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汤药不久之后,大概由于药性的缘故,余世逸极度的昏昏欲睡,倚靠在福多多的身上,没多少的时间就睡过去了。
见此,福多多有些的担忧,伸手探了下余世逸额头的温度,幸好如常。
怕自个儿一动,就会惊醒余世逸,福多多只能一动不动的硬挺着。
红梅晒被褥回来,见福多多如此僵硬而又劳累的姿势,轻声的说道:“姨奶奶,要不移动下少爷?您这般……”
福多多轻轻摇摇头,做出了个噤声的手势。
红梅知趣的退一边去。
绿菊眼角眉梢充满讽刺的笑意望着红梅,笑她自讨没趣,马屁拍到马蹄上。
红梅当作没看见,眼观鼻鼻观心的当差。
绿菊轻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余光却不经意的瞄到月明和月盈怪异的神色。
眼珠子微微的闪烁着,绿菊仔细的观察起来。
这不看不知道,绿菊竟发现月盈眼冒绿光般的望着福多多,虽然已经很极力的掩饰了,可还是流露出来不少。见如此情景,不知怎么的,绿菊感觉自己心跳加速,隐隐约约觉得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月盈和月明是亲姐妹,绿菊又看向月明。
很是惊讶的,月明的一双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熟睡的余世逸瞧,眼底抵不住的浓情蜜意,而偶尔斜睨福多多的时候,情义不见,满满的都是怨恨和嫉妒。
刹那间,绿菊她仿若看到希望就在眼前了。
她很自知自个儿的心机很不够,不然的话,一个小小的大丫鬟的位置就不会临了落入他人的手中。可是她心里再怎么的不满福多多和红梅,无奈她孤立无援,也只能伏低做小,谨小慎微的过日子。但现如今让她发现了月盈和月明的秘密,情况就大大的不同了,这可是很好的助力。
顿时,绿菊的心中燃烧起星星之火来。
福多多全身都僵硬挺着,根本就不知道绿菊的心思,一心的护着余世逸能够安心的睡好觉。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时候越不想来什么,偏偏老天就会安排什么。
正想着,一阵喧哗声由远到近。
福多多眉头紧蹙起来,脸色有些的阴沉,使了个眼色给红梅。
红梅微微点点头,屈膝行礼而去。
没多少的时间,红梅就回来了,眼神躲躲闪闪,嘴角翕翕,十分为难的样子。
耳边听着那吵闹声越来越响,又见余世逸睡得很不安慰,眉头紧紧的锁起来,身子还动了好几下,眼看着是要醒过来的迹象。福多多眼睛一瞪,让红梅近身说话。
红梅踌躇了下,最终上前,声音低沉的把事情前后大概诉说了下。
绿菊好奇的垫脚偷听,可奈何红梅说话声实在是太小,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在背后恶狠狠的瞪了眼她,借此来泄愤。
红梅说完之后,福多多面目不仅阴沉,更是冷峻了起来。
胸口极度的起伏,福多多想了想,轻声吩咐道:“你前去想办法安抚她们,不管怎么样先拖到少爷醒后,知道吗?”
红梅知道这是她表现能力的时候,很肯定的点点头。
在她转身离去的时候,福多多又道:“让春福跟着你,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的。”未了,还加了一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自身的安全最重要。”
红梅微愣,很快又反应过来,神情激动的深深向福多多再次行礼。
福多多这般说,已经是在慢慢,不!应该是开始相信她了,这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满怀着激昂的心情,红梅带着春福退下。
看着红梅的背影,福多多深深的吸了口气。
红梅还是挺机灵,也知道审时度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做。
既然如此,她就给她个暗示,也好让她无定的心安稳下来。
转头扫了眼剩下服侍的月盈、月明和绿菊,福多多暗暗摇头。虽说要想让他人对自己忠心,也要自己为他人着想,可是她们三个,就很是的不靠谱了,绿菊就不用说,小小的权势,再加上大太太有意无意的诱导,恐怕现在她已经对自个儿恨之入骨了。至于月盈和月明这两朵姐妹花,月盈虽然天真无邪些,爱恨也很分明,可太维护自己的姐姐,而她的姐姐月明对着余世逸又有着剪不清理还乱的情愫,保不齐会打着以爱的名义做些出格的事情来。
但是,她们俩人又是余世逸身边伺候的,况且来历又有些不明。
想到这次,福多多沉吟下来,重新理了下思绪。
可还未等她理出个什么来时,福多多感觉到余世逸再动了下,等她转头看去的时候,余世逸已然醒了过来。
“少爷,您醒了?”仔细的观察着余世逸的神色,见他没有不悦的神情,福多多轻轻的松了口气。又见他的唇瓣干干的,想着他刚睡醒,定也口渴了,就又问道:“您要不要喝杯水,润润喉?”
