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天池内,人声鼎沸,千百人驻足以对,将一方地点围成一团,诸人观望,每人面上均是露出一丝兴奋之色,不少人更是交头接耳,兴奋述说。
吴鹏威将那些人叠罗汉一般扔成一团,拍拍手掌,忽而心中有感,举目而望,但见天空上十余人向着这边飞落下来。
这十余人恍如一片彤云一般,周身形成一片朱红雾气,笼罩之下,难以看清里面诸人面貌。
“嘿嘿,那老头来了,不知可还认得我们!?”
吴鹏威耳朵微微一动,便是听到不远处飞虎长老低声嗤笑,心中一动,暗道:“莫非三位长老竟然与这巫宗有些关联?”
便在此刻,又听鼓狮长老笑道:“就你耳朵好使,隔了如此远距离,竟然还敢偷听!”
吴鹏威闻言,不由大为尴尬,干笑一声,并不说话,抬头看去,只听身旁诸人叫道:“巫龙子巫龙上人来了,嘿嘿,巫龙子脾气最为暴躁,这番有好戏看了!”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一声大叫,吴鹏威举目看去,但见红云当中显现出以中年儒士打扮之人,这身神态儒雅,举目观望之下,双目之中却是显露出一丝狠辣之色,隐约透露出一丝淡淡血红之色。
“哼,何人敢在我巫宗遁天池内滋事生非,活不耐烦了,给老子抓了!”
一声暴喝,令得吴鹏威对他印象顿时大为改观,这一番儒士面容之下竟是存有如此一张暴躁性格。
吴鹏威并未移动,但见那巫龙子背后十余人列成两队,同时冲了过来,手中刀剑并举,显然是要将他们拿下。
暴雷子怒喝一声,便要动手,却被吴鹏威拦下。
“呵呵,巫龙子,敢拿我的弟子,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飞虎长老一声大笑,从中走了出来。
那巫龙上人这才发觉飞虎长老三人,面色微微一变,旋即发出一声大笑,兴奋的扑了过来,一把将飞虎长老抱住,叫道:“原来是你这厮带队过来,我倒这些兽魄宗的崽子们竟然这么大胆,嘿嘿,你这个家伙,都六千年过去了,竟还这么大胆。”
飞虎长老大笑一声:“六千年,时间很长吗?”
“不长不长,你这厮都要当太上长老了,还不长!”
吴鹏威淡然而笑,看着搂成一团的两人,心中暗暗讶异:“八大宗门,素少往来,飞虎长老与这巫龙上人又如何认识?”
或是明白吴鹏威心中疑惑,一旁虎萱说道:“飞虎长老年轻之时,也曾在此地停留过,然而在此地与一人引发冲突,双方战斗起来,被巫龙上人带人发觉,巫龙上人本是要捉拿飞虎长老回去,岂料被飞虎长老言语所逼,双方赌战起来,若是飞虎长老输了,便随巫龙上人回去,任凭处置,而若是飞虎长老赢了,巫龙上人便不能再管他的事情,任凭他离开此地,结果双方竟然战成平手,剧战之下,两人之间顿生好感,结为朋友,而巫龙上人不欲再追究长老责任,而长老却非要跟他回去受他宗门处罚,到了最后,飞虎长老竟然偷偷跑到了巫宗门内,为其宗主得知之后,赞叹之下,将他放走,没有再行追究。”
吴鹏威闻言,心中顿时恍然,原来飞虎长老与巫宗竟然还有如此一段渊源。
“呵呵,巫龙上人,你这厮如今胆大了,竟然捉我弟子来了。”
巫龙上人闻言哈哈一笑,摆摆手道:“小事而已,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将他们前面捉了,后面自然就会放走,遁天池这一亩三分地,还不是兄弟说了算。”
言谈之下,竟然丝毫不避讳那谋私之意:“一看便知是浩然宗这群狗崽子不听教训,都给我拿下去了,锁了气血之力,关到寒冰地牢,带上半月,然后再放了他们。”
巫龙上人看着人群中间十几个浩然宗弟子,不耐烦挥手吩咐,立刻便有十余弟子将他们气血尽数封死,带了下去。
那些浩然宗弟子体内气血本就遭受吴鹏威影响,难以释放出来,便是连话也难说出,眼看巫宗弟子过来,竟然全无反抗之力,便是这样就被带走,而半月之后,封神大会早就延误了。
巫龙上人目光落在吴鹏威面上,嘿然笑道:“若是我没猜错,你便是吴鹏威吧。”
“正是晚辈,见过上人!”
