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路筠玉做了个让她很害怕的梦。
梦中地点是在一条大街上,周围非常的寂静,没有一个人。
林行疆拿着一把玄铁剑,朝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那一双让她所熟悉的眼神中,满含着杀意。
他每走一步,就会问一句
——为什么要离开他?!
——为什么不爱他?!
——为什么明明救赎了他,却又要将他再次的推进无尽的深渊中?!!
眼看着那把锋利的刀剑就要朝着她砍来,路筠玉拼命的想要逃跑,可是脚底下就像是生根了一般的一步都移不开!
就在男人一闪而过来到她眼前举起剑冰冷的朝着她刺来的时候,下一秒,一袭黑色的身影挡在了她的眼前,那冰冷而又锋利的刀剑,噗的一声刺进了挡在她身前的男人的身体里。
布锦被刺开,冰剑刺入肉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温热的血液,喷洒了她一脸。
路筠玉终于啊的一声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她一骨碌的坐起身子,一张脸如同遇见鬼了一般的惨白,就连唇角,都泛着铁青的白色。
她长长的喘着粗气,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着。
一双眼睛瞪得很大,手指更是紧紧的握着心口的位置,显然还没有从刚才那一梦境中回过神来。
“路公子,你怎么了吗?!”
听到声音的桃蓁蓁连忙从外面冲了进来,她看着呆坐在地上,一头细汗的路筠玉,连忙担忧的问道,并拿出一张手帕细心的替路筠玉擦拭掉额头那一层薄薄的细汗。
路筠玉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看着女人近在咫尺的脸颊,一下子将身子瘫软在了她的怀里。
眉头紧蹙,脑海中,还是刚才睡梦中的画面。
大反派手中高举的冰冷的刀剑,挡在她身前的黑袍神秘男子,刀剑划破衣服刺入皮肉中的声音,还有那迸溅在她脸上的温热的血液......
清晰的不像是一个梦!
她闭上眼,努力的回想着梦中挡在她眼前的男子长什么样子,但是她发现,梦中什么都是清楚的,唯有挡在她眼前的男人的那一张脸,是模糊的看不清楚的!
只要她努力的想要去看清楚,就会有一团薄雾袭来挡住她的视线,似乎是不想要让她看清楚!
路筠玉长长的顺了一口气息,平稳着内心的这一份紊乱。
这个梦,在向她预示着什么?!
如此血腥,又如此真实,真实的就像是会发生一般。
路筠玉没有发现,她的手指,在发抖。
“路,路公子,你,没事吧?要不要奴家为你请个太医?”
桃蓁蓁看着路筠玉头上又一次渗出来的细密的汗水,担心而又焦急的问道。
她不敢动弹,让他靠着自己能够靠的安心一点儿。
没有人知道,刚才在他将整个身子靠向自己的时候,她胸口处的那一颗心,跳的有多么的快速,就好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
此刻,保持着这个姿势,她甚至是不敢动一下。
但是,心猿意马外,当看到他如此难受后,她还是不由得担心着,眉眼满是心疼,恨不得能够为他分担一部分的痛苦。
良久——
路筠玉不知道自己靠着女人柔软的身体靠了多久,才缓缓的回过神来。她只能够在心里希望,梦是相反的。
这个血腥的梦,可千万不要出现在她的眼前。
梦中的她,似乎和大反派是敌对的状态,这是她,不愿意面对的......
回过神来,路筠玉才发现自己靠着女人的身子,于是连忙的抬起了身子,和她拉开了些距离。
“桃姑娘,对不起,我刚才吓到你了。”
“没事,你没事就好。”然而,桃蓁蓁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儿的难受,反而笑着安慰道。
看着她眼中的深情,路筠玉眨了眨眼睛,然后猛地瞥过了视线,站起身子。
“居然都这么晚了,你怎么都不叫我一声,我去洗把脸。”
桃蓁蓁微微一笑,站起来端了一盆温水走了进来,“路公子,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路筠玉看着那一盆的温水,有些愣神,回过神来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谢谢,桃姑娘称呼我为路殇就好。路公子路公子的,听着怪难受的。”
桃蓁蓁一愣,随后连忙的回复道,“好,那路公子,不,那路殇你也称呼我为蓁蓁就好。”
听到男人允许她称呼他为路殇,桃蓁蓁的心里很是开心。
这个又既有才情又有气魄的男子,此刻站在她的跟前,让她称呼他的名字。
桃蓁蓁本来还觉得,他即是福贵家的公子哥,定然是有些怪习,很难相处。却不料,他尽是如此的容易亲近。
那么,是不是他对于所有的女子都这么的有礼呢,他是不是,也已经妻妾成群了呢?
这些,桃蓁蓁都不敢问!
她以前还向往着,自己能够找到一位肯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良人,但命运给她打击太深。
所谓的‘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分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诽谤生,多情公子空牵挂。’形容的大概就是她吧。
所以,如今的她也不敢再做痴梦了。现在,只是希望能够找一个人安稳的过日子就行。
桃蓁蓁看向了正在清洗面容的路筠玉,红润的唇瓣抿了抿,若眼前的男子真的妻妾臣妾,那么她也认了。
当看到他要为自己束发的时候,桃蓁蓁才猛然的回过神来,几步走到了路筠玉的跟前,笑着道,“阿,阿殇,我,我来为你束发吧。”
话毕,她红着脸从路筠玉的手里拿过桃木梳。
路筠玉一愣,自然的,那一句温柔的阿殇,她也是听到了。
看着铜镜里倒映出的女子娇俏美丽的容颜,路筠玉有些恍惚了。
完了。
她似乎是让这个女人动情了,而且还在朝着愈来愈无法阻止的趋势发展?!!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最后任务完成她又该如何开口解释呢?!
想到此,路筠玉顿时觉得头大。
“阿殇,你看如何?我也是第一次为男子梳头,所以不太熟悉,你若是嫌弃的话,那么我重新给你梳。”
“不用不用!已经很好了!”路筠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古代的发髻还是需要古代的女子来梳,将她梳的拿来一比,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谢谢蓁蓁。”路筠玉站起来说道。
桃蓁蓁听到她的名字从路殇的嘴巴里这样的叫出来,脸上的红晕又多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