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家事
没他们的日子可真是无聊,胤祥和胤祯去军中历练了,足有半个月没回来,我那个嫂子也不安分,常在言语里透着要分家的意思,好象敏尧亏了她,带着丫头桃花上街总向敏尧开口要钱,头几次敏尧碍于面子就给了,可人就是不能放纵的,有一次不给就闹开了,
“怎么说我也是大嫂,花自己家里的钱还得看小姑子的脸色!”
宜春满脸刁蛮的样子,眼睛不停的往敏尧身上扫,桃花也跟着敲边鼓,这时的敏尧还尽量维护着家庭的面子,
“大嫂,咱们每个月都有月钱,您和秋嫂子是一样多的,我和小七两个人的才顶您一份,现在两个哥哥又都出征再外,谁也说不好以后会怎样,咱们在家的,不愁吃喝,能省还是省些,就算是未雨绸缪吧!”敏尧耐心的讲着道理,
“我们和格格您可没法比,您在外边有进项,还有贵人阿哥的馈赠,我们可就那几个小钱,你哥哥不在家,都没人替我们说话,”
宜春撒泼似的揪着敏尧的手腕子就是不撒手,疼的敏尧又不敢叫,任她妹妹宜秋如何劝也不听,小七气急了,一下从腰间抽出敏悦送的软鞭,指着宜春:
“你快点放手,否则我可不客气!”
看见小七抽出的软鞭,宜春更来劲了,甩开敏尧,上前抓着小七的鞭子,敏尧一下摔在地上,
“好呀,姑娘可是你哥哥的亲妹妹,不向着我说话就罢了,还护起外人来了,你打!你打。。。!”
外人!一句外人刺的敏尧心好痛,敏尧多在乎和小七的姐妹情,多在乎和托格的兄妹情,自从托格住进家里,敏尧就好象多了一个亲哥哥,全家相处的非常和睦,托格的俸禄比敏行少,月钱却和敏行、敏悦的一样多,在她心里从没把他当外人,从操办喜事到成亲,敏行和宜秋有什么,托格和宜春也有什么,敏尧委屈,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都别闹了!一切等托格哥哥回来在说!”
敏尧揉着发青的手腕,抑制不住的大吼,安静了,全都安静了,小七扶了敏尧回房,宜秋也拉了宜春回去了,宜秋劝着宜春:
“姐姐这又何必,咱家对咱俩不挺好的,再说姐夫又不在,”宜春昵了一眼宜秋,
“你懂什么,我和你本就不同,你家那位才是正差,我们算什么?更何况,那见过家里没娘,不是大嫂管家的道理,我不争,早晚都放她自己腰包了,我还有什么呀?傻妹妹。”
宜秋看自己也没法和姐姐在说下去了就带着丫头槐花回房了,没出三天,宜春带了丫头回了娘家,阿玛亲自登门到亲家去接人,却悻悻的回来,只交代敏尧派人把宜春要用的东西送去,在准备一笔钱,等托格回来就分家另过。
敏尧第一次看见阿玛那么无可奈何的样子,一个驰骋沙场的英雄搅和到家事中也是没办法的。
敏尧心里郁闷,换了男装,牵着马出了城,没目的的跑着,不知不觉的就跑到的西郊的锐步大营,在营门口徘徊了一阵子,还是鼓起勇气叫了营门,听说是找十四阿哥胤祯的,赶快有人引我往门里走,远远的看见一群人在练布库(摔交),一个光着膀子的少年人,正和一个比他高大的男人叫着劲,一个德和勒(背跨),那个高大的男人应声而倒,旁边的人在喝彩,光着膀子的少年人抬起头,纂着拳头给自己打气,那少年不是胤祯是谁,胤祯也看见了站在一边的敏尧,眼睛里尽是惊喜,拨开人群向敏尧走来,
“你,你怎么来了?”胤祯看着敏尧傻笑,
“想你了,来看看,黑了,瘦了,结实了也长高了!”
敏尧习惯的掏出手帕给胤祯擦汗,旁边一片嘘声,敏尧的脸马上就变成了红布,
“去。。去。。。去,起什么哄呀?他是我兄弟!”又是一片嘘声,
“十四爷还有这么俊俏的兄弟那?”一个士兵调笑着我们俩,跑开了,
“敏尧,好象不开心呀?怎么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还是在家和小七争糖吃,被小七打了?”
敏尧一到,胤祯心里就知道准是出了什么事,他也渐渐学会了动心眼了,
“看你,好象盼着我受委屈似的,没事,你还好?”敏尧把话题差开,
“好,就是总想你,想的都快。。。想不起来了,”胤祯故意逗敏尧,
“原来已经想不起来我了?枉费我大老远的还给你带好东西来了呢?算了,既然十四爷已经不记得我了,那我就扔了,”
说着敏尧把手一挥,好象扔了什么东西,胤祯急的叫:
“既然给我带了,扔他干吗?”胤祯看着敏尧一脸坏笑当即明白过来:
“算了,扔就扔了,反正你把好东西已经。。。已经交给我了!”
