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和你谈谈的。”沈昭皱起眉头, 目光中掠过一丝不解和暗沉, 他淡淡扫了木清然一眼, 表情冷然目光漠然,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
本来对他来说, 木清然的身份就是洛月汐的同门, 除此之外便和他没有半点交情和瓜葛,沈昭自然并没有多少话和她说, 而且夜色朦胧昏暗,男女有别,应当注意分寸才是。
嗯, 作为世家子弟的沈昭,虽然熊来着, 但是对男女之间的大防还是十分看重的, 因为这是在他屡次想要翻墙跑去洛府被沈夫人揪着耳朵念叨了一千遍的事情。
“不,我、我……沈昭,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我会付报酬的, 不管你要什么,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应你。”木清然显得十分的紧张, 但是她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
不过及时鼓足了勇气,但她说话的声音还是很低,因为另外三人除了司空易那个爱享受的从储物袋里捣鼓了一张雕花大床出来睡觉以外,洛月汐和芮白筠都在打坐, 轻易受不得打扰。
微微皱眉,沈昭目光微微冷下来,他与木清然不过萍水之交,不是洛月汐根本不可能凑到一起去,所以对木清然请他帮忙一事,沈昭条件反射的就想直接拒绝,可是想到洛月汐和她关系好像不错,他又忍不住有些犹豫。
如果阿月知道他都不肯帮助她的朋友,又会怎么想?可是沈昭不知道这木清然意欲何为,也不愿意轻易答应。
就在沈昭沉默,木清然以焦急期盼恳求的目光注视着他时,一道冷哼声突然自两人身后传来,那道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屑、愤怒和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极为复杂,却也带着让人生厌的嘲讽和傲慢。
“木清然,你——想干什么?”想了想,司空易到底还是没说出更过分的话来。
他了解木清然,她绝不是没脑子的人,更不像是对沈昭产生了什么感情,虽然还是疑惑木清然为什么私下找沈昭,却仍然愿意去相信,木清然不是那种算计朋友,或者插足朋友感情的人。
当然不能怪司空易脑洞开得太大,实在是这几天木清然一直在暗中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的盯着沈昭,虽然她做得十分隐蔽,但是自然逃不过一直心存疑虑的司空易的眼睛。
“嗯,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言即可。”沈昭见状,也就顺着司空易的话接着往下说了,如果木清然所求之事在他能力范围内,看在洛月汐的份上,他也愿意帮忙一次。
而且还能刷阿月的好感度,不亏呢…… ̄▽ ̄
木清然踌躇了片刻,低头想了一会儿,才声音细如蚊蝇的说道:“沈昭,我知道你运气很好。耀天秘境存世万载,如果说这里有可能孕育生灵之焱的话,应该是你最有可能找到了。”
“生灵之焱对我意义重大,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生灵之焱。”木清然最终说出了她的请求,悄悄抬眸看了眼沈昭面无表情的模样,木清然又急忙道,“当然,我知道生灵之焱乃是天地灵火,要你为我无偿为我寻找未免太过托大了。”
她郑重道:“沈道友,我木清然可以用道心发誓,一定会偿还你的恩情,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全力为你做到。”
旁听的司空易一脸木然的表情,第一次觉得自己脑洞太大,需要好好清理一下了,话说他怎么就只想到感情之类的狗血事情呢?
看看木清然,人家思路多么清晰,目标多么直接,从知道沈昭运气逆天后,直接就想到了请沈昭帮忙寻找天地灵物。
“只要你能做到的……都可以?”沈昭眯起了眼睛,遮住了眼眸中陡然亮起的一丝光芒,他目光深沉的盯了木清然一眼,低笑起来,“听说你和阿月关系很好……”
“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帮忙的,我、我知道你喜欢月汐,但是我不会为了生灵之焱做对不起朋友的事情。”沈昭只是刚说了一句话试探一下,木清然却马上就连连摇头,直接拒绝了,搞得像沈昭要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沈昭抽了抽嘴角,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可木清然这样子好像他让她做什么破廉耻的事情一样,真是糟心,他在阿月的朋友心中都是什么形象啊?
