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欧阳奶奶。
“你满意了？你终于满意了？”
也只有这么几个字，他转身朝着门外跑了出去，只是哪里还有林倩倩的身影。
可是，他很快便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林倩倩不见了。
欧阳明晨只觉得那段时间自己真的如同疯了一般。
他和她在一起之后，她对他百依百顺，他所做的所有的决定在她看来都是正确的，她甚至说，明晨，我对你奉若神明。
可是，现在这样的一个女子，说不见突然不见了，欧阳明晨只觉得自己差点就要将a市的地都翻起来了，可是，依然没有林倩倩的任何消息。
欧阳明晨只觉得自己几欲崩溃，终于在一个星期之后，他回到了老宅。
他依然记得，那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要下雨。
他进去的时候，奶奶正坐在餐厅的桌前。
偌大的餐厅只有奶奶一个人，静寂得甚至有些可怕。
看见欧阳明晨，奶奶的脸上是喜悦。
“臭小子，你终于回来了？”
“人呢？”
奶奶脸上的笑容凝结了，然后脸色沉了下去。
“放肆。”
“放肆？奶奶，你就是用这样的权威将倩倩逼走的吧。奶奶，无论你对着我做什么事情，我都是毫无怨言的。可是，奶奶，倩倩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我是求你能够手下留情。”
“善良的女孩子？”
奶奶笑了，她仰天大笑，一直等着笑出了泪水。
“欧阳明晨，你的眼睛已经瞎了，那样的一个女孩子，你竟然认为是善良的？”
“闭嘴。”
“啪。”
静寂的空间，那样的声音甚至有些是可怕的。
欧阳明晨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生生地一阵疼痛。
其实，他完全可以躲，可是不想，打吧，对于他来说脸上的一点疼痛又如何呢？自己身上有一个地方比这里痛不止千倍万倍。
奶奶显然已经气极，身子都在不停地抖动着。
“欧阳明晨，我是对你说白好了，为了那样一个一文不值的女人，你竟然对着我大吼。我是谁？我是你的奶奶，是从小疼你爱你的奶奶。”
奶奶说完这一些，缓缓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外面是真的下雨了，又是闪电又是雷声的，照在了奶奶的脸上，那脸色灰白得可怕。
似乎突然之间奶奶苍老了几岁。
“奶奶，你对我好么？不是的，你只是为了要维护你长辈的尊严吧了。否则，你怎么会将倩倩赶走，你明明知道那个女子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没有了她，我的生命将是一潭死水。所以，你打吧，你打死我吧。还有她，到底哪里惹着你不开心了？无非是因为她耿直，她不会对着你说好听的话，不会看你的脸色，不会讨你的欢心吧了。”
“没有出息的东西。”
奶奶的语气中是鄙夷。
欧阳明晨看着奶奶却已经是怨恨。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奶奶，他真的会上期将她撕碎的。
他狠狠地瞪着奶奶。
奶奶也不敢示弱，也那样瞪着欧阳明晨。
两个人就如同那只斗鸡那样看着对方。
窗外是风声雨声，窗内的两个人也是剑拔弩张。
终于奶奶缓缓地出了一口气，看着欧阳明晨。
“明晨，你以后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或许，等着那个时候，你会感激我的，会知道奶奶做的决定终究是正确的。”
“不，永远不会。奶奶，你赶走了林倩倩，从此我的生命不再鲜活，那个对生命对事业充满着无限渴望的欧阳明晨已经死去了，留下的只是一个对着世界充满了绝望的欧阳明晨。至于我和你……”
欧阳明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转身，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他留给了奶奶一个决然的背影。
而从那以后，他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换女伴甚至比换衣服还要勤。
他前一秒还在嬉笑怒骂，下一秒已经翻脸无情。
心情好的时候，他会跟别人开开玩笑，说一些无伤大雅的话，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的周身都是冰冷的，若有靠近着他的身边，那便只有一个字，死。
他再也没有去看过奶奶，那个地方他再也不要踏进去了，只要进去，他的心里便是疼痛。
他原以为时间过去，生痛会消失。
可是，现在才知道，无情的是时间，带不走的依然是心中的疼痛。
回忆是痛苦的，想到这里，欧阳明晨不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抬头看见奶奶，这才惊觉他和奶奶有事情要说。
