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年起身夺过他手中的那一张信纸,看着里面的诗句,小脸白了又白。
怎么成这样了?
她的休书哪儿去了?
花容墨笙笑得浅雅却满是风情,眸子微微一眯,红唇轻启,清朗的缓缓地念了出来。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笑着,又将最后一句重念了一遍,“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休书成了《越人歌》!
这首诗歌她自是晓得的,词里的意思,她更是明白。
苏流年脸色发白地将里面的字迹看了个清楚,没错,是她的字迹。
这样的字,只怕这里没有人可以写得出来,所以苏流年总觉得自己的字特别好认。
可她没有写过《越人歌》,但是那字迹真实就是她的!
何时梦游过来写的?
苏流年更是觉得整个脑袋一片发懵。
而且她那一纸休书哪儿去了?
她看了看左侧的印章,什么都没有!
她上回可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偷偷潜入他的书房,偷得那只玉印,偷偷盖上去的!
苏流年将手上的信纸往桌子一搁,去抓花容墨笙对面的信封,将里面撑了开来试图想找出那张休书,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那纸休书,不翼而飞!
“你找什么呢?”
花容墨笙出声询问,“可需要本王帮你找?”
苏流年一屁股坐了下来,“休书不见了!”
“休书?这不就是吗?”
花容墨笙拿过她手中的那一封信封,又道,“只不过里面让你装了给本王的情.诗,几日不见,本王甚是想念,想必爱妃也想念本王得紧,今晚.......”
他轻轻地笑着,目光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徘徊着,如火一般,苏流年被他这么一看只觉得浑.身不舒坦,双手立即护在了胸.前。
她想离婚呀!
怎么就成为告白仪式了?
她想与他一刀两断,怎么他还想着今晚扑.上.她.的.*?
苏流年又羞又恼,气愤得半死,她写好的休书哪儿去了?
甚至这该死的《越人歌》哪儿来的?
她明明没有写呀,可那分明就是她的笔迹!
花容墨笙轻叹一声,拉上她的手。
“别闹了,你都是本王的妻子了,要那休书做什么?你以为本王会放你走?”
只是苏流年没有料到的是今日他说不会放她走,却也是他硬生生地将她赠于别人!
苏流年抽回了手,“那纸休书,是你给换走的?”
除了这个可能性,她想不出别的了!
花容墨笙没有说话,起身朝她走去,安静地看着她,最后一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年年,别闹了,好好呆在王府里,哪儿也不许去,若本王能活着回来,一定许你一个将来!”
世事难料,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说不准的,这个天下就要颠覆了,他的仇恨非报不可!
等一切尘埃落定,而他若还活着,剩余的时光,他可以陪伴她。
怀里的人儿微微一僵,而后松懈下来,苏流年开了口。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那个位置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花容墨笙,我晓得你的野心,晓得你要那一批兵器做什么,晓得你要蒙西他们的目的,也晓得你之前去陆江城找薛幸瑜与南宫子恋他们做什么。你想要造反,对吗?”
到最后的一个问题,她压低了声音,说到底,她舍不得他死!
终归是她的丈夫,是她唯一的男人,是她心动过的男人。
她并不傻,不过是装傻罢了!
跟在花容墨笙的身边这么久,就是傻子也会变得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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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濡目染下,虽然猜测不出他的心思,可至少他做的这么多事,鲜少隐瞒于她,多多少少她也可以自己琢磨出来。
特别是他装病去了一趟陆江城,找的人还是薛幸瑜将军,一回来皇城,他所想到的便是兵器,而且一切偷偷进行着,她就是再傻,那也清楚他的居心。
轻轻磕上失落的明眸,苏流年朝他的怀中靠去,这一回,就是心很疼,她也要离开。
一直告戒自己花容墨笙这人,她爱不起,可这么多个日子的相处,她能不*吗?
凡是女人,很少有人可以抵抗他的魅力。
他如魔一般,可轻易侵.入她的心。
奈何,这样的花容墨笙,她真的爱不起。
而且他说,若他能活着回来,这一起兵必定凶险万分,她不晓得他筹谋了多久,但是想要造反成功,怕没那么容易。
毕竟现在的皇帝也精明得很,岂是他人想反立即就能反得了的?
低低一笑,花容墨笙将额头光洁清爽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承认了他想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本王确实想要造反!”
他曾发誓过,一定要伤害他们的人一个个不得好死!
他要折磨他们,那些对不起他们的人,他花容墨笙必定连本带利地要回来。
仇恨未报,他无法放下,也无法安心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近了!
兵权他有了,兵器也有了。
万事具备,他要一举得胜!
