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裂痕

他二人各写的那个韩字,指的正是右神策军中尉韩文约。

众所周知神策军是宦官集团掌握的一支决定性禁军,在对待朝臣及皇帝时,宦官们固然可以比较紧密的团结在以两中尉为核心的宦官中央周围,高举干涉朝政的伟大旗帜,一致对外。譬如史书记载的数年之后,当今圣人驾崩,普王也就是后来的僖宗便是在那刘行深与韩文约的共同拥戴下身登大宝。

然而,任何的政治联盟都是以共同的政治利益为基点,这种联盟随时都可能因为利益的分配问题而发生变化。事实上,自从神策军分设左右中尉之后宦官集团就出现了明显的裂痕,这种裂痕的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左右中尉之间的矛盾与斗争。而在当年宣宗病危之时,当今圣上的夺位之争中,这种矛盾便体现无疑。

但也是因为左右中尉的存在,才使宦官集团间有了一定程度的制衡,不至于在任何时候都能一人独大,玄宗之后的几位皇帝也不是傻子,当年的德宗将神策军一分为二,正也有免使宦官专权的威胁企图,只不过子孙们不争气,无法合理的利用这种制衡而已。

如今这件事,只需细想便可明白,陈谈竟敢去揭露左中尉的短,如此胆色,除去神经错乱的原因之外,便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得到了右中尉韩文约的暗中指使。

“奴才们间的联合看来也不是无懈可击呀。”于轲颇为感慨,事实上,虽然他对历史十分的了解,但字里行间所暗藏的一些深层内容却并不见得都看得清。

一直以来,他都在不断的揣摸着其中的深意,他逐渐也感悟到,历史并非就只是那短短的几句文言文表面意思,二十五史倒背如流也并不表明就精通历史,只有真正大智慧的人才能读出言外之意,大多数人只能算做是历史爱好者罢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些大学中的所谓的历史学叫兽们。

韦庄道:“左边的近年来气焰很盛,右边的一直就暗中不满,前几年的‘许临轩案’便是两边斗争的结果,结果左边赢得十分干脆,右边那位定是憋着口气,如今陈谈事件八成是右边借题发挥,看来又要有一场好戏可看,只是不知这一次牺牲的会是谁。”

“既然如此,那何不趁机……”于轲忽然灵机一动,本想说何不借着左右中尉内斗之机,将宦官撑权的毒瘤铲除,但这种危险的想法很容易为自己招来杀生之祸,他下意识的就没有明说出来。

韦庄聪明,当然听得出话中之意,却是一叹,道:“于兄你别看左右两边常有争斗,但如果外人敢对他们的权位有所挑战,两边很快就会站在一起,甘露之事的教训,于兄莫非不曾记得了么。”

甘露、甘露,文宗时的那场事变给朝臣们的心理留下了浓重的阴影,侥幸逃过一劫的宦官们对参与其事的官吏采取了血腥的屠杀,前后被杀死的朝臣达数千人之多,以至于在文宗之后,虽也曾有忠贞的良臣出现,却无一人敢像李训那样挺身而出,与宦官做殊死一搏,甚至是在被喻为“小太宗”的宣宗一朝,一样没有朝臣敢对宣宗向宦官夺权的暗示给予回应与支持。

人毕竟只有一颗脑袋,像李训那样不怕死的忠义之臣,在茫茫的宦海之中,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能有几何呢?

“但是,总得做点什么吧,这似乎是个好机会。”于轲几经沉思,忽然有了新的想法,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韦庄见他这般神态,料想又有良策,便道:“于兄莫非又有什么奇策?”

于轲道:“算不上是什么奇策,不过,有一个人倒可以有他的用武之地了。”

韦庄正欲问这人是谁,下人来报,言白启明前来拜访,于轲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快快有请。”

不多时白启明进了来,一见面就道:“长安城中议论纷纷,都在说那大良米行有人撑腰,官府竟然不敢向它们征税,于兄你身中朝中,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白启明是人微言轻,但每遇不平之事,都忍不住会十分的关心。于轲也不瞒他,便将这其中的原由说了一遍,只不过隐藏了一些不该说之处。白启明听罢果然是大为愤慨,怒道:“宦权专权,败乱朝纲,实为大唐不兴之祸害,于兄为何不上道奏折,顺势将那两中尉一并弹劾。”

“好嘛,每一次都大义凛然的让我去做这些得罪人的事,你却逞个口舌之快,老子才没那么蠢呢,你不是想充英雄么,这回就给你一个机会。”于轲心中抱怨,却是叹道:“此事不是某的职责所在,某自然不好贸然上奏,这桩案子某看只有大理寺来审定最为合适,白兄在刑部当差,这点不会不清楚吧。”

白启明又给于轲忽悠了一下,想了一想,道:“按律法是该当如此,只是陛下至今未将这案子发往刑部,那刑部当然也就没法发往大理寺。”

“关键是此事颇为棘手,大理寺也怕得罪人,不过如果是某在刑部主事的话,一定会主动请陛下将这案子发往大理寺审定,只可惜某在礼部办差,对刑律之事不甚熟悉呀。”

于轲按照想好的思路一点点的拐带白启明,一旁的韦庄很快明白了他的用意所在。左中尉虽然比右中尉的实力占强,但也不至于可以将右中尉至于死地,所以这二人实际上是谁也得罪不起的。路岩是韦保衡的得力帮凶,于轲当然不便明着与之对抗,而若能让他主持的大理寺来审定这事关左右中尉之争的大良米行案,便等于把路岩推向了进退两难的困境。

“好一步借刀杀人的妙棋呀。”韦庄想通了这节,不由暗暗点头赞叹。

不过,这件事还需要一个楞头青来搬上台面来,而白启明正是这样一个不畏强权,无所顾忌的角色。

果然,白启明听罢于轲之言,当即道:“既然如此,那某明天就上一道奏章,请陛下将此案发往大理寺审定。”

此意正中于轲下怀,但他又为白启明有几分担忧,他这奏章一上,无疑表明他在与路岩为敌,不论是否能搬倒路岩,他今后的仕途都将是十分的坎坷。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有些事,必须要人去做。

“白启明啊,也许只有经历过这一场风雨,你才能从圣贤书中彻底醒悟过来,世界,并非像你想象的那样正邪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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