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半夜三更的挡道呢?
凤清灵兄妹郁闷之极,凤清辉掀开珠帘道:“我瞧瞧是何人敢这么大胆,连凤王府的马车也敢拦?”
清风朗月下,街心站着一个人,负手而立,背对着马车。
虽然没看到这个人的脸,但从那身红艳的锦装上,便能猜出是谁!
凤清辉瞳孔禁不住收缩,脱口而出:“昭王?”
凤清灵也忙把脑袋探出去瞧,映入眼帘的是那高大挺拔的身姿,还有那在月色下耀眼的红衣,除了云天澈再也不会有别人。
只见云天澈缓缓转过身来,俊美无俦的容颜在月色中优美如梦,却又自带着一股凤流倜傥的气质,真是风神俊朗,无人能出其右。
凤清辉命车夫停下马车,这才对云天澈道:“昭王在此等侯,莫非有要事找我兄妹?”
云天澈那对水汪汪的桃花眼,在暗夜中仍然波光潋滟,对凤清辉道:“凤世子莫要着急,本王只不过有几句话要对令妹说。”
凤清辉看了凤清灵一眼,凤清灵正色道:“哥哥不必担心,我下去听他怎么讲,你也在场,晾云天澈也做不出什么过份的事来。”说罢,轻巧跳下马车,往云天澈面前一站,问道,“你有什么事找我?”
云天澈看了看她,指着路边的树影道:“我们去那边说话。”
凤清灵没有拒绝,而是跟着云天澈来到树影下。
站定之后,只听云天澈说道:“灵儿,你真是太大胆了,今晚你怎能在皇上面前提出要筹集银子这么大的事情?你就不怕完不成吗?”
凤清灵冷冷的看着他,镇定自若的道:“我当你站在这儿等我所为何事,原来竟是为了这个?”
云天澈反问她:“你那么大的胆子,难道就不担心倘若七天之后筹不到银子,皇上治罪吗?”
凤清灵冷笑:“我不担心这个,我只担心别的问题!”
云天澈禁不住问她:“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某人不服气。”凤清灵那清亮的眸光中闪出一丝慧黠,“若我猜得不错,今天晚上,你也想到了这个办法,是也不是?”
云天澈微微一怔,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凤清灵傲然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知道你就是这么个意思,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云天澈被她说中心事,脸上有些不好看,不悦的道:“是又如何?”
“没什么啊!我只是不想让你在皇上面前太出风头。”凤清灵朝他笑了笑,“你心中一定不服,我就是抢在你的面前怎样!”
云天澈气道:“凤清灵,你我已不是夫妻,你为何一定要跟我作对呢?”
凤清灵毫不示弱的道:“你明明有办法,却不肯说出来,人家云天暮提出自愿捐款,你还嘲笑人家,我且问你,你究竟有没有心怀天下?有没有心系百姓?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在态度。”
云天澈为之气结:“你……你这个女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还不都是你害的?你但心有点胸襟,我也不会这样对你。”凤清灵也有点不高兴,她就是要抢云天澈的风头,谁让他这么不可一世?
云天澈冷笑:“你以为你真的能拿下这件事情?你就不怕有人从中阻挠?”
凤清灵回答:“只要你不横加干涉,我就已经觉得谢天谢地了。”
云天澈气得俊脸一变,怒道:“你认为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凤清灵轻描淡写的道:“我瞧你大概如此。”
云天澈气得咬牙道:“好,既然你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凤清灵满脸的鄙夷之色,反问:“你什么时侯对我客气过?”
云天澈见她态度这样不友善,心中更气,拂袖道:“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告辞!”大步离开。
见他离开,凤清灵也回到马车上,凤清辉问她:“云天澈找你什么事?”
凤清灵漫不经心的道:“还能有什么好事!就说我不自量力呗。”
凤清辉知道她已打定了主意,知道再劝,她也听不进去,只好说道:“那咱们就只能尽力而为了。”
第二天上午,凤清灵便来到内阁,皇上给她特权,让她做临时的钦差行员,任命她做了筹款赈灾行署处理办,这七天之内,内阁大臣可由她做出调度安排。
这时,以云天暮为首的几位王爷,也来到内阁,与凤清灵商议该如何行事。
云天暮问道:“灵儿,你究竟想出怎样的主意,打算怎样筹到这笔赈灾银两?”
