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阵前,卫风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交州军,站队列别人或许瞧不出什么名堂,他却能看出诸多玄虚。
在现代社会,有许多人由于以美军为首的西方现代化军队极少进行队列训练,因而对解放军注重队列不屑一顾,认为这只是形象工程,具有表演性质,是站给外人看的,这就大错特错!
他们认为,现代化战争中人的因素越来越小,然而,伊拉克皇协军的不战自溃扇了唯武器论者一记响亮的耳光!
除非互种蘑菇,大家玩同归于尽,否则无论古今,人都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基本因素,美军打萨达姆凭着高科技武器,那是痛快淋漓,可是在十年的占领期内,死亡了四千五百人,同样的道理,美军在索马里与阿富汗的失败也证明了武器固然重要,却不是上帝!
站队列除了能够培养团队精神和纪律性,还可以从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军队的战斗力,让士卒在这种既残酷又无聊的训练中锻炼意志,提高集体主义精神,从侧面强化战斗力,同时也是保障一支军队凝聚力的有效手段!
如果给两军打分,卫风可以把他的广州军打九十分,给邓逸的交州军打八十分,虽然交州军稍欠一筹,但是邓逸不可能有意识的进行队列训练,这已经很难得了。
交州军的问题在于,他们尽管站出了队列,却没有站队列的主观意识,只是一种在长期战争下的自发行为,从中汲取的好处有限。这从他们眼里的茫然与不解可以看出。
邓逸却很满意于自家军队与卫风军队的大差不差,暗暗赞了声,便问道:“使君,是否可以开始了?”
卫风点了点头。面向一万士卒,扯足嗓子唤道:“虽然本将不清楚邓将军是如何训练,但是邓将军既然推举本将为主将,那么,本将便按自已的方法行事,希望来自于交州的弟兄们能够适应。匆要给交州父老丢脸,也希望无论是交州军还是广州军,都能携手互助,亲如一家,勿要有门户之见,你们说,能做到吗?”
“能!”
“能~~”
第一声来自于广州军,整齐如一,气势如虹,连围观的上万观众都给吓了一跳!
第二声则来自于交州军。较为杂乱,还带着些迟疑,显然没有做足准备。
自打卫风有了天命加身,邓逸在心理上就已经把自己当作了卫风的下属,只是手下的五千军是他亲手带出,还没训练就现出了差距。心头的那丝满意立时消散,老脸也有些泛红。
卫风似是看破了他的心思,摆摆手道:“邓将军不必介意,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方法,今天以我为主,明日以为你主,咱们互相借鉴,取长补短,说不上谁优谁劣,你说可是?”
邓逸心里好受了些。拱了拱手:“末将明白了。”
卫风这才转回头,再次唤道:“体力是一军的基础,没有体力,空有杀敌之心只能望敌兴叹,因此本将素来注重体能训练。第一项,便是负重长途越野跑,全军准备!”
卫风带来的广州军早有准备,利索的在自已的胳膊与脚上各绑上了一个沙袋,而且还不止带了四个沙袋,而是带了八个,把剩下的四个递给了邻近的交州军!
邓逸还在发着愣,跑步他是从来不训练的,因为交州人士天生善于奔跑,跋山涉水不在话下,卫风却接来亲卫递上的沙袋,一边向自己身上绑着,一边问道:“邓将军,要不要跟着跑?”
“末将理当跟随!”邓逸也拿起沙袋,有样学样的向身上绑去。
不多时,所有人已把沙袋绑上,卫风又喝道:“两军混编,不分主从,以队为单位,限时半柱香!”
交州军还未有动作,广州军已全部跑动起来,大大冽冽的插入了交州军的队列当中,原先每个各二十五支小队,经这么一插,队依然是二十五支,但人数由二百人增加到了四百人。
“保持队形,全体跟上,跑!”卫风猛一招手,一万人分成二十五队陆续跑动,场面蔚为壮观!
外国商人们有相当一部分被这气势震住了,但罗马人与萨珊人都纷纷生出了比试之心,当时世界上最强的三个国家便是东罗马、萨珊与塞里斯国,在他们的认知中,秦国、魏国、燕国与晋国都是塞里斯国,而各家皇帝,是诸候一类的存在。
至于西罗马,在蛮族与匈人的内外夹攻之下,形势汲汲可危,明眼人都能看出离灭国不远了,因此排除在外!
茱丽娅的目中则现出了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招呼道:“叔叔,咱们跟着去,看看使君要做什么。”
安东尼奥也想对卫风多些了解,于是招呼上随行众人远远缀在了后面,这里面也包括日耳曼雇佣军,另外跟来的还有萨珊商队!