余世逸怔怔的望着福多多,又望着她一动不动的姿势,想起来他把她的膝盖当作枕头使唤,热气就不由自主的慢慢往上升起,舔了舔干涸的唇瓣,点点头。
余世逸没有起来,福多多也不好起身为他倒茶。
垂眸心念飞转,福多多抬睑对月明说道:“你是贴身伺候少爷的,还不快倒杯水来?”语气着重了‘贴身’这两字。
月明还未从之前的伤感中走出来,还是身旁的月盈轻轻的推了她一把,这才恍然过来,忙不迭的去倒。
在看着茶水“哗啦啦”的从茶壶中,倾泻到茶盅的时候,月明猛然间想起福多多适才说了什么。
她说她是少爷贴身伺候的……
是啊,有句话不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她在这里独自伤怀,为何不去争取一二?
之所以余世逸如此没有看她一眼,定是不了解的缘故。
更何况之前她们都是被安排赁居在郊外的小院中,直到最近才被接进府中,说是进府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既然如此,这就是个很好的契机,也说明了余世逸对她还是很信任的,把身家性命都交付到她的手上。
这样一想,月明一脸的忧郁飘散不见,只有对未来满心的憧憬。
“月明,月明……”福多多皱着眉头轻声叫唤着她。
月盈也在旁着急的不得了,轻轻的扯着月明的衣角,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姐姐,姐姐,茶水满出来了。”
“啊!”光顾着展望未来,却忘记了手头上的事情,月明猛地回过神来,忙睃了眼面色清冷的余世逸,手足无措的抬起茶壶。可也已经晚了,溢出来的茶水弄得炕几满是水痕,并且还像条小河般,往桌边流淌而去。
幸好,还是月盈手脚快,忙抽出绢帕挡住了茶水。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炕几上的茶水才被擦拭完,可仍旧还是留下了亮堂堂的水渍。
余世逸眉头紧紧的皱起,恼怒的道:“管事妈妈是这般教导你们规矩吗?做事毛毛躁躁的,怎么当好差?”
闻言,月明的脸煞白。
在她们进府之前,余世逸曾经说过,如要是当不好差事,可要随时走人的,她很不想与他之间,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嘴角翕翕,要想为自己说几句,可眼神瞄到余世逸凌厉的眼神,她立马焉了下来,很是的无力,就是有满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月盈知晓月明的心境,忙为她辩解,却被福多多抢先一步道:“少爷,您别生气,想是月明也是无心的。”说着,又对月明说道:“还不快把茶水端来?”说着,就小心翼翼的扶着余世逸起来。
余世逸的面色臭臭的,还没有人如此敢违抗他的意思。
只是看着福多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余世逸最终把怒气压了下来,任由着她去。
看余世逸在福多多的三言两语下,怒火渐渐的消散,月明心酸不已。但是想着日久见人心,月明把心头的酸楚强压了下去,强颜着把茶盅递给了福多多。
福多多对月明善意的笑笑,伸手接过。
可不知是月明是不是故意的,在福多多刚刚碰触到茶盅的时候,这茶盅就直线的往下掉落,随着一声“哐当”,茶盅被摔了个粉身碎骨,茶水四溅。
看着已经‘寿终正寝’的茶盅,福多多眼眸中闪过凌厉,可又很快恢复如常,对余世逸笑说道:“是贱妾手笨,又败家,竟然摔坏了这么好的茶盏。少爷,您可别恼贱妾。”
余世逸本要大发雷霆的,听福多多这般的说,轻笑了起来,说道:“余家富饶,这么几个的茶盏还是摔得起的。”没有一丝责怪福多多的意思。
月明羞愧的睃了眼余世逸和福多多,忙跪下身来,认罪道:“不关姨奶奶的事情,是奴婢,是奴婢不小心摔的。”
月盈不知月明是怎么想的,福多多都已经承认是自己的过错了,她竟然还眼巴巴的凑过去,怒其不争的瞪了眼,可仍旧也跪倒月明的身旁,为她求情开恩。
福多多就说道:“都起来吧!茶盏是我摔坏的,你何必为我背黑锅,更何论少爷都不怪罪了。”
余世逸看着月明,就十分的不悦,很不明白曾经挺稳重的一个,怎就如此毛躁,不知进退了?看她的架势,仿若还有把鸡毛的事情闹大的嫌疑。
眼神锐利的斜睨了眼月明,余世逸对她不由得产生了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