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的肉身在无魂魄可依之时, 司医神君忍痛割爱,喂了他一粒自己研制千年的养颜丹药,将他的肉身养的愈发妖娆了几分。
他的魂已化解了执念, 又成了生魂, 而投奔回那个几乎爆发又一春的□□, 也并非那般容易。
还魂要满足的条件有几点, 一是灵魂与□□必须近在咫尺, 二是□□必须活过来,三是魂魄必须也是生的。
先前,他的身子中了毒, □□因阿梨害他中毒而死了。后来,肉身得了仙丹, 活了过来, 却没了可以完美切合的生魂。若是生魂被鬼差勾了去, 那便不可以再回到肉身这处!
这一刻,若是还魂, 肉身与生魂的条件都满足了,二者又因距离太远而无法相互吸引。
然作为生魂,不同于厉鬼拥有极快的速度。毫无法力的司命唯有慢悠悠地飘向寒冰床所在!
就那样,时间渐渐飘逝,直到黑白无常感知了他的气息...
从气息上看, 这一次死的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这一票仿佛定是个大的买卖, 他们作为鬼差的头目, 怎能不亲自出场?
两个鬼差拖着长长的舌头, 不肖片刻, 便敢来了南华山,眼见着一白衣魂魄就在眼前…
作为鬼差首领, 勾魂是他们最快乐的事。每多勾一只,鬼君就会在他们的功劳簿上多记上一笔。到了年底,发放福利。在鬼界,所谓的福力有三,孟婆糕,忘川八日游,还有最最重要的就是放假。
孟婆汤喝了会忘事,而孟婆糕吃多了却会美容。某一年,黑白无常若领取了孟婆糕,靓丽的舌头就又要美上几分。
而忘川,不像凡人想象的那样,就只是有凶险的地方。俗话说的好,无限风光在险峰。越是凶险的地方,也许越是暗藏着震荡灵魂的风景!
至于放假,在那些日子,所有的生魂都由鬼界的见习鬼差来勾,而勾来的名额,却要记在他们两个首领的功劳簿上。如此说来,放假,是他们最乐不思蜀的事。
二鬼差为了年底的福利,平日里非但认真教习那些见习鬼差,亲自勾起魂来也是兢兢业业,“那魂可是司命?”黑无常愕然顿住脚步,“曾经无所不能上天入地的上神,传说中的人神共惧的冷血命运创造者,怎么会是他?”
“当真是司命…”白无常瞪大了眼睛,将舌头伸得长长的,“没想到,他也会死?此时他毫无法力,我们还不速速将其抓来…”
黑无常一把拉住白无常的袖子,“且慢,你确定他不是扮鬼唬我们?”
白无常不甚唏嘘,“他可有那么无聊?”
“你可记得当年在地府,他逼着我们交出他的徒儿。都说了地府不曾有他的徒儿,他是如何对我们的?
