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还小,许多大人能做的事情我就做不了,比如临幸临幸妙儿姑娘。而读书识字对我而言也已经不是必须的了。作为信王,作为皇上的弟弟,当然是不事稼轩,不知柴米。你要是让我拿一铁锹去锄地,一定笑掉整个明朝的人的大牙,从古至今也没听说过皇亲国戚下地干活的啊。皇上每年亲耕,那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也就是说,生活中,别的小孩能寻找到莫大快乐的事情,我都兴致索然。
早晨起来,芷兰姑娘伺候我更衣,我眼睛就滴溜溜地盯着她看,看得她毛骨悚然,好像自己脸上有一条毛毛虫。
从我出生到当上信王,一直是妙儿姑娘给我穿衣服的,可今天妙儿姑娘为了我和芷兰的明天,特地出让了自己的这个特权。也就是说,我不会主动要求妙儿让芷兰来替她,我已经习惯于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妙儿纯真的面庞。
“芷兰,给本王爷唱个曲吧!你以后可得多展露笑脸,不然本王会不高兴的,在本王的府里没那么多愁容的事情。”
“王爷想听什么?”芷兰现在明显已经进入了角色,她的角色就是我的丫环,既然是我的丫环,我叫她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比起那李公子来,我的境界是不是不知不觉的又上了一层。
“十八摸!”我无耻的笑着回答。
“王爷,”芷兰有些慌乱地看着我,好像我不是一个十岁的小孩,而是一个三十岁的恶魔。
“好啦,骗你的了,本王小小年纪,也不好那些东西。你就唱一个你拿手的,唱的好,本王有赏!”
“那,芷兰给王爷唱一个《明月几时有》吧!王爷觉得如何?”
“呵呵,芷兰,你是不是欺负本王年纪小,不知道有苏轼这么一个人是吗,别说《明月几时有》这么简单的词,就是你把《赤壁赋》,《后赤壁赋》给我唱出来,我也能欣赏的了。”
芷兰听我这么一说,也就不再言语,清了清嗓子,开始婉转地唱出了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在后世,听苏轼的这首词,我喜欢听王菲唱的那个版本的明月几时有,有一点古典,但更多是现代的曲风。听起来悠扬而意境高远。
古时候唱词的唱法大多失传,所以,关于古代的音乐到底是怎么唱出那些词的,还有很多未被发现的现象。所以,听芷兰唱《明月几时有》,我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这种音乐的路数是我不熟悉的,虽然只是清唱,但也着色于曲调,苏老先生有时候喜欢自己给自己的词谱曲,不知道芷兰唱的版本是不是就是苏东坡自己谱的曲,跟王菲唱的截然不同。
一曲堪堪唱完,我这个唯一的
听众就热烈的鼓起掌来,甚至上去拉着她的手,索要签名,她可能觉得我一个堂堂信王,去拉一个丫环的手,有些不知体统,但她小脸虽然通红,但并没有挣脱。在整个信王府,我的权威是不容置疑的。我想拉谁的手就可以拉谁的手。
“芷兰,你唱的太好了,我听了你的歌声,我突发奇想,也想唱那么一唱,你听听我唱的如何!”
“王爷也会唱曲,唱小曲这些可是下贱人的事情!”芷兰刚来,根本还没摸清我的脾气,在我的眼里,何来下贱之说。要知道在我们那个世界,优伶可是社会地位很高的人,除了像我们这样的二世祖,基本上也就那些明星当道了。当然,在我们这些二世祖眼里,长得漂亮的女明星和女大学生一样,只是作为女人而存在的,至于她们歌唱得好,还是戏演得好,我并不关心。
“你是不知道,这十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唱曲这样的小事当然是难不倒我的!”虽然我会的乐器不多,也就吉他而已,但我会唱的歌不少。
我也不管芷兰若有所思的表情,开始唱了起来,王菲唱的这个版本被很多人翻唱过,我也不知道王菲是不是也是翻唱的,反正我比较喜欢这个版本的曲调,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虽然我极力像要去模仿王菲,但我终究是男的,而且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唱的是有些童音,有些不伦不类,但还是让芷兰听的目瞪口呆。那表情好像是看到玉皇大帝现世一样,或者看到的不是玉皇大帝而是妖魔鬼怪。
“王爷,您这是什么唱法,奴婢从来没听过!”
