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满脸戏谑的朝院中走来。一起同行的还有城主周南天。所有人急忙行礼。
其实郝建在李刚出题的时候就已经来了,只是没想出这个风头,后来看苏胜男实在无法对出,才赶忙出来解围。
苏胜男在听到郝建声音时,心里莫名的感到心安,但听完郝建说的话后,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郝建是在给他解围,但李刚可不是个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人。
而且她虽然晓得郝建聪慧过人,但对对联考验的是急智,不见得一定能胜得过有“对王”之称的李刚,所以苏胜男急忙打眼色让他退下。
谁知郝建好像没看懂一样,还反做鬼脸逗苏胜男,当真是让苏胜男哭笑不得。
众人拜见过周南天后,都把目光聚集到了郝建身上,李刚更是直勾勾的看着这个破坏自己好事的小子,当下眼睛一眯,阴阳怪气的说:“哪里来的野小子,当着城主的面也敢口出狂言替别人解围?”
听到李刚跟自己说话,郝建给了苏胜男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说:“我可没资格替我家家主解围,只是看她宅心仁厚却反被小人利用,不得已才出来,像你刚才出的对联,哪里用得上我家家主出手,我就足够了。”
郝建从小就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主,这不,李刚刚说他是野小子,他就立刻骂李刚是个小人。这把李刚气的,吹胡子瞪眼道:“就凭你?也想跟我对对联?”
郝建耸耸肩,贱贱的说:“怎么了?有脾气?”
李刚看着郝建那吊儿郎当的贱样,越发的来气,忽然眼睛一转,计上心头,朗声道:“两猿断木深山中,秃猴孙凭何对锯(句)”
郝建听完微微一笑,缓缓说道:“一马陷足污泥内,老畜生赶快出蹄(题)”
“噗嗤”众人听完郝建的对的下联,当即就笑出了声,暗道李童生这回是遇到对手了。
李刚的上联暗指这年轻人没资格跟自己对对联,并且看年轻人短发,直接骂他“秃猴孙”,谁曾想这年轻人反过来说李刚墨迹,催他赶快出题,又嘲讽李刚“老畜生”倚老卖老。当真是够机智,也够贱的。
李刚也被郝建对的哑口无言,脸涨的通红,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咬牙切齿的说:“不过是侥幸而已,既然你不自量力,那刚才的对联就由你来对吧。”
郝建没有立作答,只是向院中的假山走去,那里有一片水池塘,刚好可以映出天上的月亮,郝建用手拨弄了几下水面,站起身说:“你刚才的上联是:天近山头行到山腰天更远。我给你对......月浮水面捞到水底月还沉。”
众人听后暗道一声好对!天中明月,山间溪水。对仗工整不说,还应情应景,也是真人实事,让人不由得赞叹这年轻人还真是才思敏捷。
当然,李刚可不这么认为,看着大家频频点头,他是气愤难当,更觉得三番两次难不倒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简直是奇耻大辱。气愤的在院中来回踱步。
忽然李刚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一眯,奸笑道:“我刚才听你叫她家主?”
郝建回答:“对啊,小子不才,刚好是苏府的家丁,我看你骨骼惊奇,必然也是个当家丁的好材料,要不要我在家主面前替你美言几句,来我们苏府效力,比你整天对对联有前途多了。”
郝建的话让众人听了是不住的摇头暗笑,心说这家丁也太损了,把堂堂的冀州城“对王”说的还不如一个家丁。
李刚更是气的胡子都歪了,嘶吼道:“别说没用的,既然你是家丁,那就是下人了,那听我这一联:一卜得下,单卜得人,下人一生,一生人之下。”
此联一出,所有人都暗骂,这李刚真的太不是东西了。这是个拆字联,一加卜就是下,单卜就是只有一个卜字的意思,而卜字又跟人字相似,所以合起来就是下人,李刚这是在咒这个年轻的家丁一辈子都只能是个下人命。
可郝建听了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狡黠的问李刚:“不知先生可否考取功名?”
科考是李刚一辈子的痛,最忌讳人提及,所以此刻郝建的提问让李刚羞愧难当,咬牙切齿的说:“并无任何功名在身!”
郝建听后笑的灿烂无比,说道:“那也就是童生喽,那我的下联就是: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哈哈哈......”