吴鹏威大步跨出,站在巫龙上人面前,以晚辈之力相待。
“哈哈,免了,你有如此神通,虽然你拜在兽魄宗下,但是迟早会成为宗门长老,与我平辈论交,不如现在便改了称呼,叫我巫龙子或者巫龙上人,都可。”
“晚辈不敢!”
便在此刻,单听远处一声轰响,伴随几声惨叫,几个人影冲天飞起,落在诸人面前,竟是方才那几名带人离去的巫宗弟子。
“何人如此大胆,胆敢在我巫宗遁天池内生事,活不耐烦了!”
巫龙上人见到这般情况,脸色不由为之一变,竟然有人胆敢在此地打他弟子,落他的面子,一言说出,已经满含怒意,若非看出那出手之人神通不再他之下,只怕立刻便要出手将之擒拿。
“浩然宗莫离见过巫龙上人!”
一声平淡声音自远处传来,但见以身穿白袍老者率着方才那十余浩然宗弟子再度返回,目光冷冽,落在吴鹏威身上。
“长老,便是那个小子。”
莫离上人背后一名浩然宗弟子愤然指着吴鹏威叫道。
“呵呵,打了小的,招来老的,嘿嘿,什么时候这些小辈打架,用的着老的出头了,真是没有出息!”
鼓狮长老嘿然一笑,神态之间,倍显轻蔑之色,显然是说浩然宗门下无人,小辈们之间的战斗竟然需要他们做长老的出来解决。
莫离上人不愠不怒,嘿然笑道:“原来是鼓狮长老,嘿嘿,这些小辈战斗自然不需要我们这些人出手,只是有人太过偏颇,我便不得不站了出来。”
莫离上人面带微笑,冲着一旁巫龙上人说道:“巫龙子,方才战斗,乃是浩然宗与兽魄宗同时出手,为何只拿我浩然宗人,却放过兽魄宗子弟?这般偏颇,说不得,我要找你们宗主理论一下了。”
“呵呵,若是理论,我倒是想要先找你理论一下,贵方弟子骂我门下无人,你又作何解释,熟话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难道你们能够骂得,我们便打不得了吗?挨了打便喊冤诉苦,嘿嘿,有嘴无手,莫非便是你们浩然宗神通?”
莫离上人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骂几个弟子没有手眼,口中却道:“门下几个弟子有眼无珠,没有看到三位上人在此,是该责罚,只是巫宗这般厚此薄彼,未免令人齿冷。”
巫龙上人冷哼一声:“我便是看不惯你浩然宗,却又如何?”
莫离上人目光一闪,冷笑道:“巫龙子,你巫宗莫非要与我浩然宗作对不成?”
吴鹏威眼看这般情景,巫龙上人似乎并无什么言辞天赋,被巫龙上人一再所逼,竟然说出这等话语,便要被莫离上人抓住把柄,心中一动,冷笑一声:“是巫宗与你浩然宗作对还是浩然宗与天下人作对,上人说话却是要好生端量一下,时至如今,上人莫非还以为自己乃是数年前的浩然宗吗?无量三宗祸乱神念世界,妄想权杖加身,号令八宗,我犹自记得,当初在太元星辰浩然宗所言,便是阴谋诡计为天下人所识破又能如何,而摩诃宗一战,更是妄想利用菩提树大作文章,将天下散修一网打尽,可有此事!?”
吴鹏威目光凛冽,踏上一步,冷然喝道:“如此卑鄙宗门,为了一己私欲,草菅人命,不仅不将天下散修放在眼中,同样又何尝将其他宗门放在眼中了?万年布置,几乎令摩诃宗毁于一旦,嘿嘿,此刻却又说成别人与你们作对,难道要我们引颈待戈吗?”
