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螓首蛾眉, 有什么好画。”重耳一口回绝了我,却还是悠悠走到我身后盘腿坐下,接过了盒子。
他抬起左手, 掌心正对, 将中指反扣在食指后。然后右手沾起青黛, 在这两根指头上徐徐画来, 先点了四个点, 算是两双眼睛,又弯弯勾起一双嘴巴。接着左右各画一长一短两道黑线,好似环绕的手臂。末端分成五叉, 犹如五指。
他竟然将这食指与中指,化成相依相偎的两人, 黛香淡淡, 栩栩如生, 煞是可爱。
“这个是你。”他喜眉笑眼,指着食指说是我, 又指着中指,道:“这个,便是我。”他说着,将中指上节微屈,仿佛要反遮住食指上那个笑脸, “然后, 我俩便如此……”
我心中发甜, 而重耳, 已我背后扭转过上身, 就像中指盖住食指一般,覆上我的双唇……
……
我同重耳, 不得不再次起床。他去上朝不久,怀赢就来访了我。她双眼红肿,泪痕未干,这么大个子的人,一下子就跪倒在我面前,恳求道:“妹妹,劳烦你替我求求大王,别追杀公子圉了,放他一条生路吧!”
“大王何时在追杀他了?”我心存疑惑,重耳不是说过吗,为君之道,在于明德,弃责薄敛。于是我笑笑,重复当初先轸的话,安慰她道,“姐姐放心,大王是宅心仁厚之人,定不会去追杀姬圉,你莫要听信谣言。”
“可我明明听说,大王派了高手去追杀公子啊。”怀赢的泪,又涌出了眼眶,“听说那个高手很厉害,叫勃鞮。”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勃鞮不是去杀吕甥和却芮了么?我心里也没底,却许诺怀赢道:“姐姐你放心,大王派勃鞮去杀的,不是公子圉,而是吕甥和却芮。我给你吃颗定心丸,大王一定不会杀公子圉的。”
“真的?”怀赢仰起头看着我,半信半疑。
“真的,姐姐你快起来吧。”我起身欲扶起她。
她双唇紧咬,眼中流露出坚定,拒不起身,而是郑重的对我磕了三个响头:“妹妹,怀赢再三拜谢。”
我被这举动吓了一跳,赶忙硬拉起她,好生劝慰了很久。重耳在这宫殿内,给我放了很多首饰,我挑了不少,全都送给怀赢,又仿佛安慰她,方才送她离开。
便一心盼着重耳下朝,他一见我,唇角就漾起暖意,笑着伸开双臂。我并未上前扑入,而是开口问了他一句话:“你上次说,派勃鞮去杀了吕甥、却芮。那,你有没有也派他,去杀姬圉?”
重耳双瞳猛的一缩,旋即低弯下眉毛,笑若春风般轻声答我道:“没有。”
“那你答应我,永远都别杀姬圉。”我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杀,若是杀了,我就是骗了怀赢。
“好。”重耳走过来搂住我,笑眯眯看着,又应了一声好。他双臂愈发箍紧,轻轻同我说道:“今儿上朝,我杀了颠颉。”
“什么?”我略微震惊,颠颉也是个跟随重耳流亡过的人,可算是他的至交,怎么说杀就杀了呢?他不怕让臣子们心寒?
