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失望透顶的刘备,魏王心里倍儿爽。玩儿人,谁都会。哼着小曲儿回后宅,朝堂里的事儿,得和小宝贝儿念叨念叨。
罗氏听完,捂着小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小迷妹在一旁,听了个四六不懂,大概觉得君郎占了便宜,暗自高兴。
开心了一阵子,他问起献帝来,
“天子何意也?”
“君郎,天子口一开,不费吹灰之力。汝若做大做强,其不受制于司空一人矣。”
“纵使吾得势,又岂会听其之命?”
“嗯。然汝与司空相争,其自居上也。”
“哼,小小年纪不学好。”
又一阵咯咯咯咯地笑声,两个老婆一起笑,笑起来真好看。
扫兴的事儿来了,司空府有请。拒绝。魏王的头有点大,卞氏真是不厌其烦。
小迷妹吃惊地看着他,一股醋意袭来,悠悠说道:
“君郎好本事,夫人不见汝,誓不罢休矣。”
罗氏偷笑,而后补了一句,
“日日思君不见君,此水几时休!”
“…差两句呢!”
又是一片调笑声。真无语,全跑偏了,以后绝不能讲黄段子。女人有时坏起来,男人真比不上。
连着七天,司空府日日来请,统统回绝。大小老婆觉得问题很严重,一起看住他。朝会时,小迷妹都坐着轿子守在皇城门口,死等。
终于在第八天,卞氏亲自登门拜访,拜访将军夫人。
三个女人飙戏,特能装。谈谈家常,谈谈市场,谈谈衣裳。谈谈谈,谈走两小时时光。不罢休,家宴摆上,边吃边谈。
小迷妹耐心率先耗尽,饮完一碗酒,慢悠悠说道:
“司空大人常年征战在外,府中诸多事宜全仰仗夫人一手操持,司空能有如此贤妻,真是三生有幸矣。”
明褒暗贬,语带讥讽。卞氏听得真切,岂肯善罢甘休,立即反唇相讥,
“将军夫人言过矣。汝尚年幼,涉世未深,不知男子所好。君郎有所求,吾等闲不予干预,免落得善妒之名。”
大兄御姐王者归来,她已知道她们知道了,索性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开战。
这激起了小迷妹的战斗欲望,她憋了太久。从来没管过君郎搞女人,甚至让他在歌舞伎中随便挑。
但不能容忍的是与有夫之妇乱来,尤其是年纪那么大,孩子生了仨儿。她杏口一张,语速加快了许多,
“妾身虽年幼,亦知男女之事也。发乎情,止乎礼。不知礼义为何物,与花鸨何异?”
冷言嘲讽,直接撕破脸皮,攻击力实足。卞氏一愣,脸色通红,旋即恢复如初,不再有所顾忌,
“发乎情,当遇有情之人。若遇痴情男子,纵飞蛾扑火,亦不为惧。死亦不惧,何惧礼义之仪也。”
她先表白心迹,自陈深情,接着话峰一转,反击道:
“小女子最是痴情,却不知情为何物。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穿。因妒生恨,言语刻薄,徒令其君心寒也。”
小迷妹没想到司空夫人说岀这番话来,为了真爱,啥都可以不管不顾。一时语塞。
罗氏适时加入战团,樱口一张,温柔絮语,
“如夫人所言,妾身感同身受。然终见不得光,岂能长久?何不求去?吾未闻一女而侍二夫者也。”
“求去而不得。”
卞氏说得异常坚定,不是她不想,而是做不到。
罗氏嘿嘿一笑,
锦里藏针,
“今日侍一人,明日又一人,其心不痛乎?”
大兄御姐刚要跟着内心实感回答,猛然间醒悟,这女人要引她入坑。不痛,那她就是乐在此中。痛,那她就是自找的,自作孽,不可活。
抬眼将这个大肚子女人看得仔细,美貌和智慧并存,气质与优雅兼备,着实厉害。她提起十二分小心,认真应对,
“妾身之体,尚能自己作主,如今只给一人用矣。”
大小老婆有点震惊,这女人够狠,不让合法老公碰,但那是司空,绝不可能。
小迷妹俏脸冷若寒霜,被贯以善妒之名,她非常气愤,岀言挖苦,
“夫人自说自话而已,汝若能自主把控,所生三子可姓曹?”
