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劫难

书房里,东南西北四个师兄面露愁容笔挺的站在两侧,于叔的眉头更是挤成了沟壑,爹背对着我看不出表情。

我心里顿时七上八下,惶恐不已,到底是除了多大的事情大家的脸色才会严肃成这样,难道是镖局要破产了?突然灵光一闪,当头棒喝,难道白玉观音还是不能安慰西域大王那颗想要千年白玉雪莲花的心?所以华苍君又回头跟爹说了这事儿,所以爹要大义灭亲绑了我或者大姐去西域砍头?

我的个小心脏啊!千万不要是啊,我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的祈求各路的神仙大佛,早知道这样今儿早上我应该在佛前好好磕几个响头的,心里那个悔不当初啊!

突然爹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跪下!”

我一听,腿一软,心沉到谷底,看来是真的了。

头顶又传来爹铿锵有力的声音:“冬雪,我要你发誓,从现在开始我跟你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得向第八人透露,否则我季家一门定遭灭门之灾!”

我脑袋猛地嗡嗡作响,这,这不就是砍我一个人的脑袋就行了吗?还要我季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脑袋,这西域大王怎么这般残暴不仁,难道我一个人的脑袋还抵不上一个雪莲花!

“发誓啊!”爹一声惊吼震了我一跳。也是,好好的一个蒸蒸日上的镖局,应着女儿的一个不小心,全都得跟着陪葬,换做是谁谁都要气愤一把啊!

我清清嗓子,三指朝天朗声道:“我季冬雪向天发誓,今日在书房内所听的每一个字决不像第八人透露,否则,否则,否则我季家一门定遭灭门之灾!”

西域大王,我季冬雪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于叔起身搀起我对爹说:“好了,也别吓着孩子了。”说完平静的对我说:“冬雪,你还记得你跟我的评书吗?”

我不解的点点头:“记得,还是我说给于叔听得,怎会不记得,于叔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于叔朝季冬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季冬拿来一个包裹交给于叔,季南跟季西落下了沿帘爹向于叔点了点头,于叔便打开了包裹。是一件金光闪闪,珠光宝气的软猬甲,我立刻用手护住眼睛,于叔见状又将包裹包起来,交给季冬。

爹看着我慢慢吐出了一句让我犹在惊雷里打滚的话:“这就是金缕玉衣!”

我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北师兄见状将我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来。爹则慢慢的将着原委向我道来。

大半月前,爹应杨县令之约前往衙门,原来杨县令找爹押镖将一尊两米高的血玉珊瑚运到襄阳刘太守府上恭贺五十寿辰。爹当场就应下,杨县令便备了酒席。两人兴高采烈的一直喝到月上梢头。爹驳了杨县令让人送回去的轿子,一个人晃悠悠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月黑风高,寂静的街道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狗吠,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人拦住爹的去路,爹立刻警觉的拿出剑与之对峙。因光线很是昏暗,看不见此人的模样,不过依稀看得出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

果然一阵玉石之声响起:“阁下可是季扬镖局的季成海季镖头?”

爹见那人没有杀意,便收了剑拱手道:“江湖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在下。”

那人随手扔过来一个包袱说道:“很好,将这个包裹送到江南卓刀山庄老庄主卓天一的手上。不过季镖头可要小心了,这包裹里可是人人求知若渴的一件东西。”

爹顺手一抛包裹又回到那人手中:“阁下若是押镖大可光明正大的去我季扬镖局。季某人虽算不上英雄豪杰,季扬镖局也算不得大门大派,但以身正法,光明磊落还是懂的。”

那人呵呵笑了两声:“季镖头过谦了,既然季镖头把话挑明了,在下也不拐弯抹角了,实不相瞒,这包裹装的正是半月前刚刚面世江湖的金缕玉衣!”

爹一听,震得身子差点没站稳。这金缕玉衣消失已近百年,还藏在其中的金爵剑谱也它一起绝迹江湖,两月前听闻金缕玉衣现世的传闻,只当是传闻,没想到真的就现世了,这江湖又将是一阵腥风血雨?

但此人既已得到两件世间难寻的宝贝,为何要用押镖的形式运到江南,再说了要押也该找天下第一镖的天下镖局啊,为什么找才在江湖初出茅庐的季扬镖局?这一切都透着神秘与危险!这镖不能接也接不得!

爹拱手道:“多谢少侠的赏识,但这镖季扬镖局不敢接也接不了。”

那人像早就料到爹会这么说一样,并不急:“季镖头,在下既然在深夜找到你,断没有退回去一说。换句话就是这镖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说完快速的闪到爹身边,朝爹嘴里塞了一粒药丸:“这是彩虹谷的三月丹,季镖头走南闯北应该对彩虹谷不陌生吧?”