“今日劳作,日中为期,颠颉却姗姗来迟,我故而斩杀了他。”重耳的气息,在我耳后缓缓厮磨,让我心底痒痒地,“要让他们知道,信赏严罚,不避亲贵。”
……
他真的说准了,颠颉受法,震动朝野,政纪军令更加严明。
此外,他勤修内政,举善援能,大量启用了在夷吾父子两朝受打压的旧族,励精图治。
重用狐偃赵衰,大刀阔斧的改革,救乏振滞。
轻关易道,通商宽农,懋穑劝分,省用足才。晋国很快就壮大了起来。
“我最近,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时间。”靡靡过后,他丝绸般的长发凌乱披散着,人整个身子都欲盖弥彰地若隐若现。白皙的皮肤上点点绯红痕,叫我记忆起刚才的颠倒,撩人心魄。
“怎么要离开?”,突听到“离开”这个词,我就眼眶泛潮。想起以前那些分离而痛楚的岁月,心里好怕,怕如今这甜甜蜜蜜的厮守,又要马上变成泡影。
“呵呵,丫头。”重耳眯了眯眼,意犹未尽地用手指在我脸上轻划,“我要亲征了。”
“亲征?有军来犯晋国吗?”我有些不解,如今晋国国力越来越强,怎么还有人敢来骚扰。
“呵呵,没有。周天子的胞弟王子带盗嫂,带军队攻打洛邑,天子不得不从洛邑逃到了郑汜,并告难诸侯。所以,我要替天子勤王!”重耳嘴角噙着笑,轻轻用手背摩挲我,“丫头,我志不仅在晋国,给你说个愿望,你不要被吓到……”
他说着又将嘴巴靠近我的耳根,气息撩动起我心中的波澜:“想得到诸侯拥护,勤王是上上之选,足以取信诸侯,且合乎大义。天子是天下的大宗,有他的支持,才能奉天子以令不臣。我…想要…称霸整个中原。”
“你会称霸中原的。”我缓缓说道,一点也不吃惊,霸主如果愿望不是称霸,我才会吃惊。但一想到要和他分开一段时日,我真怕我不习惯,“重耳,要不我扮作男装,随你同军?”
他眼角露出一丝诧异,随即喜声道:“丫头,行军艰难,你真肯随我同去?”
我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胸前他送我的碧玺琏坠。他笑眯起双眼,略微抬起下巴,将脖颈探过来……
……
与此同时,任好收到天子的告急文书,便急急调兵遣将,屯兵于黄河岸边,也欲替天子勤王。谁知重耳亲率大军,撇开任好,向王畿腹地推进。自阳樊分兵两路。一路赴泛迎接天子;一路从温城攻打王子带。溃其军。四月,重耳杀王子带。迎接天子,重返天子之邦。
天子大为感动,亲自接见了重耳。我同重耳一道,被设宴款待。
“晋侯,你与我同宗,又辅弼王室,真不知改如何谢你才是。”天子四十左右年纪,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天子之气,看起来像个普通人。“我决定,阳樊、温、原、欑茅四城皆归晋辖。以后但凡洛邑有乱,只向曲沃告急。”
“臣重耳,谢恩。”重耳果断自榻上站起,朝周天子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拜别天子,重耳声震九州。沿路上不仅我替他高兴,他自己也是乐呵呵的,勒马对我说道:“丫头,如今天子将太行以南,黄河以北均交与我,可谓打开了中原的大门。”
“哦,呵呵。”我笑笑,说实话,对于称霸,我真没多大兴趣,但又不好扫了重耳的兴。
重耳很快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转口说道:“不说这了,难得来了洛邑,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带我去看了一块墓碑。
这碑石很奇怪,上面只字未刻,却画了两颗相交错的心。我笑了一声:“这该不会是我的墓吧?”
