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自认为自己冷漠无情,其实王勇才是真正无情的那个,无情的他遇见无情的我,上演一个无情的结局。
T监狱把守很严,家属探视要过三道安检,身上的金属物品都要脱掉,包括胸-罩里的钢托,好在本王我聪明,穿着符合要求,进门很顺利。
“做了他喜欢吃的青椒肉丝、素三鲜、怪味鸡、狮子头。”我把两个保温瓶递给看守,他们检查之后会拿进去,我还道,“你们有专用的保温盒吧,麻烦换一下把保温瓶还给我,我怕下次来没东西装菜…瓶还蛮贵的…”
反正不说他们也会换的。
死刑犯的探视区在四楼,走出电梯我停下脚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好心的狱监问。
我摇头,拿手捂住嘴,胸口起伏不定,“我想我还没准备好。”
我转身走到窗户那里,打开一扇小窗呼吸新鲜空气。
“时间不多。”狱监过来劝慰。
“好。不好意思。”
“没事,都这样。你是我见过最冷静的了,大多数家属到这里就哭倒了,得搀着进去。”
这次探视不允许接触,我和王勇之间隔着墙,墙上装有一面很高的钢化玻璃窗,还是15mm的超厚钢化玻璃,玻璃上有几个小圆孔,说话用。
王勇身后有两个狱监看守,他们应该很忌惮王勇,手铐脚镣都没有给他打开,一般探视应该给个人情的,别让家属看到这刺眼的东西。
呵呵……算了,我是没有感觉的人,我不会感到痛的。
“给你做了几个小菜,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下次再带来。”我说。
“别来了。”王勇道,“我们结束了。”
“或许以后就不用来了。”
“有合适的就嫁了吧,女孩子耽误不起,超过30就过期了。”
“不一定吧,好酒越陈越值钱,82年的拉菲喝一瓶少一瓶了。即使没识货的,我也能凭本事自己高贵、自己自由、自己开心,也许哪天就遇到识货的我还看不上呢。你别担心我了,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就不一样了,现在跌价跌得厉害。”
“忘了我吧。”
“你的台词真老套。”我感到一丝无聊,“再给我讲个笑话吧。”
王勇默然。
我眨眼睛,让里面的泪不会流下来,“我想听。”
“为什么我们看《西游记》的时候,从来都没见唐僧师徒四人洗过澡?因为妖怪每次抓到他们之后都会吩咐说:‘洗洗干净,吃了……’”说到最后他声音哽咽,两行泪就那样从他眼眶中流下来,他别过头,“见过了,你…走吧。”
我轻轻叹口气,“我也不想来,我妈说要只是男友就肯定不让来了,男友怎么样,又没领证,咱随手就换一个。但是啊,怎么说你是我们家全家的救命恩人,这得记着。哎…我也给你说个笑话吧。
“说有匹小马要过河,老水牛看到了对他说:‘别怕,水很浅,只到了我的膝盖。’小松鼠立刻跑了过来喊道:‘不要相信他!水很深,我的朋友就是淹死的。’小马不知道该听谁的,身旁的马妈妈告诉他:‘孩子,别理那俩神经病,咱们走桥。’
路有很多条?一定要走这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