“他非但不信那里没有他的徒儿,还险些将我们的舌头拉了下来…”
“哎,一舌难尽啊…”
“还有…他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扬言,若敢勾他徒儿的魂,就将我们用自己的舌头捆了,永生永世不得出来勾人,你说他有多无聊…”
“没错,他的确是这四海八荒最无聊的人。我们断不可轻举妄动,一定要摸清底细,再去勾…”
黑无常一脸正气地道,“可鬼君教导我们,宁可错勾,不能放过…”
白无常一巴掌拍了过去,“若是勾错了,你的舌头还要不要了?”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勾不勾…”
“还是算了…算了也不行,还是勾吧…勾也不行,还是再摸摸底细吧…”
白无常握紧了拳头,抖了抖舌头,下了狠心望向黑无常,“小黑,你可记得,鬼君背地里是怎么跟我说的…”
“你是说当年他老人家被司命拔了头发的事,当时他气得怒发冲冠,虽然不剩下几根…日后司命若是载在他手中,他定要用油锅将他炸得透透的…”
“我们若当真勾了他的魂,想想看,下一年的活都不用干了。为了那无尽的福利,事到如今,不得不赌上一回…更何况,以我们勾了这么多魂的经验来谈,那气息绝对没错…”
“大白,此言甚是,所以,还等什么,你快上啊…”
“小黑,你还是不是兄弟…”
…
“这…豁出去了,大不了被他用舌头捆了,一起上…”
黑白无常两位鬼差一路互相谦让,不断磨蹭,各种游移不定,欲拼还修,终于追上了司命…
二差最后做出最后的做终决定,还是拼了,大不了舌头不要了,就为了那无比诱惑的福利…
眼看着二差近在背后,黑无常伸出一手,欲勾住司命的后襟,他先轻轻地将那后襟一触,手立刻吓得嗦了回来。他顿住脚步,站在那里琢磨了片刻,而后得意地恨不得笑抽了…
他无比兴奋地拍着手道,“他真的是魂…真的是…哈哈哈…”
白无常指了指司命,又指了指他们自己,“天哪,我要赚翻了…这一票干完,我…我…我…太漂亮了…”他激动地险些语塞…
也不能光顾着乐,先将他捆了再说,白无常上前,喝道,“司命,拿魂来…”他食指一勾,轻轻念决,欲将他像后拉去…
“等等,他是我的…我先摸到的…”
黑无常将白无常推向一旁,亦伸出食指,欲将功劳夺取…
白无常毫不示弱,如此大的一桩勾当,怎能让别人抢了先…
“他是我的…”
“是我的…”
…
未待去勾司命,二人已扯着对方的舌头,撕了起来…
黑无常另一手拽着白无常的头发,“你嘎…嘎…喝…嗯,干…雷…干…雷…”他想说的是,“你这个小人,见利忘义”
无奈,舌头被拧了劲,吐字不清…
白无常毫不示弱,另一手将黑无常的衣服撕得碎成一条一条,“啊…啊……”
二人边撕打边瞥向前方,眼见着司命飘入了一间屋内,若是跟丢了,谁的福利也捞不到…
还是白无常颇成熟些,他使尽全力,将黑无常身上剩的那几条遮羞布条也一并撕开,一个春光乍泄,导致黑无常双手登时松开,不得不捂住要紧的舌头…
继而,白无常趁其不备,咣当一脚将其踢开,一个翻身挺起,披头散发地向司命飘去的方向追去…
此时,见白无常占了先,黑无常也顾不得自己是什么形容了,尊严可以不要,福利不能不要,光着身子踉跄爬起,如火如荼地亦追了进去…
当他们再次见到司命时,他已停了下来,背身而立…
黑无常又要去拉白无常,打算抢功劳,却被白无常大喝一声,“不要再闹了,我们五五分赃就是,大不了,一起勾他的魂魄…”
黑无常想想也是,再次咆哮道,“司命,拿魂来…司命,你也有今天…司命,我倒要看看你如今,还有没有法子将我们捆了…哈哈哈…你可知地府已有一大锅油水等着你去泡澡哦…哈哈哈…哈…”
二人一同勾出食指,边勾边忍不住拼命示威,以雪当年拉舌之愁,他们向司命热血沸腾地勾了过去,口里念着这样那样的讥讽…
当堪堪一指之遥,却慕得发觉言语不畅。继而,二人非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双倒了下去,舌头还被拧在了一起…
“这厮果然伴鬼唬我们…”
“当真有那么无聊,呜呜…”
然这些只是他们心中的闪念,他们已说不出一句话,唯有将泪流在眼底,留下心中一片凌乱…
司命走上前来,没有心思去看他们的形容,只单手将白无常提了起来,而他的舌头连着另一个舌头…
他踱步出门,一手如扬鞭般,向空中掷去,“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们…”
只听“啊…”得齐声哭嚎,而那哭嚎声渐渐远去,直到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