苏流年抬头,正巧再一次瞧见他眼中的恨意,目光没有躲开,而是勇敢地迎上。
“既然你能坦白地告诉我你想要造反,可以跟我说你恨谁吗?”
直觉告诉她,他的恨与他想要造反有关,几次见过这样锐利冰冷的目光,却都是在谈起关于这样的事情所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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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休书,她本以为两人之间可以断个干净,奈何,休书成了情书。
苏流年当晚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大搜索了一遍,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弃过,可是那一封她花费心思的休书当真不翼而飞。
一直藏于那信封内,她再没有去动过,怎么就不见了,而且还多了一张《越人歌》!
本是一件特别严肃的事情,此时成了闹剧。
但是苏流年也晓得,此事必定与花容墨笙脱不了干系,包括那一首《越人歌》,只是那字迹明明就是她的。
还有谁能写出这么一手被台风刮过的字?
就是模仿怕也很难吧!
当天晚上,苏流年又找来了笔墨纸砚,按照上回写的休书内容重新再写了一遍,她签了字,盖了自己的玉印。
这一回她没有再偷偷潜入书房,而是在房内静侯。
他说今晚会来,苏流年信了。
五天没有在一起,她不相信他会食言,而且花容墨笙向来不会在这种事情对她食言,向来都是说到做到。
只是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她没有盼来花容墨笙。
烦躁地在房间里走了几圈,看着红烛燃尽,她又重新点燃了一支。
一直等到快子时的时候,花容墨笙还是没有回来。
苏流年有些按捺不住了,想到问琴还在外头守着,未回房休息,便起身开了门,问道:“王爷呢?”
问琴嗫嚅着,似乎不知该不该说,目光躲闪着。
苏流年见此,又问,“他不再王府?”
问琴摇头。
“那他在哪儿?”
诡异,这个丫头向来话最多,今日怎么一副为难的模样,不就问下花容墨笙在哪儿罢了。
“这.......奴婢不晓得!”问琴继续摇头。
只是这个时候时候,外头传来了丁冬的琴声,很流畅,如那外头的月光。
七王府何时大半夜地时候有人闲着没事干在弹琴?
好奇心被撩拨起,她觉得今晚没弄个明白,这觉是睡不着的!
回了房间,将那一纸重新写好的休书折好往信封里一丢,直接揣在了怀里,她走出了房间,身后的八名白衣卫立即跟上。
问琴心想完了!
立即追了上去,“王妃,这么晚了,天气又冷,不如先睡了吧!”
“你在紧张什么呢?”
她回头,眸子里带着平时所瞧不到的犀利。
问琴越急,她就觉得越是可疑。
这曲调*,琴声悠扬,可是略显熟悉。
问琴委屈地立即摇头,“王妃,奴婢这是为您好呢!此时正值初春,这晚上还下着霜,王妃穿得这般单薄,万一冻着了,王爷岂不心疼?”
被她这么一说,苏流年确实觉得冷,只是她并没有停下脚步,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她还就不罢休!
那琴声越来越是*悠扬,很是动听!
“谁在弹琴?”她问。
偶尔在王府里也能听到琴声,不过一般是在白天,而且琴声是从温玉居传来的,那是画珧闲着,然而他的琴声鲜少如此*,而是带着一股男儿的洒脱。
她虽然与画珧不对盘,但听到他悠扬洒脱的琴声,也不得不承认画珧的琴技。
可此时这琴声并非画珧!
她苏流年不懂得弹琴,但不代表不懂得听。
“这.......”
问琴摇头。
苏流年若想去,她一个婢女是阻止不了的。
“你紧张个什么?”
苏流年笑着问她,“我不过想看看是谁这么晚了还在弹琴,扰人清梦的,莫不是王爷吧!”
不过如此缠.绵诉说着思念之苦的曲调,应该是个女人所弹奏的,花容墨笙不至于如此。
他的野心,岂会如此儿女情长?
苏流年没再搭理她们,走出了竹笙阁,路过还在修葺的主殿。
月色如水,她朝着琴声发出的地方走去,琴声依旧悠扬,几分哀怨,却是婉转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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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笃定那琴声是从无醉阁楼传出来的!
难道王府里来了贵客?