不理会爹愿意与否,将包裹还有十片金叶子还有一个小瓷瓶塞到爹的手里:“三个月后卓老庄主的孙女大婚之日,自会将第三颗解药交予季镖头。哦,对了,季镖头不要想着舍身取义,如果一个月后在下听到季镖头不幸身亡的消息,那么在下只好送季扬镖局上上下下几十口下去陪季镖头了。也不枉与在下相识一场。”

说完便消失在茫茫黑夜。

我立刻上前担心的问爹:“爹,那人说第三颗解药,难道爹你中毒了?”

爹默然的点点头,于叔上前解释道:“彩虹谷是以练毒享誉江湖的。它不似唐门的用毒世家,尚讲武林道义,而是用毒狠辣,不留余地。只要一不顺心,便给你一记毒,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的解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其中最厉害的便是一月丹到十二月丹,每加一个月份毒性便越厉害,且毒发症状一个惨一个。大哥中的这三月丹便是到了每月的初一,十五,三十这三天心头绞痛,呕血不止,功力也会随着呕血的不断加剧而散去。直到三月后便血尽精亡而死。”

我眼泪立刻刷刷的留了下来,醍醐灌顶:“昨儿是十五,那爹昨天不是,不是……”

爹过来拍拍我的背:“没事儿,那人不是留下两颗止血丹了吗,一个月吃一颗,死不了的。”

我哭喊着:“可是一个月要吐三次,两颗药丸哪够啊?”

爹苦笑着说:“当你爹是泛泛之辈啊,吐这点血没事的,再说了你于叔在帮我运功疗伤,没事的。记住你发的誓!”

我哭着扑进爹的怀里:“爹,女儿无能,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爹将我拉起来赞了一口气说道:“爹决定让季冬陪你将金缕玉衣送到卓刀山庄。”

我又是一震,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我跟东师兄两个人去?这行吗?

于叔看出了我的不安:“你爹跟我领着一众弟子从官道走,名正言顺的押镖去卓刀山庄祝贺卓小姐新婚大喜,你则跟阿东两人带着金缕玉衣秘密前往江南,最后在卓刀山庄汇合,完成此次的任务,拿回解药,保我季扬镖局上下安全。”

爹又说道:“这是我跟你于叔商量出来确保安全的法子,本想让你大姐去的毕竟她也有了一定的江湖阅历,但知道她的人太多。所以就想到了你。”

我恍然大悟:“就是声东击西的法子。卓刀山庄是天下第一庄,老庄主的孙女大婚定是武林盛世,届时江湖豪杰齐聚一堂恭贺新喜。爹跟于叔名正言顺从官道走,旁人也只会以为是哪方托我们镖局押送的贺礼。但是如果有人劫镖,就会暴露了金缕玉衣的行踪那便会引起轩然大波。谁也不会想到我跟东师兄两个平常人身上竟会带着金缕玉衣。爹,于叔这法子不得不说高明。”

爹面露担忧:“这个法子固然好,但是危机无处不在,如果你们一不小心暴露了,性命便岌岌可危。”

我突然灵光一闪,讪讪道:“既然是去江南,爹我可不可以跟方继航说所一声啊?”

爹面色一沉,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虽说你将来要嫁与他,但毕竟现在你还是季家的女儿,这是季家生死存亡的时刻,由不得你任性妄为!”

我点点头:“知道了爹,是女儿鲁莽了。”

于叔拍拍我的背:“好了好了,等这件事情圆满完成了,你就算是常住在那小子那儿你爹一也不会说什么的。”

爹最后说:“明天阿东跟冬雪就出发,两日后我,于老弟还有阿南,阿西,阿北带领其他弟子从官道出发。现在大家都回去休息养精蓄锐,这一趟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出门前爹叫住我:“不要跟你娘还有秋月说,还有路上一定要小心,如果,如果万一横生变故,就逃走,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回大理找我们,知道吗?!”

我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回到房间,听评书先生说最后拿到金缕玉衣的人是“月影公子”,那会是他逼迫爹吃毒药来押的镖吗?而“月影公子”又是不是在寒池洞遇见的身着玄色袍子男子呢?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一直闪着金缕玉衣的影子,怎样才能安全的将它送到卓刀山庄儿不被人发现呢?放在包裹里如果半夜不小心遇上梁上君子可怎么办?加上它又那么金光闪闪,灼灼其华。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直冲脑海,对!说不定这样真的是万无一失!我立刻从床上跳起来,直奔爹的房间。

一大早,我撑了个懒腰,洗漱完毕便出门吃早饭。路过大姐的房间看到夏花端着水盆站在门口发着呆。

不用说,这又是季秋月姑娘在故作大小姐的姿态,她发话了夏花才能进去服侍她洗漱。夏花从小跟我们三姐妹一起长大,与春雨同岁,是爹买回来服侍我们三姐们的。原名叫小花,但我娘见见这丫头挺水灵的,便了个名字跟我们三姐们相应的名字“夏花”。