“木道友似乎误会了什么。”沈昭淡淡道,“只是在下却要说明,在下并无寻找天材地宝的能力,不过是运气稍好一些而已。鎏金胶不过是常见之物,在耀天秘境寻到本是寻常。”
他抬眼深深看了木清然一眼,微微一笑,只是笑容里充满了疏离和漠然,冷淡道:“但生灵之焱不同,这种极难出世的天地灵火,若是耀天秘境中孕育着一捧,怎么都该早出世了。”
但是沈昭自己认为是实话实说的话,听在木清然耳中,却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如此逆天运气的事情被暴露出去会引得大能好奇,落得长华真人也护不住他的地步。
在木清然想来,这是人之常情,怀璧其罪,沈昭为此担忧也不奇怪。木清然倒没有认为沈昭就应该相信他们不会泄露此事。
于是她开口说话,想安一安沈昭的心:“你不必担心我们会把你的事情透露出去,阿月说此事不宜让旁人知道,我们都以道心发过誓了,绝不透露此事。你大可放心。”
听到木清然这样一说,沈昭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越跳越快,带着说不出的激动和欣喜,他是真的不知道洛月汐暗中做了这些维护他的事情。
“喂,木清然,你醒醒吧,这个家伙运气好,这一点我也是承认的。但我看,很可能是他上辈子积了福报,这才好运。但是这不代表这点好运能够让他帮你找到琉璃净火。你还是不要白日做梦了。”司空易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
他说的同样也是大实话,沈昭是运气好,但绝不可能找到天地灵火。
木清然扯了扯嘴角,叹息了一声:“我当然知道。”她眉眼耷拉下来,愁绪百般,“我只是想试一下而已,不尝试一下总是不甘心,我也并没有真的在此事上抱有多少希望。”
木清然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不靠谱,所以根本就没和洛月汐说,也没打算要让洛月汐替她像沈昭求帮忙的意思。不管成不成,她不希望这件事情牵连到别人。
修炼至今,木清然自觉已经受过洛月汐太多帮助和恩惠,实在不愿意再去麻烦她。况且洛月汐和沈昭之间关系复杂,木清然更不愿意洛月汐为此为难。
“切,还以为你突然脑残了。”脑补了一场狗血大剧,却没想到是这种神展开的司空易哼了声,语气十分不满。
不过既然事情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糟糕狗血,他也用不着担心什么了。抬手掩住唇,司空易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只觉得困意上涌,整个人都困得要死,十分想要继续回去好好睡一觉。
“我只能说,我试一试……毕竟,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运气有多好。”犹豫了一下,沈昭没有直接拒绝木清然,而是做下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承诺。
但以沈昭和木清然非亲非故的关系,他肯这样说已经是难得了,木清然也不会强求什么。
说真的,虽然感情上她是无比期待能够在沈昭的帮助下找到生灵之焱,但是理智却又十分清醒直白的告诉她,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也不过是不甘心,忍不住抱着万分之一的期盼来说这句话而已。
等司空易回去继续睡觉,木清然也继续打坐后,该沈昭守夜的两个而过,到了换人守夜的时候了。
沈昭抬头看向来人,唇角露出一丝柔和微笑:“阿月。”
默默走到沈昭身边坐下,洛月汐看着沈昭脸上熟悉的微笑,也感觉到平和的心绪,淡淡问道:“你剑心已经重炼了吧?我今日见你的攻击力,比起之前厉害了许多。”
“你进步很快,很好。”
沈昭没有就此多说什么,只是目光如水柔和专注的凝视着洛月汐,在片刻后,他声音低沉的问道:“阿月,你也觉得我运气十分之好吗?”
“那你认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竟从未察觉过此事。”沈昭垂下眼帘,显出几分无助和茫然来。
对此,洛月汐只是淡淡道:“每个人都其特殊之处,说到运气好,能走上修真之路的,又有哪个人是真的运气极差?单以你我来说,若是运气不好,早就随着燕京百万人一同葬身了,哪里有今日光景呢?”
