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凉亭中,桑卿柔被带过去的时候,欧阳朔正坐在那,盯着手中的发簪出神。
这的确是个用情专一的男人,可惜了,帅哥都不是自己的。
齐越上前提醒道:“主子,桑大小姐到了。”
欧阳朔立即收回了思绪,方才眼眸中的那是温柔也随之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冷光。
抬头时,他迎上一袭红色的身影,片刻间愣住了。
以前,他也只看见过桑卿柔穿一身素色的模样,看到她的样子,欧阳朔便觉得厌弃。今日他一身红色,竟给了他眼前一亮的感觉。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
欧阳朔才发现,她的眼睛原来这么明亮。不是只有坦荡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神吗?
她毁了容,为什么欧阳朔却觉得,现在的她,比以前稍微吸引人一点了?
齐越见欧阳朔这么盯着桑卿柔,只能硬着头皮咳嗽两声。
“主子,桑大小姐到了。”
欧阳朔悄悄回过神,纳闷自己的反应。他告诉自己,不过是觉得稀奇,他才愣了一下,这都是桑卿柔的阴谋诡计。
这么一想,欧阳朔立即冷下了脸:“你先下去!”
“是!”
齐越依言退出了凉亭,留给他们两个单独说话的空间。
桑卿柔站在那静静地看着他,见欧阳朔迟迟不说话,桑卿柔没了耐心。
“王爷,再站下去,太阳都要下山了。”她叹了口气,自己就是送个信,容易吗?
她说着,拿出带来的信件,上前放在桌上。
欧阳朔看了看:“桑卿柔,你今天又是唱的哪一出?还是知道了,本王在禁足,你特地过来看本王的笑话。”
桑卿柔不屑地笑了笑:“我看起来原来这么坏啊!我的确想看看,王爷被禁足是什么样的。宸王一向目中无人,如今被罚,总要有人捧场来笑话一下,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她说着,又看了看桌上的信,突然收了起来。
“至于这封信,是我顺带帮桑晓汐送过来的。宸王不想看,那我撕掉好了。”
欧阳朔一着急,立即抓住了那封信。
两个人抓着那封信,谁都不肯松手。看着欧阳朔紧张的样子,再想想自己这个女配,还真是没有意思。幸好,现在的桑卿柔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看见欧阳朔这么紧张,她突然笑出了声。懒得和他争抢,干脆松开手,后退两步站好。
“原来,宸王也有在意的东西。”
他皱起眉头,还是不太相信,桑卿柔会这么好心来送信。
“桑卿柔,你真的这么好心,替晓汐送信给我?”
“当然没有啊!你又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成全你们俩?你不知道吗?这信封上被我涂了毒药,现在你碰了,你说会怎么样?”
“你也碰了!”
桑卿柔笑道:“王爷遇到感情,智商都不在了。我碰了,当然是提前准备好解药,我怎么可能会这么笨?”
欧阳朔阴沉着脸,没有出声,心里猜测着,她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桑卿柔看他认真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
“原来,宸王也会有害怕得时候,今儿,总算让我看见了。”
“名门千金,随意嬉笑,像什么样?”他可记得,以前的桑卿柔虽然死缠烂打,却也不会像眼前这般随意。
自从,那日丞相府宴会上见到她,欧阳朔就感觉,桑卿柔的性情有些不一样了。
“我容貌毁了,命也交出去过,还是没用,你告诉我,我还应该怎么做。这年头,做人怎么就这么难?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桑卿柔突然逼问,欧阳朔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看着欧阳朔的眼睛,质问道:“王爷对我的要求,会不会太高了点?我之前死缠烂打,王爷厌恶至极。如今好心给你们俩送信,你又怀疑。看来,我还是不应该当好人。”
“桑卿柔,是你自己之前所作所为,让人无法相信你。”
“那你就不要信好了。要不是桑晓汐求我,你以为,我会过来吗?你真以为,我桑卿柔此生非你不嫁了?你以为你是金子做的,那么值钱?欧阳朔,我告诉你,你看不上我,现在,我还不稀罕你了。”
欧阳朔还是第一次被人当着面直呼名讳,放眼整个太辰国,还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桑卿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了,我桑卿柔虽然毁了容,可也不是非要倒贴在你一个人身上。太辰国这么多好男人,我一定会找到比你更好的。到时候,你就后悔去吧!”
见桑卿柔如此自信,欧阳朔讽刺地笑了起来。
若是以前,她找优秀的男子,那还有可能。可是现在,她都毁容了,就算是丞相府的嫡女,想要找比他更优秀的。不是他自大,只怕放眼整个太辰国,也找不到第二个。
“桑卿柔,你说这话,恐怕很难做到。整个太辰国,以你现在的情况,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只要他对我好,那就比你强。我桑卿柔也不是死皮赖脸非要嫁给一个心里没有我的男人,以前是我脑子一根筋,现在,我清醒了。如宸王所愿,从今以后,你我之间不再纠缠。”
“你的缓兵之计用得一点都不高明!桑卿柔,本王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这辈子都不会看上你。所以,你死心吧!”
“我已经死心了,你不信啊!不信那就算了。反正,桑晓汐信了,我心里也清楚。”
桑卿柔不愿多留:“好了,我不想耽误工夫。有没有要我交给桑晓汐的东西,没有的话,我可要走了。在你这个破王府,一点都不好玩。”
她随意打量起王府的摆设,其实,院子里已经很美了,可桑卿柔就是不想夸他。之前说了那么多违心的话,现在总算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她当然不能让欧阳朔心里太美。
欧阳朔瞪大了眼睛看着桑卿柔:这个女人,竟敢说他这是破王府,不好玩?简直是不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