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玉如烟坐在皇后的宫殿中,她倒是一点不客气,已经让人做了些点心吃了起来。
“洛神医怎么不在?”墨无痕四处看了看,那老头子的确不在皇后宫中。
玉如烟有些奇怪:“你找他?你来晚了一步,他已经出宫去了。”
“出宫?”
“对,他之前过来找我问皇上是不是曾经吃过激发体力的药物,我说了之后,他就一定要去和那制药的人交流医术,我想那老头子应该和毒老很对脾气,所以就让风霜带他去了。”玉如烟说着,给墨无痕倒了一杯茶。
墨无痕接过茶杯后,点点头,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他也明显的察觉到了自己情绪上的变化,如果是从前,或许在天烬帝提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想着接受。
可现在他竟然犹豫了,事到如今,他竟然真的在那份巨大的诱惑面前犹豫了。
“听说你和皇上谈了很长的时间,”玉如烟察觉到了墨无痕有些异常的沉默,她想了想问道:“是有人给你出了一个很难的题目?”
“是。”墨无痕点头,但是他却并没有想要把一切说出来的意思,墨无痕只是淡淡的喝着茶,良久才平复好心情。
他转头看了看这宫殿,却并没有看到皇后:“怎么没看见皇后?太子和九王他们呢?”
“墨无宁被墨无言最后那只蛊虫害得失去了全部武功,筋脉寸断,我让人把他抬到自己府中,想必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这天下都已经换人做主了。”玉如烟说着,打量了一下墨无痕的脸色。
墨无痕倒是忍得住,他没有看玉如烟,只是微微闭着眼睛看起来,就好像是在欣赏茶杯中清茶的味道。
玉如烟看他这样,心里有些不爽,不过现在墨无痕不说,他总有一天也会说的,不急这一时,她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太子和九王分别关押在天牢之内,九王的手被墨无宁砍断了一只,虽然清醒,也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不过是少了一只手,他真的会那么颓丧?”墨无痕有些不相信,他的手是怎么断的,手被砍断了之后墨无言又做了什么,他都是清清楚楚看到的。
墨无言这个人,和墨无宁差不多,平时看起来温吞吞的,好像一副与世无争,什么也争不过抢不过的样子,实际上野心可不比太子的小。
“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天牢守卫森森,我也加派了暗卫,他应该逃不了。”玉如烟不是很在意。
成王败寇,这原本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太子中了箭,虽说是在胸口,可也算他运气好,没有伤到心脉,玉如烟找太医给他看了看,也包扎了一下。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就是有心思要翻出什么浪来,恐怕就他现在这个身体,也没有那个精力给他消耗。
“太子看起来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墨无痕读懂了玉如烟眼中的不屑,轻笑一声,他放下茶杯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太子自从一生下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突然成了阶下囚
,心里肯定过不去。”
“他哪儿成得了阶下囚,现在只是暂时关押,墨无言的罪名是板上钉钉,这一次他逼宫造反也是铁证如山,可太子一没有带兵逼宫,二没有直接参与斗争,他唯一能够算得上的错处的是对你的误伤。”
玉如烟说着,抬了抬下巴,往宫内指了指:“皇后被请回来的时候,嘴上一直都念叨着我们无凭无据,随意抓人,要是天下人知道了,天下人也会指责我们肆意妄为。”
“天下人?她还知道天下人?”墨无痕失笑,他又想起了天烬帝的那些话,从前他倒是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竟然真是一个身怀大义的君王。
当然这一次说不定,心中也有私愤,毕竟他生病的这段时间,皇后和太子锁了寝殿,他一个人应该也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料。
才这么想着,玉如烟就说到:“你知道吗,皇上的太监。他出了皇宫之后,就直接过来哭诉了,说他被皇后太子挟持,已经很多天没吃过东西了,皇上也是每日除了参茶,其余的是半口都没有。”
“堂堂天子,暮年竟然落到这样的地步,也不知道是谁的错。”玉如烟笑道,她用余光看到墨无痕的脸色似乎不好,她也不问,就这么转头看着他。
“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和皇上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想说。”墨无痕知道玉如烟的心思,其实继承皇位这件事情,他也不信玉如烟就真的猜不到。
只是她心里有气,气他在这样的危局之中,将她推得远远的,所以千方百计想要找一个借口,出她心中的闷气。
“今天父皇说我与从前不同了,现在看来,你倒是和从前也不同了,若是初见时的你,现在恐怕早就带着人逃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墨无痕突然笑道。
玉如烟冷着脸不说话,她自己也明白,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怎么可能做得到和当初一样,说走就走,丝毫不顾及墨无痕。
两人正在赌气,外面两个侍卫突然跑了进来:“厉王殿下!不好了!”