“你运气好,不过是比旁人好一些,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你只要自己不在意了,运气好还是坏,又怎么会影响到你呢?”她抬眼看向沈昭,十分豁达而平淡的说着。
沈昭被她所感染,也轻笑起来:“你说得也是,我要是真的运气好,老天就该让我心想事成,但是祂既然没有,就说明,我运气不过尔尔。”
他深深凝视着洛月汐,心中暗道:若是他的运气真有那样逆天,也许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灭门的事情了,或许此时他早已经和洛月汐成亲三四载,膝下或许育有一儿半女,生活美满快哉,又哪里会如同现在这样——
明明洛月汐就在他身边、在他眼前,却像是隔着天边的云端,远得无法触及、无法靠近。
她还是能和他好好相处,平静相待,但是他所期盼的,她却永远无法给予了。沈昭知道自己太过沉湎儿女之情,而她,又对此太多排斥和不信任。
不过好在,距离再远,他们都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一点点去跨过,去接近。
“对了,清然让你帮她寻找生灵之焱一事,还真的要麻烦你了。耀天秘境不是没可能孕育出生灵之焱的,不过……你也无需有什么压力,这种事情,谁也不能保证。”歪了歪头,洛月汐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沈昭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你果然听到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使是在打坐之中,我也不会完全投入,忘记防备警惕周围的情况。”挑了挑眉,洛月汐一脸平静的说着这番话,在沈昭面前,她并不掩饰自己的疑心。
说到生灵之焱,和其他人想得不一样,沈昭反而问道:“若是真的找到了生灵之焱,就那样给木道友吗?”
迎上洛月汐微带不解的目光,沈昭表情坦然理所当然的道:“难道你不需要生灵之焱吗?既然是天地灵火,对于炼丹也有极大的作用吧,你也是炼丹师啊!”
轰!
就在沈昭说出拿番话后,一道蓝色流光猛然浮现在空中,朝着沈昭骤然轰去。那道灵光中夹杂着极为庞大的灵力,除此之外,还带着灼烧的火焰之威。
沈昭眼中掠过一丝利光,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以指做剑,划出一道极为锋利凛冽的剑光劈向那道蓝色流光。
只可惜他反应虽然极快,剑气也十分凌冽强大,却依旧没有阻止得了这道灵光的攻击,被这道蓝色灵光轰重,沈昭整个人都往后一仰,差点直接倒地。
“回来!”反应过来的洛月汐皱眉轻喝了一声,那道蓝色流光才不情不愿的摇摆着身体,嗖的一声掠了回来,绕着洛月汐不断的转圈圈。
哭笑不得的看着沈昭的惨状和他委屈无辜的眼神,洛月汐像小时候那样无奈的拍了拍他的头,无语道:“叫你嘴贱,被攻击也是活该。”
“那道灵光是?”沈昭皱眉撇了撇嘴,一脸的可怜相,他都被攻击,阿月竟然还说他活该——等等,想到那道灵光夹带着的灼热气息,沈昭睁大了眼睛,“琉璃净火?”
