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的是刀剑相碰的交锋。
华妃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实际上她握着莲生的手,显示出了她此时的紧张。
‘大概是皇上的禁卫军来了,心苑,要是失败了........’莲生另一只手附在她手上,眼里不无担忧。
华妃笑了,摇了摇头:‘不会失败,我们将皇上的禁卫军都换了个遍,想必.......’
嘭————
门被推开打断了华妃的话,一具尸体被丢在
白泽穿着一身戎装,身上还带着厮杀的血腥味,手上的剑还在滴着血,身上流着不知道是别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
面上还带着从厮杀中走出来的戾气,在看到平安无事的莲生时,戾气瞬间消散。
众多嫔妃开心极了,就要上前跟前来拯救她们的夫君诉苦,还没近身,就被他的亲卫拦住了。
白泽没有理会这一切,一进门他眼里就只剩下莲生,他朝她走去,全无平日的镇定,离莲生十厘米的地方,对她伸出手来,‘生儿,过来。’
莲生看到他的那一刻,心中的大石头就落下了,想都没想就往白泽那边走去。
还没走几步,莲生就被人往后拽,一只尖锐的发簪抵上她的喉咙,
华心苑轻轻的对她说:‘对不起,莲生。’
莲生愣了一下,但是没有生气和挣扎,只是笑着摇摇头:‘没事。’
华心苑看着莲生的眼神满是温柔,等她转向白泽,眼里已经变成嘲讽和不甘:‘看来我们败了。’
白泽没有回答她,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抵着莲生喉咙的发簪。
‘放我和我孩子走,不然的话.......’发簪抵得更深一些,点点血珠从娇嫩的肌肤溢出。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放开生儿,我的忍耐性是有限的。’白泽已经开始烦躁,手上的剑已经指向华心苑。
实际上那把剑端就悬在莲生正前方。
‘看来我们是谈崩了。’华心苑盯着白泽看,‘你这个剑指着的,倒不怕你刺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刺中的就是莲生?’
她笑的很狡黠,像是小孩子天真讨问大人问题一般:‘还是说,其实,生儿没有那么重要。’
白泽的剑没有抖,面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冷峻,‘你是在威胁朕?没有人可以威胁朕,你说的对,左右不过是一个妃子。’
华妃听着听着,低头和莲生说:‘你看,我和你说过,最无情的就是帝皇了。’然后不留痕迹的带着莲生往后退。
‘我想,我们的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才对。’她确实有些不明白,父亲已经将他的护卫都换了,他怎么还能站在这里。
‘哼,计划?你们的计划要不是我推波助澜,估计你们还在筹划呢。’白泽冷笑道。
华心苑顿了一下,‘果然,我们本无叛反之心,是你突然的打压和针对,然后又装作昏庸的纵容宠爱我,一步一步将我们一族引入泥潭。’
‘你真的有爱过我吗?还是说,你真的有爱过别人吗?这后宫的嫔妃真的太可怜了。’
白泽向前逼近,盯着莲生正在流血的喉咙,眼神愈发冰冷,‘你松开,不然............’
突然,华心苑眼神发狠,猛地将发簪转向白泽。剑刺入肉体的声音,鲜血飞溅到莲生的脸上,她瞳孔放大,从震惊到不可思议,再到麻木。
在最后关头,华心苑将莲生推到自己身后,被利剑刺入的是她,她的血同时沾染了两个人的身体,衣裳。
莲生僵硬的慢慢滑落瘫坐在地上,华心苑失去了浑身的力气,无力的倚在莲生身上。
‘对不起啊,莲生。你的脖子疼不疼?’华心苑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抚摸莲生的脖子,手抬到一半却失去了力气。
她的眼神开始涣散,瞳孔里印着的是莲生哭泣的模样,她笑着说:‘莲生,别哭,我的孩子,拜托你了。’
‘不行的,不行的。’莲生捂着那个一直流血的伤口,却于事无补,华心苑的身体在渐渐变凉。
孩童·的啼哭声响起,华心苑的贴身侍女抱着一个小孩子走了出来,跪在地上,向着白泽,又想着莲生,泪流满面:‘皇上,小儿无辜,您大发慈悲放过它把。’
又不容莲生反应过来,将小孩子塞到她怀里。
猛地撞向白泽的剑,脸上带着决然:‘娘娘,奴婢来陪你了。’
鲜血溅到了白泽身上,他厌恶的往后退了退,对此主仆忠心赴死的场景他并没有任何感觉。
‘生儿,将他给我。’白泽轻声的俯身,语气温柔的与莲生说话。
此时的她已经从惊恐到麻木,那黏腻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周围,华心苑眼睛还睁着,嘴巴上还带着释然的笑。
怀里的孩子孩子可能是感觉到母亲气息的消失,,张大着嘴巴,啼哭不止。
莲生低头轻轻摇着他,耐心的哄着他。
白泽没有着急,静静的看着莲生。
良久,莲生抬头,问:‘你要杀了他,是吧。’
莲生眼里的悲伤太浓郁了,白泽张了张口,不忍看着她的眼睛,别过脸去,冷漠的说:‘必须斩草除根。’
‘他是你的骨肉。’
‘不是。’白泽厌恶的看着莲生怀里的小孩。
‘不过是死囚的杂种,她不配怀上我的孩子。’
莲生愣住了,嘴角莫名的笑开,她沾有血迹的手指向众人:‘她们呢?’
