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卿柔认真看着欧阳朔,有一个特别大胆的想法。
欧阳朔见她看着自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该不会是想……”
“我也不确定,刘胜会不会变成第二个丁全。确保万无一失,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现在,刘胜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将他火化。”
欧阳朔沉默了一会后,又说道:“孙氏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们若是将刘胜的尸体火化,她肯定会闹事。可是这件事,不能闹大。”
桑卿柔顿时扶住了自己的额头,这还真是件难办的事。以孙氏的脾气,就算刘胜再怎么在外面找女人,孙氏还是认他是自己的夫君。现在刘胜死了,从孙氏给刘胜置办的那副棺材就能看出,孙氏对刘胜还是有感情的。
自古,只有十恶不赦的人才要火化,挫骨扬灰,孙氏又怎会让自己的夫君死后还不得安生呢?
“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能跟她说实话了。”
欧阳朔一怔:“你的意思,让她……”
“没有谁看到现在的丁全,还能冷静下来的。我们只能这么做,才能说服孙氏,将刘胜的尸体尽快火化。不然,他变成丁全那样,只会更麻烦。而且,就算火化了,也不一定要让别人知道,我们可以,瞒天过海。孙氏也不用担心外人会说三道四。”
“你有把握说服她?”
“皇命压着,孙氏如果敢出去胡说八道,她怕是不想活了。非常时候,只能用非常手段。”
二人商量后决定,时间不等人,就让桑卿柔约孙氏今天晚上去律正堂,亲眼见一见杀死她丈夫的凶手,再让她决定,刘胜究竟要火化,还是土葬。
就桑卿柔现代人的观点看来,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反而觉得,火化更加方便省事。至于什么死后不得安生,死了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到时候,我亲自来劝她。”
“那就这么定了,律正堂那边,我还是要让人盯紧一点,不能再出任何茬子。”
“王爷,我还有一计,或许能,引蛇出洞。”桑卿柔闭目养神时就在想这件事,正好欧阳朔来了,她可以和欧阳朔说道说道,两个人合计着,趁着这个机会,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她也好交差了事。
若是对方真的拿到了姜家古籍,她也算是完成了姜安的遗愿。
“什么法子?”
“若是丁全被我们控制住,那个人一着急,你说,他会不会再找第二具尸体,帮他完成接下来要做的事。”
而他们,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
桑卿柔朝欧阳朔招了招手,将自己的想法偷偷告诉欧阳朔,欧阳朔听着,连连点头。原来,他们竟然想到一块去了。
欧阳朔在西苑坐了许久才出来,照惯例,如玉送他出来,这次却没有送到门口。
“你且回去,好生照看你家小姐,让她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本王会一一办好。”
“奴婢谨遵王爷吩咐,恭送王爷。”
欧阳朔从西苑一路出来,心中想着要紧的事情,也没有留心。谁知桑晓汐会突然从花园中冒出来,拦住他的去路。
一见是她,欧阳朔顿时脸色就变了:“是你!”
昔日,他们见到彼此心中只有欢喜,如今,却成了相逢的陌路人。这语气伤了桑晓汐的心,她看着欧阳朔,想起他在桑卿柔面前又是另一种态度,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我特地在此等候,有些话,想和王爷单独说。”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齐越,希望他能识趣点,赶紧走。
齐越一动不动站在那,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欧阳朔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该说的,不都已经说清楚了吗?”
“可是这次,情况不一样了。我……我想单独和王爷说几句话,难道,现在我连和王爷单独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吗?我也不能对王爷做什么,王爷大可放心。”
欧阳朔皱着眉头,没什么耐心。
桑晓汐又说:“王爷若是不肯,那我只能拦在这不走了。”
她大有和欧阳朔僵持到底的意思,欧阳朔有急事,不想和桑晓汐浪费时间,只好答应。
“齐越,你去守在远处。”
“是!”
齐越退后了一些,远远看着,保证一有突发状况,就能第一时间出现在欧阳朔面前,保证他的安全。
桑晓汐见他答应,松了口气。
再看这花园里的场景,和当初一模一样,只是,此刻的欧阳朔心态已经变了。
“王爷,你可还记得这里?当初,王爷和我就是在这里相见,那日相府酒宴,王爷亲口说,要入宫向皇上请求赐婚,娶我做宸王妃。或许王爷已经不记得了,可你那天说的话,字字句句我都铭记在心,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本王记得!那时的你,心地善良,待人和善,身上总有着一种温暖的光。”
最开始,欧阳朔也是被她身上这温暖的光芒吸引,觉得和她在一起,如沐春风。可是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不一样了。
“现在,人还是一样的人,景还是一样的景。唯一不同的是王爷的心意!我只想问一问王爷,究竟哪里出了错,让你不再回头?”
“这个问题,本王早就回答过你了。当初的好感已经被你身上的阴沉冲淡,时间久了,本王也渐渐看清了你。而最重要的是,你对本王,也并非真心喜欢的。我们各自心中,都很清楚。”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心悦你。王爷,我从始至终心里就只有你一个,王爷如今却爱上了长姐。王爷,你若此刻在我面前说一句,你只是被长姐蛊惑了心智,你心里还是由我的。我大可既往不咎,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
“既往不咎?”欧阳朔听着这话,浑身不自在。她的意思,做错的还是自己吗?
是她自己变得自私自利,功利心越发重,处处针对桑卿柔,对他也不再信任。她看中的只是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这样的女子,岂能做他的王妃。
欧阳朔讽刺地笑了:“本王不曾做错过什么,何需你的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