抿唇笑着点了点头,洛月汐努力憋住笑意,良久才能用不那么欢快的语气解释道:“之前我们比试时,你把它轰得沉睡,它现在也有二三岁的灵智,自然是记恨你了。”
实在忍不住,洛月汐终是闷笑了一声,叹息道:“再加上,你又提起生灵之焱,大有让我炼化生灵之焱的意思,它可不就更加生气了?作为压了灵智已开的天地灵火,它怎么可能任由我再炼化其他火焰。”
“所以……它其实是在吃醋?”沈昭表情古怪的问道。
洛月汐愣了一下,没想到沈昭会这样形容,不过仔细想想确实也差得不远,便也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头:“这样说也不错。”
“你可别在说这样的话了,炼丹师一生不说有没有机缘能碰上两种以上的天地灵火,就是碰上了也没辙,因为我们一生只能与一种天地灵火契约。不过,虽然不能契约更多的灵火,却可以搜集了喂养。”洛月汐稍稍给沈昭讲了一下有关于天地灵火的尝试,免得他再犯傻。
在她说话的时候,琉璃净火还是不断围绕在她身周飞来荡去,十分活泛的样子。不时撩过洛月汐的发丝衣角,看起来哪里像一团火焰,反而像个机灵古怪的熊孩子。
沈昭不时皱着眉头,一脸防备的盯着琉璃净火,那苦大仇深的模样仿佛在看一个十分危险的存在,充满了警惕和小心。
“你怎么了?”洛月汐挑了挑眉,略带惊讶的看着一脸警惕的沈昭。
微微抿唇,沈昭眼角余光仍旧盯着在洛月汐身旁飞来飞去的琉璃净火,皱眉问道:“它靠你靠得这么近,不会伤到你吗?之前我察觉到了,它挟带的力量十分庞大,正如蓄势待发的火山,危险异常。”
“没有哪个已经收服,并且签订了契约的灵火,是会伤害主人的。”洛月汐摇头笑了一下,她伸出右手,那捧蓝色的灵光就落在看她手心,并未灼伤到洛月汐半点。
目光了然的看向沈昭,洛月汐摇头无奈道:“我知道你一定在心里记住了刚才它攻击你的事情,你还是一样记仇,和我一个样。不过琉璃净火灵智初生,宛如幼儿,你何必和它多计较呢?”
“哼╭(╯^╰)╮”沈昭被洛月汐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不由有些讪讪的。他刚刚说了要变得成熟的,现在马上又自己打自己的脸,简直是太不争气。
沈昭默默在心里腹诽臭骂了自己一顿,才恢复了平静,转而又道:“这片森林十分广袤,不知我们要花费几日功夫才能走出去?而且一路往内围而去,有很多条路,走哪一条最适合?”
“你决定好了。”洛月汐摇头笑了一下,竟然表示全由沈昭做主,这可是件稀罕事,洛月汐一向十分有主见,为人强势,只有人听她的,没有她听从别人的。
沈昭心中一喜,以为洛月汐是认为他沉稳可靠,所以才把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决断。
谁想到洛月汐竟然转而又加了一句:“我相信你能选出最好的一条路径来。”毕竟你是老天的亲儿子嘛。
沈昭耷拉下眉眼来,显得有几分恹恹的,不过到底还是没更幼稚到和洛月汐撒泼。
“你也去休息吧,接下来该到我守夜了。”抬头看了一眼越发黑暗沉沉的夜幕,以及天空中挂着的光芒黯淡的弯月,洛月汐低头看了沈昭一眼,温声说道。
沈昭沉默了一瞬,也没有拒绝或者表露出要代替洛月汐守夜的意思,他知道以洛月汐的骄傲和心性,最讨厌旁人把她当做软弱无能的菟丝子一样对待。
沈昭也认识到应该用怎样的姿势和态度去和她相处,虽然沈昭自己从不认为轻视小看了女子,但是与修真界的开放,全以实力而论无关男女性别不同,大燕仍旧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封建朝代。
即使沈昭自己没有察觉,但是在某种程度上,他确实受到了这些习俗和传统的影响。
但是现在,他愿意改变自己固有的偏见,用全新的角度去看待洛月汐。
等沈昭也找了个地方专心打坐回复灵力后,就只剩洛月汐一人坐在火堆旁守夜了,蓝色的琉璃净火仍旧不知疲倦的在洛月汐身周围绕盘旋着。
它刚刚从沉睡中醒来不久,这一次沉睡之后,琉璃净火周身弥漫着的威压和力量都比之前要强大了不少。洛月汐沉吟片刻后,就知道,这应该是因为她修为隐隐波动,琉璃净火稍稍释放了自己本源的结果。
琉璃净火孕育万载,十分强大,以洛月汐的修为根本无法承担这份强大,所以在认洛月汐为主后,琉璃净火就收敛了自己的本源之火,只留下和洛月汐修为匹配的力量。
如此,随着洛月汐修为一步步进步,琉璃净火也一点点释放自己的本源,才不会让洛月汐因为承担太大的力量而受伤,而随着这个压制的过程,琉璃净火也能得到锻炼和升华。
虽然洛月汐即使打坐之中,也会留下一份神识暗自观察周围的情况,但是毕竟不能及时反应过来,既然是守夜,当然不能继续打坐了。
左右也是无事,洛月汐便将之前收集到的各种炼制本命法器的各种灵材拿了出来,依次摆放在面前。
庚精、鎏金胶、火云石……洛月汐按照元璎道君为她推演出来的炼器图一一比照着,确定并没有半分遗漏,也就是说,她已经可以开始着手准备炼制本命法器这件事情了。
不过——洛月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将这些炼器材料又收回到了储物袋中,虽然材料是收集齐了,可是炼制本命法器不是一日之功,在这耀天秘境之中,处处都是危机,哪有安全的地方让她花费时间安心炼制?