“怎么了?”墨无痕立刻站起来,他看到那两个侍卫身上都有伤,看他们的打扮应该是从天牢来的。
“九王墨无言,和九王妃南宫雪,跑了!”
“什么!”玉如烟一拍桌子站起来,那两个侍卫一下子跪在地上,他们低头禀报,原来之前墨无言的颓废果然是装出来的。
虽然玉如烟加派了人手,看守天牢,可也抵不住之前,南宫雪在里面狠狠下的一番工夫。
在玉如烟他们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南宫雪在天牢里可是一点也没有浪费这机会,九王那时候虽然已经潜逃,可他手下的人还是如同涓涓细流,蔓延到了京城各个角落。
少了人一直看管,天牢也渐渐的被攻破,要让他们跑出去,人手也不必太多,南宫雪收买了天牢送饭的人和运送杂物的士兵,他们就是通过这两个小人物逃走的。
“回来的时候我还特意差人问过,南宫雪一直都很安静,没想到这家伙竟然
连我也骗过去了。”玉如烟微微眯起眼睛。
“墨无言跑出去之后,想必会直接联系他在江湖上的一些势力,还有夜阑……”墨无痕立刻分析道。
“这是自然,他筹谋了这么久,作为一个尊贵的皇子,却不惜变成逃犯远走他乡,这份坚韧,如果放在正道上,他其实不失为君王之才。”玉如烟正说着,突然感觉到自己手臂一痛。
她蹙眉低头一看,只见墨无痕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臂,她转头看过去,只见墨无痕眉头紧皱,他似乎很不悦:“你好像对他评价很高。”
“就事论事而已,我对他评价高又怎么样,我并不在意他。”玉如烟长叹一声,她还没说完,就被墨无痕一把搂住。
他搂着她,半强迫的让玉如烟上了马车,本来以为墨无痕让她上马车上之后就好了,却没想到他也跟了上去:“你带援兵一路从城外赶过来,应该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玉如烟蹙眉看着他,可墨无痕却板着一张脸,玉如烟也看不出来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最后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有这个心情吃醋,还不如想想,九王一旦逃出去,定然不会放过你。”玉如烟才说了一句,就感觉自己腰上被狠狠捏了一把。
她脸色一变,一把就要推开墨无痕,却被墨无痕搂得更紧,墨无痕凑在玉如烟耳边,语气十分不悦:“你现在给本王好好休息,其他男人的事情,与你无干。”
“啧……”玉如烟是在没有忍住,一个咋舌,墨无痕却欺身过来,他将玉如烟整个搂在怀中,他伏在她耳边:“最近事务繁忙,是本王疏忽,王妃看来对本王的处事很是不满,就让本王来赔罪如何?”
“这可是在大街上。”玉如烟一把推开墨无痕,她耳边的肌肤被烧得有些红,低着头,玉如烟假寐:“你有精力,我没有了,我困了。”
“呵。”墨无痕看玉如烟故作镇定,闭着眼睛的样子,原本一片冰冷的心,似乎有些什么在改变。
他没有再多说话,只是默默伸出手,将玉如烟的身子揽过去,靠在他的怀中,玉如烟挣扎了一下,却也半推半就,靠着墨无痕竟然真的睡着了。
回到王府还没有两天,就听见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强行命人将太子接了出去,在皇后宫中闭门自省。
而就在太子出来不到半天的时间,皇上的旨意竟然也跟着下来,将太子逐出宫中,皇后闭门思过,收回皇后和太子的绶印。
“这就相当于是直接废了他们,只不过还没有明文而已。”玉如烟听到之后,冷笑道:“只是现在天子的命令,恐怕也并没有从前好使了。”
“我已经接到消息了。”墨无痕说着,让人拿进来几封密信,递给玉如烟,墨无痕直接说道:“皇宫之内,还有残余的势力,现在皇宫的消息已经传不出来了。而京城之外,数百江湖人士,也都逐渐围了过来。”
“他们还是不死心。”玉如烟冷哼一声:“既然如此,就只能让他们见见棺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