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记忆的她,性子已有变化,泪水极浅,极易觉得恐惧不安,心中无限的忐忑。
修缘见她此时模样,心里微微泛酸,此时的她,已经不是那坚强的她,而是极易受惊,极易敏.感的她,如同孩子一般。
他淡淡一笑,将苏流年轻轻推离怀抱,小心翼翼地让她躺好,见她一脸的泪水,带着无助无惊慌,安抚一笑。
“你别害怕,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天色不早了,闭眼睡了吧!”
修缘想要起身,黑色的袖子却让她拉住,委屈可怜而紧张地声音轻轻响起悝。
“你去哪儿?”
“就在这里,我搬张凳子过来!”
他握上她的手,轻轻地拨开她紧紧拉住的手指,走到一旁将凳子搬来,在床.榻.边坐下,他主动握上她的小手,轻笑着莸。
“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烛火不熄,你若醒来,便可见我!”
苏流年这才破涕为笑,轻轻点头,“墨笙,你待我真好!”
也没枉了她丢失所有,唯一记得他一人。
修缘轻笑,见她情绪终于安稳下来,心里却是微微地酸着,若是真的花容墨笙在此陪伴,一定待她更好。
若他知道这女人已经忘记了所有,却独独记得他,却是将他修缘当成了他,不晓得花容墨笙会是怎样。
似乎哄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只是半天而已,他似乎已经进入了花容墨笙的角色,这样一个容易让人接近的女子,怪不得,花容墨笙甘愿为她跳下万念悬崖。
将她脸上残余的泪水擦拭干净,见她突然狡黠一笑,朝他道,“把头低下来,我有话与你说。”
修缘点头侧身朝她靠近了几分,苏流年见此,道,“再低一点,你听不到的。”
修缘于是再近了些。
可那距离
苏流年摇头,“不够近,再近些。”
修缘继续靠近,而后他感觉到一个温润暖意的唇就这么贴上了他的脸,并非瞬间之事,而是停留了些时间,他本该立即躲开,却因她大胆的举动震惊地忘了躲开。
苏流年得逞之后,咧开笑意,特别是看到修缘脸上的浮起的红.晕,心里突然就觉得甜蜜起来。
“墨笙,你脸红了!”
他几乎想要跳开,只不过向来淡然自若的他此回很快让自己镇定了下来,白皙的俊秀的脸上浮起红.晕,这一刻他确实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一片燥.热,比起以前的几次更甚。
他坐直了身子,看着躺在床.上笑得心满意足一阵得逞的她,突然倍觉得无奈。
他是出家之人,她是有夫之妇,他是花容墨笙的替身,本是为了救她,怎可占尽她的便.宜?
这算是他欺负了她,欺骗了她。
若有一日她清醒过来,寻回记忆,又怎该面对此时?
懊恼悔恨?
或是后悔莫及?
敛去诧异的表情,他轻笑着,“睡吧,别动来动去的,待你身子养好些,我便带你四处走走,这深山老林虽然寂寥,但景致确实不错,处处皆是天然之色。”
“嗯!”
苏流年占.了.便.宜,又见修缘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便会心一笑,乖巧地闭上了双眼,却是伸手在床.边摸索着,果然摸到了修缘来不及缩回的手,紧紧握住,再不松开。
修缘本该将手抽回,却在见到她脸上甜美幸福的笑靥时,还是犹豫了。
他怎忍心再见她梨花带雨,他怎忍心破坏她此时甜美的笑容。
那犹如一处美景,他人触碰不得,而他想着就这么一直下去,让她永远保持这么完美的笑容。
外头天枢冗长的沉默,里头什么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禁感到苦涩。
苏流年于他来说,到底是他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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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三日后,苏流年勉强可.下.床。
因腿上有伤,走露极慢,需要有人搀扶着,她自己也没敢有太大的动作,大腿上与背上的伤势不轻,稍微有不慎便疼得她想要昏过去。
苏流年只让修缘搀扶着她走,其余人不论是谁碰都碰不得,而在她的心中,修缘一直都是花容墨笙。
修缘无奈,只得随了她去。
她在屋子内一步步地挪动,床上躺了几日,此时下.床走走,倒是舒服了许多。
苏流年在修缘的搀扶下,走到屋子的门口,看着外头的景色,几分豁然开朗,除了大片的空地,养了些家禽,有个小水池里头养了不少的鱼。
而屋子前是用篱笆围起,篱笆上爬满了绿色的植物,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朵,极为好看,再远些的位置有一条小路,其余地方皆是丛林。
仿佛来到了一处世外桃源,安静祥和。
她想出去走走,呼吸外头的空气,但是这一身的伤实在不容许她这么做,修缘看出她的心思笑道,“过几日,你身上的伤再好些,我带你出去走走!”