奶奶却一直不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看着欧阳明晨。
欧阳明晨别过头，然后轻咳了一声。
“你把田菲菲赶走了？”
奶奶终于开口，声音中却依然是威严。
欧阳明晨紧抿着薄唇，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这才是重点是不是？
想想也是，田菲菲是她放在自己身边的监视器。
如今田菲菲走了，她自然是没有办法了解到了自己的动态了，所以才会兴师问罪。
欧阳奶奶抬头正好看见了欧阳明晨的样子，简直怒不可遏。
“欧阳明晨，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一件大错事？”
“是不是因为你的心腹不在了？”
欧阳明晨讥笑着。
“欧阳明晨，你那么大了，怎么没有一点脑子？刘氏那么大的一个公司，你的秘书那么重要的一个位置，我怎么会随随便便就将人安排了进来。”
“是吗？”
欧阳明晨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那么，奶奶，请你告诉我，这个田菲菲她有如何的重要呢？你说，我洗耳恭听。”
欧阳明晨痞笑着，看着奶奶。
“哦，我知道的，奶奶你说不出。只是因为这是你说过来的人，现在我将她辞退，你不乐意了，你觉得已经拂了你的面子，所以你恼羞成怒吧？”
“欧阳明晨。”
欧阳奶奶的脸色变了。
“这么几年过去了，我总以为你已经长大了，你看人的眼光也应该有所进步。什么人是好的，什么人是不好的，你是应该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的。田菲菲在你的身边那么长的时间，你难道看不出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怎样的一个人？
欧阳明晨冷笑着，千方百计想要接近自己的人，无非是想要从自己的身上获取一些东西的人。
他看着奶奶，脸上甚至有些鄙夷。
“若不是因为你，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让她做我的秘书。”
奶奶看着欧阳明晨，眼眸中是凌厉。
她叹息着，然后打开了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照片，然后扔到了欧阳明晨的面前。
欧阳明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还是伸手将那些照片拿了过来。
照片是同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烧成灰自己也是认识的。
有明艳动人的笑脸，有微微蹙紧的眉头，还有肆意狂笑的欢喜。
只是每一张后面的背景却都是奇怪。
有在噪杂的菜市场，有在低矮的房子前。
欧阳明晨抬起头，眼中闪过疑惑。
“看到了吧，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她父母双亡，还有一个读大学的妹妹，她独自一个人扛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担。欧阳明晨，你看着她从菜市场出来的时候手上的袋子，那里面的菜你不要说是吃，就是看一眼也会觉得恶心。”
“我又不是慈善机构。”
欧阳明晨轻声说，这才想起，有好几次看见田菲菲跟着自己出去的时候，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灌茶。
那时候，欧阳明晨还感觉奇怪。
怪不得当自己说她的吃可以同时签单的时候，她两眼放光，还跟自己说有吃有喝怎么不去？
原来这便是原因？
这便是她说卖力地赶走黄丽玲的原因？
因为自己承诺了奖金翻倍，所以，她才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徘徊了又徘徊，她怕奖金泡汤。
欧阳明晨放下了照片，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他想起了田菲菲一再强调说她是因为钱所以才爽快地答应赶走黄丽玲，是自己自作多情，以为她想要勾，引自己。
这是丢脸，丢脸丢大了。
想到这里，他的脸微微红了红。
“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子，我不知道你怎么忍心说的出口，将她赶走。欧阳明晨，她和你平常在一起的女人不同，那些人看中的是你的钱，恨不得将你身上的钱全部吸干。田菲菲虽然也是为钱，但是她踏踏实实，她用自己努力付出的汗水赢得薪水。她哪里有错？她成了你的秘书之后，我也派人调查跟踪过，她勤勤恳恳，哪一次的任务没有做好过？”
欧阳明晨不说话，细细想来，田菲菲真的是尽心尽职，有好几次，自己明明是故意带着人去开房，她却恍然未知。
欧阳明晨轻声叹息，自己这次似乎真的是做错了？
