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脸皮薄,他还什么都没做,脸蛋子就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
美人娇羞,愈发惹人怜爱。仗着自己力气大,胤莽凑过头去,捏住她下巴,硬是给抬了起来。
“又不是没见过,还这么害羞,是不是嫌朕疼你疼的少了?”
男人哑声笑着,又没皮没脸地说着这等无耻的下流话。
苏婉容的脸,当下更红。想要推开他,脚下却突然悬空,胤莽以虎口托住她的胳肢窝,微微用力,以面对面的姿势,将她直接托举到了酸枝木四角大书桌上。
随后就听“吱呀”一声闷响,黑漆铺虎皮垫的扶手椅被推开,男人沉重而矫健的身躯直接压了下来。
伴随着耳畔男人愈发浊重的呼吸声,灼热的薄唇落下,苏婉容就已经猜想到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了。
甚至开始感到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今夜的做法到底还是冲动了些,其实她完全可以吩咐倚翠或是凝香,过来书房请他的,依照男人的性子,必定会回去见她的。规规矩矩地在寝房中,也总是好过这里……
可是现在后悔,显然已经有些迟了。
信潮早已经走了有三四天了,这一会儿,她再也没有任何借口去拒绝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
当胤莽有些急躁地开始撕扯她的衣带时。
苏婉容满面潮烫,自欺欺人一般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
上等的酸枝木大书桌摇摇晃晃,“吱嘎”“吱嘎”响个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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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容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接近卯时末了。身旁的男人呼吸平缓,似乎还没有醒。
自打嫁给这人以后,每每前一夜做了那档子事情,先醒来的人大多都是他。她中间会硬生生地被他吻醒一次,闭着眼睛不耐烦地捶他打他,打得他喉咙里滚出低哑的笑,才算满意,替她掖了掖被角,等她再度睡熟以后,自己精神抖擞地赶去军营。
像现在这样,她比他先一步醒来,其实是不常有的事情。
暖炕的床梁挂了一顶茱萸粉色的纱幔,上面缀着几缕金累丝白玉的珍珠流苏。刚搬进这间窑洞的时候,自然是没有这些的。住的时间久了,这才逐渐地装点成她所喜欢的样子。
这一会儿,晨曦的阳光透过徐徐浮动的幔帐,细碎地拂洒进来。苏婉容就借着这几缕薄光,打量起睡在旁侧的胤莽。
他的身躯魁梧健硕,睡相极不老实。似乎很嫌热的样子,大红刺绣鸳鸯的被褥被大咧咧掀开,大半边油亮的膀子,以及一整条健壮的小腿都裸露在被褥外面。
男子与女子之间的不同,体现在各个方面。
譬如这一截儿粗壮却匀长的腿,腿部肌肉紧实有力。和她的白腻纤细完全不一样,他这上头布满了卷曲粗硬的毛发,下面还有那只几乎要伸去暖炕外面的大脚,大的跟船似的,实在不怎么美观……
可就是这么一个粗野不讲究的男人,偏生长了一张英俊到几乎称得上是张扬的脸。
尽管苏婉容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去承认。这辈子最初遇见这个男人的时候,当看见他的这一张脸,苏婉容实在是很惊愕的,惊愕这样一个粗俗下作的人,是得了老天多大的眷顾,竟能长成这副模样。
是的粗俗下作,而且他的下作是没有底线的。
一想起昨夜这男人将她压在桌案上,对她做过的事情,苏婉容仍旧是阵阵耳热。
体力过人真的不是一件好事。饶是她这样今日以来注重保养,每天都勤练拳法的身子,承受起来也很艰难。
因为是在书房,外面有侍卫把守,苏婉容心里实在羞耻。不敢哭叫出声,要么咬着嘴唇,要么咬着男人身上的腱子肉,极力忍着。
偏偏这男人却是个恶劣的。
越是瞧见她不敢吭声,越是花样百出地一径折磨她。
也不晓得是心理作祟,还是他的功力日益精湛。感受比之前的几次加起来都要强烈,到了后半夜,她极想如厕,恶劣的男人也不容许。最后她是真的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男人这才草草饶过了她。
昨夜事后,胤莽将虚弱的苏婉容包裹在柔软的狐绒斗篷里,暂且把她安置在阔椅中以后。自己寻了块儿干净的巾布,收拾起书桌上的狼藉。
原本供给帝王批阅文书的神圣地方,被胤莽挪作他用。苏婉容当时眼瞅着那男人,手指夹起一本湿漉漉的兵书,左右抖动了两下,又神态自若地放回原处……她咬了咬嘴唇,偏过头去不忍再看。
胤莽侧躺在炕上,明明阂着眸子,却好像感应到苏婉容在偷看他睡觉。长臂一捞,就把她捉进怀里。强壮的男性紧接着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灼烫热切的吻便急促地印了下来。
晨起的男人最是危险,丁点的火星便足以燎原。
他呼吸灼热,喘息粗重,不老实的大手四处乱窜……苏婉容的鼻腔口腔,很快地便被男性强烈的气息给四面八方地包围住了,有些透不过气,挣扎着开始推搡他的胸膛。