“正是。”重耳极力将它描述得很平淡,但音调还是高了起来,“当初我…只有将你埋在天子之邦,才可以…”重耳说着,掉转话锋,“还好,你又回来了……”
他的手臂,又蜿蜒上我的腰间,双瞳水光潋滟,迷离沉醉,令我看得几尽痴迷。
我们才回到曲沃,就有齐宋二国,前来告急。
楚宋本是同盟,三年前,熊恽爽约伐宋。
宋襄公重伤而亡,公子王臣嗣位,为保全宋国而隐忍下来,投靠了楚国,割城定盟。
谁知如今熊恽再度爽约,令尹子玉、司马子西北上伐宋,并兵围齐之榖邑,同时威胁齐国。宋王和齐王都抵挡不住,见重耳刚刚勤王,势力壮大,便派公孙固来曲沃求救。
“往日我流离潦倒,在各国受尽白眼,独齐宋二国以礼待之。如今,桓公与襄公虽皆以仙逝,但他们的恩情,我理应报答。且更可以借此机会,同中原诸侯结盟。只是……”如今重耳但凡心中有事,都会同我直截了当的倾诉,不再自己一个人,将心思藏在肚内。他缓了片刻,才续道:“楚历经三王,百年国力,渗透得极深,救宋,必绝楚欢。不救宋,又显得我惧楚……”
“救宋解难,方能树立你的威望。成就霸业,在此一举。不过,你不必直接这么去救宋,我到有另外一个点子。”我说。
其实我是在一瞬间,想起战国的时候,魏军围了赵都邯郸,赵向齐国求救,结果齐军并未去邯郸,反倒去进攻魏都大梁,赵国之围遂解。所谓避实就虚,围魏救赵。把它早提前几百年,用在这春秋,应该不为过吧。
于是,我告诉他:“楚新得曹,且联姻于卫。若攻曹、卫,楚必救之。齐、宋之危可解。”
“丫头,你向来最厌谋术,哪里想来这么妙的点子?”重耳淡薄的双唇微微张开,微笑着看着我,身子渐渐重倾几分。
“呵呵,你也不看看我嫁了谁,跟我夫君多了,脑子里潜移默化也就多了几个点子。”我抿嘴讥笑他。
他却不恼,眸底是熊熊燃烧的火焰“那不如,再跟你夫君多一点?”
……
重耳亲征之前,先重组了晋军。
春秋时代的规矩,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以前,晋军分为上下两军,申生当年就将过下军。重耳却将这二军,扩大编制为三军。
军中求元帅,重耳询问诸位的意见,大家举荐了守学弥敦的郤榖。这人我以前见过,五十来岁,是晋国宗室的近亲。我心中的想法,是狐偃主内,先轸主外,但是郤榖中规中矩,虽不是最佳,但也说得过去。
于是,重耳以郤榖做主帅,将中军。又以其弟郤溱为中军佐。
“我想让赵衰将上军,他反荐了狐偃。”重耳似乎有些生气,跟我抱怨,“我只得将上军交与狐毛,狐偃,让赵衰将下军。谁知他又坚辞!说什么栾枝贞慎;先轸多谋;胥臣多闻,皆可以为臂膀!”
“衰不行,你别让他拿剑。”我心里的赵衰,应该在朝中安安稳稳的做大夫,处理内政,永远都不该去战场上厮杀,让那遍地的鲜血,沾染了他干干静静的白衣。
重耳双眸如墨注视着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少顷,他点点头答应了下来。翌日,就任命了栾枝将下军,先轸为下军佐。
晋百年以来,始拔擢六卿。准备伐卫灭曹。
我依旧要求随军,却被他毫不犹豫回绝了:“不行,丫头你不能去,上次你随行,我始终有所顾忌,不能专心战事,而且……”他的痞笑,一点也不清澈纯净,“我交你个事,欢儿年纪到了,也该婚配了,你替他选个贤淑的宗女吧。”
“不成,这事你该交给齐姜!”我想都不想就回绝了他,“这事我做不来,我同姬欢都不熟…”
“谁说你同他不熟?那当年,又是谁因欢儿送了命?更何况,璧结在世的时候,也是同你最为熟络…”重耳顿了顿,执起我的手,双瞳放光,“而且,你才是晋国的主母!”