白泽看她们的眼神就像是街边不起眼杂草,‘她们也不配。’
然后讨好的一只脚跪在莲生身边:‘我现在可以将她们都遣散了,你将会是唯一一个站在我身边的女人。’
周围的嫔妃大惊失色,特别是曾经为皇上侍寝过的人,脸上发白,
所以和她们交枕而眠的是不知名的死囚,
渐渐地她们看向白泽的眼神变了又变,从崇拜爱慕到憎恨。
她们已经从被救的惊喜中从而又陷入另一层地狱。
“为什么。”情绪最激动的就是怡妃,本来看到皇上的那一刻,她感觉天神降临,就算是他没有看她一眼,她还是充满了爱慕,
直到现在,自己如同坠入冰窖,
原来自己没有拥有过这个男人一分一毫,甚至还被他弃之如垃圾,丢给了肮脏的死囚。
白泽没有理会她们,只是挥手让亲信将她们拖了下去,
冷冷开口:‘华妃残暴不仁,朕赶到的时候,众爱妃均已殒命,朕不甚悲伤。’
莲生抱着孩童的手,微微颤抖,:“又要杀人了吗?”
“这是无法避免的,生儿。”白泽靠近她,想将人挽入怀里,却被避开了。
他毫不在意,转而轻抚了她的发丝。
‘现在都差不多结束了,生儿乖,将他给我,好吗。’白泽的声音极尽温柔,
本来他的声音就充满了诱惑,如此姿态让人感觉,温柔如他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我不会伤害他,好吗?’白泽看着莲生,两个人四目相对,眼里是如此的真诚。
‘把他给我,我不会伤害他,相信我好吗,你知道的,我从不会欺骗你。’
莲生的防线逐渐卸下,心下一软,就将婴儿交给了他。
在交出去的那一刻,白泽笑了起来,眼里满是喜悦,莲生最信任的还是自己,
所以,不管做什么,他的宝贝莲生都会理解的,他心想。
然后他笑着,举起手中的剑,挽了个漂亮的弧度,转向婴儿弱小的心口。
‘不——’
白泽悲痛的叫了起来,不管他怎么收力,都已经来不及了,
是剑刺入身体的声音,莲生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婴儿的面前,反身抱住这个弱小的生命。
剑从手中滑落,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颤抖着去抱着莲生。
‘为什么?’
莲生感觉自己现在好疼,从小到大爸爸妈妈把她当心尖尖疼爱,她没见过那么多人死亡,
她也害怕,可是让她袖手旁观看一个刚刚睁眼的婴儿死去,她真的办不到。
莲生看着白泽的脸,就是粘上了血迹,也不影响他的美貌分毫。
胸口的心脏跳动一次,她就觉得浑身撕裂一般,莲生艰难的扯开一抹笑:‘白泽,再见了。’
这次是真的不见了,啊,可能也回不去了,该怎么办,爸爸妈妈该难受死了,
脑海从刚刚就出现一个机器的声音在不停讲,像是警报器的东西一直嗡嗡响,‘警告警告,宿主机能出现故障,紧急.........’
然后整个世界归于安静,她最后隐隐约约听到白泽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雪还在下,周围的人安静的不敢出声,地上的血渐渐流干,屋外的血腥也都被洁白的雪覆盖住。
没有人敢向前,因为此时的他安静的像是随着莲生失去活力也失去所有生机,悄无声息。
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月白的衣裳上也沾满了污血,他看到了白泽手边的利剑,也看到莲生身子底下的血花,脚步变得缓慢沉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生怕吵醒睡梦中的人儿,‘生儿?’
没有人回应他,白泽像是木头,静静地抱着怀里的人。
听到乔泉的声音,眼里升起的希望,他看着乔泉,颤抖着声音:‘乔泉,你救救生儿,你一定可以救她的,你医术高明,你快来看看,我的生儿怎么睡着了,我怎么叫她,她都不理我,太调皮了。’白泽越说越语无伦次,用自己的脸蹭着莲生的脸庞,不停地亲吻她的眉头,眼睛,鼻子,嘴巴,可是他的睡美人依旧在睡觉。
‘你放开她。’乔泉忍无可忍,上前用力推开他,然后小心翼翼的接过莲生。
她分明身上还有些余温,仿佛真的睡着了一样。
白泽毫无防备的跌坐在地上,怀里的人被夺去的那一刻他开始慌张起来,嘴里喃喃道:‘别走,生儿。’
乔泉没有理他,抱着莲生往外走。
脚被人抓住了,是白泽,此时的他没有任何形象可言,脸上满是祈求,‘别带她走。’
乔泉厌恶的一脚把他踢开,嘲讽不已:‘早干什么去了?你将利剑对着莲生的时候,你欺骗她的时候,不就已经想好了现在这种后果了吗?’
‘不是的,不是的。’白泽摇了摇头,眼神发狠起来,
他拿起身边的利剑,对着乔泉:‘你将她放下!’
乔泉嘴边的嘲讽更胜了,‘怎么?现在还要人死后鞭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