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假日酒店,陈家有参股,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想在有需要举办什么活动的时候,方便征用而已,有些大型的拍卖会、发布会,不方便在公司的宴会厅举行的,就放在这里。
许念然对这里的构造比较熟,她与邢文素仔细商量了一下如何安排逃跑路线。
邢文素的头脑很好,他认真起来想出的方案找不出什么破绽,只是,许念然比较疑惑,他哪里来的那么多“接应人选”?
“文素,你找的这两个人,可以信任吗?”许念然有点不放心的问。
“嗯,他们拿钱做事的,有时候还相对单纯些,这两人都不知道我们的事,求财的职业保镖而已。”他推了推眼镜,安慰道:“你别担心,我们只要能跟瑞恩他们碰头,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这些年我在国外,可不是闲着没事做的,早就熟悉了这些行业的潜规则,也雇佣过一些人来获取资料……别这么看着我,我这都是为了你啊!女王陛下。”邢文素笑着戳了戳许念然的额头。
许念然条件反射的往后躲开了他的手指,她对两性关系的认知很保守,总觉得自己既然跟陈与非在一起了,就不应该再与其他男人动作亲密。
邢文素没留意这个小动[一_本_读]小说xstxt作,也没放在心上,自己低头翻着手机,提醒道:“你想好之后怎么面对陈与非学长的怒火没?按照你所说的,你要是偷跑还跟瑞恩合作,他会很生气的。”
“我……没想好,最多被他打一顿,还能怎样啊?”许念然自我安慰道。
邢文素偏了偏头,想了一下,道:“也是,按照他对你的感情,除了发一顿火,还能怎样?莫非还能把你抓起来?哈哈。”
两人悄声的嘀咕、重要事情就用写的交流,以为这样可以不被陈与非知晓。
可能吗?
陈与非对于许念然那种变纛态的控制欲,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许念然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就算当时不知道,也能很快的事后得知。
连许念然自己都没把握,这偷跑的小伎俩是不是早就在陈与非的预料之中。
陈与非与酒店的负责人商定了司仪、菜谱、桌数、布置,还有就是场地的安保,避免一些专门挖八卦的记者出现。
“哎呀呀,真是,哪个女子这么好运,能得到陈总你这么关心?还怕被媒体曝光了啊?”酒店经理笑着打趣。
“……真的是好运吗?”陈与非笑笑,“说不定人家觉得是不幸,正计划着跟我玩猫捉老鼠呢?”
“什么?”
“不,没什么,你就按商定的办吧,三月一日,场景布置要低调,不允许出现任何显眼的大字报。”陈与非起身告辞,最后叮嘱了经理一句,“还有,记得在安保力量上面下下功夫,不要让不明身份的人混入安保队伍。”
“知道了,陈总您放心吧,我亲自过问这事。”
陈与非点点头,起身走出了办公室,来到电梯间等候电梯,一边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重要信息。
他与自己的“好友”,在暗线上工作、又可以指挥一小队武装力量的魏胖子通常都是用暗语联络。
上次许念然瞟到一眼,“猴子下山摘桃子”就是其中之一。
秦岩基本上是躲在幕后的,不会出头,出头的事情,都是由瑞恩来做,还有个不知是不是人的女人绮兰,这女人的行踪,居然在社会上完全查不到,自己上次调出小区的监控,她出现在电梯间前后的摄像头里,但是却在其他监控里看不到,简直如同鬼魅一般。
不过不管她是不是人,陈与非觉得没什么不同。
存在就会有消亡,如果真的不是人,那么张子殷就是她的“天敌”,因此上次才故意让放在未知轩的牛皮纸,被那个“看不见的客人”偷吃掉。
里面的地图,是假的。
绝大多数是真的,但是陈与非在画草图出来的时候,故意改动了一两个地方,他连身旁的许念然,都要防备。
地图是假的这件事,只有陈与非自己知道,张子殷其实猜到一二,她觉得陈与非不会将真的地图放出来做诱饵,不过她也不点破,大家都有自己的机密和工作方式,别人还是少插嘴。
可是许念然不知道,她以为秦岩和瑞恩已经是很有把握、势在必得,如果她知道连自己都在陈与非的算计中,估计她不会傻乎乎的再偷跑。
三月一日,明天就到了三月一日,许念然在睡觉前紧张的看着手机上日历,上面的闹钟定在了凌晨五点。
陈老爷子定了吉时,宴会在早上十点开始,必须要九点之前都到会场,许念然要经受化妆师、造型师等等的折腾,然后漂漂亮亮的出现在宾客面前。
因为只是订婚仪式,陈家又刻意低调,请了不到三百人的亲朋好友,陈与非看过酒店发来的流程,没有什么异议——已经很简化了。
“看什么?看着日历发呆?”陈与非擦着头发上床来,趴在许念然身后,将她关在自己手臂里。
“没,有点紧张……”许念然嘀咕道。
“紧张什么?这场面就跟年会差不多,还不如年会人多,你就当作去吃饭就好……等过两年你可以领证了,我们再好好举办一次婚礼。”陈与非亲亲身下人的耳垂。
许念然想了想,觉得自己想不出会是怎样的场景,问道:“与非哥哥,我不喜欢这样大张旗鼓,可不可以低调点?”
