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听那辆有划痕的沃尔沃已经被人开走了,他当即对着茶几上的那只黑色手提箱咽了咽口水。
然后,他立即小跑着冲了过去,锁好箱子紧紧抱在怀里,贪财的本质瞬间暴露无遗!
等到那男人抱着箱子站在桌边,沙发里沉身而坐的男人微微掀动了眼帘,一股寒彻的低气压瞬间从他身上扩散开来,完全不同于方才的慵懒散漫。
只见他深邃的眼底升起一丝冷厉,寒彻的目光随之落在面前男人的身上,他微启薄唇:
“算完了车的事情,现在来算一算我女儿被打的事情!”
“那、那都是误会——”男人立刻开始狡辩起来,而旁边站着的那个年轻女人也是一脸抱歉地说:
“小孩子有点调皮,我真没动手打她哪里,就是想吓唬吓唬她!”
江遇城阴鸷的眸光直直扎在那女人身上,厉声质问她:
“她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可能、可能是小孩子跑步的时候自己摔的也说不定……”年轻的女人还在寻找借口和理由。
就在那女人说完以后,黑衣男子慎重地迅速从口袋里取出一部手机,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点开了手机相册里面的一个视频。
而画面上所播放的内容分明就是刚才在停车场发生冲突的那一幕!
能够十分清晰的看到年轻女子有推人和打人的动作,随之两个小孩子就嚎啕大哭起来。
然后林湘冲过来要与她理论,却被匆匆赶来的陆东维给一把拦了下来。
视频里争吵的声音很大,包厢里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起来,那女人更是把头低的很低很低。
“从视频里看,你老婆总共打了我女儿两次!”江遇城面色冷凝,他微微抬手之际,将指尖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只听他不徐不缓地冷声道:
“一次一百万,总共两百万!”
那些人瞬间一脸懵逼了!
“不是!我老婆也是一时情急才动的手!”
“我们上哪儿拿出两百万?再说就是一孩子嘛,你们在家还天天随便打随便骂呢,我就打了两下又能怎么了?”年轻女子虽然压不住江遇城的气势,可是一向撒泼无赖惯了,这时候干脆横了起来。tqR1
那女人摆明一副,我就不信你还能一刀砍了我不成!
这个时候,江遇城真的是耐心耗尽,他凛然一记目光睇向旁边的黑衣男子。
他立即会意地走去包厢门口,很快紧随而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入了门,立即冲着沙发里的江遇城点头哈腰道:
“江先生,实在是对不住了!”
年轻女子一脸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中年男子:
“大舅,你怎么来了?”
中年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朝着年轻女子和她老公打了过去,一边还凶狠地骂道:
“两个不争气的东西!除了好吃懒做,天天尽给我没事找事,什么人都敢得罪,一会儿出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俩!”
“舅,快别打了!”年轻女子疼的哇哇直叫,连忙躲去了男人身后。
终于,这出闹剧很快被沙发里的江遇城制止了,他沉眸睇着中年男子,直呼名讳:
“王硕。”
“是、是,江先生!”中年男子立即转身过来,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你在市政厅做了三年的科长,你这外甥女未免有点猖狂了!”江遇城颀长的身子凛然从沙发处站起来,西裤包裹着的长腿径直朝包厢的大门走了过来,整个房间一瞬间安静的可怕。
那些被崔海斌带过来的几人此时悉数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分,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得罪了这位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大人物。
中年男子一听江遇城这话,连忙紧张地上前两步,谨慎地赔礼道歉道:
“江先生,她这都是被我妹子跟妹夫惯坏的,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还到处给我招惹是非!
您放心,回去以后我一定好好教训她,还请江先生您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她欠了我两百万,王科长,你说这账应该怎么清算?”江遇城沉步走去门口的位置,冷眼扫过面前低头不语的几人。
中年男子当即被震惊到了:
“两、两百万?”
“不是,大舅,其实就是我伸手打了他家孩子两下,他就跟我要两百万,就算他的官比你还大,总不至于这样讹人吧?”年轻女人看见大舅对待江遇城这种卑微的态度,那股横劲儿也立即收敛了许多,就连语气也跟着柔软起来。
“你还有脸说!”一听他这不争气的外甥女竟然出手打了江遇城的孩子,中年男人当即怒火中烧地厉声训斥她道。
王硕作为市政厅的一位科长,官衔不大也不小,上赶着巴结的人到也不在少数。
他这外甥女仗着他的身份,不知道在外面惹了多少祸端,这次倒是惹上了江遇城!
