南修哥也没安排你做别的事,喝点东西。”

赵睿朗顿在原地,转身:“嫂子……”

宋筱冲他眨眼睛:“哎呀,喝点东西而已,你怕什么!”

刘韶欢也跟着说:“睿朗,你别把我当母老虎行吗?我不过是对你有意思,你不是唐僧我也不是妖精,你还担心我吃你肉啊。”

赵睿朗只得同意。

三人落座在冰茶铺的小桌前。

安排两人坐下后,宋筱假意接电话,匆匆忙忙的回来说:“抱歉啊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了,你们慢慢喝啊。”

她拎起其中一个袋子,说:“我把我的拿回家,睿朗,你帮韶欢把东西送回去吧。”

赵睿朗一脸懵懂:“啊……”

不等他说话,宋筱已经跟刘韶欢使完眼色拔腿开溜了。

刘韶欢能感受到赵睿朗不喜欢她太直接的性格,刻意表现得柔弱纤细弱不禁风的模样。

结果赵睿朗受不了,他直言:“我觉得,你还是自然些好。”

别说他,刘韶欢也受不了矫揉造作的自己。

她大喘几口气,问道:“你为什么不搭理我?我知道你觉得我太汉子了,可汉子也有汉子的好处。我有什么说什么,你不用猜我的心思,这样两个人不是更合拍不用浪费时间猜来猜去吗?”

赵睿朗默默点头。

这时黄豫意外的出现在冰茶室,见到刘韶欢的他激动的走过去,说:“韶欢,我听项瑜俐说你回了D市,没想到是真的。”

他注意到坐在对面的赵睿朗。

黄豫定在原地,想说话又不敢说。

刘韶欢倏地起身,拎起购物袋往外走。

见状的黄豫和赵睿朗都跟出去。

黄豫跟在她屁股后面,着急的解释:“我不是想要打扰你,韶欢,我知道我无论怎么解释你都不会原谅我。但是,我是真的心里还有你,对你还有爱,请你不要嫌我烦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吗?曾经八年时间,难道一点留恋都没有吗?”

刘韶欢疾步快走,嫌恶道:“别跟着我。”

这时另一侧的赵睿朗将她手里的购物袋接到自己手里,慢步往前走:“拿不动就不要勉强。”

黄豫才意识到另一个男人好像来者不善。

他慌了,跑到前面,挡住赵睿朗的路,质问:“你是她男朋友吗?”

赵睿朗驻足:“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黄豫被呛话,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刘韶欢走上前,将购物袋从赵睿朗手中抢过来,冷着脸说:“我自己可以。”

她不理会两个男人,兀自打车离开。

半晌,赵睿朗才反应过来。

晚上,他到顾南修家吃晚饭。

以为会见到刘韶欢,毕竟他怀疑是宋筱故意安排的饭局。

然而实际上,却没见到刘韶欢。

一顿饭下来,心里竟然觉得少了些什么。

宋筱没找他谈话,反而是顾南修把他叫到楼下的花坛边聊天。

以前顾南修和宋筱的事都会告诉他,这次顾南修问起他对刘韶欢的看法。

赵睿朗实话实说。

他之所以回避刘韶欢,是因为婚礼那天刘韶欢喝醉了,他听到她对同学说随便找个男人嫁了算了,他怕她并没考虑清楚。

听完后,顾南修笑道:“笨蛋啊笨蛋,难道你要她跟同学直接承认喜欢上了伴郎吗?睿朗,你真的认为三十岁的女人会随便找人嫁掉吗?刘韶欢是个对自己有要求的人,她不会是随随便便就结婚的人。”

赵睿朗对她的了解不多,但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她直来直去。

顾南修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睿朗,如果你顾虑的是这个你可以试着相处,看她是不是认真的想要和你交往。”

赵睿朗点了点头,承认道:“其实她很漂亮。”

却听顾南修炫耀道:“确实。但比起我们家筱筱,还是差了一点点。”

赵睿朗翻了个白眼:“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