他把这事往我身上一摊,以荀林父为御戎、魏犨为车右,亲率领晋军八百乘南下,直抵卫国。此时卫辟疆早已驾崩,新王我并不认识。
我只得硬着头皮,拉上齐姜,给姬欢挑老婆。还好齐姜这人好相处,她详详细细告诉了我姬欢的性格与喜欢,我们在宗亲里,挑了三个即有贤德,又有可能同欢儿投缘的女子。其中最出色的,是晋臣穆政的女儿穆赢,姿色艳丽,貌美惊人。我同她闲聊了几句,就能看出她确实有胆有识。姬欢比较沉闷,且有些懦,配上灵动活泼的穆赢,正好互补。
“妹妹,我看,我们不如就直接将穆赢许给欢儿吧。”齐姜两颊的酒窝很深,笑起来甜甜的。
“不行。”我居然开口拒绝了这么恬美的人儿。“姐姐,我们还是不要擅自做主,让欢公子自己也选的好。”我可不想做乱点鸳鸯谱的家长,感情这种事,讲究两情相悦。
于是,我安排这三女待在宫内,约定一个时间,同姬欢一同去见她们,相处一下,知道了他心谁,我才再替他指婚。
姬欢这孩子,真的是有点怯生,竟然拉着赵宣子,一同配他去相亲。
“哈哈,夫人,可不是在下硬要来的。欢公子是先找的且居,且居不愿来,那…”宣子耸耸肩,无辜的撅起嘴,道,“那就只有在下能从命了。”
先且居一直不待见我,这我知道。他还因为河东五城,同我有嫌隙。
“不过,夫人,你依旧是我赵盾的知己。”宣子似乎看出了我心里在想先且居,他将脸凑近我,“夫人,宣子我,待见你……”
赵宣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着一只五色木鸢,从墙内飘飘摇摇飞出来,跌落在我们脚下。宣子眉毛一挑,笑着将彩鸢捡了起来。
“你还我。”一位妙龄少女自院内跑了出来,摊手找宣子索要。她额上渗着细细的汗珠,杏眼含烟而笑,似一团火焰摇曳在雪肤之上。再细闻她身上,一股清香沁人心脾,让人心神俱醉。连姬欢也不例外,那一双眼睛直勾勾在女子身上,早就勾去了七魂六魄。
“呵呵,你凭什么让我还你?”赵宣子咧嘴露齿而笑,反将握着木鸢的手臂抬高,让女子够不着。
“就凭……”那女子抬起脖颈,一扬眉,似要同宣子理论,却看见了身边的我,慌忙朝我跪下:“穆赢不知夫人来访,多有冒犯,还望夫人宽恕。”
“你叫穆赢?”一直一言不发的姬欢,痴痴走上前来,忘形的扶起了穆赢。穆赢见姬欢搂住她,脸刹那就变得潮红,娇羞的低下了头去。
我眼见这这一对璧人,一见钟情而两情相悦,嘴角不自觉洋溢起笑容,心花渐放。
“夫人,笑得这么开心,莫非,你不知半个月前传来的消息,郤榖在军中去世了。”宣子双目注视着姬欢同穆赢,嘴却在我耳边轻轻开了口。
我整个人一沉,元帅在军中去世,重耳该有多出师不利。想到这,担忧得有些如坐针毡。
“呵呵,夫人不必担忧。”宣子看着我紧锁的眉头,又接着说了起来,“大王旋即先伯代替郤榖为元帅,胥臣补先轸之位。先伯战事得力,卫王已被逼得逃亡郢城去了。”
吁,先轸做主帅,我便安心,这宣子,竟然故意吓我。我咬牙瞪了他一眼,他脸上立马浮现出可怜兮兮的表情,那一双清澈的眼睛,让人完全不肯责备他。
这个孩子,还是这么淘气。看着我家宣子,我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我也有一个自己的儿子,和重耳的儿子,像宣子一样,该有多好……
几天后,我择了个吉日,将穆赢许配为姬欢的正妻。又准备了一个多月,见着他们完婚,结为百年好合,这前前后后忙里忙外的我,心头总算是安了下来。
看姬欢的居所,灯火通明,热热闹闹,我却有些寂寥,心念着重耳,他已移师曹都陶丘,也不知战况如何了?似乎他给诸臣封了口,半丝消息也不肯透露给我,却不知这样反倒让我更加担心。
“夫人如此孑孓,莫非在思念大王?”宣子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笑得挤眉弄眼。
“呵呵,你不也是形单影只吗?”话说宣子比姬欢年纪还要长几岁,却一直未曾成婚。这倒提醒了我,改日我也要替我家宣子,寻一门好亲事,比姬欢同穆赢还要好。
“宣子,你可有中意的女子,我也同欢公子这般,替你主婚。”我说出了口。
“哈哈——”赵宣子放肆的大笑起来,他慵懒散漫的交叉起双手,他并不答我,而是转移了话题,“夫人,你可知曹王仗着楚王已率军北上,抵抗大王愈发坚决。竟命曹兵将晋军阵亡的将士的尸首,悬挂于城楼之上,暴尸日晒。晋军见得兄弟同胞遭人如此亵渎,士气极低。”
怪不得重耳什么风声都不曾透露,原来曹王竟然如此歹毒,哎,不知重耳怎么应对的,我恨不得现在就千里飞奔过去,到他身边。我忿忿不平道:“没想到曹王如此阴损!”