江遇城在南城是什么身份,王硕自然心里十分清楚。
连市政厅的郑市长见了他,都不得不陪笑脸的一个人物,岂是他一个科长能够轻易招惹的?
可是王硕同样也心知肚明,以江遇城的身份,他何时把区区两百万放在眼里过?
他想要的无非就是要为他那宝贝的女儿讨回公道而已!
“江先生想怎么处置他们,我都没有异议,一切都听江先生的!”王硕毕竟是在官场混迹了多年,所以这人情世故看的倒也十分清楚,该做什么,以什么方式做。
这一点,他还是懂的。
否则以江遇城的能力,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科长,就算是局长,得罪他的下场那也很难说!
江遇城神情淡漠,他轻然把玩着手边的一只打火机,那清脆的声响一下下刺激着在场每一位紧张的大脑跟神经。
忽而,他抬了头,眉峰微拧,削薄的唇吐出一句无比锋利的字眼:
“一个巴掌值一万,两百万换两百个巴掌!我看他们夫妻倒是挺恩爱,那就一人平分一百,麻烦王科长在旁边给他们数着,少一个我追加十万!”
“江先生,这……”王硕咽了一口吐沫,面色有些为难。
只见面前的男人忽然走去了沙发边上,他颀长俊挺的身子凛然落座,骨节分明的长指一下下敲在沙发的扶手处。
他寒彻的目光直直落在王硕的身上:
“王科长,你要明白,如果让我亲自动手,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结果了!”
“是、是!江先生的话,我明白!”王硕听的那叫一心惊胆颤,连连点头。
可那年轻女子却当场吓傻了:
“大舅,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让他放过我和嘉豪吧!求求你了,大舅!”
“我如果有能力,还会见死不救?”王硕怒火正盛,一把将那年轻女人推到了地上,怒声吼道:
“打!”
然后,年轻女人和她那位所谓的老公两个人就开始自扇耳光起来。
那女人委屈地哭到不行,王硕也黑着一张脸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俩,旁边跟随而来的众人也都跟着那刺耳的响声和哭喊声心颤起来。
他们不开眼的究竟招惹了哪位阎王爷?
这简直就是过来索命的!
等到君兰厅的包厢不断传来啪啪直响的耳光声时,对面馥梅厅包厢里的酒场很快散去了。
沈镜衍推开君兰厅的大门,就看见里面正在上演的颇为诡异的一幕。
一对年轻小夫妻不停地自扇耳光,旁边站着一票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喘的众人。
城少沉身坐立于沙发里,凌厉的眸色落在那对小夫妻身上。
他不发一语,将指尖的烟头朝面前的烟灰缸里点了点,复又送去唇边抽了两口。
薄薄的烟雾升起来,他冷厉的俊颜隐没在烟雾中,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那股慑人的压迫气息十分浓厚,整个房间里的众人一瞬间皆是噤若寒蝉。
崔海斌立在落地窗边,沈镜衍径直朝他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打听了这才知道,这诡异的场面究竟是为何了,敢情是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动了他宝贝女儿。
那这俩人真的是活该了!
等到最后一记耳光扇完,夫妻两人早已经是脸颊红肿的模样,而那名年轻女人更是哭的连同眼睛都肿成了核桃。
只见沙发里的那道黑影将指尖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他颀长冷峻的身形站起来,凌厉万分的眼风一扫那夫妻俩人,道:
“再有下次,谁都救不了你们!”
王硕也随之缓过神来,连忙侧身让开一条道,赔笑着急声说:
“江先生,您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江遇城没再多言其他,长腿径直迈出了君兰厅包厢的大门。
崔海斌、沈镜衍以及其他几人也陆续跟了出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包厢里的年轻女人这才泄了气似的瘫倒在地面上,一副万分埋怨的表情瞅着站在面前的舅舅王硕:
“大舅,你可是堂堂的科长,他到底是多大的官啊,你怎么这么怕他?改天再让我遇见了,我非宰了他家那熊孩子,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