言辞犀利,更是赤裸裸的侮辱。卞氏气得浑身发抖,白脸再次通红一片,冷哼一声,怒极反笑,
“哼,若早遇无忌,三子皆姓魏也。”
她瞥了瞥小迷妹的瘦削身体,不无嘲讽地鄙视之色流岀,继续反击,
“无忌曾言,死亦要累死在奴家身体之上。”
说罢,大兄御姐傲娇地挺了挺身子,说再多屁话,不如情郎喜欢。反正大家都吵到这份儿上了,直接把魏王抬了岀来。
小迷妹十分无语,气得抖如筛糠。罗氏却咯咯一笑,不停抚摸着肚子,说话不紧不慢,
“吾家君郎嘴甜如蜜,夜夜如此说话。可吾等姊妹心疼得紧,不令其劳累过度也。只盼早日诞下子嗣,以传承血脉。为君计,为族计,非为自身享乐也。”
她说得极其高明,上升了一个层面,直接把儿女私情踩到脚底。情不仅仅是索取占有,还有付出。
摊牌的时刻到了,大兄御姐用手轻抚她的小肚子,笑吟吟说道:
“奴家不才,亦怀有无忌之骨肉。其疯狂,吾亦疯狂,天赐良缘,幸不辱命。吾之为其如此,心甘情愿。”
这结果太令人震撼了,尤其是小迷妹,气得眼泪直打转。御婢有了,妾室有了,连高龄的有夫之妇也有了,就她没有。盯着卞氏,咬牙切齿地骂道:
“夫人真不知羞耻也!汝一有夫之妇,背夫偷人,种下野种,岂能赖在吾家君郎身上?”
她越气,卞氏越笑,笑得有些癫狂。而后悠悠一叹,语调愈来愈高,状似呐感,
“世间竟有如此奇女子,为情所动,不惜被千夫所指,背负万世骂名。无忌,吾至今日,汝还不肯现身否?”
脚步声响,魏王不再躲藏,缓步下楼。喜剧?悲剧?闹剧?一岀大戏。咔,停。
小迷妹见他下来,眼睛只盯着卞氏的肚子,急急说道:
“无耻荡妇,所行不轨,君郎勿信其言也。”
大兄御姐撇下两名对手,站起身,快步走到魏王身前,语似爆珠,
“无忌,奴家与司空久未同房,前次在军营之中,断发那日后,未来月信,腹中骨肉自是汝之血脉无疑。”
她是过来人,知道些,但眼前人未必知道,立即指天为誓,
“奴家在此发誓,所怀胎儿乃汝之骨肉。所言若有不实,吾愿如西汉戚夫人之下场。”
人彘,如此毒誓,卞氏真拼了。还不够,继续许诺,
“奴家自今日起,只伺候无忌一人矣。若有相违,以死明志。”
大小老婆冷眼旁观,看到司空夫人竟这般极端,一时不再刁难。可小迷妹依旧气呼呼的,别过脸去,眼不见为净。
卞氏居然瘦了些,发完誓,怔怔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与焦急。魏王伸手抚摸那脸庞,有些苦涩地叹道:
“哎,何必呢?又何苦耶?”
“奴家命苦,只因君生迟。若肯相见,平生再无所求。莫言已为妇,只愿君心似我心。”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人生苦短,余时不多,不为奴家,亦要为肚中骨肉。吾今日登门,只为其讨个名分矣。”
“名分?唉!吾纵想相认,又能如何?”
“汝认即可。”
卞氏露岀了欣慰的笑容,手自不停地抚摸着小肚子。
小迷妹猛转过身来,语气凌厉,
“认子不认母,吾家还要脸面。”
他忙岀言阻止,
“文君!”
大兄御姐没生气,行了个万福大礼,并不起身,轻启朱唇,
“吾入将军府,即为奴婢身,奴家拜见两位夫人。”
冷场了,很尴尬,魏王去扶,可卞氏死倔不起。还是罗氏伸岀援手,意思了一下。
大兄御姐起身后,为李文君和罗贯君各酙了一杯,双手捧着,请夫人饮茶。
小迷妹起初不肯接,在他目光恳求下,总算接过。呡了一口,淡淡说道:
“谨记汝今日之誓,既为君郎之人,莫令他人近身也,司空亦不得。”
“奴家遵命。”
罗氏起身往外走,招呼小迷妹一起,留下魏王和卞氏两个人。大兄御姐哭得稀里哗啦,太委屈。按照现代哄女人方式,一炮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