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卿向来是聪明的,不过只是看仙姨示范了一遍,转眼间便已经能够明白原理,再过不到一个月便是那人的生辰,所以她一心想要赶在他生辰前绣上一个香囊。
看着花篮中的图样,鸳鸯戏水,交颈鸳鸯,并蒂莲,双飞鸟,里面的图样一个比一个要细腻缠绵,雨泠在她身旁眨了眨眼,“主子,我觉得这个不错。”
她拿出的刚好是里面最为缠绵的交颈鸳鸯,有两只鸳鸯亲昵的蹭着对方的脖颈,神态极为柔和,“这个是不是有点……”九卿有些迟疑。
“主子,难道你不是要送给……皇上嘛?既然都已经决定了,那就送一个最好的。”雨泠自然明白她的心思。
“好吧,听你的。”九卿拿出了那张图样,开始绣起来,“主子,你脸上这个面具戴着应该不会透气吧,反正在屋中也没有旁人,不如你取下来。”
“不成,如今我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我还要看下面的事情,难保不会被人看见。”九卿摇摇头,一边专心的绣样,时不时抬起头朝着下面看去,尤其是目光时常会看到第二楼那雅阁中的几人。
这几人此时出现在这定然不可能只是为了看戏这般简单,九卿看着几人,面具下的脸庞有几分冷意,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原本雅阁中谈笑的人略一抬头。
那抹月牙白的人明显感觉到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这一抬头便朝着那道视线看去,目之所及只看见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那人只梳着简单至极的发髻,一时间就连男女都看不清。
九卿的目光同他相对,心中骇然,这人居然如此谨慎,就连自己的目光都能够捕捉到,她淡然的移开了视线,继续绣着自己手中的香囊。
就算是他看见了自己那又如何,他总不会穿透面具看到自己面具下的脸吧,楼云青收回视线,百里长歌似乎觉察到了他刚才的异样。
“云青,怎么了?”
“没事,只是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楼云青抬头朝着最上面那一层唯一的一间看了一眼,百里长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不过就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这天下间的怪人多了去,有什么好看的。”歌舒遥自然也看到了最上面的那人,脸上有些不屑。
楼云青看到她脸上的神色,淡淡道:“天下之中,各种组织不计其数,唯有凌云阁被封为龙头,这凌云阁不仅掌管着天下的银庄,布庄,粮仓这些百姓赖以生存的渠道也就罢了,更有甚者它里面还有天下一等一的杀手,隐卫,若是我没有料错,恐怕这醉风楼和先前我们所住的悦风客栈便都是凌云阁的产业,凌云阁的势力不仅在天玄如此,在我们四国之中皆有涉略,而且根基已有上百年,不仅在江湖中备受人推崇,就连朝中的人一般也不敢轻易得罪。”
“不过是个江湖组织罢了,又有什么要紧。”歌舒遥满不在意的说道。
“遥妹妹,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凌云阁我也颇为耳熟,天下几乎都遍布了它们的势力和眼线,若是他们想要杀个把人,不管是平民百姓又或者是达官官爵,不过眨眼的时间而已,但是无人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你看这光是醉风阁一处每日进账多少?凌云阁旗下这样的产业数不胜数,可以说早就富可敌国了,他们不止有权而且还有势,更主要的是神秘。”
百里长歌也正色道,歌舒遥脸上的表情才变了变,“这个凌云阁和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次凌云阁接手的阁主最为神秘,没有人知道是男是女,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高到了何种境界,原本凌云阁的势力在几国都是均等而已,但是在这两年却在天玄露面的次数最多,当初天玄皇上登基,暗地里这凌云阁做了不少事。
只是我有些好奇,这凌云阁向来是不插手朝政中的事情,为何在这个时候会帮助天玄?难不成是两人私下做了什么交易?天下之大,唯有这凌云阁是我查不到消息的,不过却也不是无迹可寻,你看这个醉风楼最上面只有一间雅阁,那是谁可以住的,而且我们先前住的客栈天字一号房也是空着的,所以这定然是给阁主准备的。”
楼云青啜饮了一口茶,“今日在这里遇上他,真是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
“倒也是,反正他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能够遇上倒也不错,云青,不如去会会这人?”
“正有此意。”楼云青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歌舒遥从两人的口中也发现了那人似乎极为厉害,也收敛起了先前的不屑,“两位哥哥,我和你们一块去。”
隔壁的一道身影早几人一步离开,“主子,那几人察觉到了你的身份,准备前来拜会主子你,主子如何打算。”
九卿手中的绣花针一停,如今她身上基本上没有什么武功,不过就多看了楼云青等人一眼,便被那人有所觉察,可见他的警惕性多高,就算现在自己身上没有了香味,也覆盖了面具,只怕也容易被拆穿。
“花开,这下可要麻烦你了。”九卿一笑。
“主子的意思是?”花开有些不明所以,看见九卿取下的面具递给他,瞬间便明白了她的心思。
“属下定然不辜负主子的厚望,这后面便是暗房,主子若是不想要见他们,便去里面躲躲吧。”
“好。”九卿提起了花篮,同雨泠一同闪身进了暗房之中。
花开覆着九卿的面具,整理了一下衣物,便等着几人前来,果然外面传来了通报的声音,花开沉稳的开口,那模样倒也有几分可信。
三人进了屋,便只看到在那青色幔帐之后卧了一人,身形气度却是个男人模样,脸上还戴着银色面具,“各位贵客前来,有失远迎,来人,备茶。”
“噗,这花开还学的有模有样的呢。”雨泠同九卿在暗房之中也看得十分清楚。
“本主身旁的人,又有哪个差了?”九卿头也不抬,一针一针的绣着。
“倒是,主子说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嘛,自然是…”九卿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