“你没听过的多了去了,你要都听了你就是王爷了!”我哈哈一笑,没有正面回答,我怎么好告诉她,这是后世的流行歌曲的曲风,跟现在这个世界的流行音乐有天壤之别。
“是啊,王爷会的奴婢肯定都不会!”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改天本王爷心情好的话,就教你几招!”
“多谢王爷。”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芝兰,你会什么乐器?”
“奴婢会二胡,会琵琶,还会筝,会吹一点箫!”
“吹箫!”我初听来,有些目瞪口呆。
“怎么,小王爷也会吹箫?”冯芷兰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知道“吹箫”这个词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别的意义,便马上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哈哈,本王爷不会吹箫,不会!改天请芷兰给本王吹一曲如何?”我邪恶地笑笑。
“奴婢遵命。”
“那,陪本王去给母亲问安吧!顺便找账房去领你的赏钱,本王今天
高兴,赏你十两银子,可不要嫌少啊!”想到有一个美人亲口答应为我吹箫,我当然有些轻飘飘的感觉了。再说,我打赏她的十两银子应该不少了吧,按我母亲曾经在宫里的月度来说,再对比一下王府里丫鬟下人的工钱,十两银子基本上等于他们一年的薪俸。
“多谢王爷!”
我是一个没有架子的王爷,但在王府里,我说的话是说一不二的,即便是我的母亲基本上也不会否定我的话,这十多年来,我母亲已经习惯了和我相依为命,而且事事听我安排。
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今,我父亲,她丈夫,先皇朱常洛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母亲觉得听我的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再说,别看我只有十来岁,但这十年来,在艰苦的环境里,我磨练出了别的是十多岁的孩子不曾有的成熟和稳重。当然,这是她们眼中的我和对我的评价,其实事实上,我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会以一颗成年人的心去考量这个童真般的世界。
“孩儿给母亲大人问安!”我去到母亲的卧房,母亲也已经起床并坐在凳子上喝妙儿奉上的清心茶。
“我儿上前!”母亲放下茶杯,笑着向我挥手。
我趋步到母亲身边,母亲爱护地抚摸我的头,我真想说,好一副母慈子孝图啊。这幅图要是发布到XX贴吧的崇祯吧里面,那批评崇祯的声音是不是就会少很多,虽然我是亡国之君,但正如我死的时候说的那样,朕非亡国之君,臣乃亡国之臣啊,所谓百官误我。
虽然我受的教育很好,但我也不敢打包票说什么,治大国如烹小鲜。所以,我一直在学着怎样才能做一个合格的皇上。但毋容置疑的是,做事先做人,事母以孝是做人最最基础的道德标准。虽然有些时候,我对这个母亲的身份总有点似是而非的感觉。你要知道,我心理年龄已经三十了,而母亲的真实年龄都还不到三十,你让我如何认一个比自己小的人为母亲呢。可事实上,我的这副身体确确实实从她体内诞出,她是我母亲又是不能更改的事实。
我母亲总是有一种忧愁无法抹去,不过,到了信王府,我母亲感觉好多了,远离了那个无情无义的牢笼,是个人都会感到解脱。
我看到母亲甜美的母爱笑容下那点不能抹去的悲伤,我觉得,我应该带母亲去外面走走,去看看我大明的万里江山,紫禁城那巴掌大的一片天不能永远遮挡着我母亲的目光。
但我要如何做才能达到目的呢。别说一般的妇人足不出户,我母亲作为先皇的女人,现在的寡妇,那只能是把自己锁在的房间里面,有想去外面看看的心思都是不道德的。
我母亲要做的是应该清心寡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