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广场上的篝火已经点燃,它就像烽火一样,召集着所有的兽人前去参加成人礼狩猎典礼。
阿古尔家因为莫林的原因,晚饭吃的晚了一些,等到他们也从家里出来时,那粗石的大道上已经涌满了形形色色的兽人。
在阿古尔的邀请下,莫林也随着他们去参观这次典礼。
兽人每一年的狩猎典礼都是非常隆重而庄严的,它对于兽人来讲,也是一个极为神圣的事件。
一般情况下,外族人是被禁止参加这样一个神圣的典礼的,但是,阿古尔觉得,以莫林的力量和勇敢,以及他对兽人孩子的拯救,他便有资格参加这个典礼了。
兽人的每个孩子都不仅仅属于那个家庭,他们也同样属于本部落这个大家庭。所以每一个兽人的孩子,也是本部落的孩子。所以,说莫林对整个加德拉部落有恩,也是并不为过的。
在参加典礼之前,阿古尔已经事先与典礼主持者讲了莫林的事迹,他们也才正式同意莫林随着阿古尔一家进入典礼场地。
莫林他们进来时,围绕着中间那个巨大的篝火已经坐了很多的兽人。莫林看去,真有一种人山人海的感觉。
陆续的,兽人都在座位上坐好,莫林便见一个兽人来到了篝火边。
这个兽人莫林一见,便能感觉出他的强大来。
兽人的体型原本就魁梧高大,而这个兽人更是其中的翘楚。他穿着一套血红色板甲,在护肩、护肘和护腕上都有着闪亮的尖刺。他一头黑发用铜箍高高束起,鼻孔中部穿了一个黄铜鼻环。
这个兽人往篝火边一站,就如同一根定海神针一样。那些还在嬉笑吵嚷的兽人立即停止下来。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广场上只有篝火的“噼啪”声了。
“我的同胞们!”那个兽人开始说话了,他的声音如有一把战锤,浑厚有力,“一年一度的成人礼狩猎已经结束,今晚,我们将迎来又一批加德拉部落的勇士!他们以力量和勇气,耐心和智慧获取了他们的荣耀!作为你们的大酋长,我深感安慰。加德拉部落必定会因这些勇士而永远充满了力量,我们也将永远是最强的兽人部落!”
“力量与荣耀!”大酋长高高举起自己硕大的拳头,以这句加德拉部落的口号结束了演讲。
“力量与荣耀!”
……
所有的兽人全部站起,跟随自己的大酋长咆哮呐喊着。
莫林也被迫站起,并被这种团结一致的巨大力量所震撼了。就以这种惊人的团结和对力量的狂热,难怪加德拉部落会成为兽人中最大的部落。
良久,兽人们才平息下去,大酋长也退了下去,但是他并没有脱离人民,而是很随意地坐在了他的人民之中,与他们一起高兴地大笑。
这种事情,在人类国度是很难见到的。
大酋长讲完话,接下来就有一个主持人上来宣布了参加狩猎成功的人员名单,并宣布了他们的成绩。
在加德拉部落,狩猎是有一定标准的,最基本的一点就是不能狩猎那些毫无危险的野兽。比如,你打个野鸡,逮个兔子回来,就叫狩猎成功了,那是绝对行不通的。
另外,一定要狩猎成功才可以。
其实,每年的狩猎都会有不少死伤,而成功的人也只是占一大半而已。
那些狩猎不成功的,就会成为部落里的普通民众,而成功的就会成为部落的勇士,可以获得额外的资源,以使自己强大起来;不过,这些勇士都要承担战争和保卫的责任。
今年狩猎,获得第一的就是莫林见过的斯纳尔。当主持人宣布了斯纳尔的成绩时,所有兽人都为他欢呼。
这种成为众人焦点,被大家称赞的感觉,真是叫斯纳尔非常舒服享受。他非常得意地站在篝火旁,几乎已经认为自己就是那最出色的人了。
宣布完结果之后,萨满们就过来为这些人举行最后的祝福仪式。
仪式很简单,就是这些人狩猎的猎物,或是取其耳朵,或是取其獠牙,被这些萨满施放祝福魔法,做成一定的饰物,为这些人佩戴上。
这一个过程比较繁琐漫长,莫林却是看着那堆篝火出起神来。
“成年礼啊,”莫林思量着,“我今年也十五岁了,按照兽人的习俗,我也已经成年了。”
在这样欢快热烈的环境下,莫林却显得更加孤独。那冲天的跳跃火焰,一下将莫林的思绪拉到了吃烤地瓜那一年。
这片思绪一经开始,便像可以流动的影像一样在莫林的意识中跳跃。
包括烈焰燃烧的天空,爷爷的离去,遇见伊莎贝尔一直到后来所遇到的种种磨难、迫害、凶残、无知和阴谋诡计。
莫林过早地见到了这个世界阴暗却真实的一面,他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单纯,纷杂繁复,使人眼花缭乱。然而,自己到底要坚信什么呢?
