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拉屎拉尿是无意识!”
池小水侧首,就对上季老爷子的目光。
他面色僵硬,转开头。
池小水:“……”
这老爷子的话是在替小相思打抱不平?
他不是不喜欢她生的孩子吗?
现在这是要做什么?
季斯焱看池小水脸色不好,还以为她心里膈应季老爷子的话。
“别生气。晚上回去,我帮你收拾小相思。”
池小水:“……”
这么一个个能不能语出惊人。
“你收拾我女儿,我会心疼的!”
季斯焱:“……”
池小水窝在他怀中,饶有兴味道:“不过,小孩子嘛,还是要适当的教育一番,不然以后长歪了怎么办?我可告诉你,家里你要来唱黑脸,我唱白脸。我要做一个宠宝宝的暖妈咪。”
季斯焱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点了点头,“好,你说什么都好。”
两人恩恩爱爱,完全容不下其他人。
众人看着两人,心情低沉,内心各异。
“姐,你跟哥真恩爱。看到你们,我才又相信了爱情!”季栗儿一副羡慕的样子,开口道。
“你才多大,就想着情啊爱的,赶紧给我好好学习,要是考不上好大学,我叫你爸,把你扔军队去。”迟佳蔓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季栗儿的额头。
季栗儿呜咽一声,躲开迟佳蔓的手指,指控道:“妈,你确定我这破身体,能够经得起军队的磨练。你要是真敢把我送进去,我敢保证,第一天就被人给抬出来。”
季栗儿玩笑的话,却是让几个大人脸色僵住。
季栗儿和季一然从小就有哮喘病,不能有高强度的运动,更别说送军队了。
见着众人都看着她,季栗儿耸耸肩道:“看着我干嘛呀,我跟一然现在身体很好,基本上只要不激烈运动,哮喘病是不会发作的。不过妈,你可别再吓我要把我送军队,要是我哮喘病被吓出来,可别怪我不提醒你。”
迟佳蔓:“……”
她就是威胁一下女儿,这下还反过来被她怼的无话可说。
池小水见气氛有些尴尬,清了清嗓音开口:“听说这几年,霍梓添都有研究治疗哮喘病的特效药,或许哮喘病会被完全控制,甚至治愈也可能。”
季斯焱闻言,眼底闪过诧异。
七年前,她是说过要研制新药治疗哮喘病。
本以为,因为七年前的事而搁置,没想到她却是摆脱霍梓添。
池小水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回头对他笑了笑。
季斯焱搂着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
她总是这样,默默的做了很多,却是从来不说。
季栗儿听池小水这么一说,兴奋极了:“姐,真的吗?爸妈,要是我的哮喘病完全被控制,那么我高考的时候,是不是想考到哪儿去就考到哪儿去?”
全场中,季斯焱和季一然听到季栗儿最后的问话,纷纷蹙起眉头。
季栗儿想要考到帝都,两人心照不宣。
池小水不知情,关心的询问:“栗儿,明年六月就要高考了,你想好要考哪儿吗?”
季栗儿闻言,神色一僵,随即脸上由恢复了笑容:“还没想好呢,等考完,再想也不晚。”
季一然见季斯焱想要说话,率先开口:“就你那成绩,你考得上再说。”
被小瞧,季栗儿不服气了。
“季一然,你不打击我,你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还非得考给你看!”季栗儿挥了挥拳头,愤愤然。
季一然不屑的哼了一声,显然是瞧不起她。
“你……”季栗儿还想说什么,却是被迟佳蔓给拦住。
“好了,服务员上菜了,吃饭吃饭。”
服务员敲门进来,陆续上菜。
季斯焱全程都在给池小水夹菜,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一旁的季老爷子看的是,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嫉妒。
从两人进来开始,季斯焱就没有跟他说过话。
甚至不曾过问他近来身体如何,越想越生气。
季溶硕看到季老爷子不悦的脸色,眉心轻蹙,开口道:“阿焱,给爷爷夹菜。”
季斯焱正在给池小水剥虾,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然,给爷爷夹菜。”
季老爷子脸色顿时,黑成焦炭。
他大口的喘息,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想到之前自己做的事,那是有话也说不出来。
季溶硕看到季老爷子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筷子重重一放。
“他好歹是你亲爷爷!你照顾小水就行,给你亲爷爷夹点菜,你倒是拒绝干脆!你对得起从小把你拉扯大的爷爷吗?”
面对季溶硕的怒气,季斯焱仍旧是衣服淡定从容。
“我照顾小水怎么了,她好歹给我生了三个孩子。哦不,是四个,其中一个被爷爷一拳给打死了!”
低气压瞬间在包厢内蔓延。
池小水握住筷子的手,用力的收紧,手指泛白。
红润的脸色更是一片惨白。
当年的事,只是大人知道,季栗儿和季一然并不知情。
现在听季斯焱这么一说,纷纷不敢置信的看向季老爷子。
从来没想到一项尊敬大老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那是个宝宝,还没出生的宝宝,爷爷怎么就能狠下心?
“老公,我想回家。”池小水靠在季斯焱的怀中,低声的说道。
季斯焱嗯了一声,把她手中的筷子拿来放下,拿过她的衣服给她穿上。
一句话也没说,拥着她离开。
一餐饭不欢而散,估计想要再次聚在一起,就更难了。
再季斯焱拉开门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对不起!”
池小水浑身一震,显然是没有想到季老爷子会开口道歉。
道歉,现在来道歉有什么用?
死去的宝宝能够复活吗?
小傲娇遭受的苦,能够被抹掉吗?
小傲娇还如此小,以后的路还长,可是却要每天都活在黑暗中。
她怎么能够去原谅,她做不到!
季斯焱感受到胸口被她的泪水打湿,更加用力的抱紧她。
“没事了,我们回家。”
不再停留,他推开门,拥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包厢内,静默而压抑。
好半响,都没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