“这些年来，你看看你自己都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早上一个女人，中午一个女人，晚上又是一个女人。你已经戴着有色眼镜在看身边的人了，你以为田菲菲也是这样的人是不是？欧阳明晨，所以我不止一次地说你的眼睛是瞎了，不值得的人对着如同宝贝，明明是珍珠，你却将她当成废玻璃。”
眼看着奶奶就是重提，欧阳明晨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他的脸色也微微地沉了下去。
“我甚至不明白，你到底为何将她辞退？欧阳明晨，你做事情不是大公无私的吗？是不是因为她是奶奶介绍来的，所以解雇她？”
欧阳明晨不说话，想起了那天两个人争吵的原因。
如果奶奶知道田菲菲初始是想要自己多去看看她，她会不会更加暴跳如雷？
“你知不知道欧阳明晨，你不但只是将一个女孩子辞退了，你那样简直就要逼着人家无路可退了是不是？当初让她过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同时打着两份工，是我保证她这一辈子都会在刘氏了的，她才去辞掉了工作。可是，现在，你居然，居然在田菲菲工作了一个多月之后就将她辞掉了。你那样做，是不是打算不让她活了？”
欧阳明晨不说话，只是扭头看着外面。
自己，自己似乎做的有些过分了是不是？
“欧阳明晨，怎么不说话，你告诉我，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是你闯了祸，总应该让你来善后吧。”
欧阳明晨不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地坐着。
“欧阳明晨，你到底听到没有？”
欧阳明晨依然不说话。
欧阳奶奶拿出手机给田菲菲打电话。
她本来想让田菲菲过来，然后让自己的孙子亲自给她道歉。
只是，田菲菲是不肯见自己吧，所以不愿意过来。
欧阳奶奶突然站了起来。
欧阳明晨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事情，因为动作太快，都差点带翻了桌上的杯子。
欧阳明晨不明白奶奶为什么突然站了起来，他疑惑地看着她。
“你，跟我走。”
“做什么去？”
“不要废话，赶紧跟着我走。”
心头闪过一丝疑惑，却还是抵不住奶奶手劲。
不是因为她的力气大，是自己实在不敢下手。
欧阳奶奶却也不说话，只是拉着欧阳明晨匆匆地朝着外面走去，然后走到了自己的车旁。
一看见两个人出来，老王赶紧打开了车门。
欧阳奶奶一下子将欧阳明晨扔了进去，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开车。”
她只说了两个字“开车”，便没有了一点的声音。
车子里，甚至连呼吸声都是清晰可辨，欧阳明晨的脸一直沉着，他想要出去，想要大声地质问着。
将车窗缓缓地降了下来，车子似乎朝着僻静的地方，他微微谜样，这里竟然连房屋都是低矮的。
仍旧在a市吗，怎么自己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个城市还有这样的房子。
那路应该很小吧，因为老杨开得相当缓慢。
“夫人，前面车子开不进去了。”
是老杨恭恭敬敬的声音。
“好，下车。”
欧阳奶奶沉声吩咐，然后硬是拉着欧阳明晨下了车。
“这里是哪里？”
欧阳明晨终于开口。
“田菲菲生活的地方。”
“啊。”是真的掩饰不住自己的惊愕，实在想不明白，那个一直对着自己低眉顺眼，对着自己说：“是，欧阳总裁。”的女子竟然是生活在这个地方。
是不是应该感谢上苍，将她生得那般的清新脱俗。
“欧阳明晨，你来过这种地方么？”
正是晚上，站在欧阳明晨的位置望过去，便只见到很多房间都亮着，而那灯光昏暗得可怕。
欧阳明晨不知道，原来在这个城市还有这样的一个角落。
在这里生活地都是怎样的一些人，都是挣扎在生活的贫困线上的吧？
可是，却还是不相信，田菲菲是生活在这个地方。
真的是难以相信。
正在这时候，从前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知道了，杨蝶，没事的，我好着呢。我知道，我知道，那算什么呀，只要我身体健康，难道还怕找不到好的工作么？欧阳明晨？欧阳明晨让他去见上帝吧。”
欧阳明晨哭笑不得，这也算是收获了，竟然听到了田菲菲这样的话。
欧阳奶奶轻轻拉了一下欧阳明晨的手，然后两个人便隐在了黑暗之中。
欧阳明晨眼看着她走进了一幢低矮的平房中，不觉摇头。
这个人傻的么，就那样一辆车停在了那里，她都没有想一想，是不是有什么人过来？
也对，她是不认识老王的，对奶奶的车子可能也不熟悉。
可是，欧阳明晨突然想，如果有什么居心叵测的人就在这样的时间守着她，她该怎么办？
奶奶不是说她来刘氏之前接了两份工么？那必定也有上夜班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到底是怎么办的？
想到这里，欧阳明晨不由摇头苦笑。
自己什么时候对田菲菲的事情感兴趣了？
她怎么样是她的事情，危险也好，安全也好，都跟自己没有一点的关心，自己何必担心她？
一直等着田菲菲进入了房子里，然后开了灯，奶奶才将欧阳明晨从阴影处转了出来。
“现在是不是相信了？”