吴鹏威双目精光泛滥,身上气势磅礴,再度踏上一步,厉声喝道:“莫离上人的确看不惯你们三宗作风,不仅莫离上人,便是天下散修,各方宗门,又有谁何曾看得惯你们作风了,莫非,看不惯你们作风,便是与浩然宗作对,便要遭受屠戮吗?”
吴鹏威一番言语,立刻将浩然宗推到了天下散修对面,言辞激烈,如同爆豆一般,根本不给莫离上人丝毫反驳机会,一言说完,吴鹏威目光逡巡,淡然说道:“如今,无量三宗,又想借助封神大会,借此立威,笼络那些无知散修,当初摩诃宗一计,未能将天下散修击杀,反而被识破阴谋,如今又生一计,如此这般,竟是将天下散修当做白痴不成,嘿嘿,这般宗门,便算是加入其中,必然也会遭受无端虐待。”
莫离上人为吴鹏威一番指责,面色不由大变,暗叫一声:“糟糕,这小子竟然如此能说会道,这一番言语说将出去,不仅仅解了巫龙上人之危,更是将我浩然宗推到散修对面,大是糟糕!”
莫离上人目光看去,但见周围诸多散修,已然是面露不悦之色,更多是愤愤难平,显然对他们这般作风大为愤慨。
“小子,莫要胡言乱语,我浩然宗堂堂宗门,所行之事,均是有根有据,宗门之战,又如何能够于天下散修化作一谈。”
莫离上人匆忙辩解。
“嘿嘿,着实不能化作一谈,然而你们行径,却是已经将诸多散修卷入进来,九年前,摩诃宗一战,殃及散修,虽然最终阴谋被破,然而也有不下三百散修死于无妄之灾,你若是能够让这三百散修重活过来,我便是承认我是胡言乱语又是如何?”
吴鹏威叱言冷笑不迭。
周围散修当中,却是有不少乃是参加过当初摩诃宗论道大赛的,此刻听闻吴鹏威谈论,心中只觉愤慨之极。
所谓散修,对于这些宗门更迭,虽然多有注意,但是鲜少参与,然而无量三宗却是将他们归为异类,硬是逼迫他们要么投降要么便死,如此这般,如何能够不让他们心恨,此刻已然有人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呵斥到:“浩然宗的混蛋们,你们处心积虑,莫非将我们都当做傻子白痴不成。”
“就是,自己胡作非为,却将这种事情完全推到他人头上,真是无耻!”
……
诸般声音自周围响起,莫离上人脸色变了又变,冷冷盯着吴鹏威,恨不得将他立刻击杀,以消心头之恨,然而这个时候,却听见人群之中一个极为不合时宜声音传入诸人耳朵。
“嘿嘿,真是一番好说辞,将自己说的大义凛然,不错,不错。”
人群之中,但见一人排众而出,面带不屑冷笑,说道:“你是吴鹏威!?”
吴鹏威目光微微眯了起来,望着面前这人,一眼看去,但觉他周身似乎为一层奇特力量所笼罩,竟然无法看透,不过凭借气血接触,也能猜到面前这人实力,当在王侯境巅峰境界,距离辰皇境也只是一线之隔。
“不错!”
吴鹏威淡然说道:“你是……浩然宗龙吟魂!?”
“嘿嘿,正是,想不到,你我提前见面了,吴鹏威,既然无上至尊这么安排,不如你我便提前一战,一战定生死,同时也看,究竟是你说的正义,还是虚伪,如何?”
龙吟魂目光阴冷,言谈之间,一股汹汹战意爆发出来,直指十丈之外吴鹏威。
“如果莫离上人肯让你跟我一战的话,我自然乐意奉陪!”
吴鹏威冷笑着看着有些焦急的莫离上人,淡然冷笑。
“吟魂,不成,眼下不是封神大会时间,与他做什么无谓争斗!”
莫离上人焦急劝说,然而龙吟魂却是全不领情,傲然说道:“我与他之间迟早会有一战,长老你便莫要劝我了,吴鹏威,出战吧!”
说着,手指一指,向着天空便自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