凤清灵胸有成竹的道:“你莫要着急,我自有安排。”当即安排下去,召见六部尚书。
六部尚书一大清早,便已听闻凤清灵要号召他们捐银,虽然没有直接商量,但早就按下共识,决定众口一词,决不会自掏腰包。
来到内阁之后,还没等凤清灵说话,户部尚书王义山便上前说道:“回禀郡主,老臣虽然掌管户部多年,过手的银两虽多,却都是朝廷的银两,老臣为官清廉,不敢取半分半毫,是以两袖清风,无可捐之银。请郡主高抬贵手,莫要令下官为难。”
兵部尚书严力谋道:“凤郡主,老臣贵为兵部尚书,手中虽然有银子,却都是朝廷安排给士兵的军饷,那是绝对不敢妄动一分的。”
吏部尚书黄光维更是一上来就哭穷:“郡主明鉴,微臣只是一名吏部的文官,所管辖的只是朝廷官员的升迁,从不过手银两,所以捐银这件事,麻烦请郡主另谋高人,千万莫要把主意打到微臣头上。”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凤清灵一听就来了气,但却并不发作,只见她笑盈盈的道:“各位大人先不要着急,我今天叫你们来,并不是要让你们捐银的,只是想问你们,这云都之中,哪位高官最为有钱,我知道你们也没什么钱,我当然只能找有钱的官员筹款了。”
六部尚书一听,当即松了口气,众口铄金的道:“倘若是别人,我们也不敢妄加评论,若是论及朝中大臣谁最有钱,除了皇亲国戚,最有钱的自然便是当朝的丞相李春霖了。李丞相为官多年,家私甚丰,在所有的官员中,以他最有实力。”
凤清灵哦了一声,对云天暮等人说道:“你们都听到这几位尚书大人的话了罢?”
南宫商微微颌首,表示听到。
云天暮笑问:“灵儿,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主意?”
凤清灵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主意,我只是让你们帮我记下这六位尚书大人的话,咱们便去找李丞相要钱去!”
云天清听了,忍俊不禁的问:“你打算怎么个要法?”
“这还不简单,我就说六位尚书大人都说了,朝中属李丞相最有钱了,我当然只管找李丞相要钱,他要不是认帐的话,我就找六位大人对质。我相信以六位大人的影响,李丞相不得不就范。”
六部尚书一听这话,冷汗就下来了,连声道:“郡主,这可使不得!这可千万使不得!”
凤清灵故作不解的问:“怎么使不得?你们都说李丞相最是有钱,我自己要找李丞相要钱了。你们别怕,我可是奉了皇命,李丞相也不敢拿我怎样!”
兵部尚书严力谋道:“若是郡主把我等的名字说出来,那李丞相岂不是知道是我们告诉郡主的,倘或以后他找我们几人算帐,那我们可是吃不消的。”
凤清灵睁大了眼睛,清丽的小脸越发露出困惑的神色:“难道不是你们告诉我的吗?你们别害怕,有本郡主替你们撑腰,李丞相根本不敢拿你们出气。”
工部尚书刘书洋急忙道:“郡主所说的话非也,李丞相位高权重,若是让他们知道,是我等向郡主告的密,必然会让我们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凤清灵摇头道:“刘大人,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你和其他几位大人,都是堂堂的尚书,手中握有重权。李丞相的权势再大,能有你们六部团结起来的力量强大?我觉得刘大人的担心真是多余。更何况,我这边还有几位王爷可以力证几位大人所言非虚,有这么多人证物证,相信李丞相必能乖乖就范。”
南宫商听了,唇边牵出一丝极浅的笑意,若是不仔细看,根本不会被人发现。他原以为凤清灵只不过是个刁钻的郡主,却没想到,她也算是绣口锦心,短短一个晚上,竟能想到这样的手段逼得六部高官束手无策。
凤清辉却是吃惊的张大嘴巴,他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这六部高官,代表着朝廷最大的势力,灵儿只是三言两语,就能令六位高官惊慌失措,当真厉害。以前,他怎就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还有这般能耐呢?
云天暮这才明白凤清灵的意图,露出一丝亲切的笑意,只是不说话。
礼部尚书纪湛慌道:“郡主这么做,岂不是让我等以后在朝中再无立足之地?”
凤清灵眨巴眨巴眼睛,很像是一个天真而又烂漫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你们可是六部的高官,除了皇上,谁敢对你们不利?”
别看她表面装的这么无辜,其实事前她已经打听过了,丞相李春霖虽然为人公正,心思却也最重,时常给弹骇他的大臣穿小鞋,在朝中得罪的官员有很多。所以在她问及朝中谁最有钱时,六部高官无一例外将李春霖给抬了出来。
刑部尚书陈公正急得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渍,说道:“郡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丞相为官多年,朝中党羽众多,势力庞大,若是让他知道是我们几人告的密,只怕我们几个头上所戴的乌纱也要给换了位置。”
凤清灵奇道:“有这么严重啊?你们可别骗我!我瞧李大人决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他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圣上一直重用他,他肯定是个好官,好官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卑鄙小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