“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带我出去!”
苏流年仰头一笑,眉眼微弯浓密的长睫毛映出风情,她笑着看身旁的男子,带着甜蜜的幸福。
“什么法子?”修缘问。
“抱我出去啊!”
她答得轻巧,望向他的双眼,带着期盼。
修缘有些窘迫,万万没料到是这样的法子,当即脸上有些发烫,想要缩回扶在她腰间的手,只是他的手并没有撤开。
身后天枢冷眼相看,若不是看她一身是伤,情绪不得激动,他还会放任如此吗?
再之后,蓝子煌一笑,一个以慈悲为怀的和尚能如此,倒是难为了。
“我抱你!”
天枢朝他们走了过去,苏流年听到这声音微微一颤,搂紧了身边的修缘,带着恐惧,想要躲避。
修缘见她就要压制不住情绪,立即安抚,“我抱你去看看!”
下一刻他已经将苏流年横抱在怀里,淡淡瞥了一眼身旁带着怒意的天枢,将苏流年抱了出去。
蓝子煌见此,上前拉住了就要跟去的天枢。
“小兄弟,何必如此呢?那小姑娘此时受不得惊吓,你身上也有伤,不如好好休息吧!那小和尚会好好照顾那姑娘的。”哼!”
天枢哼了一声,便朝外走去。
他虽然伤得不轻,但受伤于他来说早已习惯,倒不放在眼里。
林子内,有阳光透露进来,带着暖意,清风吹过林间是一种舒爽的凉意,而他的怀里很温暖,淡淡的是一种檀香之味,熟悉而又陌生。
苏流年淡淡蹙眉,想要去回忆,只是记忆中一片空白,在疼意袭击而来之前她就放弃了去回忆。
安然地靠在他的怀里,双手勾.在他的颈子处,笑容暖暖,突然心生满足。
“墨笙,这里真美,空气又清新,以后每天都抱我出来走走可好?”
“嗯。”修缘点头。
“等我伤好了之后,也这么抱我可好?”
“好!”
修缘再次点头,一抹浅雅的笑容浮于唇畔之间。
“我会努力想起来,会把你完全地记起来的。”
“好!”修缘笑望着她,一步步朝着林子里走去。
黑衣朴素,笑容温润慈悲,苏流年看着他,目光温和恬静,一头披散而下的长发轻轻扬起,丝丝缕缕,带着一股独特的气息。
“你把头发蓄起来可好?”
见他皆好商量,苏流年又问。
“”
修缘迟疑了下,见她目光里的期盼,没有回答,但轻轻颔首。
见此,苏流年满意一笑,他这副模样,若是蓄起长发,一定极为好看,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走了好长一段路程,在一处流淌的溪水边,修缘抱着她停了下来。
见溪水边不少石头,他寻了一块大石坐了下去,依旧将她往怀里一抱,尽量不去碰着她后背处的擦伤。
苏流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带着些睡意,修缘见此,他道,“若觉得累了,就好好睡一会,等快用膳了,我带你回去!”
苏流年点头,静听着身边风吹过的声音,溪水流淌的声音,还有他平稳的心跳声,一切犹如天籁。
睡意袭来,她缓缓地闭上双眼,安稳地睡着。
修缘看着怀里的人儿,平静的心中有了些涟漪,犹如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一波一波地荡漾开来。
她就这么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信任他,依赖他,把他当成所有,只是,他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待她清醒过来,想起一切,发现这一段时日里陪伴在她身边的并非日思夜想的人,该会是如何呢?
也所以,这一段时日里,他不能给她留下太多的回忆,若可以,他希望可以平淡相待。
何时,花容墨笙归来?
此时,他是生是死?
万念悬崖下的寻找依旧没有停止,来的人一拨比一拨还要多,修缘从未出面,只是淡淡地远远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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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几日过后,几人身上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就连苏流年身上的伤也在好转,伤口已经愈合,成为狰狞的伤疤,自己看着都觉得恐怖。
每每蓝子煌给她换药的时候,苏流年都闭着双眼,不敢去看身上的伤疤。
那些伤疤,让她自己都觉得害怕,心里也万分紧张。
万一,花容墨笙嫌弃她了呢?