“还要怎么低调?就我和你两个?我是没问题,可是你觉得家里人会同意吗?这辈子还有几次这样折腾的机会,不趁机拼命花钱回馈社会怎么行?”陈与非笑着回答。
“……为什么订婚结婚就要大张旗鼓,但是离婚的话,就是两个人自己去签字就算了?”许念然拧着眉头,问道:“如果你不要我了,我是不是也要跟你去签字啊?”
“你怎么老想着这个事情!常常说我不要你了,我有说过这样的话?有做过这样的事?”陈与非拍了她两巴掌,教训道。
许念然撅撅嘴,自己一穷二白还没有娘家人,离了陈与非连生活都成问题,更别提什么读书了,连学费自己都交不起。
这样的自己,目前又没有什么谋生的能力,如果陈与非不要自己了,那日子会变成怎样?
陈与非不是不懂她的担心,但是他自问从来就没想过不要她,哪怕她经常自作聪明的想要做些小动作,陈与非都没想过不要她。
他想将这个人绑在身边一辈子的,不过有多少年,都不想她离开自己。
“有时候,真的希望你能读懂我的心。”
这句话,是陈与非真心的感慨。
虽然他秘密太多,不能对别人说,但是在感情上,他真希望许念然能懂他的心。
纠结,利用,爱和占有,他自己都觉得很可笑。
“二十岁啊……还有一年半。”许念然摸了摸自己中指上的那枚朴素的订婚戒指,“我二十岁,与非哥哥你也才二十八岁啊,你结婚一定很多人惋惜。”
“嗯?惋惜什么?”
“惋惜你怎么这么没眼光啊!多少大家闺秀等着你挑呢。”许念然笑着从他胳膊下钻出来,抱着被子滚到半边。
陈与非立起身子,扯住她的脚踝,道:“你也是大家闺秀,虽然一点也不像个淑女——看看你现在这些大大咧咧的动作,如果是以前我非得教训你。”
“……与非哥哥你还没放弃啊?我都放弃了,淑女跟我一点也不沾边么……你做什么?”许念然看陈与非伸手去将壁灯调到最暗,心里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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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你今天可以吃大萝卜了吧?”
“明天要早起!”裹裹裹。
“驳回,做到你昏过去更好,省得你还有力气跟我开卧谈会。”扯扯扯。
“与非哥哥是暴君!”
“什么暴君!是你夫君!今天不做到你改口,你就别想睡了!”
做到改口?许念然冷汗津津,大魔王是来真的啊?大萝卜吃多了,全身都会疼的,他难道打算让自己明天拄着拐杖去会场?那自己怎样偷跑啊!
改口其实主要是心理的转变,许念然叫哥哥叫了这么些年,这两个字给她的,不光是宠溺的感受,还有依赖、信任、温柔、亲情。
虽然这些不会因为称呼的改变而减少,但是这称呼代表了一段不算短的岁月里,她对他的感情。
所以不管陈与非怎么折腾她,她都咬着牙不松口。
“……真的这么不愿意叫老公?”陈与非有点无奈,放缓了身下动作的节奏,改为慢慢的磨,磨得人骨髓都痒了起来。
许念然被那种要命的迟缓逼得头皮发麻,颤颤巍巍的抬手抱住男人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颈侧。
“……我喜欢叫哥哥,这样即使有一天我们分开,我还可以叫你哥哥,如果叫老公,一旦分开,我们就再没有关系了。”
闻言,陈与非沉默了一下,连轻微的律动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