跑步的速度并不快,维持在中速左右,渐渐地,大队人马远离了城池,邓逸就感觉两条腿仿佛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可是回头一看,又禁不住的心生惊骇!
卫风带来的军卒,基本上神色如常,仿佛那看似沉重的沙袋里只塞着几根布条,显然已经适应了负重跑,而自己引以为傲的交州军,却是疲态尽现,全靠一股不服输的精神,才能勉强维持住队形不散。
“末将服了!”邓逸忍不住赞道,只不过,脸上还挂着很明显的无奈。
卫风摇了摇头:“邓将军不必气馁,交州士卒理该是第一次,不适应也很正常,其实跑到现在还无一人掉队,本将也很惊讶呢,而且跑步也有跑步的方法!”说着,向左右唤道:“告诉交州同袍,拿鼻子吸气嘴呼气,一呼一吸数三步,声音不要大,莫要被外人听去!”
“遵命!”最前的将士领命应下,立刻向四周传播,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就传给了全体交州将士,原本有些人已经跑的头昏眼花,可是按照卫风教下的呼吸法呼吸了一段时间之后,虽然胳膊腿仍然又酸又胀,精神却渐渐地回复了过来。
又继续跑了一柱香不到,算算路程,差不多有个十里了,不远处有一条河拦在了身前,约二百来丈宽,据卫风估计理该是珠江内江,他回头看了看,又招呼道:“不会水性的可以不用来,其他人都随着老子过河!”
广州军纷纷把沙袋从四肢取下,这让交州军暗松了口气,对于正宗南方人来说,游泳不是问题,他们也料到了跑完步很可能是游泳,但猜不透要不要绑着沙袋游,要知道,四肢绑着沙袋跳水里游泳,那可不是训练,而是玩命,肯定会有人永远都游不到对岸!
可这口气还未松下,又纷纷重提到了嗓子眼,广州同袍们的确是取下了沙袋,只是并未扔在地上,而是装入包裹扎上了后背,弓箭与兵器也没有丢下,全都以双手托住,不要命般的冲入了河里!
“啪啪啪啪!”水花四溅中,先入水的广州军卒,仅凭着两条腿在水里划动,推动身体向对岸行进,后面的人前赴后继,仿佛一点都不累似的。
见自家军卒并没有下水的迹象,邓逸立时催促道:“亏得你们自夸健步如飞,今日见着厉害了罢?都下去,莫给老子丢脸!”
交州军卒咬了咬牙,学着广州军泅了水中,没过多久,就纷纷吃到了苦头,背上是二三十斤的沙袋,浸了水份量更足,有如一块巨石紧紧压在身上,偏偏手里还要托着弓箭兵器,只能拼命蹬着腿,期待尽快游到对岸!
苦虽然很苦,却无一人抛去沙袋,因为广州军没有扔,另外还有个细节,广州军披的还是铁甲,交州军是竹甲,份量要轻了许多!
水里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幸好十月份已经过了丰水期,珠江内江也不是珠江入海的主干道,水流不太急,咬咬牙也能硬挺!
当两军共一万人全部下了河,罗马人与萨珊人也堪堪赶来,萨珊人看着滔滔河水,无奈的耸了耸肩,陆续向回散去,没办法,他们是高原民族,长于骑兵、骆驼兵,入了水都是旱鸭子,而罗马人与日耳曼人则纷纷跳入了河里。
望着前方的黑压压一片,茱丽娅一边划着水,一边赞道:“想不到使君练兵就像玩命一样,可是叔叔您看,他的士兵背那么重的装备,还没一个掉队呢,偏偏都瘦的很,要论起身体素质,很可能不比咱们罗马人差。”
“嗯!”安东尼奥点了点头:“使君能有这样一支军队,我就更放心了!”
“嘘嘘嘘~~”不远处的一名日耳曼人首领不屑的吹了阵口哨,轻笑道:“光练体力有什么用?作战讲究的是力量、勇气与技巧相结合,那名年轻的总督光带着士兵练跑步,恐怕是为了吃败仗时逃跑吧?你们说是不是?”
“哈哈哈哈~~”日耳曼人纷纷发出了嚣张的狂笑!
“尤利乌斯,蛮人就是蛮人,永远都那么粗鲁!”茱丽娅毫不客气的回骂了句!
这名叫尤利乌斯的日耳曼首领也不当回事,似乎被美女骂了很荣幸似的,反而笑的更加来劲!
茱丽娅索性把头拧向一边,不再理会,和蛮人有什么好说呢?能讲道理就不叫蛮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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