她半闭着眸子,呼吸也有一些乱。红着一张俏脸,模糊支吾地推拒着他:“你、你还没洗漱,嘴、嘴臭死人了……”
这便是男人与女人之间,另外的一个不同了。
苏婉容不喜欢胤莽睡醒的时候立刻抱着她亲。最大的原因并非是会打扰她歇觉。男人体味重,经了一夜,嘴巴里的气味儿也大。形容不出来是个什么味道,总之同样不怎么好闻就是了。
小姑娘规矩一大堆,惯会拿捏讲就。不过胤莽一夜餍足,倒不贪这一时。
便好说话地松开了她的嘴,只是环在她腰肢上的手臂,却没放松。就这么半撑在她身上,哑笑着地看着她说:“你方才一直在偷偷看朕,朕还以为你想要朕亲你呢,朕这不就立马顺着你的意亲上来了。”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第三点不同,便是在于,男人体力旺盛,甚至称得上是有些过于充沛。
折腾了整整一夜,从书房桌案到里屋暖炕。早上起来,苏婉容难免有些虚弱,眼眶下面也泛起一层淡淡的青黛。反观胤莽呢,则是神清气爽,意气风发,一双笑盈盈的黑眸熠熠发亮,面上瞧不出半丝疲怠之色。
而他说出的这番话呢,更是毫无道理可言的。
苏婉容便是瞪他一眼,哼声就道:“哪有这种说法?都是歪理!我只不过不经意看了你一眼,是你自己联想太多。更何况,我看你的次数,哪里及得上你看我的次数多。”
胤莽却笑着摇头,道:“你可晓得朕为何日日都在偷偷看你。”
苏婉容瞥他一眼。
他颇为理直气壮地说道:“因为朕日日都想亲你。”
讲完这句,还嫌不够一般,他紧接着又补上了几个字:“每时每刻,哪儿都想亲。”
苏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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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怀疑中原这边的求和态度,晋元的军队也一直在于西夏派来的节度使虚与委蛇。
胤莽对党项人的暗中提防,也在戍守边疆两年以后,应了验。
事实证明,当年一把火烧了晋元半边粮仓,以及以不耻手段暗中偷袭晋元军的,并非是什么受欺压的蚩尤罕羽人,正是西夏党项人自己无疑。长达两年的持久战,党项人按耐不住,终于在晋元二十一年的寒冬,再次入侵晋元兵营。
一切都按照苏婉容的记忆在走,晋元二十一年的腊月,晋元帝御驾亲征,便将彻底夷平西夏。等到阳春三月,大军稍作整顿,将会凯旋归京。
最开始刚刚抵达西夏的时候,大抵是原本就尚未安定下来,出了点小差错,便总是容易胡思乱想。可是时日一长,真正到了这么一天,内心里反倒是平静下来。
其实有什么好操心的呢?
毕竟苏婉容,和窑洞里的这群妇道人家都不一样。她是带着上辈子记忆的人,心里清楚这一场仗,获胜的必定是那个男人。
既然清楚了这个必然的结果。每每瞧见窑洞里其他胆小的妇人,为打仗的事情提心吊胆、寝食难安的模样。她总是能淡然地微微一笑。
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落入侍奉她的倚翠凝香眼里,都不免连连赞叹自家的皇后娘娘,果真是沉得住大气,绝非她等寻常人物。
男人们在外攻打敌军,苏婉容也逐渐习惯了,一个人带领着一窑洞的女眷,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平静又极为充实的日子。
白天的时候,要么做做绣活儿,要么搬一把藤椅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喝喝滋补羹汤。当然胤莽传授给她的那套拳法,她每日都有勤加练习。效果自然是十分显著的,这样整整两年下来,身形乍一眼,看过去虽还是犹如杨柳扶风那般纤细,身子骨却比往日结实多了。也不再同从前一样,三天一小病,五日一大病。
除此之外,她偶尔也会帮着窑洞里的妇人们,一道儿坐下来缝缝补补,一则她其实自己也喜欢这个,二则她有这门手艺,左右也不累人,能帮着做的,为什么不帮。
最起初这帮子婆妇们记挂着她皇后的尊贵身份,如何都不敢叫她随她们做这种下人做的粗活。但苏婉容坚持要做,久而久之也便习惯了。
晋元的皇后,平易近人,从不摆皇后架子。与她们并肩而坐,飞针走线之间,说说笑笑。气氛和睦的像是一家人。
当然,叫苏婉容同这么一窑洞的女人,成堆聚在一块儿,胤莽显然是放心不下的。特地从他最精锐的部队里挑选出四五十名悍将,专门保障皇后安全。并吩咐过了,若是出征打仗期间,皇后有任何闪失,所有的人马,提头来见。
阳春三月,乍暖还寒。偌大的寝屋里面,炭火还日夜燃烧着。
有些夜里,在炕上歇下。苏婉容听着耳畔炭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响,身上暖融融的一片。又想着这会儿窑洞外面,那群受了皇帝旨意的精锐兵士们,想必正尽职尽责地连夜守着呢。心中就不觉感到有些好笑。
最起初的时候,那男人半逼迫半利诱,哄骗得她好容易随他一道儿跑来西夏。北地严寒,条件艰苦。苏婉容在出发之前,当然以为,此一番随大军同行,免不得几年的受苦受累。
谁晓得这男人瞧看起来粗枝大叶,做起事来倒是缜密细致得没得挑的。
不但安排亲兵在她左右随时保护,甚至在出征以前,生怕她无事可做。晓得她爱看书,特意派了几名属下,去临近的城镇采办了一整摞时下最流行的画本,给她解闷来用。这哪里是叫她过来受苦的呢?说是安排她外出游历的,怕是也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