他又想起了伊莎贝尔的话语,同样也想起了奥克拉的盲目而单纯的信任,以及兽人母亲的拥抱。
其实答案早已摆在了那里,只是莫林总是有着轻微的摇摆不定。现在趁着这个成人仪式典礼,莫林也默默地为自己确定了人生的方向。
那边,萨满祭司们为狩猎者们佩戴好了饰品,然后为他们吟诵祝福祷文,希望先祖之魂可以一直庇佑他们。
当这一切结束之后,便是兽人们举行的巨大狂欢了。
年轻的兽人女性和男性来到篝火边开始热烈地跳舞唱歌,莫林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中也逐渐高兴起来。
这时,奥克拉的小脑袋不经意间靠在了莫林的肩上,并就此不动了。
莫林看了看奥克拉,只见她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而她的眼神却是迷醉的。他也不好意思推开这个兽人女孩,也只好这么尴尬地挺着。
奥克拉和莫林的这一幕被一边的斯纳尔看见了,他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刚才因为受到瞩目和赞扬的得意之情已经荡然无存。
莫林一眼就看见了走来的斯纳尔,看出这家伙可能来着不善,便轻轻动了一下。
奥克拉立即坐正了身子,她以为是莫林讨厌她呢,脸上有些难过,可是一见走过来的斯纳尔,她便明白莫林为什么那么做了。于是,在她的心里便对斯纳尔生起气来。
斯纳尔很快就来到了奥克拉这边,一下就坐到了她的身边,特意大声说:“奥克拉,看我的战利品,迅猛龙的牙齿。我猎捕的这个迅猛龙可是比你哥哥的高出两个等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对奥克拉动手动脚的。
斯纳尔过来时,也有几个兽人孩子跟着他一起过来了,这时一见他对奥克拉的举动,都调皮地大笑了起来。
莫林可以看出奥克拉十分讨厌斯纳尔,而且斯纳尔的举动也确实有些过分,但是莫林一个人类,也不好说什么。
斯纳尔一边强行搂抱奥克拉,一边看着莫林故意用蹩脚的通用语说:“奥克拉,我可是这批兽人孩子里最强的一个,能被我看中,可是你的荣幸,那种孱弱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这是一种明显的示威,奥克拉虽然不是莫林的女朋友,但是被这样挑衅,莫林还是有些忍耐不住了。
不过,莫林在一阵冲动之后,却是深吸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去看斯纳尔。
“哈哈哈……”斯纳尔大笑起来,“果然就是懦夫!奥克拉,你也看见了,乌龟在碰见强者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缩头!”
“你放开我!”奥克拉反抗着说,“莫林哥哥才不是懦夫,他一个人就能杀死那么多野兽,比你强多了!”
“他哪里强啊?难道是后背够硬?”斯纳尔继续强行搂抱着奥克拉说。其他的兽人孩子都大笑起来,并打起了口哨。
莫林叹了口气,一下把奥克拉拽到自己怀里,并快速站起身来,用身体挡住了她。
“你是我所见的兽人中最垃圾的一个!”莫林看着斯纳尔大声说,“你也许有力量,但是绝无荣耀可言。”
斯纳尔也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说:“你竟敢这样侮辱我?很好,很好!我要向你发起决斗,你这种懦弱的人类敢应战吗?”
莫林有了些许犹豫,因为要进入熔岩洞穴,他不想得罪兽人,但是人不能为了利益而放弃一切!
“好,我接受了你的挑战!”莫林铿锵有力地回答。
能听懂通用语的兽人都很惊讶,而奥克拉则欣慰地看着莫林,她终于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