况且,此时她既然和旁人组队,那就要和他们一起行动,以大家的利益为重,绝没有为了她一个人耽误所有人的道理。
收起了各种材料,洛月汐又将几个一看就不是正派修士的储物袋随意往地上一丢。之前她只是简单的用神识掠过储物袋中的事物,并没有仔细查看过,现在反正也没事,不如整理一下自己的战利品好了。
一夜无话,时间很快过去。
当太阳升起,将温暖金色的熙光洒下时,暖洋洋的阳光瞬间就驱散了夜晚的寒冷和阴森,及时树叶层层叠叠茂密异常,却仍有几丝阳光透过,照射了下来,将原本有些昏暗阴冷的丛林森林照亮了。
火堆早就已经熄灭,洛月汐手上正拿着一卷书册细细看着,神情专注认真,仿佛那书册上开出了一朵花般十分细致而仔细的一字一句的看着。
司空易昨天晚上因为自己开的脑洞太大,丢了一次脸,今日早上醒来后更是觉得脸上烫得不行,觉得自己真是脑残了,才会有那样的脑洞。
所以他今天再看到洛月汐和木清然后,脸上难免就带出了些许不自在。不过转而他想起洛月汐是不知道这件事情,顿时就舒了口气,眉眼舒展开来凑到了洛月汐身旁。
“你在看什么啊?”司空易有些奇怪的问道,除了药草大全和丹方,洛月汐很少会看什么书册看得这样认真,而且……司空易只是远远看了一眼那书册,却觉得不像什么古籍,反而像是谁的随笔。
洛月汐没有回答司空易的话,反而是直到将这本书册翻完了之后,才神色郑重的说道:“这是我从魔修的储物袋中找到的,是他的随笔日记。”
她看了芮白筠一眼,才道:“我之前一直很奇怪,那几个魔修为什么上来就喊打喊杀,而且根本不愿意留下活口,原来是他们另有谋划。”
“谋划,这些魔修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司空易眉头都要挑高到额际了,凡是正道修士,就没有几个是喜欢魔修的,这无关什么利益大义,纯粹就是看不惯。
将那书册递给了司空易,洛月汐淡淡道:“好像是为了耀天秘境内的一个十分强大的传承,但具体是什么传承,如何获取,这随笔的主人也不知道,只是猜测和上古仙人有关。”
“真是奇怪,耀天秘境每隔三十年就开启一次,魔修们要取传承,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选这个时候?而且,耀天秘境内的传承开启都是随机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放,这些魔修怎么就有把握能够获得传承?”芮白筠皱起眉头,一脸疑问。
木清然抿唇笑了笑:“也许是他们最近才研究出了强行打开传承的方法?”