“哈哈,不过大王……”宣子用手指划过自己的上唇,放低了声音,“大王可是比曹王还要阴损啊。”
“宣子,不得诋毁大王!”我声音激昂,高声呵斥了他,就算他以前是我儿子,我还是有些气恼了。
“宣子可没有诋毁。”他将眼睛睁得愈发大了,水盈盈眨着:“大王下的军令,晋军移师至坟地驻扎,将曹国百姓的祖坟全都刨了出来,暴尸军前。陶丘的百姓一片哀嚎,应允将晋军将士的尸首放置于棺材中,送归晋营。”
宣子眉开眼笑,仿佛在叙述一个事不关己,喜气洋洋的故事,继续道:“大王答应了他们,却在陶丘城门打开,向城外运送棺材那一颗,令埋伏已久的晋军一拥而上,攻破曹都,俘虏曹王,终使曹国附晋,。楚王如今已不得不从宋国退兵了……”
“够了,造谣中伤大王,你够了!”我胸脯起伏,厉声打断了宣子,不让他再说下去,自己却暗自心惊肉跳,宣子也许并不是在造谣,但,我承认我的心早就不再客观了,无论如何,我都情不自禁的选择偏袒重耳的一切,早已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但等到重耳得胜归来,我还是忍不住试探了他:“重耳,你此番伐卫灭曹,可有做到明德清明?两军相战,不可殃及百姓啊。”
“呵呵,丫头你放心好了。我只不过是围曹救宋而已。”重耳声音清朗,宛若天籁,“曹侯与我乃是同姓之宗,齐桓公会诸侯,尚且复异姓,我又怎会囚曹侯,灭同姓?若愧对曹国百姓,我将来又如何以令于诸侯?”
“恩,我信你。”我看着他,他双瞳静谧,好似海水的深处,柔软的海潮由远及近,温暖的包裹住我。他平安归来,我就什么都安心。
“大王,形势有变!”先轸急匆匆的跑过来,他战袍尚且未脱,一派横刀立马的大将风采。他冷冷斜瞟了我一眼,又看看重耳,见重耳并不将我支开,便启声不避嫌地禀报:“齐楚二国有变!楚王将本已撤退的军队,又重围了宋国!”
晋,秦,齐三国联盟,本是兵锋一致,直指楚国。,熊恽看晋军气势磅礴,齐、秦皆蠢蠢欲动,便决定从宋、齐二国撤兵。
可如今,一方面,齐王见侵略的楚军已撤,便想从战争的漩涡中摆脱出来。另一方面,任好见重耳在中原呼风唤雨,一国独大,也不愿再替他出力。熊恽见齐秦二国首鼠两端,便不再撤军,反而加兵添卒,大力对宋国进剿。
我忧心忡忡的看向重耳,不知他下一步棋怎么走?要不,舍弃了宋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