“是，那又如何？”
欧阳明晨淡淡地说，双手反背，转身就要走。
“臭小子，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有没有心，你不知道么？要不你剖开我的身体看一看好了。”
欧阳明晨又恢复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欧阳奶奶的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把拉住了欧阳明晨的手。
“赶紧回去，对田菲菲说，明天继续上班。”
“不。”
欧阳明晨一口拒绝，是自己亲口拒绝了田菲菲，对着她咆哮，让她不用来上班了，这前后还不到一天，自己竟然找到了她住的地方，并且亲自跟她说，让她明天来上班，他的尊严到哪里去了。
何况如果这次就将田菲菲请了过来，那么以后他和她必定有长长的时机要相处，让他还怎么在她的面前抬起头来？
欧阳奶奶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借着汽车大灯的光，她明明看见了欧阳明晨脸上一闪而过的悔意，她总以为他是已经动心，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拒绝。
“欧阳明晨。”
欧阳奶奶提高了声音。
自己怎么有那样一个硬脾气的孙子？
欧阳明晨的眼光扫过了田菲菲住的地方，“奶奶，如果你不想让她尴尬，那么你尽管喊，甚至声音响一些，我都没有任何意见。”
欧阳明晨顿了顿又说：“反正我是不会再请她过去的了，如果你要请，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
说完，便大踏步地转身就走。
欧阳奶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继而笑容浮在了脸上。
其实，臭小子已经是同意了是不是？只是他拉不下这个脸。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自己就给他一个台阶，反正豁出去的是自己的这一张老脸。
于是，第二天当田菲菲还在睡觉的时候，便被欧阳奶奶的电话吵醒。
其实，前一天晚上一直睡不好觉，不知道下一步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或许是前一天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倒是很快便睡着了。
手机响起的时候，田菲菲眯缝着眼睛看了一眼，竟然还只有七点半，不明白欧阳奶奶这么早找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丫头，陪奶奶去吃早饭，我就在星巴克门口等着你。还有穿上你那套漂亮的裙子，带上包包。”
“包包？奶奶你不会让我请客吧，人家现在可是没有钱了。”
“请客？当然不会，丫头，你忘记奶奶跟你说的话了么？奶奶穷的只剩下了钱啊。”
于是，睡眼朦胧的田菲菲努力打起精神，出现在了欧阳奶奶的面前。
“怎么？还没有睡醒？”
欧阳奶奶让田菲菲上车，然后说带她去吃灌汤包。
依然是老王开的车子，田菲菲的眼光扫及车子的时候，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走吧，迟了就吃不到了。”
欧阳奶奶催促着。
“丫头，奶奶已经知道那个臭小子把你辞退了。”
田菲菲别过了头，看着窗外，昨晚的事情自己不想再想起了。
“丫头，那个臭小子脾气确实不好，奶奶已经狠狠地骂过他了。”
田菲菲低下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已经没事了，你今天继续上班去吧。”
“什么？上班？”
田菲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猛地抬起了头，看着欧阳奶奶，眼神中是疑惑。
“是啊，上班，你没有听错。”
欧阳奶奶拍了一下田菲菲的手，慈祥地说。
田菲菲的心里涌过一阵暖意。
可是，她还是摇了摇头。
“奶奶，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能够去。”
“为什么？”
“没有原因。”
其实是不想呆在那个如此自大，脾气如此差的男人身边。
“丫头，我知道必定是那个臭小子不好。我也替你教育过他了。”
“奶奶，你说笑了，是我不对，总裁没有做错。”
违心话，绝对的违心，可是，不得不这样说是不是？
“我可不管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他辞退你是不对。”
欧阳奶奶微微沉了沉脸。
“谢谢奶奶。”
是真的感动，毕竟自己和这个老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天虽然是自己救了她，但是田菲菲从来没有想到那天的举手之劳，竟然会获得如此大的效益。
“可是，我不想去了。”
“为什么？丫头。”