所有人再也憋不住了,全部大笑起来。太贱了,这家丁真的是太特么贱了。李刚考了三十年的秀才都没考上,至今都是童生,可不就童生考到老么!这家丁用李刚的生平去讽刺他,当真是贱到骨子里去了。
李刚听完郝建的下联,气的是浑身发抖,用手指着郝建半天说不出话了,脸上更是变颜变色。
忽然“噗”的一声,李刚口吐鲜血,直接昏死过去了。
烈天齐看后连忙差人把李刚抬下去前去医治。
再说郝建,吊儿郎当的来到苏胜男面前,邀功一样的说:“启禀家主,幸不辱命。”说完还向苏胜男挤眉弄眼,那样子是要多骚有多贱。
苏胜男也是哭笑不得,她心里跟别人是一样的,都没想到郝建会有如此发挥。当真是意外之喜。
当然,觉得欢喜的人绝对不包括烈天齐,本来他想借李刚之手刁难苏胜男,让她在人前难堪,乱她心神,好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谁知半路杀出个郝建,替苏胜男解了围不说,还让他的六十大寿见了血,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烈天齐绷着个脸,一边安排人救治李刚,一边招呼众人们赶紧入席,缓解自己的尴尬,那模样,跟吃了苍蝇的感觉差不多。
郝建还在一旁悄悄跟玉儿说风凉话:“哎,你看烈老头的表情,像不像尿憋的。”只把玉儿逗的笑声阵阵。
还好烈天齐是听不到了,否则,没准也得吐血。
苏胜男看着郝建和玉儿两个在那毫无顾忌的笑闹,不由得连连摇头,压低声音对郝建说道:“你也收敛一点,这毕竟是烈家的府邸。”
郝建无所谓的冲苏胜男说:“怕什么,他自己挖的坑能赖谁,再说了......”,郝建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脸凑到苏胜男的耳根前,轻声说道:“谁让他为难的是我们的苏大美女呢?”
说完,还调皮的在苏胜男耳根上吹了一口气,然后双手放在脑后,撇着八字步进了烈家内院。
郝建是走了,可留下的苏胜男却是面红耳赤,心乱如麻,口中直骂:这个没正行的贱人,一点也不分场合,让人看见又是一阵非议,就不会等回府之后.......哎呀!我这是在想什么,回府也不能这么没大没小的。
可叹苏胜男也是冀州城的一位才女,执掌苏家三年谁人不知,哪个不敬,如今却被郝建弄得心神不宁,十足的小女儿情怀,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要伤多少冀州男儿们的心了。
不一会,寿宴开始,烈天齐也好像从刚才的尴尬中走了出来,跟各家各族的人寒暄着。在主桌上,郝建是风卷残云的扫荡着桌上的食物。
本来郝建作为一个下人,是没资格上主桌的,但经历刚才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敢小瞧眼前这位短发的家丁,加上原先李刚的座位空了出来,所以众人都呼吁让这个家丁补缺,烈天齐也只好应允。
酒席宴间还有人上来敬酒,并且寒暄不断。
路人甲:“兄台高才,在下敬你一杯。”
郝建:“好说好说我先干为敬。”
路人乙:“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郝建:“公子客气,小子姓郝名建。”
路人乙:“好贱?哎呀,兄台好名字,确实符合你的脾气秉性。”
郝建:“......”
杯来盏去,不一会,郝建就和酒席上的人混熟了。
“贱兄,来,我们一醉方休。”、“贱兄,再干了这一杯。”、“贱兄,好酒量,我们继续......”
郝建在没穿越以前就是个喜欢喝的主,到了这里后一直没有机会喝,所以此刻也是来者不拒,幸好祁国的酒并不烈,要不然,郝建早就去桌子底下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助兴的节目也相继演完,当众人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烈天齐突然起身,清了清嗓子说:“感谢大家来参加烈某的寿宴,烈某感激不尽。”
众人忙称烈家主太客气了。
烈天齐又说道:“其实烈某今天请大家来不止是参加老夫的寿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向大家宣布,也想请大家做个见证。”
烈天齐说到这顿了一下,全场也是异常的安静,都盯着烈天齐看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烈天齐突然冲着旁边的苏胜男一拱手,微微弯腰,朗声道:
“烈某代烈家长子烈如龙向苏家苏胜男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