大姐一开始死活不同意,说丫鬟就是丫鬟,是个伺候人的命,干嘛要取个小姐的名字。诚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只有大姐将夏花至始至终的当个丫鬟使唤。

我走过去拍拍了夏花的肩膀:“夏花去服侍我娘吧,这儿交给我。”

她的手一抖险些将盆里的水洒了出来,惊魂未定的看着我说:“二小姐,不带这么一大早的就出来吓我的。”

我呵呵笑了两声:“你就这点胆子啊,那我跟阿南,阿西,阿北三师兄想出闹洞房的点子不是要把你吓得尿裤子啊?”

她一听脸立刻红得跟个苹果似的,羞滴滴的说:“二小姐,哎呀,不跟你说了,我去服侍夫人了。”说完一股烟的跑了。

我在后面哈哈大笑。唉,这性格豪爽的东师兄怎么会喜欢夏花这般羞答答的姑娘?想当初东师兄在后面追得光明正大,夏花在前面躲得闭月羞花。弄得东师兄成天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焉焉的,以为他刚开出的爱情苞蕾还未绽放便要枯萎了。要不是娘出面做媒,估计这傻姑娘但现在见着东师兄还是红着脸低着头,爱在心口难开,眼巴巴的看着这段姻缘被给她扼杀了。

还好,他们这朵爱情的花朵正喜气洋洋的绽放着,就等着过年的时候成婚了。

我只能感叹,这情爱果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一脚踹开大姐的房门,将睡眼惺忪的她从床上拉起来,拖着极不情愿的她去到达厅吃早饭。

等一众人坐定了,爹开口道:“我通知了凌家让他们把春雨送回来,估计就是这两天到了,秋月,爹希望爹出门押镖的这段日子你别再出门惹事了,在家好好陪陪你娘还有你妹妹。”

说完将腰间的佩剑取下来交给娘:“夫人将这把剑压在正堂之上,若秋月还是出走此剑代表我割袍断义,季家从此再也没有这个女儿!”

大姐一听本来睡意朦胧的脸上愣是一颤:“爹,女儿不出去就是了,干嘛说的那么严重啊?”

娘将剑还给爹:“就是就是,一大早的就这么吓唬孩子,还让不让人吃早饭啊?来来,都吃,都吃,不然都凉了。”

爹在娘的手上拍了拍,眼里饱含着抱歉跟不安,还有万分的不舍。

我低头喝着碗里的粥,泪水顺势滴进了碗里,还好腾腾的热气为而来做了天然的屏障,于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看着我笑笑,像在说“没事的,季扬镖局一定会没事的!”

我会心一笑。

我收拾好行囊,路过后院的时候看到娘在教大姐刺绣,大姐自十五岁后便没碰过刺绣,一心扎进了江湖,做她的“香香仙子”,这会儿要再重新拾起来却不是件易事儿。这不,传来了她嗷嗷的叫声,定是扎了手了。

夏花在一旁憋笑着,夏花的绣工在青山镇屈指一数,这也是能让夏花唯一在大姐面前能抬起头的事儿了。很多闺阁小姐都要上门请教一二,连镇上最大的绣坊都来请过夏花。

就这点娘估摸着她也不会在季扬镖局呆了,甚至还准备些银子给她。哪知夏花知道了,跪在娘面前哭哭啼啼的说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夫人要赶她走?那场景甚是凄凉。最后爹将绣坊的老板打发回府了,夏花便继续留在季扬镖局了。

大姐看向夏花气愤道:“臭丫头,笑什么笑,还不快点来帮我。”

夏花悻悻的点点头,于是三个人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时不时传来夏花的“大小姐你可以不要那么笨吗?这根线是这样穿过去的。”大姐的“臭丫头,你敢骂我!”娘的“好了,秋月好好跟夏花学。”

我看着他们暖暖一笑便出了门,东师兄已经在门口子等我了。我左顾右盼了一下。东师兄心领神会笑了笑说:“大师父和二师父说不送我们了,让我们路上小心。”

我失望的点点头。

东师兄突然用力的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哎呀,二师妹干嘛这么垂头丧气的,我们可是去完成光荣的任务,应该自信满满,抬头挺胸的出门!”

我呵一声:“用不用那么大力气啊,自信都被你给拍出去了。”

东师兄大笑一声,转而坚定的看着我道:“冬雪,放心,我们一定可以的做到的!”

我用力的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自信满满的说:“出发!”

出了门口我突然伫足回头看了一眼,爹和于叔正站在门口笑着看着我们,我顿时眼眶湿润,朝他们挥了挥手,大步流星的踏上了江南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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