欧阳奶奶看着田菲菲，眼神中是深深的疑惑。
田菲菲摇摇头，只是不说话。
“你不是需要钱么？你只领了一个月的工资，这个月已经快月底了，你还没有拿过钱呢？难道你打算这个月就算了？昨天那个臭小子告诉我，这个月你工作很出色，奖金可以拿很多呢。”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早餐店门口。
田菲菲抬头，也不知道欧阳奶奶是怎样找到了这样的地方。
虽然店面不是很大，但是干净优雅。
“这里生意很好，我是提前预约了位置，否则哪里能够轮到我。”
果然，外面有很多人在排着队伍。
“很多人排几十分钟的时间，就是想要吃一吃这里的包子。你吃了以后，保证也想吃。”
欧阳奶奶一边说一边领着田菲菲朝着里面走去。
“臭小子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来看我，我一个人很孤单，于是，便四处找好吃的。有时是走，有时是公交车，有时让老王开。只是，可惜，再美味的食物，只有一个人吃，也没有了任何的滋味。”
田菲菲坐了下来，包子上来倒是非常快。
“快，尝一尝，我是让人预先冷好了的，怕太烫，你上班来不及。”
田菲菲咬了一口，其实这个时候，她对吃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兴趣，她有些心乱意麻。
她承认欧阳奶奶刚才的那些话让她心动了。
虽然，当走出刘氏的时候，她便暗暗地下了决心，从此以后再也不踏进刘氏一步了。
可是，想着这段时间来，上班真是轻松。
正常的作息时间，每天五点就可以下班了，而且不需要加夜班。
最重要的是工资高，这样的工资在其他的地方都抵得上好几个月了。
“怎么样？”
欧阳奶奶有些着急地问。
田菲菲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吃完了一个包子，而事实上自己是只知道不断地往里面塞，根本就不知道味道。
或许在欧阳奶奶认为自己的这般模样是喜欢吃吧。
于是，强撑着露出了一个笑脸。
“嗯，好吃，味道鲜美。”
“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好，丫头，吃完了就赶紧上班去，我今天特意让老王跟了出来，就是打算要让他送你上班。”
“我……奶奶，人家还没有想好呢。”
“哟，这样啊，那那个臭小子可是要伤心了。”
“谁说的，他才不会呢，他是巴不得永远不要看见我才好。”田菲菲边说便低下了头，然后又抓起了一个包子。
“丫头，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欧阳奶奶微微沉思，然后开口。
“不知道。”
是真的对自己很好，就如同自己的亲奶奶一样。
“丫头，你不要生气，起初对你好是为了利用你，和你搞好关系，想要你尽心尽力地帮我事情。”
欧阳奶奶语声真诚。
“后来呢？”
“后来？你也只有一个人，我也只有一个人，有你陪着我，我感到很开心。”
“不，你有刘……总。”
“那个臭小子，不提也罢，这一年他有一次来看我，我也是偷笑了。而且，丫头，男孩子总没有女孩子那般地贴心，和你在一起，奶奶感到很舒心。”
“奶奶，我也是。”
“奶奶这一辈子还没有好好和女孩子相处呢。奶奶生的是儿子，因为身体原因，便不能够再生。臭小子的妈妈进门了之后，因为要忙于公司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好好相处。”
“奶奶，我也是，我从小奶奶就没有了。”
“所以，丫头，你就将奶奶当做自己人。”
欧阳奶奶伸过手来，包住了田菲菲的手。
“你听奶奶的话，没有错，马上去上班，当做什么时间也没有得去上班。”
田菲菲低下头一声不吭。
“再说了，你觉得奶奶对你好不好？”
“好。”
这一次田菲菲没有一点迟疑就回答。
“所以啊，你就算是为了报答奶奶的恩情也应该去呀。何况，我昨天听那个臭小子跟说说，等着你满三个月，便又可以加工资了。”
“真的么？”
欣喜立刻爬满了田菲菲的脸，她的大眼睛中写满了兴奋的光。
“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
欧阳奶奶顿了顿，看了一下田菲菲脸上的神色。
眼看着她满脸的兴奋逐渐冷却，于是又装作漫不经心地说：“还有一件事情我告诉你，臭小子说你曾经签过一个合同，就是如果没有做完规定的年份，你需要赔一笔很大的违约金。”
“什么？”
田菲菲失声尖叫。
“怎么可能呢？我根本就没有签过什么合同。”
“臭小子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他从来就不会撒谎。”
看着田菲菲的眼中是懊恼，欧阳奶奶努力憋住了笑意。
“那怎么办？”
“还能够怎么办？当然是回去上班。你三个月都没有到，怎么想着要离开？而且按照规定，如果你要走，也必须是提起一个月打辞职报告。”
“可是，那是总裁亲自下的命令。”
“是吗？你去问问他，他到底有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如果他死不承认，你打算怎么办？”
