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周少瑜也没打算今天就去做什么,总之先入了城,找家客栈好好歇会再说。
本以为赵福金解放了性子,骑马总该没问题了吧,然而一上马,仍旧一副优雅范,看的周少瑜直捂脸,心说大姐,你那形象早就崩塌了,何必在维持呢,无奈便让梁红玉带着她骑,也得亏周少瑜早有准备,不然一匹马的话,还真不好办。
进了兴武县,休息一阵吃过午饭,回到房间周少瑜也没隐瞒,将自己打算做的事已经在兴武县县令那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结果赵福金道。
“这问题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赵福金有些半懒佣的斜躺在床上,伸着个兰花指不停摆动着,也不知道到底在干吗。
“怎么说?”周少瑜好奇道。
回答却不是赵福金,而是方金芝,好久没听见的哼哼声再次出现,还真是怀念。
“哼哼,不是很明显么,贪官污吏贪官污吏,你空着个手过去,能见你?那还怎么叫贪官污吏。”方金芝明显的不屑。
“……”
原来,如此么……好嘛,还以为什么原因呢,合着就是这个?周少瑜越想越有道理,兴武县的县令安德然多少有些打听过,这位年岁不小了,做完这一任就该告老还乡,按照常理,能捞一点是一点。
想通关节,周少瑜哭笑不得,好嘛,原因原来这么简单,不过好歹自己也是挂着隔壁巫县师爷的身份来的,未免也实在太不给面子了一点。
罢了罢了,为了探听消息,周少瑜捏着鼻子认了,就算不指望安德然能告诉他,好歹能认识一下兴武县的师爷也好么,相比起县太爷,师爷才是妥妥的门儿清,可惜以前没打听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
提留着一些不算贵重,却也拿得出手的礼品,周少瑜拿着拜帖再次上门,果然,没一会,通报回来就被邀请了进去。
安德然躺在摇椅上半眯着眼,旁边还有个模样还算不错的年轻女子唱着小曲,也不知道算是他的侍妾还是请来的歌姬。
一曲唱罢,周少瑜这才拱手道:“巫县末学后进见过安知县。”
嗯,末学后进嘛,一般而言都是读书人用的,是晚辈对于前辈的谦虚说法,周少瑜自己倒是无所谓读不读书人,但大环境之下,读书人的地位的确高一些,周少瑜可不指望这家伙能有什么好人品了,还不如提高下自己免得被看轻。
“你是书生?这么年轻为何去做师爷了?”安德然一愣,坐起身子扭头看了过来。
“巫县黄知县乃是家中旧交,此番上任缺人帮衬,蒙黄叔父看中,便让我去锻炼锻炼。”周少瑜不卑不亢的,自己又非得求着他。
“嗯,知道了,说说看,此来我兴武县有何事?”安德然摆摆手,反正他都快告老了,虽说欺老不欺少,可自己老家又不是潭州的,远着呢,再且说,就算这位以后考上科举做了官,说不得自己早都死了。
“这,近来巫县那边,从兴武县过去的流民愈来愈多,特来问问情况。”周少瑜先打个底,看看反应。
“流民?既然到了巫县地界,自然归巫县管了,与本官何干。”安德然撇撇嘴,压根不在乎这个。
“小子斗胆问一句,此事是否和兴武军有关?”周少瑜忍不住问到。
安德然似笑非笑,道:“年轻人,头脑到是灵活,不过有些事情么,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真要知道?”
周少瑜目中寒光一闪,他算听出来了,这死老头话里头还真有杀意,看样子事情小不了,或许事情和安德然没什么关系,但却是懒得麻烦,只是先将事情隐瞒下去,等回头离任,就算天大的篓子,也不关他的事了。
“小子还有好些年可以活呢,可不想英年早逝。”周少瑜呵呵一笑,算是皆过去,人家的地盘,还是不要硬着来比较好。接着改口道。
“对了,安知县,若是可以,可否让那些流民莫要往巫县走了?黄知县仁义,不忍百姓受苦,每日开仓放粮施粥,再这般下去,怕是巫县要遭殃了。”
“好说好说。”安德然摆摆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周少瑜了然,告辞离开。
“巫县遭不遭殃与我何事?”安德然小声自言自语,接着唤人过来,道:“吩咐下去,就说巫县那边开仓放粮,没饭吃的让他们都过去好了,没事少来烦我。”
若是周少瑜听到,保准要来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安德然以前是不是好官不知道,但现在肯定不是,虽说接触很短,却也多少猜出了一些性子和想法。
若是周少瑜不特意说那句,安德然还是会和以前那般,放任自流,可若是说了,八成会让人投奔去巫县,甚至说不好直接让人赶都难讲。
巫县多谢流民,对周少瑜好处太多了,首先来讲,一个巫县,外来的流民再多也不会多到哪去,基本都会往潭州府城那边走,因为讨得吃食的几率大些,官府方面为了名声一般不会任由他们饿死。
流民有限的情况下,上次周少瑜明面上招募了一些男女,数量不多,基本都是拉倒善怀阁或者猛虎社去的,而暗地里,就是陈硕真拉去南边诚徽州的那一批人。
如果流民本身就很多,那么少这么一千多来人也不打眼,可人少的话,就很明显了,难免会引起人注意。这样的情况下,兴武县的流民全部往巫县赶,多少有个遮掩的作用。
而且,这样连生活都困难的百姓越多,周少瑜也越好扩充自己的队伍。毕竟三不管的诚徽州的确是有人口,但这种情况下的诚徽州总人数怕是不会超过五万,对于一府五县的地盘来讲,实在太作孽了。
所以就算拉来流民不当兵卒练,给诚徽州添加点人口也好啊。
想远了,这都以后的事,现在重要的事弄清楚兴武军,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肯定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