依旧缠着纱布,浑身上下一阵药味,苏流年看着自己这一副模样,心生厌恶。
蓝子煌出去后,苏流年将衣裳一件件穿好,目光落在大腿处缠着的纱布上,那纱布下裹着的是一道长长的狰狞伤疤。
泪水涌了出来,她无声地哭泣着,天枢听到里面轻轻地抽泣声,掀帘子而入。
只见她撂起下摆,露出一条修长如玉的长腿,微微曲着,大.腿.处缠绕着纱布,更是将一旁的肌肤映衬得如玉,莫名地只觉得那一股陌生的燥.热又起来了。
他走了进去,沉浸在悲伤里的苏流年并没有觉察到,一张美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
天枢见她又哭,本是有些无措,却还是悄然走到她的身边,抬手以袖子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还未碰到,苏流年便有所察觉,见是天枢一手拍开,大叫一声,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下一刻,修缘几乎是直接冲了进来,见着苏流年衣裳不整,甚至整根大.腿都露了出来,而天枢略显无措地站在那里,苏流年已经昏了过去。
他迅速地朝着苏流年走去,将她撩起的裙摆放好,而后朝着天枢望去。
“你想对她做什么?”
这一刻的天枢真的觉得自己冤死了。
他不过是看到她在哭,想为她擦泪罢了,这回只怕被误会为想对她为所欲为了吧!
但他没有过多的解释,轻哼了声转身离去。
这个苏流年有必要每回看到他靠近,就又哭又闹甚至晕倒吗?
想到,是他害她如此,再想到她如今待他的态度,心里便也觉得情有可源。
一开始,她便是无辜的,若不是德妃下的命令,或许现在的她不会这样。
可也不一定,也许已经死了。
德妃之前没有叫他,也会喊上别人。
那个女人的手段,不达到目的,绝不善罢甘休。
修缘看着昏睡过去的苏流年,搭上她的心脉见脉象平稳,这才安了心,抬手轻擦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并不知晓,但从天枢的反应来看,带着无措,应该只是靠近她而已。
也许是从悬崖掉下来的那一刻将那恐惧记得太深,以至于现在忘记了,依旧这么害怕天枢。
修缘让她躺好,替她盖上被子,就着床边的凳子,这一坐,便是等到她醒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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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前方,来了个人,一身绯红华美高贵的长袍,风尘仆仆,神色淡漠,带着疲惫,可却无损他丝毫的风采。
那眉目如画,平时如若点朱的唇,此时略显苍白,却是极为和谐,眉眼中藏着无尽的风情,尽管那人沉默带着一股绝望,可是风采依旧。
他看着这万念悬崖底下丛林中唯一一间屋子,门前有篱笆,有水池,有家禽,几只鸭子在水池里悠闲地戏水。明显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他寻了几日,万分绝望,抱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心态支撑着自己寻找下去,否则,他早已支撑不住。
那屋子的门是敞开着的,花容丹倾朝里头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教养极好的他自然是没有直接闯进去。
打量了下屋子内的一切,只觉得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他轻一下眉头,之前走来的时候已经在篱笆内看到了不少了,
这才开口道,“请问,有人在吗?”
屋子内没有人说话,显然是可能不在,花容丹倾转身正要离去,却见一名五十左右的妇人衣着朴素,却是生得几分风韵。
就是这样的岁数看起来,也可看出她年轻时的影子,而她的背上背着一只篮子,上面堆满了不少草药。
那妇人走来,朝他看了几眼,又打量了一番,问道,“这位小公子怎么一人到了这么个深山老林来了?”
这一段时日,来客还真是不少,这里安静了几十年,突然之间因他们的闯入而热闹起来。
花容丹倾道,“想必夫人便是这处屋子的主人吧!”
蓝子煌点头,“正是!这处地方几十年来都不会有个人来,小公子怎么到这里了?”
“晚辈不敢相瞒,来这里自是寻人,不晓得夫人可有看到一名长得很漂亮的姑娘,她”
他神色一悲,又道,“她从万念悬崖掉了下来,生死不明,晚辈在悬崖底寻找多日,未果,想着是否是让人给救了?”
其实他也知道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没有生还的可能,但是看到那一池如看不到尽头的深潭,还是浮起了一丝希望。
听闻当日掉下万念悬崖的人不少,却是一个也找不着。
他甚至入了深潭,几次寻找,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
可是除了深潭之外,其余地方,皆是乱石堆,若是砸下来,必是粉身碎骨。
莫非
这个男人才是那小姑娘真正的丈夫?
七王爷?
蓝子煌看着眼前风华的男子,虽然风尘仆仆,显得疲惫,眸子略冷与沉寂,带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生疏。
可是尽管如此,依旧掩藏不住他的风华,他的高贵。
一身绯色,面容精致略显妩媚,好一个漂亮的小公子。
蓝子煌将对方打量了一遍,才道,“小公子屋子内请吧,我这里没什么好茶,就去喝杯吧!”
说罢,她已经将背上的篮子截了下来,往门边一搁,便朝内走去。
花容丹倾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了,屋子内的药味更是浓郁,屋子里很朴素,但很简洁,厅内的偏角地上有一床被褥,似乎有人睡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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