胤祯故做神秘的笑着,
“还有什么东西呀?我怎不知道?”
敏尧认真的看着胤祯揭晓谜底,
“远在天边,进在眼前呀!”
胤祯的语气忽然低了下来,喉咙突然干干的,眼睛里好象在燃烧着一团火,那团火又点燃了敏尧的脸,敏尧轻咳了一声,打破了那份片刻的安静,胤祯拉起敏尧的手,在手里重重的捏了一下,
“疼,放手!”敏尧叫着,
“这是惩罚,谁让你这么长才来看我!”
胤祯没放开敏尧的手,捧在胸前揉搓着,好象要把他捏碎了,疼的敏尧呲牙咧嘴,又不敢叫,怕人听见,胤祯捏够了才牵着小手出了营门,在营门口聊了半天,胤祯听出来了,是敏尧家里的事让她心烦了,胤祯让敏尧早些回去,敏尧也嘱咐了几句生活上的事情,匆匆回程了。
胤祯在军营里学会了很多,其中就有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所有问题总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他没送她,只是看她上了马,他派人把事情告诉了八阿哥胤禩,他知道,八阿哥可以帮他把事情办好。
没多久,皇上回銮了,敏尧所在乎的人一个都没少,四阿哥胤禛还让人送来了一条狐狸皮的围巾,好象是去打仗不是去打猎,敏尧暗笑,宜春也在托格哥哥回来的前几天就自己又回了家,听说是八阿哥给他家施加了压力的结果,敏尧自然也给足了她面子,张罗着添菜。
小七还是把事情告诉了托格哥哥,托格哥哥马上找到阿玛,两个男人谈了很久,托格象斗败的公鸡一样狠狠的瞪着宜春,敏尧及时的把宜春叫走了,不然那只公鸡不知道会怎样。
分家了!
“嫂子,托格哥哥来家里已经四年零八个月了,他每月的俸禄是二十两,这里是一千五百两的银票,多出的部分,嫂子就看着添置吧,”敏尧把一张银票递给了宜春,
“这是给你们置办的小院的房地契,您要收好,家具和粮食都让多其叔送过去了,还有一挂马车和两匹马,嫂子看看缺什么随时派人来取,”敏尧顿了顿,接着说:
“嫂子,妹妹年纪小,以前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嫂子原谅,托格哥哥早年在外打仗,伤了肠胃,嫂子要多做些绵软温热的才好。”
“那是不是让我家小七也和我们一块去呀?终是自己家的亲妹妹,”敏尧轻哼了一声,宜春是想让小七去侍侯她,得寸进尺!
“小七自幼在家里长大,没在外面吃过苦,和我是亲姐妹一般,早晚还是我嫂子,她就不必过去了,我回头和托格哥哥说。”
敏尧冷冷的回敬了她,到这个地步宜春还能说什么呢?宜春尴尬的笑笑,道了谢,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托格也来告别了,虽不是生离死别,托格的心里是另一翻难受,自从进了敏尧家,他就有了家的感觉,有人关心,有人嘘寒问暖,一个小小的敏尧曾经给他带来了多少震撼:大吼着不许他喝酒,说怕伤了胃,追着马喊,让他别忘了穿披风,拿自己的贴己钱给他添置官靴,他曾心甘情愿的让她管着,管一辈子才好,可是宜春怎么就不容她,干爹说,他曾发誓不让敏尧受一点委屈,他容不得任何人欺负她,托格又何尝不是呢,他只能选择离开,这样敏尧才能不受伤害,
“托格哥哥,别这样,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你的院子就在对面胡同里,回家很方便,”
敏尧劝着托格,
“是哥哥对不起你,你原谅哥哥。。。”托格低着头,敏尧却摇了摇头,
“不是你的错,早知道这样,我当时把银子给嫂子就没事了,还是怪我,”敏尧愧疚的说:
“托格哥哥,这是五百两银票,你要自己收好,如果家里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敏尧把自己两个字加重了语气,他是要提醒托格给自己留条后路,她担心那个女人靠不住。
托格哥哥搬走了,不论发生什么事,受伤害的总是那个有爱的人,爱的越深伤的就越深,托格每天下职还是回家里吃饭,敏尧还是象平常一样给他煲好养胃汤,大伙就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过着日子,托格总待到很晚才回家睡觉,敏尧和宜秋劝了几次也没起作用,还好,宜秋没当她姐姐的传话筒,她也害怕她那个姐姐会在怎么闹,再就是敏行对她的忠告了,她清楚,她这个小姑子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自己决不要和姐姐一样。
从此这个家里又太平了,姑嫂三人相处融洽,并且宜秋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