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莞在齐国刚经历过这场混乱之时,晋国的皇帝也狩猎受伤中恢复过来,全面收回了分给几个儿子的皇权,这期间诸皇子斗得你死我活,晋谦在这次明争暗斗中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并且利索地处理掉几个平日里碍手碍脚的人,虽说自己的人也被牵连好几个,但是总的来说这次事件,给他在朝中稳定政权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这日晋国皇帝刚上朝,晋谦就请辞说听闻齐国今日百姓和乐,更有人发明了双季种植,可生吃的无毒水果,所以请求能够出访齐国,但愿能为晋国也带回一些利国利民的技术,也希望能够多走一些地方,看能不能网罗到一些能人志士,给齐国带来更多的好处,齐王欣喜答应,并特地派了一队特使,携晋国盛产的丝绸,宝石同行,希望能够交换如双季种植之法一类的技术。
事情传到魏国,太子墨何即刻也决定派出使者,魏王不解:“我大魏又不像齐、晋两国缺衣少食,大魏地大物博,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太子墨何沉吟:“父皇你有所不知,这晋国国君大病初愈,骤一上来发现许多心腹已被调换,必定能知道座下犬子们你争我斗,这个时候的晋谦出走,是为了躲过晋王的追究,晋王找人泄愤,也就只能找到其他皇子了,不过这只是其一,其二才是最重要的。”
魏王见太子在此沉默,知道后事必定不小,只沉默地点了点头,催促他接着说下去。太子转眼看向齐国的方向,接着道:“父皇必定也听闻前段时间齐国发展出双季种植,又大治水灾瘟疫……”
“齐国这段时间各地频频出乱子,可谓多事之秋啊。”魏王很显然是知道的,故此感慨。
墨何却摇了摇头:“儿臣却不这样觉得,儿臣觉得齐国这次是有了神人相助,必定会从此发达起来。因为以上所有事情,皆系一人之身,全靠他一力解决,这也是晋国为何此时要派使者前去齐国的原因,我猜也是为了打探此人。”
魏王轻抚胡须:“所以你怕此人让晋国先得,所以也要派人去探个究竟,嗯,果然虎父无犬子,做的好。我这就下令,着人前去齐国拜访,此等能人,若能为我所用是最好不过,若不能……”魏王看了一眼墨何。
墨何会意:“儿臣也是此意,那儿臣这就去准备准备,着期前往齐国。”
魏王赞许点头,挥了挥手。墨何退下。
铭泾对两国同时派使者来齐暗中戒备,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加上齐王对此事并不上心,只草草拟定让他办一场国宴,其实为避嫌,皇子府中是不得办国宴的,齐国朝堂纷纷因这是揣摩不已,坊间更传言说齐王已经决定传位于铭泾,只是铭泾从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难得的是,太子这次也没闹什么幌子来为难他,让铭泾感觉颇为诧异。
不过再怎么样,日期还是一天天朝着国宴之日奔近,铭泾这段时间为这件事情忙昏了头,关莞也乐得清闲,每天不是和超练习练习武术,就是和宇昌上山挖草,解剖动物尸体。两人感情也不动声色地进行着,只是碍于关莞男扮女装,都没有揭穿。
国宴当天铭泾还特意差人给关莞送去了一套新的衣服,虽然仍然是男装,从布料上来看,长寿
说已经算是幕僚了。想着自己成为铭泾的一等食客,关莞觉得好玩儿,也就分外喜欢那身衣服,加上关莞本来也俊俏,国宴时候穿起这身衣服来,飒爽英姿,让长寿和宇昌都啧啧赞叹。
关莞自从来到齐国之后,撇开第一次从天而降之事不谈,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大型的活动,在国宴这天不禁显得有些兴奋,吃东西吃得多,喝酒喝得多,就连看到舞女献舞,巴掌拍得很很多。
铭泾坐在主位,这日穿的是极为考究的紫色品级袍子,胸前有一只长长的金龙,象征他皇子身份,只是金龙龙首左侧,不似帝王衣服上正面龙头。铭泾皮肤本来就算白皙,穿着紫色的袍子除了原本的英挺之外,偏偏多了一丝鬼魅,让关莞好不花痴,暗自决定要在私下什么时候,也让铭泾穿给自己看。
铭泾之下左侧坐着的是晋国使者,关莞瞥见晋国人大多都长得比较黝黑健硕,体格很像欧洲人,不似齐国人细腻。而右侧坐的魏国人呢,又太过细腻,大多都长得不高,不过面向倒是好看,关莞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却没发现晋国使者之中早就有人观察了她许久,旁边有人淡淡跟那个人介绍:“坐在幕僚下手中穿着淡青色衣服的便是关莞了,他年纪不大,见识却很惊人,他身后站着的女子似乎是他近来的新宠,一个叫长寿的侍女,两人颇为亲密,怕是有什么私情,私下和他关系很好的算铭泾公子府上的武者超和医师宇昌……”
原来这人正是乔装混在使者之间的晋谦,他不愿意以真身示人,是因为他也打了和魏国墨何同样的打算,要么将关莞收为己用,要么就要让她从此消失,不过这个时候晋谦还是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个看起来一脸稚气的少年,究竟有什么样的大本事,能够将齐国这么多事情迎刃化解。
