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从何老爷子房间里出来,何钦原明显稍稍阴转多云的脸,在此刻又泛起了波澜。
害得程泽生一直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什么就要被扣掉一个月的工资。
“都在这站着干嘛?小月姐呢?”
女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姜露白从不远处走过来。
她刚才接了个电话,这会儿刚回来就看到门口站着人,她之前被何钦原狠狠将门甩在了脸上,现在没过多久,门外的人却成了何钦原。
风水轮流转,他怕不是唐西月赶出来了吧?
二哥也有被人关在门外不能进去的时候?
直到走近了,姜露白才发现,门口站着的人气场不对,他不是不能进去,分明是不想进去。
变化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姜露白惊讶的看着何钦原,随后她听到男人开口,目光依旧是望着房间内的人,语调微凉,听不出什么感情。
“送她走。”
虽然对何钦原的转变感到不解,下一秒,姜露白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何钦原也转过身,走到电梯,程泽生赶紧抬起步子追上。
何钦原扔了几个字“不用跟”,然后在进电梯之前,他又吩咐一句,“在这等着。”
程泽生的脚步立刻站定在原地。
何钦原一个人下了楼,之后走出了金街银宴。
房间内的唐西月终于平息下情绪,她刚才在唐之行面前失态了。
作为孩子的母亲,她一直希望给唐之行树立个好的榜样,不管之前生活和工作再怎么艰难,她都没有在孩子面前泪流成河过。
谁能想到,居然会被区区一个男人气哭。
她刚整理好表情,姜露白正好走到了她们面前。
由于痛哭了两次,唐西月的眼皮显而易见的非常肿帐,像核桃一样,姜露白看着她的脸,脑子一抽忘了自己进来要说什么。
唐西月这副糗样,也不太好意思被来人看到,她连忙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以掩盖先前的情绪。
还是唐之行最先反应过来,被夹在沙发和唐西月之间,他对着姜露白喊了一声“姐姐。”
算是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回过神来的姜露白走到唐西月面前,对方红肿的眼睛近看更是让人一惊,如果不是遭受了天大的诘难或委屈,谁会把自己哭成这副泪人模样。
她坐到唐西月身边,凑近对方,着急的问起来,“小月姐,发生什么事了?”
唐西月没有立刻回应,姜露白想起刚才何钦原在门口站着迟迟不进门的身影,似是猜到了什么。
“我进来时看见二哥一直在门外站了好久,就在那看着不进门。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其实这话不用问,一看就能看出来。
不管是唐西月,还是何钦原,或者是现在的唐之行,显然三个人状态都不太对。
气氛一瞬间有些安静,唐西月扯着笑脸,可却说了一句明摆着不想让人窥探的话,“没什么大事儿,别担心。”
随后她的眼帘垂下,挡住眼里的一抹异色,她还能怎么说。
说唐之行跟着何钦原跑了,她心里憋着一股气,最后把自己活活气哭了?
可她嘴上越是说着没事,好像就越证明了姜露白那句话的属实性。
姜露白看着唐西月不愿意说,也不想逼她,只好暂时先将话题转移了。
她沉吟着,“宴会也快结束了,要不我们带着孩子先走吧。”
想起何钦原刚才的行为,还有说的话,再一看唐西月的状态,很明显,她此时的确不适合留在这个场合,心想之下,就直接说出了口。
这话正合唐西月心意,她点点头道,“那我先把衣服换下来。”
她的衣服还在另外的房间,说完把唐之行交给姜露白,自己走了出去。
程泽生还待在门口,刚才何钦原不让他跟着,也不让他去公司,而是让人在这干等。
真是越来越摸不清自家老板的心思了,不敢忤逆,程泽生只好仍旧在房间不远处站定。
唐西月一开门,等在门口的程泽生就落入视野,她动作僵了一瞬间,程泽生此时也看见人走出来。
“程先生…怎么还在这里?”
她就堵在门口,既没有往外走一步的意思,也没有要退回房间的意思。
万一,何钦原就在外边,等着她出来抱走儿子呢?
这句话问的,程泽生也很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像个保镖一样站在这儿。
微微一笑,他回,“还有点事需要处理。”
今天在宴会上发生的一切,程泽生都知道,眼前的女人是难得进了何钦原眼的人,而且不出差错的话,将来这人是要做何家少夫人的。
唐西月又不经意的张望了下四周,没有看见任何人影,最后直接问出来,“他…走了吗?”
他?程泽生一愣,转而想到什么,又开口,“唐小姐可是问何总?何总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程泽生说完,唐西月一只脚马上走了出来,整个人也放松不少。
看着唐西月紧绷的神情瞬间松下,程泽生嘴角直抽抽。
他家老板是豺狼虎豹吗,怎么连未婚妻都是一副怕的不想见到他的样子。
突然对何钦原为什么阴沉着脸有所理解了。
“艾达呢?她也走了吗?”
“是的,艾达很早就走了,唐小姐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程泽生充分发挥了作为何钦原助理的敬业精神,自家老板不在,为将来的老板娘服务也算是本职工作了。
唐西月微微一笑,“麻烦程先生带我去来时的那个房间,我还有东西在里边。”
随着门被打开,唐西月进去换完了衣服,抓起自己带来的包,一分一秒不想多待的离开了房间。
程泽生看着唐西月走远,心想何总裁果然思虑周全,他若是跟着走了,唐西月要进房间来,换衣服拿东西都不方便。
不过万万没想到,自家老板还是个这么委婉的人,直说就行了呗,还留下他一头雾水,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等了半天,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