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停好,秦瑶刘季带着孩子们跟随狗娃娘来到堂屋就坐。
期间大郎二郎三郎一只试图跟狗娃兄弟交流,兄弟两都闷着一言不发。
桌椅板凳擦得干净,屋里杂物少,看起来比较清爽。
刘季暗暗得意的冲秦瑶那笑了下,看吧,好人会有好报的,他看这屋子也不比乱烘烘的客栈差,还清静些,夜里睡觉不怕吵。
秦瑶没有什么表情,只看着那老太太把一路来都不吭声的狗娃兄弟两带到后院去。
可能后面还有屋子,就只老太太一个人回来了。
见狗娃娘忙着在厨房给她们煮茶,老太太径直就进堂屋里来招呼她们,殷乐眉头一皱,提醒道:
“婆婆,狗娃的伤不用给他收拾一下吗?找个大夫瞧瞧或者上点药?”
虽然血是不流了,但还一脑门一脸的血呢,她看刚刚孩子回来走路都有点晃悠。
说来也是奇怪,家里就这两个男娃,怎么这当娘的和当阿奶的,见到孩子伤成这样也没反应?就不心疼吗?
在刘家村里,各家家里的小孩要是磕着碰着,那家里的老人急得都要晕过去呢。
老太太像是楞了一下,又眯起眼睛凑近看了看殷乐,殷乐微微后仰,这老太太一身的味儿,很冲,像是拔过鸭毛的水盆,里面一股恶心的腥臭味儿。
但她又不好表现出来,那太不礼貌了。
好在这老太太只凑近一会儿就退去,一拍脑袋,像是才想起来,转身又朝后院去了。
四娘几个关心的看着老太太矫健的背影,三郎低声嘟囔了一句:“阿婆不用拐杖哎~”
殷乐不放心,想跟去看看,狗娃娘端了热茶进来,“姑娘哪儿去?一路过来辛苦了,快快坐下喝杯茶水先!”
放下托盘,立马把殷乐拉回座位。
盛情难却,殷乐又重新坐下来,鼻子里飘来一股茶香,怎么有点熟悉呢?
刘季鼻子很尖,奇怪的嗅了一口,惊喜看向秦瑶:“娘子,这茶和中午咱们在茶棚里喝的一样哎!”
“不对,味儿更浓香些,倒像是死老太婆打碎的那壶”
眼见秦瑶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刘季忙回头一看。
狗娃娘双手将沏好的一杯茶送到他面前,距离非常近,近到刘季一回头,鼻尖差点撞上她的凶器。
有股味脂粉味儿,下乡穷妇人还用得起这种东西呢刘季忙重咳两声,身体本能的往后退,差点没从凳子上跌下来。
“多谢。”他佯装镇定接过茶水,在秦瑶揶揄的目光下,手忙脚乱一口干了,什么味儿都没尝出来,满脑子都是狗娃娘这冒昧的举动。
也不知道娘子有没有记在心上,要是觉得他不干净了,那可如何是好?
再看去给其他人沏茶的狗娃娘,刘季要多心烦就有多心烦,这个毫无边界感的婆娘害死他了!
殷乐端起茶杯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脚被踹了一下,心里一惊,茶水喝到嘴里,又不动声色吐回去。
秦瑶问狗娃娘:“这是什么茶?当地特产吗?茶香很浓。”
狗娃娘被她吸引了全部目光,并没有注意到殷乐和大郎兄妹四人把茶水在嘴边过一圈又吐回去的小动作。
二郎和四娘浮夸得很,“啊~”的咂了咂嘴,“真香呐!” 刘季一脸莫名,什么情况?恶妇不是一路都臭着一张脸的吗?这会儿竟有闲心同人问起茶来了?
莫非是觉得今夜这‘客栈’找得不错,心情好?
想到这,刘季就问:“那鸡什么时候杀?我最会杀鸡了,若是不嫌弃就拿给我杀吧,我家娘子口味儿比较与众不同,只有我处理过的鸡她才喜欢吃。”
这殷勤献得简直不要太明显。
狗娃娘嘴角扬起了一个鄙夷的笑,还想吃她的鸡?美的他!
刘季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看错,甩甩有点晕乎的脑袋,奇了怪了,他怎么这么头晕。
“咚!”的一声响,刘季一脑袋倒在桌上,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什么,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你”
话音未落,眼皮子就不受控制的闭上了。
大郎兄妹四人大惊,“阿爹!”
然而,更加惊讶的是狗蛋娘,她不爽的看着秦瑶母子五人和殷乐,“你们怎么还没晕过去?”
从狗娃嘴里知晓这一行人里两个女的都会武功,所以她特地加了五倍的料,就是为了一喝即倒。
“怎么、怎么会.你们没喝?”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漏了马脚引起这两个习武女子的注意。
倒是也不怕,一边往门边退一边蔑笑:“不喝也跑不了了!”
刚刚消失的老太太,再次出现,笔直的腰,矫健的步伐,精光闪闪的眼,哪里还像是个老太太,分明是一个年轻男人假扮的。
他一把摘了头套,露出一颗光头,大郎兄妹四人惊呆,居然是乔装术!
“孙姨娘你怎么办事的?药几个女人孩子还药不倒!回头看老大怎么收拾你!”
孙姨娘睨了他一眼,问:“通知了吗?”
光头男得意一笑,根本没把屋里这些女人孩子放眼里,“自然,他们已经过来了。”
秦瑶耳尖微动,有密集的脚步声正从东南方向传来,听声音约莫有十六七人。
“人药倒了吗?这一家子防心可够重的,要不然刚刚就倒在我家茶棚里了,操他老子的,那后生还骂我死老太婆,这下我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嘭的一声响,院门被推开,一个凶恶壮汉扛着大刀当先入内。
殷乐一惊:“是你!”
刚刚要抓狗娃,被她飞镖击中肩膀的男人。
男人狞笑一声,冲殷乐咧出一口黑黄牙,“小贱人!没想到又落到老子手里了吧?”
一个真的老婆婆随后钻进来,“什么贱人?可先说好了,那俊后生留给我先弄弄再说,人长得俊俏但嘴忒臭,老婆子我得给他点教训!”
是那茶棚里的老婆婆,见到屋内惊讶的秦瑶等人,她不屑的呸了一声。
然而,看到晕倒在桌上的刘季时,又不满的朝孙姨娘瞪过去,“你是吃屎的啊!药个人还药不倒,怎么就昏了我那俊后生一个!”
孙姨娘很怕她,喏喏说:“反正弟兄们在呢,又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