宴会到高处时,铭泾作为东道主发言,“众位使者不远千里来我齐国,齐国铭泾在此深表欢迎,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关于众位说的农业技术,我齐国必倾囊相授,望天下百姓皆能吃饱穿暖,四海升平,各国都能长治久安,和睦共处。”
众人干杯之后,晋国使者颔首:“为表贵国恩德,晋王派我们携丝绸万匹,宝石百箱,以表谢意。”
铭泾抱拳:“晋国使者言重。”
魏国使者却并未报上带了什么礼物,只道:“刚刚铭泾公子愿各国和睦共处,然而我们刚到齐国之时,就在边境发现齐国之人在我魏国边境乱砍乱杀,好不让人伤心,我大魏边境从未入侵别国,如今反而受人欺凌,让百姓民不聊生,忘公子给出一个回复,我也好宽心,不然这杯酒,有些太苦啊。”
气氛骤然一凝,铭泾淡笑:“不知魏国使者有何高见,本公子最不愿看到的是这些小事伤了两国和睦,关于魏国使者所说我必会严查,还请见谅。”
“我们在大王旨意未下之时,恳求公子御下严格,将乱民交予我们处置,并让边境守兵退后三十里,保两国久安啊。”关莞啃着鸡腿翻了个白眼,不明白这种脑残是怎样被选作使者的,一看就是在故意破坏两国和睦呀。
关莞却不清楚情况,此人打的主意便就是要看铭泾身边出谋划策之人,到底有合能耐。铭泾又何尝
没有看出来,于是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琢磨着让谁来回答这个问题,还没决定呢,那边关莞就拍了拍手,站了起来。铭泾皱眉,总觉得关莞锋芒太盛,看向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
关莞觉得好玩,自然站起来边说:“这位大魏的使者毫不讲理,莫不是你们皇宫里若娶了一位大齐的公主,那公主小两口大打出手,就不过日子了?难道公主扇了大魏王子一巴掌,那大魏就要怪罪我大齐民风彪悍,于和睦相处有碍,要我退兵三十里?那小两口日子就不过了?”
众人都没听过将两个国家的关系比作夫妻两口子的比喻,一时觉得无比震惊,不过又觉得关莞话中有理,并且生动诙谐,又出处将齐国放在上风,纷纷禁不住会心一笑。
魏国使者却脸色难看:“照这位兄台的意思是,我们只能闷葫芦里吃哑巴亏,说都不当说了?我们将问题提出来也希望能够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公子这般玩笑,倒让人觉得齐国瞧不起我大魏,尽拿来玩乐了。”
关莞摆摆手:“魏国使者乃是文官,对治国武道并不熟悉乃是常事。这边疆嘛,历来都是兵家重地,两国因为边境问题不知道耗了多少军姿,其实边疆的百姓哪管你是齐人还是魏人,喜欢的女子,照喜欢不误,有想好的朋友,同样结交,只是当政者却分要分出个齐魏,反而让边境民不聊生。”关莞一番话反而将责任推到了魏国身上,魏国使者大怒,正要说什么,只听关莞接着说。
“所以边境问题,靠着别国退兵是没有用的,边境驻守守不守,想必这个问题不用我问,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怎样保护边境的百姓,说白了,是指定一个严格的制度,现在那些百姓军官胡作非为,无非是因为没有一个法制来管着他们,魏人在齐国杀了人,跑回魏国边境便已有后盾,齐人同样,所以这个时候,为了边境的安稳,两国反而应该放下成见,制定一个统一的边境法。”关莞一番话下来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厅上瞬间安静下来,都想着如果有了统一的边境法,那么边境犯罪不论是哪个国家都可以制裁,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只是这样的话两国各自偏颇国民,不是反而会引起不公么?
关莞接着道:“罪犯当然不能让谁逮着谁治理,而是应该将罪犯收押,待两国同时派出处理官员,一同升堂,一同审讯,一同处理案子,这样的话也就避免了期间偏袒国民的不公现象。当然,光是惩罚是不够的。边疆年年战役,百姓食不果腹,自然会萌生歪心思,重要的是要促进边境经济发展,边境可以将国内上好的东西拿来置换,买卖,共设一个市场,让两国人民能够在此换购到有用的东西,再贩卖至国内,这样经济上也有了依靠,互相合作一多,有吃有穿,谁还愿意去做那非法的勾当呢?”
众人一听关莞,将治标治本的办法全都一一说出,并且听起来大为可行,都不禁愣了愣,不知道人群之中是谁叫了一声好,厅上瞬间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叫起好来。
关莞在一片叫好声中对着铭泾得意地笑了笑,铭泾无奈,也宠溺地点点头,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晋国的使者中,有一个人被关莞的一席话说得呆住,并发誓一定要将关莞纳入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