她站在无醉阁楼的楼下,看着灯火通明的二楼,映衬得如同仙境一般,她抬了抬手,示意身后的人不必跟上。
问琴等人便停在了楼下,只是问琴的眼中带着几分担忧。
苏流年放轻了脚步朝着无醉阁楼的台阶走去,月色迷人,皎洁的光洒了一地,洒在了阁楼上,那丛花开得分外娇艳,散发出幽雅的清香。
只是刚探出了个头可见到阁楼处的景色,苏流年便停住了脚步,连同她的那颗心也定在了那里,似乎就要停止跳动。
丛花中,一名身穿大红艳美的女子端坐在那里,一架古典长琴摆放眼前,纤细白希的十指轻安琴弦,撩拨出婉转的曲调。
这个女人她自是不会忘记是谁。
念卿楼的花魁,李卿儿,很久以前,她与花容墨笙去过一次念卿楼,那时候的李卿儿已经明显表示出她对花容墨笙的情意。
她没有想到的是,李情儿会来这里,而且来的还是无醉阁楼。
怪不得,这琴声,她觉得熟悉,原来是曾经听过。
而花容墨笙端着酒盏坐于对面,目光灼灼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似是陶醉。
她那角度尽将此收入眼底,甚至可以瞧见那一双妩媚的明眸,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对方的目光温柔似水。
是否,他看她的时候目光温柔,看别人也都如此?
苏流年自问,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就连指甲似乎掐进了掌心的肉中也不觉得疼。
他不回来的原因便是这里有美人相伴。
与他相识也快两年了,她鲜少看到花容墨笙与别的女人相处一起,所以她不担忧。
就是当她知晓他与宋紫风有婚姻的时候,见着花容墨笙那冷漠的一面,她就知道宋紫风再如何好,也抢不去这个男人,更别谈抢走这个男人的心了。
因为他无心,无情。
顶多就是一个与他暧.昧不明的画珧,还有之前白衣卫的白裳,但是对于白裳,花容墨笙已经给过了解释,她相信他与白裳并没有什么。
她等他这么久,他却在这里*。
原来如此,难怪问琴那态度支支吾吾着,不肯说,只会摇头。
轻微地叹了口气,苏流年觉得自己该去抓歼,看看他有什么话可说。
于是她冷冷地笑着,上了二楼,那脚步声终于引起了阁楼内的人的注意,只见花容墨笙朝她望了过来,目光依旧,瞧不出任何情绪。
苏流年笑着,笑得双眼酸涩,轻轻地,缓缓地,她说:“花前月下,琴声袅袅,佳人相伴,果然是乐不思蜀!”
琴声没有停下,依旧婉转动人,苏流年甚至觉得这个时候,那弹琴的女子弹得更为卖力。
勾.引别人的丈夫,她也真是要脸!
可是她不怪李卿儿,丈夫*,妻子一般都喜欢找小三理论,但其实如果丈夫的心牢靠得紧,会受不住外界的*吗?
见她笑得勉强,又见她穿着单薄,花容墨笙眉头轻蹙。
“爱妃,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夜深露重,穿得这么单薄,可别着凉了!”
她笑,伸手折了一朵开得正艳的花,却是狠狠地蹂.躏着娇艳的花瓣。
“来抓你们的歼.情呀!我真是傻,就因为你中午说过今晚会去过夜,竟然真傻傻等到现在!花容墨笙,你这是何苦呢?我于你来说已无利用价值,把我休了,想如何快活,便如何快活,无须顾忌!”
花容墨笙与蒙西的和约,她从不当真,也当不了真,里面是写他与司徒珏,而非她苏流年。
她与司徒珏,向来都分得清清楚楚。
花容墨笙面对她尖锐的问题,只是那么淡淡笑着,朝楼下望去,只见问琴与八名白衣卫正伫立在下面。
他道,“还不来把王妃带回房,夜深露重,万一着凉了,你们可担当得起?”
琴声嘎然停止,并不尖锐,停下来的琴声几分空灵,余音依旧绕梁。
李卿儿这才抬头望去,一时间恍然大悟。
“苏爷......不,妹妹卿儿,见过姐姐。”
李卿儿起身朝她行礼,原来上回见过的苏爷,竟就是他的王妃!
苏年,其实就是苏流年吧!
“妹妹?”
苏流年咧唇一笑,“不用姐姐妹妹了,很快的,你就是姐姐。”
而她会是个下堂王妃。
而此时,问琴上了阁楼,轻拉着苏流年。
“王妃,我们回去吧,这么冷的天,万一着凉了,苦的还不是您自己?”
“我自然会回去,来这里棒打鸳鸯,着实不是我苏流年的风格!”
不过离去前,她得先搅浑这一池春.水。
她把目光移到了花容墨笙的身上,几步朝他走近,她把那一封未来得及写上休书二字的信封直接扔到了花容墨笙的手里。
想到刚携带出来的那一只玉印,也一并顺手扔给了他。
“花容墨笙,我们之间,完蛋了!看清楚,这是我不要你,而非你不要我!那什么代表王妃的玉印,你爱给谁就给谁去,姐还不稀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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