田菲菲愣住了，这样的问题她真的是从来没有想过。
“好了，好了，不要想了，赶紧将早点吃完，然后让老王送你过去。”
田菲菲轻声叹息，时间似乎发展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了是不是？
“好。”
田菲菲低头喝着豆浆，浑然没有看见坐在对面的欧阳奶奶嘴角得意的笑容。
吃完早饭，欧阳奶奶真的让老王送了过去。
“丫头，开心一些，等领了工资请奶奶吃饭。”
欧阳奶奶示意田菲菲赶紧下车。
依然是熟悉的地方，想起昨天的事情，竟然是那般的遥远。
推开门，前台一看见她便叫：“刘秘书。”
她缓缓地转过身，冲着前台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怎么？”
“刘秘书，你的工作牌。”
前台笑吟吟对她举着工作牌。
“谢谢哈。”
刘氏的规矩是必须佩戴工作牌才能够进来。
自己昨天将这张工作牌狠狠地扔给了欧阳明晨，想必是他交代了前台吧。
“是欧阳总裁拿下来的。”
前台笑着，将工作牌递给了田菲菲。
走进秘书室，除了琳达，另外的人都还没有来。
“琳达姐。”
也知道她有没有听见，拿着杯子走到了茶水间。
陆续有人进来，田菲菲听见了那些高跟鞋的声音还有清脆的笑声，只是当看见她的时候，一切都似乎是静止了一般，然后绕过了她，管自己走到了办公桌前。
田菲菲低头苦笑着，自己是在奢望什么，难道还希望她们给自己一个友善的笑？
然后听见了沉稳的脚步声。
田菲菲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
这样熟悉的脚步声，她自然能够听得出是欧阳明晨来了。
可是，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经过了昨天的事情，自己还没有想好要怎样面对他呢。
她低下头，装作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
脚步声到了秘书室的门口，突然停住了，田菲菲只觉得自己快呼吸不畅了。
然后她听见了那些人齐齐起来，喊着：“欧阳总裁，早。”
田菲菲赶紧也站了起来。
“欧阳总裁，早。”
抬起头，良久听不到回答，连忙抬起头，却只见欧阳明晨看着自己，微微沉思。
田菲菲转头望着其他人，只见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
欧阳明晨似乎也发觉自己走神，然后微微点头，转身。
田菲菲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刚要坐下。
只看见明明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口的欧阳明晨猛地止住了脚步，然后转头。
“田菲菲。”
依然如同往常，声音冰冷。
田菲菲却觉得自己的心口突然被人揪住了一般。
他要干什么？
让自己回去不用上班了？
还是自己昨天一时热血上涌，那样骂了他，他要借机报复了？
“田菲菲，赶紧将今天的行程整理出来，然后进来跟我说。”
说完，一推门，便进去了。
田菲菲愣愣地站在了那里。
好了？就这样好了？不是批评？不是怒骂？一切和前些天一样？
想到这里，不由狂喜，连忙坐了下去，拿起了那张行程表。
她不知道门里的欧阳明晨也坐在椅子上，嘴角上扬。
刚刚田菲菲的表现他可是，全部看在眼里的。
她在害怕。
他肯定。
哈哈哈哈，田菲菲，想不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这样想着的时候，门被推开，门口出现的正是田菲菲。
“欧阳总裁，今天上午要去分厂看一下生产情况，晚上有一个宴会要参加。”
“宴会？”
欧阳明晨微微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是，宴会。是陈总的父亲六十寿辰的晚宴，前些天你收到请帖，说是会过去。”
“哦，对。”
欧阳明晨似乎是恍然大悟，眼神却在田菲菲的身上扫视着。
田菲菲不明白又怎么了？
她怕他那样的眼神，带着一种研判，似乎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他看透了，那眼光甚至能够穿透她的心。
四周一片静谧，有阳光缓缓地洒落了进来，落在地板上，如同洒落了点点金光。
田菲菲突然感觉自己甚至连呼吸都是困难。
然后终于听到欧阳明晨开口。
“是要带女伴吧？”
田菲菲几乎背过气去，自己刚才几乎被他的眼光凌迟得死了过去，谁知道竟然是问她这样的一个问题。
他不是明知故问么？
明明知道每一次出席宴会都是要带女伴的。
而秘书室除了自己以后的人都会被邀请到。
前天，琳达还在说，这次可能会轮到她。
她说她喜欢这样的宴会，因为会碰见很多重量级的人物。
那时候，田菲菲刚好抬起头，看见了琳达的两眼几乎放出了绿光。
田菲菲对于这样的宴会从来就不感兴趣，于是，便又管自己做事情。
“是，欧阳总裁，按照规定是要带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