“也不是没有可能,魔修手段诡异,心性难测,谁知道他们怎么想。”洛月汐垂下眼帘语气淡淡,她眼中掠过一丝寒光,轻声低喃,“我这个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被那几个魔修追杀险些丧命的仇,我迟早都会全数回报回去的。最好别让我碰到,否则定要搅和了你们的算盘。”洛月汐十分记仇的冷哼了一声。
沈昭眼中同样掠过一丝寒芒,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当然不会放过他们,若是遇到了,定要用他们试试我的剑。”
五人又再次往森林深处而去,渐渐的所遇到的妖兽种类更多,也更为强大。同样的,有沈昭的光环加持,一路上众人也是寻到了不少珍贵的药草灵植和炼器材料,可以说是盆满钵满。
“小心!”在木清然小心翼翼的蹲在一株灵草前,通过自己木灵之体的亲和力与那灵草沟通,并且细致的用小铲子移植那株灵草时,洛月汐神识一动,感觉到异常,连忙大声示警。
木清然猛地一惊,感觉到悄无声息就游走到她身前,狠狠挥击抽来的长条,只能就地一滚,狼狈的逃离开那株灵草的附近。
而一击不中后,之前攻击木清然的存在也停下了动作,蜿蜒盘旋在那株灵草旁边,守护着那株极为珍贵的灵草清罗草。
众人目光警惕的看去,就见那护着清罗草逼走木清然的竟然是一根手腕粗细、通体墨绿的藤蔓,这藤蔓十分灵活,如同毒蛇吐信一般诡异难防。
“绿毒藤。”木清然一惊之下直接喊出了此物的名字。
绿毒藤是一种十分少见的植物型妖兽,虽是植物,却又是妖兽的一种,具有意识,能够修炼,十分少见,在修真界早就已经绝种了,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够在这耀天秘境碰上。
“清然,这是你的好机会。你可以试着收服这只妖兽。”洛月汐突然说道,同时她将阵图掷出,将这一方土地完全罩了起来,防止绿毒藤逃脱。
木清然先是一愣,但是很快眼中浮现一丝喜色来,显然对于洛月汐的提议十分心动。绿毒藤因为是植物妖兽,所以没有等阶,反而是以年份来分修为高低。
而且,它同时也具备植物的特性,作为炼丹师,她完全可以培育这绿毒藤。绿毒藤十分坚韧,利器难伤,而且周身带着剧毒,若是木清然将之收服,她的安全也就多了一分保障。
而且,在她们五人中,唯一有可能收服绿毒藤的也只有木清然一人。因为她是木灵之体,也只有她,绿毒藤才不会太排斥。刚刚若是采摘灵药的人不是木清然,在绿魔藤的攻击下,只怕不死也会重伤。
对木清然,绿魔藤还是手下留情了,没有使用自己那与生俱来的毒。
叮的一声轻响之后,九根细如牛毛的金针贴地飞出,速度快到不留一丝痕迹路线。洛月汐念起法决来,冰寒彻骨的冰枪猛地射下,朝着绿魔藤的根茎刺了下去。
唰唰的声音不断传来,绿魔藤速度极快,在森林中游走更是如鱼得水,十分轻易的就避开了洛月汐刺出的冰枪。
那根根透明晶莹的冰枪猛地刺在地面上,此时洛月汐身上蓝色灵力大作,那些冰枪竟然诡异无比的溶解了开来,将这一片地面全都冰冻了起来,原本落满了树叶的地面就此变成了一片冰地。
而绿魔藤藏在地面以下的根茎除非大力抽出,否则根本无法突破地面,一时间这绿魔藤竟然被控住了。
而此时司空易已经招手打出了数道火红色符篆,在洛月汐等人并没有阻止的情况下,司空易抬起下巴,一脸倨傲的将符篆开启,放出大量熊熊燃烧的火焰冲向绿魔藤,将其包裹在火焰之中灼烧起来。
绿魔藤再是妖兽,身带毒素,可到底是木属性的植株,怎堪烈火焚烧,顿时藤蔓连连抽动着地面和阵法的光幕,就要逃脱出去。
可是洛月汐又怎会让它逃脱,灵力涌出越发将地面冻得严实,冰层厚厚的盖住地面。最后那绿魔藤逃不出去,只能眼睁睁感觉到火焰当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